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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之回头看着我,像不认识了我似的张大了嘴。“你……这是怎么了,考儿!”
“你不懂,这叫玩的就是心跳!”我冷笑。
第二天樱之就搬出了米兰的公寓,她说和我一起住。我表示欢迎。她一边整理行李,一边愤愤地骂:“真不要脸,这种缺德事她都做得出来,我真是错看她了!”
“别这么说,人各有志嘛。”
“人各有志?呸!”
“我们一直低估了她,不是吗?”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亏我们还那么担心她!”
NO。9 天使怎么伤我心(7)
“改天我们去看看她,她搬了新家,应该去看的。”
“去看她?”樱之跳起来,瞪着我,“你没事吧,白考儿!”
“我能有什么事?我很好啊。”
樱之瞠目结舌,好半天才说:“我看你们都疯了!”
“是,是疯了,都疯了!”我点点头。
第二天我照常上班,我把自己收拾得光鲜亮丽出了门-我发誓,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任何事影响到我的生活,我不欠他了,什么都不欠了,这反而给了我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下午我回到家准备晚上的节目稿,比我疯得更厉害的米兰突然打了个电话来,说是约我喝茶。樱之要我别去,我说,我要不去不就表明了知难而退吗,人家可是等着看我的好戏,那就看呗,谁看谁的戏还指不定呢。
我和米兰约在了黄兴路步兴街附近的一家女士生活馆见了面,那是城里阔太太和小情人们显摆的地儿,是很高档的消费场所,有美容美发、健身美体、香熏SPA,还有咖啡茗茶和俱乐部,我不喜欢那种氛围,觉得没什么意思。可是米兰如今却凑起了这个热闹,而且派头很夸张,趾高气扬的,好像她生来就应该在这种地方出没。这也难怪,她现在攀了个有钱的主,天天想着如何炫耀呢。耿墨池的财富虽远不及祁树礼庞大,但满足米兰的虚荣还是绰绰有余的,因为我知道他的收入来源并不仅仅是弹钢琴,那只是他家底极少的一部分,他还有其他的产业,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他拥有其继父所属企业的股份,具体是什么企业我不太清楚,只知道其中之一就有茶叶,他继父的家族就是以茶叶发迹的。只是耿墨池对经商不感兴趣,他不参与经营,他的世界里只有钢琴,即使一年到头什么事都不做,连钢琴也不弹,他名下的股份仍能给他带来源源不断的财富,这就是有钱人的资本。而他这个人不喜欢奢华,崇尚淡定的生活,一般人是看不出他有钱的,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也没想过要花他的钱,当时我满脑子都是爱情,被爱情蒙住了眼睛哪还会注意到他有钱没钱,现在好了,终于有人花他的钱了,我真替他高兴。米兰当然是最高兴的,她财大气粗地跟我说:“今天约你出来是想好好跟你聚聚的,本来还想把樱之约出来,但我想她可能不太习惯这种地方,所以就没叫她,我们好久没在一起了,你想做什么尽管做,这儿的香熏SPA很有名的,待会儿我带你去感受感受如何?”
我瞅着衣着光鲜改头换面的米兰,笑而不答。
当时我们正在做头发护理,米兰的电话响了,不用说是耿墨池打来的,她娇滴滴地拿着手机说:“我呀,在生活馆啊,你呢,在干吗?”我坐在一旁呵呵直笑,耿墨池居然受得了她这一套,真是不容易。
“他两个小时后来接我,我们一起吃饭吧,”米兰挂掉电话后跟我说,“吃完饭我们去购物,你帮我做参考,你也可以挑选你喜欢的东西,墨池是不会有意见的,反正今天我请客他出钱就是了。”
我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有人请客干吗拒绝,那样就显得我太不识抬举了,至于谁出钱,那就不关我的事了,我很不好意思地跟米兰说:“怎么能让你破费呢,那不太好吧。”
“没事,咱们是什么关系,还说这种话!”米兰责怪我。
什么关系,是啊,我们什么关系,十几年的交情,今天竟沦落到这般境地。但我无力改变什么了,因为该变的迟早会变,不是人力可以阻挡的,更不用说是挽回了,我只是觉得悲哀,难以名状的悲哀。
做香熏SPA的时候,我裸身泡在撒满鲜花的香汤里,心情还是好不起来,米兰的兴致却很好,滔滔不绝地跟我说起她和耿墨池的点点滴滴,当然是故意说给我听的,我微笑着洗耳恭听,并未表现出她期望的反感。我甚至还看着米兰在水中丰润的身体开玩笑,说耿墨池真是有艳福,招了个杨贵妃做助手。
“你真是的!”米兰笑骂,很娇羞的样子。完了也很欣赏地看看自己的身体,自豪地说:“不过墨池是说过很喜欢我现在的身材呢,他不要我减肥,他说丰满的女人抱着会比较有感觉。”
NO。9 天使怎么伤我心(8)
我继续保持微笑。但脑海里却浮现出这对狗男女交欢的情景,想想他用碰过我的身体又去碰另一个女人,我就恨得牙根直痒,但我是不会表现出来的,深藏不露是我跟祁树礼学的招。
做完SPA耿墨池开车来接了,他显然不知道我也在场,米兰故意跟他卖了关子。可他对于我并没表现出任何的高兴或厌恶,面无表情地开车把两个神经错乱的女人载到五一广场附近的一家餐厅吃饭。吃饭的时候他也不看我们,无论米兰如何地活跃气氛,他就是不发一言,吃完饭买完单也自顾走出餐厅,根本不理会身后两个刚做完SPA浑身香喷喷的女人。在米兰的要求下,他又把我们带到东塘的友谊名店,米兰负责挑,他负责刷卡付账,对米兰挑中的东西不发表任何意见。
“考儿,你想要什么东西,尽管选好了,别客气啊。”米兰兴奋之余不忘招呼我这个看客。当时我们已经出了友谊名店,进了另外一家品牌服装专卖店,米兰又忙不迭地试衣服,我和耿墨池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欣赏她的服装秀,看她花蝴蝶似的在试衣间穿进穿出,我忽然想起祁树礼说过的话,他说米兰漂亮而庸俗,不上档次,我现在终于认同了他的看法。耿墨池坐在我旁边自顾抽着烟,看都不看我一眼,我也没看他,悠闲自在地喝着服务小姐端上来的咖啡。
米兰试来试去挑中了三套衣服,她要我也试试,也挑两件,我笑而不答。
“不要客气嘛,随便挑就是了。”米兰拉我起来,非要我试。我拗她不过,只好起身,说:“那我就不客气了,恭敬不如从命啊。”说完我四周打量一番,很优雅地转了个身,吩咐店员小姐:“请把这店里所有的衣服每一样给我拿一套,按我的尺码拿,对了,还有那些鞋,一样一双,那些个包,一样给我拿一个,麻烦你了,小姐。”
米兰没反应过来,傻了似的看着我。店员小姐更是目瞪口呆,以为自己听错了。“没听清吗,要不要我再重复一遍?”我笑容可掬地看着店员小姐。
“哦,听……听清了,这个……”小姑娘看看我,又求救似的看看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的耿墨池,她很聪明,知道谁是付账的。
“就按这位小姐说的办。”
耿墨池发话了,继续抽着烟不动声色。
“哦,好的,好的,我马上给您包好,请稍等。”店员小姐喜出望外,其他几个店员也闻风而动,都跑来帮忙,拿衣服的,拿包的,忙得团团转。
我回头看着耿墨池,笑道:“谢谢你,让你这么破费。”我根本没理会旁边木头似的杵着的米兰,我看都不愿看她。
“没关系,你想要什么尽管挑好了,我付账就是。”耿墨池看了我一眼,吐了口烟,还是不动声色。米兰的脸色很难看,却又不知道怎么发作,她恐怕做梦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一个局面。我也是突然的灵感乍现,拿你们的人出不了气,就拿你们的钱出气吧,反正耿墨池有的是钱,既然能让别的女人享用,让我享用也未尝不可。
店员小姐包好一大堆的衣服和鞋子后,耿墨池就拿出了一张VSA卡,刷完卡小姐问我衣服和鞋子怎么办,我就写了我住处的地址给她,要她们按这个地址送去,因为衣服实在太多,耿墨池的车子是无论如何装不下的。
“我累了,我要回家。”米兰黑着脸嚷。说完就冲出了店。
“这就累了啊,你不是最能逛街的吗?”我逼视着她,冷笑道,“再逛逛吧,前面还有几家不错的店呢。”
米兰猛地回头看着我,气得嘴唇发抖。
“可以,继续逛吧。”
耿墨池发话了,从容不迫地打开车门钻了进去。我也从容不迫地上了车,米兰还站在一旁不肯动,这位耿先生就说:“你要真累了,就自己先回去休息吧,我带她再逛逛。”说着就踩响了油门。米兰只好乖乖地上了车,她怎么可能让他单独跟我在一起呢,这可是好不容易钓到的大鱼啊。
车经过一家又一家的店面,我并没有下来逛的意思,但当车来到一家地产交易中心时,我要耿墨池停下了车,米兰紧张万分,大气不敢出。我下了车,很洒脱地推门进去。刚才在车上的时候,我就想好了,要剁就剁狠一点,买几件衣服伤不了他的皮肉,我要买就买最贵的东西,什么东西最贵呢,我想来想去,好像只有房子最贵,那就买房子,我要买得他们吐血。但耿墨池却一点也没乱,跟着我进了交易中心,米兰惊慌失措也跟着我们进来,吓傻了,连话都不会说了。很好,我要的就是这效果!
NO。9 天使怎么伤我心(9)
售楼小姐问我需要什么样的房子,我随便看了看大厅内摆着的各式楼盘的模型,也没心思仔细瞧,连售楼小姐递上来的宣传画册也懒得看,我只问了一声小姐:“请问你们这里什么房子最贵?”
“当然是别墅啦。”售楼小姐眉开眼笑。
“哦,是吗,那带我瞧瞧。”
“您这边请,我们有很多式样的别墅,环境都很好,设计也很独特哦。”说着小姐就将我领到了一大片别墅模型前,逐个给我介绍。我看中一款湖边带花园的别墅,问售楼小姐:“这栋房子多少钱?”
“哦,这栋啊,小姐您真有眼光,这是名师设计的,要一百多万呢,贵是贵点,不过环境很好,我们可以先带您去看看。”售楼小姐感觉遇到了大买家,兴奋得两眼放光。
“不用看了,就这栋吧。”我冷冷地说。
“真的啊,那……那请问您是分期付款还是一次性付清呢?”
“问他吧。”我指了指旁边的耿先生。这位先生看看别墅模型,又看看我,忽然笑了笑,俯身问我:“你真的看中了这套吗?”
“看中了。”
“行,那就买吧,”他很干脆地吩咐售楼小姐,“我们一次性付清,房产证上的户主写这位小姐的名字。”他指指我,全然不顾旁边脸色发青的米兰。
“谢谢,我很喜欢这栋房子。”我望着他,突然想哭。天哪,我们之间竟沦落到靠金钱去打击对方了。完了,我们是真的完了!
“我也一直想补偿你,这倒是个机会。”他看看我,一脸的绝情。
我不记得我是怎么回家的,回到家我连鞋都没脱就直奔客厅,樱之正在拖地,我冲过去抱着她嚎啕大哭,樱之吓坏了,忙问我出了什么事。我没回答她,只是痛哭,除了哭,我想不出还有别的方式可以发泄心中的绝望。我怎么不绝望,当一段感情走到要打击对方或要补偿对方的时候,也就真的完了,我以为我可以很从容地面对这一切,即使那天在他公寓楼下遇到他们两个时,我都可以微笑着离开,但当“补偿”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我还是被击倒了。
补偿!他以为他对我的伤害可以补偿!
我在他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