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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很快便从凹凸不平、奇形怪状的原石,凝成了浑圆无棱的宝珠。事成之后,张禄正待划船离开,却多少又觉得有些不舍。
这世界尽头的障壁是独一无二的——虽然这是东方的障壁,此外还该有南方的障壁、北方的障壁、西方的障壁,但其实应该都是同一事物的不同角度而已吧,不算什么新花样——可以炼成一件异宝,可是五色石还剩下四颗,我要到哪儿去炼化其余呢?
本打算找火山烧炼红石,赴北极找万年坚冰炼化黑石……可是估摸着有障壁阻隔,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北冰洋……再说了,哪怕千年坚冰,能炼成什么冰魄寒光弹,跟这枚“壁”珠也根本没法比啊。
五颗宝石,以炼五宝,结果就一颗等级是六十,另四颗都只有十级……或者就一颗是橙色史诗级别,另四颗都只是绿色精良级别,这拿在手里都觉得别扭啊
张禄自认不是一个强迫症患者,可要是手中五样宝物,大小相同、形状相同,来源更相同,品质却差得十万八千里,任谁心里也不会舒服不是?就算女娲复生……好吧她可能没有死——都能给气哭喽。
不成,这么宝贵的地方,我得尝试着多炼几桩法宝。
于是面朝障壁,他就又举起了红色的宝石——不过这枚红色的宝石祭炼之后,功能又与“壁”不尽相同,可以自构一个圆融自洽的小世界出来,因此才起名为“宇”。
因为就在烧炼之时,张禄对于此方世界,也包括眼前这无形的障壁,又有了全新的认识——或者更准确点儿来说,又有了全新的猜想。
正如心模和尚所说,其实真实和虚幻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差别,好比说仙人在天上构筑世界,一切都从他们的意识而来,理论上什么天凤,什么御龙池,也都只是幻景而已。但这幻景又与荒梦或者“灵台蜃景”不同,是圆融的、自洽的,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脱离创世者而独立存在的。
张禄曾经询问过张坚,羿既被谪,他在天上创造的居所是否还会继续存在下去?因为倘若如同梦境一般,人死而梦必灭,则羿被谪和被彻底击杀,他留下来的世界都会有所不同;如若世界就此消亡,那么天公会不会从张坚本人的世界不亡,从而发现张坚假谪且不死的真相呢?
张坚当日的回答是:“将渐萎缩也,而不遽灭。”就好象凡间的一栋建筑,长久缺乏维护,肯定是会逐渐衰败的,但并不会随着创建者或者使用者的离开,就瞬间消亡——你不必担心,天公且发现不了哪。
以此可知,仙人所创建的世界固然是幻境的一种,但这种幻境与真实之间也并没有什么实质的差别。
那么问题来了,自己所处的这个凡人世界,究竟是真实还是虚幻呢?或者换个问题,究竟是天上世界一般的虚幻呢,还是“灵台蜃景”一般的虚幻呢?若为后者还则罢了,或许自己始终身处幻境中而不自觉——不管这幻境是从穿越开始的,还是从法王寺内歪使“灵台蜃景”开始的,或者从女娲遗迹开始的;若为前者,这世界即便再如何诡异,也该圆融自洽,可独立存在、长久维持啊,为什么会有世界尽头这种完全不符合逻辑的玩意儿存在?
宇宙本该浩瀚无垠,大地本该是个球体,这世界上虽有法术神通之类超现实的存在,但就表面上看起来,基本物理规律与自己穿越前的世界毫无不同。真要只是东亚大陆和部分海洋的封闭区域,红日从何而升?大地如何自转?这一切都说不通嘛。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这尽头并非真正的尽头,这障壁只是阻碍区域内的生物通过,这只是一个大世界中被人为隔绝出来的封闭区域而已
由此“宇”珠便即诞生,可以自成一方天地,达成部分的圆融自洽。尤其“宇”、“壁”二珠相配合,威力更是增大了一倍还不止。
而在这个独立的小世界当中,这颗“宇”就替代了太阳的功能,成为光、热的唯一来源。
刘累知道自己已为张禄所制——或者更准确点儿来说,是为女娲五色石所制——若不击破当面之敌,恐怕不易脱身,然而自己修炼多年的大招却又因为内外隔绝而无法施展。但他仍然气度沉稳,虽然恼怒,却并不急躁,当下冷哼一声:“汝以为吾之技止此乎?”
张禄一挑眉毛:“我知道天公你成仙多年,又想统合天上世界,本领高强,要是在天上,可能伸一根小指头就能蹍死我,即便在这凡间世界,想要伤我也不为难。可是你有招就出啊,不该先逞口舌之利啊——我要是不让你出招呢?”
说着话,黑色宝珠腾起在胸前:“此珠名‘幻’,使天公不能窥我真相的,即此珠也。”仅仅差了一秒钟,白色宝珠又再腾起:“此珠名‘真’,幻若成真,则无可破矣”
天公知道不妙,就待出招,只可惜晚了一步——其实他心里也挺好奇的,女娲五色石,张禄方才仅出其二,不知道剩下三颗都还有什么功能?要知道张禄虽然自构世界,隔绝内外,但也只能牵绊天公而已,并不能对他造成什么实际的伤害,因此他始终缺乏足够的危机感——就算再瞧瞧剩下三宝更有何能,也浪费不了多少时间吧。难道张坚还能在这一时数刻之间,便即镇定了整个天上世界吗?
虽说凡间和天上的时间流速并不完全契合,也到不了民间传说中什么“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的差距,天公还真不担心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
所以一时的好奇,就使他大失先手,彻底堕入了张禄的圈套。
张禄新祭起的“幻”、“真”这两颗宝珠,是当日折返日本之后方才烧炼的。他不可能在世界尽头耽搁太长时间啊,船中食水有限,他又还到不了真正辟谷的境界,真要是修道半途被活活渴死、饿死,那就搞笑了。因此炼成“壁”、“宇”之后,便即启程回返。
不数日即归北九州。张禄这几日也一直在琢磨,该怎么烧炼那剩下三颗宝石呢?还有什么莫名之境,可以比得上世界的尽头那般诡奇?
于是登陆之后,张禄很快便遇见了一名倭人渔夫,他老实不客气,就朝对方使出了那招歪打“灵台蜃景”……
第七十三章、宇宙舰队
倭人渔夫头脑简单、见识短浅,所以他所创建的——其实应该算是和张禄共同创建的——幻境,那真是枯燥乏味到了极点。整个世界都是由海洋、沙滩,以及离岸不远的破旧小渔村组成的,因为渔夫脑袋里的“天下”,其实也就这么屁大点儿而已。
张禄判断自己对于这个幻境的影响力相当有限,也就是说,虽为双方构建,但基本世界形态都来自于渔夫的头脑,自己所能附加的成分可能还不超过十分之一。他不禁怀想起那座“塔图因”星球来了,倘若这是歪打“灵台蜃景”的基本规律,那么也就是等于说,那个双日争辉、黄沙无际的星球,并不是从自己头脑中的“星战”场景转化而来,而真是祟所来之处。
祟来自于天外,来自于另外一个世界,而这个世界很象“塔图因”——其实就逻辑而言,这远比来自于一个有“世界尽头”的世界,让张禄觉得更加靠谱一些……
且说进入渔夫的虚幻世界后,张禄第一时间寻找的是“灵台君”。果然,才转了下脑袋,就看到那家伙双手插兜,嘴里叼着烟卷,茫然地在沙滩上打着晃——仿佛是来海边度假的一般。
张禄扬起手来,打个招呼,然后一脚深、一脚浅地向灵台君奔跑过去。灵台君朝他皱皱眉头,“噗”的一声吐掉了烟屁股,然后有气无力地问道:“你咋又来了呢?不是告诉过你少使那招吗?”
张禄耸耸肩膀:“我觉得吧,如果真的茫然,那么不管是虚境还是实境,迟早都会迷失。如果心智坚定,不管虚境还是实境,都难不住咱爷儿们。”
灵台君一撇嘴:“你是彻底相信了那和尚的疯话了吧?”
“仙人都未必清楚的世界尽头,这和尚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就算他的疯的,他的话我也不敢不往心里去啊,”张禄上下打量灵台君几眼,“你怎么瘦了?”
“我不是瘦了,我是快死了,”灵台君轻轻叹了口气,“你眼瞧着就要再上一级台阶,迈入地仙的境界,潜意识被你一点点儿发掘出来,外心、内心,逐渐融合为一……真等你成了天仙,白日飞升,到时候就是我的死期。”
张禄“呵呵”一乐:“说得好象我要谋害你性命似的——你那不是死,是超越啊,咱哥儿俩一起冲上高天,去发掘那票废柴仙人全都一头雾水的真相。”
灵台君不屑地“啧”了一声:“真相哪儿是那么好发掘的……说吧,这回来找我干嘛?”
张禄把手一扬,一枚黑色的石头就划一道弧线向灵台君飞去。灵台君伸手接过,瞟了一眼:“你是觉得,这心内之境比身外之境更诡奇、虚幻,所以想在幻境中炼宝吧。可是给我这颗,是打算炼个什么出来?”
“幻境之中,自然炼‘幻’。”
“你错了,”灵台君把黑石头从左手抛到右手,然后再抛回来,突然间双掌一错,等再亮出那枚石头的时候,颜色竟然改变了——变成了白色的——“虽然身处幻境,但幻中有真。那么何者为真?我是你的潜意识,是你内心一点清明,就算你彻底晕菜了我也不会糊涂。所以说我怎么能帮你炼‘幻’呢?我能帮你炼的,只有‘真’啊。”
张禄把右手张开,发现那枚黑色的石头稳稳地躺在自己手掌之中:“说得是呢……那好吧,你来炼‘真’,我来炼‘幻’好了。”
他在世界尽头的障壁前炼成了两枚宝珠,分别是绿色的“壁”和红色的“宇”,然后在蜃景之中,也炼成了两枚宝珠,一黑一白,分别定名为“幻”和“真”。如今即在泰山之巅,面对天公刘累,将此二珠一并祭起。
何者为真?何者为幻?即便在真实世界中,人眼所见、人耳所闻、人身所感,都未必全都是真实,感觉器官限制你与外界的交互,从而会经常性地产生错觉——幻亦由此而生矣。其实人类生活在这个世界当中,无时无刻不在受着物理规律的影响,但人却无法依靠简单的感知来洞彻这些规律——
大地貌似是永恒不动的,红日东升西落,貌似围绕着大地在旋转;时间貌似是均匀地流动着,空间貌似是稳定不变的,不因物质的存在而存在,不因物质的消亡而消亡;物种也是恒常的,自从创世以来,貌似就从没有改变过……
所以真实之中,亦存在着虚幻;那么虚幻之中,有没有真实呢?虚幻来源于人脑的错误认知,但这错误认知,不正构建在对真实世界的一定认识基础上吗?
故此真中有幻,幻中亦有真也——凡人未必能识此理,那么仙人呢?天公老爷你究竟明白不明白?
二珠祭起,刘累当即觉得周边景物再一次发生了变化,他们不再傲立于泰山之巅,也不再身处一个貌似可以圆融自洽的孔洞世界之中了,他们——站在了一座城市里。
这是刘累在他最疯狂的想象中都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城市
一眼望去,没有一间平房,而全都是高楼大厦——刘累还生活在凡间的时代,基本上就从没有见过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