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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镇守边关二十余年,为国为民不知立下多少功劳,这镇北王的名头是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一年又一年积累下来的,一场又一场战斗打下的,是整个东北武林,是东北的亿万百姓出于崇敬喊出来的,是那些关外蛮夷出于恐惧加在王爷头上的!”
“这不是一个人喊出来的,这是千千万万百姓,无数江湖人,无数关外蛮子喊出来的,配不配的上也不是你沈鸣一句话就能否定的!”
徐不用看着扫视了一圈整个演武场,最后眼带怒火地瞪着沈鸣。
“你又怎知王爷这些年里为东北边关流的血,你又怎知王爷为东北边关受的伤,你与怎知王爷为东北边关受的痛楚!”
说到最后,徐不用抱拳看向高台上的陈锡年,信誓旦旦道了句。
“王爷放心,今日只要徐某还在,只有徐某还有一口气,定不会让沈鸣这厮害了你,便是要死,也是徐某死在王爷前头!”
徐不用的这话却是引得群雄一阵赞同,他们挥舞着刀剑,于漫天风雪中立下誓死守卫镇北王的誓言。
“多谢!多谢!”
高台之上的陈锡年似乎颇为感动,一个大老爷们此时眼中竟含着泪光,他语带哽咽的开口道谢,对着下方的群雄不住拱手躬身。
“多谢各位好汉抬爱,陈某受之有愧,还请各位好汉听我一言!”
他再次对着群雄躬身行了个大礼,这才站起身来,他还是用那愧疚的表情与眼神看着沈鸣,甚至比之先前还多了一份祈求。
“沈先生说的对,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功过不能相抵,况且……”
说到这,他略带自嘲的笑了笑。
“陈某身为大周的镇北王,统御三十万边军以御外敌,镇守边关本就是陈某的职责所在,谈不上什么大功劳,陈镇北这个名号,陈某也是受之有愧,沈先生为孝道,为当年之事前来寻仇也是应当的,只是……”
第二百六十八章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只是陈某厚颜,为边关将士计,为东北百姓计,为大周亿万子民计……”
说到这,陈锡年再次抱歉地看了眼沈鸣,然后竟”噗通“一声,带着一脸的悲天悯人,朝着沈鸣所在的位置直直地跪了下去。
“还请先生再给陈某些许时日,平蛮事宜已然就绪,不日便要出征,将大周东北关外的心腹大患彻底扫清,还大周东北边关安宁,还大周百姓安宁!”
陈锡年弯腰,对着沈鸣磕了个头。
“临阵换帅,乃兵家大忌,还请沈先生看在这事的份上,再给陈某些许时日,待陈某了却这桩心愿,平了关外蛮夷之后再说当年之事可好?”
他直起身来,眼带祈求的看着沈鸣,信誓旦旦地继续开口。
“到那时,不用先生亲自登门,陈某自缚于先生身前,到时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演武场上的群雄闻听见陈锡年的这番话更觉感动莫名。
瞧瞧!
瞧瞧!?
即便被昔日仇家因些许琐事找上门来了,陈锡年仍是不忘东北边关安危,不忘大周黎民百姓,将生死置之度外。
这样的人!
这样无私无畏的人,这样将一生都献给了东北边关的人,如果都不配被称之为陈镇北,那试问,这世上,又有何人配的上这个名头!
“王爷……”
“王爷放心,我们……”
感动之下,群雄便欲再次开口,陈锡年却是摇了摇头,言辞拒绝道。
“诸位好汉的心意陈某领了,只是陈某心意已决,也不愿牵连大家,况且今日若因陈某之事,使众位好汉没死在战场之上,而是死在了这里,平白折损了大周的实力,使关外蛮子笑话,那陈某更加没脸活在这世上了!”
随着这番话的说出,群雄这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他们看向陈锡年的眼中有着佩服、崇敬,还有着怒其不争。
“这……”
“王爷……您……”
“嗨……!”
徐不用恨其不争地跺了跺脚,满是不甘地嗨了一声,最后将视线投到了沈鸣身上,看着沈鸣那副带着嘲讽以及不屑的面容,脸上不由带起了怒火。
“阁下不会这么小家子气吧,连这个要求都不肯满足,若是今日杀了王爷,害得关外蛮子趁虚而入,到时东北百姓遭罪,这个罪过阁下恐怕是担不起!”
其余人这时也纷纷将视线投向了沈鸣,七嘴八舌的开口道了起来。
有如徐不用这样用激将法的人。
但也有人对着沈鸣抱拳行礼,学着陈锡年的模样,径直地跪了下去,向沈鸣求了起来。
“便是天牢里的死囚临死前还能吃上顿饱饭,还请沈先生看在王爷一心为民的份上,再给王爷一些时日!”
随着这句话的响起,演武场上的群雄一个接着一个的对着沈鸣跪拜了下来。
燕关山梗着脖子,对着沈鸣拱手,径直跪了下来。
“请沈先生再给王爷些许时日!”
徐不用愤怒地看了眼沈鸣,最后还是跟着群雄一样跪了下来。
“请沈先生再给王爷些许时日!”
一个接着一个,到了最后,偌大的演武场中,还站立着的便只剩下沈鸣与孙池两人,其余人皆是解刀扔剑,双手抱拳为礼,单膝跪倒在地,口中齐称。
“请沈先生再给王爷些许时日!”
孙池听着这些呼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抬头看了眼沈鸣的背影,有些不忍地唤了声。
“沈先生……”
……
演武场中。
随着群雄尽皆跪倒在地,偌大的演武场难得的陷入了安静的氛围中,所有人都将期许,祈求的目光投向沈鸣。
他们的姿态卑微,言辞恳切。
他们只为求沈鸣再给陈锡年些许时日,平定关外蛮夷,但对于这一切,沈鸣似乎视若无睹,脸上仍是带着淡淡的嘲讽以及不屑,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
“呵……”
伴随着一声嗤笑,负手而立的沈鸣开口了。
“我从未见过向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他眼神厌恶的看着陈锡年,话语中毫不掩饰对陈锡年的厌恶之情。
“你让我觉得恶心,比我那厚颜无耻的师兄师姐还要让我恶心!”
陈锡年却是丝毫不气,抬头直视着沈鸣,用一副舍身取义的模样,大义凛然地开口回应沈鸣的话语。
“若厚颜无耻能让沈先生给陈某一些时日,能让陈某为东北边军将士,为东北百姓,为大周子民做下这最后一件事,那陈某便认了这厚颜……”
然后并不等他把话说完,沈鸣却是再次嗤笑了一声。
“呵……”
沈鸣好笑地看着陈锡年,他很是不屑地摇了摇头,冷冷地道了句。
“你陈锡年是个什么东西,你心里难道就没一点数!?”
话一出口。
陈锡年的话语为之一顿,脸上的表情僵直了片刻,但很快便恢复了过来,他脸带疑惑,言辞恳切地回了句。
“陈某不知先生这话乃是何意!”
见自己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眼前的陈锡年却还是一副故作不知的模样,便是见多识广的沈鸣这时也被陈锡年的无耻给惊住了。
“既然你不打算要脸,那我也不必给你留了!”
沈鸣讥讽地看了眼陈锡年,然后扫视了一圈跪倒在地的群雄。
“那王柏川说的倒也不错,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是人那有不犯错的,活生生的人世间,人有七情六欲,偶尔行差踏错,若知错能改,也并非不可原谅!”
沈鸣将视线再次看向陈锡年,此时的陈锡年因为沈鸣的这番话,略微有些慌了,他眼中的恳切与大义凛然,这时也有些闪烁起来。
“若你陈锡年当真人如其名,如世人所说那般,一心为国为民,镇守边关,我沈鸣敬你是条汉子,也不是小心眼的人,你这小小的心愿,我沈鸣自当满足!”
陈锡年本就苍白的面色,因为沈鸣的这番话语,此时更显苍白,他看向沈鸣的眼神也更加惊恐闪烁,他的身子甚至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
此时的他心神大乱,闻听见沈鸣的这番话语,只是本能地慌乱回了句。
“那……那陈某,就先谢过沈先生了!”
第二百六十九 确实不配!
演武场中。
跪倒在地,一心为陈锡年求情的群雄,闻听见沈鸣的这一番话语,他们不由将视线投到了陈锡年的身上,眼神同样开始疑惑闪烁了起来。
怎么了?
有什么隐情吗?
难道还有什么他们不知晓的隐情吗?
在陈锡年慌乱的神色中,在群雄疑惑的表情中。
“谢!?呵……”
负手而立的沈鸣嗤笑了一声。
“当真是好厚的脸皮!”
沈鸣怒斥了一声,然后抬起右臂,手指着陈锡年,继续开口道。
“没想到事到如今,你还存着侥幸心理,还摆着这样一副比圣人还要圣人的面孔,既如此,那我今日便当着这些人的面,当着你请来的这些江湖人的面,当着这群被你蒙在鼓里,还为你跪地求情的傻子的面,彻底揭穿你这厮的虚伪面孔!”
话音一落。
陈锡年面色不由再次一白,干裂的嘴唇不住地颤抖着,再也维持不住跪立的姿势,竟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本就疑惑的群雄这时也更加不解了,虽然再次被沈鸣称之为傻子,但此时群雄瞧着沈鸣那一副大义凛然,直言怒斥的表情。
瞧着陈锡年那慌乱不安,苍白惊恐的面容,他们很明智的没有开口,只是将视线,将耳朵转到了沈鸣的方向。
“听说你的独子死在女直人的手里?”
听见沈鸣问出这样一个问题,陈锡年惊恐苍白的面色,此时又多了几分后悔、懊恼、憎恨以及遗憾。
他这时即便心神再慌乱,也基本明白沈鸣是知晓一些东西了,不然不会有这样的底气,在群雄面前如此指责喝骂他,他不由很是惨然地笑了声。
群雄有些不解为何沈鸣突然将话题转移到这件事上来,镇北王陈锡年的独子死在女直人手里,这早已是世人皆知的消息了。
这样的事情有什么好说的,有什么好指责的,又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情?
在陈锡年的惨然笑声中,在群雄疑惑的神色中,沈鸣的不留情面的话语声这时再次传了过来。
“活该!”
沈鸣脸带着嘲笑,话语中带着些许的幸灾乐祸。
“天道昭昭,报应不爽!”
沈鸣的这话让本就心神大乱,五味杂陈的陈锡年心中又多了几分复杂的滋味,心神激荡之下,口中竟直直地喷出了一口鲜血。
“噗!”
群雄见状大惊,有人正欲开口为其打抱不平,却见陈锡年拂袖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然后身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惨然开口道了句。
“你说的没错,天道昭昭,报应不爽!“
“报应不爽啊,我有今日,是我自己活该!”
说完这话之后,陈锡年又直直地跪了下去,高举着双手,仰头望向了天空,语带凄切地高喊了一句。
“雁儿,是爹对不起你啊!”
群雄见了这一幕,更是觉得不解,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