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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颗大树涌动,密集的树枝蔓延,次第将漫天的长剑包裹禁锢了。、
“杜浚!我说过,你施展至虚之境的威力,或可有一线生机!”女子面色不善,也不主动攻击,其姿态,就宛如一个修为盖世的前辈,在考究晚辈的修为一般!
“难道你想死么?告诉你,我虽然是巅峰元婴的修为,有这神树,莫说是你刚刚步入至虚了,便是那些饿鬼道中期的修士,也不敢小窥我!”
不待杜浚作态,这女子便又开始碎念念,语速极快,道:“若非我好奇至虚境,此刻,哪里还容你活着,来吧,让我看看那被夸上天的至虚大境,到底是怎么个样子!”
杜浚双眸冷峻,望着这狂妄自大到性格扭曲的女子,淡然道:“如你所愿!”
说罢,他左手向前一探,其食指蓦然佛光大作,震动虚空,凝现一根百丈佛光手指,轰然砸在了三颗大树之上,霎时间,大地震动,佛光漫天!
续而,杜浚低吼一声,抓出生剑,洒下漫天白芒,将大树之上的生机尽数吸纳,让其再难生长而出!
少顷,佛光散去,但见三颗大树已然化为遍地的碎屑了,那女子独立虚空,面色呆滞,试了几次,却再难唤出大树,面色不禁惨白了几分,她望着杜浚,惊骇之色渐渐浮现,再无半分方才的淡然姿态。
她道:“这便是至虚么?”
杜浚收了法宝,驱动罗盘,冷笑一声,道:“不是,这不过是我元婴巅峰的实力而已!”
女子闻言,胸膛一震,张口便是一道血箭,其神态蓦然癫狂,厉声道:“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不用至虚,这天下谁能败我?”
言语之中,女子双眸中清朗散去,被混沌代替,呆傻的大笑几声,转而下山而去,竟然疯了!
五千张之内,杜浚斩杀十名天山巅峰元婴玄祖,一时间,无人可敌!
两万丈之时,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三个修士,面色凝重,望着杜浚,蓦然叫道:“杜浚,你犯下如此滔天大祸,难道便不怕死无葬身之地之地么?”
“还我娘亲!”杜浚双眸赤红,怒吼一声,根本不看三个修士,手中的长剑轰然砸下,搅动天地,煌煌宛如天威一般,令三个修为色变!
却不想,便在此刻,忽闻一声得意的冷笑:“杜浚,你若是敢杀了他们几个,我便杀了她!”
杜浚抬头看去,那景致入目,登时让他双眸爆瞪,肝胆欲裂,一股惊天动地的杀机轰然倾泻而出,滚滚压压,惊骇天地!
但见,在三个修士身后千丈之外,方才那疯了的女子不知何时转回,手中挽着另一名略显老态的女子,这女子赫然便是杜浚的母亲,别倩!
“放开她!杀杀杀,我要杀尽你们天山,我要……”
杜浚一见面色憔悴的生母,压抑在心中数百年的情感,登时宛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激荡在心中,让这男子难以自禁!
母子相见,这本是携天下之大喜,只是,此刻,却充满了无限的悲凉与无奈。
别倩神色痴喃,神情恍惚,让杜浚不禁想起了当年初一遇到刑韵的时候,刑韵的神情一般!
“你们,你们敢毁了我母亲的神智,你们……我恨啊,你们该死,都该死!”杜浚赤红着双眸,蓦然仰天嘶吼,一步上前,周身煞气滔天,杀机如海激荡,手中更是凝现百丈长剑一柄!
“杜浚,你若敢上前半步,我便要她的性命!”这女子一句话,便骇住了杜浚,让男子憋怒的停滞在半空,这一刻,杜浚狂怒如疯!
“你知道么?搏杀元婴修士,我从未输过,一直都没有输过!”女子神色狰狞,不甘,厉声道:“我钱雨是不会输给天下任何的元婴修士的!”
一笑,道:“现在也是一样,跪下,杜浚你给我跪下,你不可能赢我的!”
杜浚闻言,周身煞气蓦然一凝,旋即杀机滔天而去,死死的盯着那女子,寒声问道:“你,说什么?”
“我要你跪下,跪下给我赔罪!”钱雨神色疯狂痴迷,厉声道:“你知道么,你方才就不应该胜我,这世间,没有元婴修士可以战胜我!你也不能例外!”
她死死的挽住了别倩的颈脖,不留半点的空门于杜浚。
虚空中,杜浚面色挣扎,他一生不跪天,不跪地,不跪强权,不为自己而跪,只是,那是他的生母,是生他养他的一个女子呐!
男子紧紧咬着牙,牙根有血溢出,此刻,他又当如何选择,他望着神色痴迷的别倩,真想,真想此刻别倩说话,给他一个主意。
不管他修为如何,这母亲二字,永远是他心中的安慰,永远在他心中是一个不可超越的存在,他可以逆天下十大宗,可以逆天,可以不屈天道!
但是,他永远也不能摆脱母亲,永远也不能逆那一份天下最伟大的情感——母爱!
他的双膝渐渐弯曲,此刻,他抛弃了心中的骄傲,抛弃了魔君,男子一跪,可震惊天下之人,谁能、谁敢!谁又能想象,那纵横天下,一路铁血,心如磐石的男子此刻竟然对人一跪!
这一跪,为母,谁又能耻笑?
谁有资格耻笑?
纵然修为破天,若忘却母亲,不肯为母一跪,这一身修为大抵也就是修到狗身上了!
母恩大如天!母恩不可忘!母恩,让人子如何还报?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唯恐迟迟归……唯恐迟迟归……母亲……您的无私,又让浚儿如何还报,如何还报?”
“唯有一跪,换母一命!”
男子目光温和,望着那已显衰老的生母,深吸一口气,双膝一弯,缓缓跪下,这一跪重如山!
此一刻,钱雨得意大笑,三个巅峰元婴修士也是齐同讥讽而笑:“这便是震惊的中原的魔君么?如此妇人之仁,便能震惊中原?想来,中原也几乎无人了!”
便在这一刻,一股喧天气势轰然席卷而来,其中怒火冲天,生生托住了杜浚的双膝,余威不见,砰然砸飞了三个讥讽的修为,临近钱雨,不知为何,一窒,砰然散尽!
一个白发男子步步而来,眨眼间,便来到了钱雨身前,探手抓过别倩,冷哼一声,一声而已,却宛如天威,让钱雨面色一白,踉跄退后数步,畏惧的望着这白发男子!
白发男子赫然便是那临崖,他将苍韵与别倩放在地上,以神念禁锢,望了一眼杜浚,续而霍然凝视着钱雨,沉声道:“就凭你,也敢让他一跪?”
“就凭你,也配让他一跪?”
“就凭你,岂能承受他一跪!”
三声怒声质问,端是让那钱雨惊骇莫名,步步后退,却强然叫道:“我如何不配?他不过是一个区区下阶修士而已!”
临崖闻言大笑,道:“看来多年天山修炼,却是让尔等妄自称大!”
他一步轰然上前,骇的那钱雨连退数步,临崖怒道:“下阶修士,这男子一生逆流而上,步步而来,经历了多少波折,你可知?”
“那些波折有多危险,你可知?”临崖再一步,宛如踏在钱雨心田之上一般,让这女子张口便是一道血箭喷出。
临崖却丝毫没有怜悯之心,冷道:“即便是如此,这男子却一生坦然,从未有小人行径,一路行来,莫不是一心坚忍,默默承受,从未放弃,也从未抱怨!”
“时至今日,步入至虚,至虚!便是放在天山之上,又有多少修士可步入其中?”临崖目光闪动,道:“杜浚一生杀人无数,却博得魔君尊称,令荒州百万散修死誓死相随!令中原谈之色变!如此作为,你可能做到?”
“不能……”钱雨惊于临崖气势,再不敢反驳。
临崖冷笑一声,道:“你居于天山,一生毫无波折,却只是不如巅峰元婴,便妄自尊大,罚你面壁万年!”
钱雨楞,悔,走。
杜浚一直静默,此刻忽问:“你为何如此?”
临崖回身,望着杜浚,忽道:“因为你是杜浚!”
“有些人纵然是朋友,却让人厌恶,有敌人,却可让人敬佩,你便是后者!”临崖叹息一声,轻笑道:“我知道你的一生,试问我自己,我做不到,或许早就放弃了,你却做到了!”
“你是至虚?”杜浚问道。
临崖点头,道:“上三道,纵然你乃逆修,也不可力敌我!”
杜浚点点头,道:“我可否与我母亲一叙?”
临崖双眸蓦然精光爆射,少顷,恢复淡然,道:“好!”
杜浚便上前,扶起别倩,颤抖抚摸着那容颜渐老的女子,心在颤抖,犹记得,当年金华山上,这女子拼死之下,才换回了他与父亲的一丝生机!
时光悠悠,数百年之后,他再次见到这个在个一生中,最为重要的女人。那是怎样的一副心情呢?相见却不可相守,忍不住的,杜浚抱住生母,失声痛哭,如此纯净,宛如孩童之时,拥入母亲怀中,悲泣诉苦。
苍韵不知何时已然醒来,望着眼前的景象,眼中泪水滴落,望着别倩脸上的呆滞,衬托杜浚的伤悲,好不让人心头。
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被杜浚拥入怀中的别倩双眸中有一道光芒一闪而过。
半晌,杜浚轻轻推开别倩,探手捋顺了女人额头上的乱发,轻轻的将她放在地上,旋即长身而起,退后千丈,面色恢复冷淡,道:“来吧!”
“为何不趁机救走你的母亲?”临崖问道。
杜浚静默,半晌,道:“因为你是临崖,我是杜浚!”
(这第二章,终于出来了,先设置上来,已经是夜里一点多了,再写一章,把今天的稿子提前搞出来,小冷还要回医院,老婆一人不行!)
第二十六章 突变
一句话说笑了临崖,他望着杜浚,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杜浚便是杜浚……改日错开这些烦心俗世,你我当浮一大白!”
“好!”杜浚大笑,不再多言,探左手,食指之上,金光湛湛,丹田中,九道精元碎,九煞碎,莲花碎,如海浩荡,如江澎湃的生机轰然灌入了食指之上!
食指登时佛光大作,千里可见,其中一股有别佛宗的佛气轰然倾泻而出,带着一股荒凉之气,席卷了整个山头!
少顷,佛气一窒,虚空轰然,漫天佛光疯狂凝缩,化为一寸,手指,破空,点向临崖!
临崖面色凝重,探手抓出一方砚台,浓黑,做苍龙盘旋,脱手,涨大百丈,兜头照向那一寸佛光,其人爆退万丈,道:“此乃龙砚,神品!”
探手,在有一张白纸,入空,百丈,立在身前,再祭出一支一次毛笔,临崖喝道:“纸是遮天纸,笔是伏羲笔……”
话未完,忽闻一声轰然,却是那砚台被一寸佛光砸飞而来,眼见佛光临近三千丈,临崖面色丝毫不动,探手抓住砚台,手一抖,砚台中便有黑墨洒天。!
“借龙砚,凝沉鬼墨!”临崖握笔的手中一抬,一轮,便将漫天飞沙的墨水吸入了大笔之中,口中朗朗有声:“假伏羲笔,书无尽大道!”
喝声之中,手握大笔,一送,便点在了面前的遮天纸之上,笔如龙飞,墨如凤舞,一股妖异之气轰然倾泻而出,气势丝毫不次于佛光凝现的一寸手指!
当最后一笔落定,临崖暴喝一声:“道成!”
此话一出,那纸张登时气势暴涨,其上水墨脱飞,零散,却是一个个杜浚不能辨认的符号,与先前大碑之上的古奥文字何其相似!
这些符号一出,天地之间,登时缭绕在一片肃杀之中,宛如烽火四起,横尸千里一般。旋即漫天符号一敛,凝现同样的一根手指,其上妖异之气轰然拔天!
便在此刻,那佛光手指轰然撞来,狠狠的砸在了妖异手指之上,一声巨响震慑天地之间,万里之外,犹自可闻。
声音久久不散,声音之中,佛光轰然漫天,宛如那泉涌一般,其中缭绕着无尽妖异之气,轰隆拔天而去。
天山震动,竟然几欲崩析,临崖面色淡然,探手一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