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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只有三种可能性了:一是阮丘在在扯谎……瞧上去倒也不象;二是张坚跟自己所展示的那些天上场景,以及相关解说,全是扯淡——照理说也不至于如此。而第三种可能性,就是如张坚所说,天公刘累会派亲信下来接手自己的教育,说不定同时也派别的仙人来接走了步爵呢?
仔细探问相关细节,阮丘是真有点儿老糊涂了,根本说不明白——也或许只是慑于仙人的权威,对方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在阮丘看来,当年送步爵上山,和不久前接他离去的,当然是同一位仙人啦,可是也没有确实的证据。
张禄猜测,张坚确定自己是正牌“白雀”的缘由有二:一是自己出身诡奇,乃穿越而来;二是祟附身于人,一直想要谋害自己。但是张坚却只向刘累说明了第二条——估计关于穿越者的事儿,他没能彻底弄明白,难免心中尚有疑惑,就不敢把未必确实的消息禀报刘累。所以证据不足,刘累并不能认定自己就必然应了“白雀”之谶,干脆,天上也不缺这点儿人手,三个孩子咱都继续教着吧。
再往深里想,倘若易地而处,自己是刘累,那在谪了张坚的同时,也难免会怀疑张坚早有野心,对自己所说的话都不尽不实——他倒是不大可能怀疑张坚留了后手,因为他这神通无敌、两招败敌的暗招,张坚肯定料想不到——所以张坚一口咬定张禄是“白雀”,刘累就不能不打上一个问号。
而且刘累也肯定盼望着,即便张坚没有唬他,最好也眼拙瞧错了人,其实真正的“白雀”就不是一个姓张的。倘若将三人全都接上仙天,结果那俩把祟给灭了,刘累正好下手除去张禄——如今他一言堂了,估计那被囚的裴玄仁、张巨君,也未必还能有几天蹦跶。
张禄心想,自己要不要改变行程,跑趟九疑山去找找白雀儿呢?倘若那丫头也刚被什么仙人接了走,便可证实猜想。
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先去隆中访访诸葛亮吧。
他在睢山上盘桓了三天,向阮丘请教塑能系的法术。只可惜阮丘口音又重、用语又古——估计跟他的出身地域和年代不无关系——十句话里张禄听不懂五句,受益真的不多。于是只好告辞,并且打听隆中在什么方向。
估计阮丘上山的时代,还没有隆中这个地名儿,加上老头儿也从不下山,所以是一问三不知。还是张禄下山之后,问了一个樵夫,才知道隆中在荆山东麓,自己还得往回赶。
这地方两座小山包夹着一片狭窄的平地,平地上和缓坡上阡陌纵横,农人不少——看起来刘表治理荆襄,确实还算太平。张禄正想找个农人打问,附近有没有个水镜庄,还有没有一家姓诸葛的,忽听身后有人发话:“汝今何故到此?”
附:《列仙传》:“黄阮丘者,睢山上道士也。衣裘披发,耳长七寸,口中无齿,日行四百里,于山上种葱薤百余年,人不知也……”
第五十四章、派下来一个外教
张禄记得诸葛亮出山的时候是二十七岁,可是具体的年份却根本没印象——他主要看《三国演义》……连环画和电视剧,最多听听袁老先生的评书(《三国志》从来也没沾过),那些文艺作品里,年份说明可都很含糊啊——只知道这会儿刘备还在徐州呢,天晓得他猴年马月才能到荆襄来。所以说,此时的诸葛亮很可能还没成年,未必就能从乡农嘴里打探出诸葛家的位置来。
所以他多了个心眼儿,打算问问“水镜庄”——水镜先生司马徽貌似就是荆州本地人,说不定他能知道诸葛亮的下落。
——其实这完全是想当然了,谁叫他没有接触过史书呢?司马徽乃颍川人氏,而且要等到献帝建安三年,也就是两年以后,才受刘表所邀,客居襄阳。
好在张禄还没开口问,就先被身后一个人把思路给打断了——“汝今何故到此?”
张禄闻言,心中微微一凛,匆忙转过身来,就见仅仅数步之外,昂然而立一位中年人。就见这人年貌在三十到五十之间,身高八尺,面色白皙,须发如同墨染,双瞳有若点漆。他还穿着一身素白衣衫,腰上扎着黑色丝带,整个人黑是黑、白是白,统共就这两种颜色,并且显得是泾渭分明。张禄第一反应,这是武侠小说里的“黑白子”吧?
实话说此人相貌非常普通,要不是这黑白两色太过特殊,身量也高,就完全不可能给旁人留下丝毫印象,前一刻才见过,转头就能忘喽。可也正因为这白中杂黑,黑中见白,非常各色,张禄曾经远远望见过一回,就把此人给深深镂刻在脑海中啦。
他还是不久前在张坚所展示的幻境中见过此人……仙的,之所以有印象,一在装扮,二就是此仙之名在史书上也有记载,不属于人间无名之辈。对于凡间有传说的仙人,张禄自然印象深刻,比方说西王母、东王公、羿、老子、刘累、祝鸡翁,等等,也包括了面前此仙。
所以他赶紧拱手致礼:“仙长所唤者,得非禄耶?”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对方闻言,倒不禁疑惑:“汝何以知吾天上来耶?”
张禄心说因为我曾经见过你,也知道刘累将会派个仙人下凡,来代替裴玄仁指导我的功课。当然这话他不能明说,否则就等于是出卖了张坚啦,先不提他跟张坚之间的交情,张坚希望他将来登仙后可为奥援,他也希望能够有张坚相助,才不至于异日遭了天公的毒手。不过张禄也考虑到了,自己要是假装见面不识,一开口就“你谁啊”,难免会被对方瞧出破绽来,倘若有心探查,也有很大的可能性把张坚给揪出来。
终究自己在表演方面没有经过专业训练,而且仙人是那么好骗的吗?你不多绕几个弯子,就想瞒得过仙人?这不扯淡呢嘛。
于是微微一笑,回答说:“仙长能近禄五步而禄不觉,必非凡人也——竟自天上来耶?”我可没说你是仙人啊,是你自己暴露的。原本那声“仙长”,只是尊称而已,知道你是修道人,而且道行比我深,所以靠我那么近,若非张口开声,我都毫无察觉。
对方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不禁捋须微笑道:“孺子可教也。”随即一昂头:“吾安期生也,奉天公之命,导汝得道。”
张禄装模作样地瞪大了眼睛,然后“扑通”一声,纳头便拜:“安丘先生到此,弟子有眼不识,恕罪”
对面要是张坚、裴玄仁这类对他比较了解的,必然当场质问,你这是干嘛?你真是张禄吗?这么大惊小怪的,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呢吧。可是在安期生看来,一介凡人,骤遇神仙,跪下就磕头,这事儿很正常啊——想当初自己还没有登仙呢,秦始皇派来求不死药的官员,哪个不是这副德性?
安期生,民间又称为“千岁翁”、“安丘先生”,本是齐地方士。《史记·乐毅列传》里曾经提到过,乐毅有个同族名叫乐成公——“乐臣公学黄帝、老子,其本师号曰河上丈人,不知其所出。河上丈人教安期生,安期生教毛翕公,毛翕公教乐瑕公,乐瑕公教乐臣公……”同书《孝武本纪》记载,著名的方士李少君也曾经向汉武帝吹嘘说:“臣尝游海上,见安期生。”
因为东汉盛行谶纬,方士渐息而儒玄初兴,所以对于这类史书上明文有载的仙人,各地的民间传说很多。据说安期生本是琅邪人,曾经在东海边卖过药,秦始皇东游至海,召他前来,恳谈了三日三夜,赏赐下无数金银绢帛。但是安期生把那些宝物全都抛下了,留书一封,要始皇“后数年求我于蓬莱山”——后来始皇派徐巿率五百童男、童女出海,据说就是去寻找安期生的。
当然啦,正经史书上说徐巿是奉命去找蓬莱仙山,去访不死仙药,可架不住民间传说有本事硬拗啊:安期生原本就是卖药的,他手里有不死药很正常啊,要不然秦始皇没事儿干嘛赏他金帛?那都是药费而且安期生自打离开大陆,去向无踪,不用问,必然是登了蓬莱仙岛啦。所以找蓬莱,那就是找安期生。
根据张禄后来对安期生的探问,才知道民间传说不老靠谱的,但也是空穴来风,未为无因。安期生凡间修行,不足千年,“千岁翁”云云都是讹传,他确实曾在东海边炼过丹,烧过药,可是轻易不卖。秦始皇也确实闻名而访过他,但没亲自登门,只派了几名官吏过来,赍了重宝,要买不死药。结果安期生说我没有不死药,而且就算有,也不可能卖给凡人,直接就跑路下海了——此后三十年间,便即登天,成就了仙道。
此外《史记·田儋列传》里还记载说:“(蒯)通善齐人安期生,安期生尝干项羽,项羽不能用其策。已而项羽欲封此两人,两人终不肯受,亡去。”那就根本是没影儿的事了。
且说安期生见到张禄,说天公派我来指导你的修行,你不老实在鼎室山上呆着,跑这儿干嘛来了?张禄赶紧解释,说自从老师裴玄仁登仙之后,自己的修行无人指导,进展非常缓慢,所以下山来寻访几位同道——步爵、白雀儿。安期生说你找那些人没用,况且——“彼等亦有仙缘,天公亦遣师相授矣。”你别浪费时间了,还是赶紧跟我回山去修行吧。
说着话一挥长袖,就如同当日张坚所为一般,把张禄给摄了走了。又是耳旁风声“呼呼”响起,不过这回张禄胆子比较大了,能为也与当初不同,咬着牙关,费了老大劲,努力睁开双眼,就见眼前景物是“刷刷”地闪回——这是空间跳跃吧,只可惜每次穿行的距离都太短,撑死也就缩里成丈而已。
想想仙人们在天上的威风,西王母想见东王公,几千里地一迈步就到,这差得也实在太远了吧。不可能是西王母法术神通比张坚、安期生等辈高上几千倍——真要那样,面对能够镇住西王母的天公刘累,张坚也就起不了什么争斗的念头啦,早点儿洗洗睡了是正经……难道说凡间世界对仙人的法术神通,还有一定的制约?
道理倒也说得通,不同世界的基本物理规则应该都有所差异,就算同一个世界里,人在地球上一纵两米多顶天了,在月球上轻轻松松就能纵四五米高去。
不过等他到了目的地,却发现此处并非中鼎,而是另外一座高山。安期生说了:“此吾昔日修行之天柱也。”
各地叫“天柱”的山很多,可能只要有一定高度,从山脚下瞧着其峰如插天宇,附近没见识的老百姓就都会那么叫。就张禄所知,后世最有名的天柱山在安徽,此外传说中东海外也有天柱山,上有“登天之梯”、“登仙之台”——想当年于吉下海,除了仰慕蓬莱,就是想去找天柱的。不过安期生领他来的这座天柱山,既不在安徽,也不在海外,却在中州河南——具体位置是在河内郡获嘉县境内,南临黄河。
其实这山也没多高,比鼎室都差了不止百丈,由此可见取名的人有多没见识。但是这山够险,其深僻之处,确实人迹罕至,很适合作为修行基地。张禄估计安期生把他带这儿来,一是奉天公之命,想让自己跟张坚、裴玄仁那对师兄弟彻底划清界线,二是为了他安丘先生好寄托怀想之幽思吧。
不过安期生虽然曾经在天柱山上修行过,离山前赴东海,继而登天飞仙,也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