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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风摇头:“我不信。”
张禄伸手朝侧面一指:“你虽不信,她却信了。”
随风眼角一瞥,只见“斩龙台”的角落里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女孩儿,不过五六岁年纪,头大身小,四肢纤细得使人心痛,光着一对小脚丫,手提一个竹篮。撞上随风的眼神之后,小女孩儿突然间笑了起来,双手将竹篮一举:“阿哥你看,我从山上采了不少蘑菇呢……”
随风不禁心头大震,双眼模糊,才刚反应过来这不过幻术而已,膻中气海已被张禄飞腿踢中,真气当即停滞,双膝一软,重又栽倒在地。
张禄击倒随风的时候,黎彦超等人已经如其所言,退至抱虚真人身后。抱虚真人以拂尘化为铜钟护体,虽然能抗巨力击打,也能隔绝术法,却并不能遮断自身气意,黑气也不识人,只找最近的生人气息扑去——“当”的一声,仿佛木擂钟响,竟然余音袅袅。
还不等黑气再度转换目标,张禄已然击倒随风,飞身跃至,一伸手便探入黑气之中。众人或惊或恐,却只见一道红光骤然从黑气内部发散出来,随即剧烈膨胀,就如同将硫磺、木炭、硝石等物置于丹鼎中,却又炼不得法,导致爆裂一般——“轰”的一声,众人俱感热浪扑面,整个天地仿佛都受震撼,而那黑气便在爆炸声中彻底粉碎了……
红云散去,张禄御风而浮,左手倒提长剑,右手举与肩平,朝着抱虚真人微微而笑:“我这一招唤做‘热核风暴’,方才不过六分威力而已,若然运用到极致,未知阁下的防御可能破否?”
清玄世界里仙人烧鼎炼药,三天两头会出事故,不过一般情况下也就是铜鼎开裂而已,一百次里难得有一次会产生爆炸。这纯是世间真火之力,威势有可能极为惊人,普通元婴都扛它不下,靠得近的,轻则重伤,重则陨落。抱虚真人活了两百多岁,自然也是见过爆炸的,故此一见张禄使出这招来,就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妖物究竟是什么境界?他竟然能够模拟丹鼎爆裂?
自己若将法宝威力催至极致,应该能够扛得下他这威力无匹的一击,问题就不清楚他还能使几回了,而另三个妖物就在身后……想到这里,抱虚真人不禁面如死灰,长叹一声:“汝待如何?”
张禄说“不如何”——“我等本是散修,只为救世,并不想与上清派为敌。如今随风已为我擒获,但如何发落,我说了算,还不想把他交给上清、洞玄二派。你若是就此退去——把那地上躺着的两个也带走吧——可保全生。”
其实抱虚真人早就想跑了,只是——“我师弟尚在镜中……”
“汝等先退出去,一个时辰之内,我必然会放了镜中之人。”
抱虚真人没有办法,也不敢收了防御,就这么头顶铜钟,缓步而至循道、辅虚身旁,一手提一个,把那俩货也笼罩在铜钟壁障之内,然后便倒退着逐渐飞远……
张禄等他消失在了视野之中,望不见影踪了,这才长舒一口气:“终于骗走啦……”
“骗?张禄你……”
“‘热核风暴’虽然威力巨大,但你以为我能够连续使用吗?”其实张禄若不被压制等级,这般大招再放个三五回都不成问题,即便以如今的境界,努努力也能拿它来试着轰轰抱虚真人的能量护罩,但他觉得今天自己被迫使出的实力太过强悍了,就怕同伴们起疑,所以口头上要谦逊几句,压一压自家的风头。
风赫然道:“这你已经很厉害啦你在此世究竟能够达到何种境界?化神?”
张禄举起食指来摇了摇:“NO,NO……”随即轻咳一声:“我没什么厉害的,只是要灭妖龙戾气,武道不足,术法有余而已。‘热核风暴’瞧上去挺吓人,其实也不过变相的火焰法术罢了,当初打巨龙就是这招建的功,所以我有把握灭了刚才那股戾气……”
随即双眉一皱:“但是既然已有一道戾气泄露出来,只怕其余的很快也将现世——我拿镜子暂且盖住,也不知道有效无效。”
唐丽语问道:“那怎么办?”
“解铃还须系铃人。”
黎彦超虽然没听过张禄嘴里这句成语,但大致意思还是能够想明白的,当即点头:“不错,去问随风。”
四人便奔“斩龙台”上而来,审问随风。随风侧躺在地上,面**冷之色:“光靠那面镜子是挡不住戾气发散的,此世终究将灭,谁都无路可逃”
张禄问他:“你也只能召唤,不知道该怎么封堵吧?”随风闻言,双眼略一闪烁,张禄已知究竟——“我有几个办法可以逼你说出封印之法来,其一,就是先打你个半死……”
随风冷笑道:“此世既灭,我也不得活,我早想和此世同归于尽了,死都不怕,还怕你打么?”
唐丽语忍不住问道:“你若痛恨此世修真者,自可想法绝灭,为什么要连那些无辜的俗人也都带上?既然咱们都要死,那临死前请你告诉我们缘由吧,如何?”
随风目光中隐露无奈之色:“我当然想只灭修真,不害俗人,但世间哪有这般两全之法?上清、洞玄,数十上百的化神,以我的能为,哪怕转生十世,都不可能灭绝啊,那便只有召唤妖龙戾气了——俗人与之同归于尽,此亦无可奈何之事……”
张禄眉毛一拧,随即开口:“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么?只要活着,便有希望,你将俗人活下去的希望彻底斩断,所作所为与那些修真又有什么不同?”眼见随风神色不变,毫无醒悟或者懊悔之意,便又说道:“我还有办法可以逼问出真相来,那就是——”
说着话将袖子一抖,只见原本躲在“斩龙台”一隅的小女孩儿怯生生地迈前几步,站到了随风身前。黎彦超等人这才发觉有个俗人女娃儿在——咦,以我等的探查能力,刚才竟然视而不见——“这是……”
张禄冷冷一笑:“是随风的妹子。”说着话袖子再抖,就见台上骤然出现一口鼎炉,鼎下堆积着柴草,火光熊熊,燃烧正炽:“我想让随风瞧瞧,她妹子是怎么被烧化入药的——他此前只是听闻吧,并没能目见……”
唐丽语眉头一皱,面露厌恶之色,正待开口,却被黎彦超一扯衣襟给阻止了。
随风大叫:“你敢”
张禄喝道:“我为何不敢?你要灭世,我等皆死,人若活不下去了,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正如你所言,身为俗人而吃蝼蚁,那是不吃要饿死,与修真者以人炼药有本质的不同。我为了活下去,拿你妹子再炼一回药,跟你性命无忧时竟想绝灭此世,让无数俗人为了你一己的痛苦给你陪葬,也有本质的不同你不是痛苦吗?那我就让你再痛苦一点儿”
只见那小女孩儿面朝随风,缓缓放下手中竹篮,双眸中泪光莹然,柔声道:“阿哥,我把蘑菇留给你吃,我先走了……”说着话转过身去,一步步迈向烈火烘炙下的鼎炉,小小的身躯摇摇摆摆,似负不胜之重……
随风不禁泪如泉涌,随即发出撕心裂肺的大叫:“我说,我全说我告诉你们封禁之术——你赶紧收了这幻术吧”
张禄这才长舒一口气,神念至处,幻术即灭……
第八十七章、妇人之仁
随风从偶尔觅得的古籍中得知破解“斩龙台”封印,释放妖龙戾气之法,一时间被仇恨蒙蔽了理智,便想施法“灭世”。也是他初次使这种大招,技能还不够纯属也不可能让他纯属喽这才导致地脉变动,先有多道戾气从别的地窍中喷出持,化为巨龙,让上清、洞玄两派有了一定的防备。
那么古籍中有没有阐述重新封印之法呢?张禄并不清楚,只能撞大运而已。他已然想好啦,倘若随风坚持不肯封禁戾气,或者只能破而不能锁,那自己就赶紧一剑把随风给穿了心太真魔所交代的任务多少有点儿语焉不详,说不定只要杀死随风就算任务完成呢?那一行四人便可全身而退。至于此后清玄世界如何,那就不关自己的事儿啦。
只是以黎彦超等人的性子,是否不肯遽离,还想留下来悍斗这些戾气,以图救世呢?好在这并不在张禄的考量范围之内太真魔若想你三更走,谁也留你不到四更。
倘若太真魔不肯及时将自己摄走,那便一切皆休……
他可见到过,地脉之中隐藏着上百道甚至更多的妖龙戾气,哪怕一道道排着队出来,自己都没有信心可将之全数歼灭,更何况很可能会一拥而出……哪怕等级不被压制,等于新晋仙人超三维生物,古籍都很难得着胜算吧。
好在他赌对了,随风确实知道封禁之法,随即在张禄幻术的刺激下,终于流着泪松了口。于是张禄先把他的那面令牌给收起来随风本人不过元婴境界,之所以能与化神拮抗,全靠了这面令牌,只要收走他的法宝,就不怕他临时反悔啦。
随风被解开道之后,神色黯然,抬起袖子来抹了一把眼泪,便即将供案扶起,一应物品摆回原位,然后伸手向张禄讨要令牌:“此物才布阵的关键,倘若缺失,则阵法难成。”
张禄心说我刚收起来啊,揣怀里还没捂热呢……他望着随风的双瞳,见对方不似诓语,也便只得物归原主了。但随即以眼色示意几名同伴,左右散开,把随风和供案都围绕在中间,要防止他逃跑或者是搞鬼。
此际天象应合人事,只见半空中乌云笼罩,盘卷扭曲,就仿如戾气一般骇人。随风手执令牌,来到供案之前,口中先是喃喃念诵,随即将令牌朝着案上狠狠一拍“啪”的一声,当即乌云四散,仍恢复为一片朗朗晴空。
“好了,”他随即转过身来,面朝张禄,“来杀我吧。”
张禄瞟一眼同伴,见众人面上都有不忍之色,想了一想,还是提起剑来,指向随风的咽喉:“抱歉,戾气既已重新封禁,你本无必死之理,但就怕我等一旦离开,你又会重新施法,以图灭世……”
随风轻轻摇了摇头:“阁下之言,深入脏腑,我不会再起那般恶念了你说得对,若与循道等人相同,妄决俗人生死,我即便死了,又有何面目去见小妹……况且诸般施法应用之物,搜集起来实不容易,恐怕很难再有第二次了……”
张禄点头:“如此甚好。但我等仍有不得不杀你的理由……”
唐丽语突然插嘴:“张兄且慢动手”张禄斜眼一瞥,就见她正转过头去望黎彦超大姐你笨嘴拙舌的一时找不出要我停手的理由是吧?可你找自家男朋友帮衬没用啊,黎公子虽有决断,却无口才,你还不如去央告风大少哪……话说风大少在干嘛呢?你要不赶紧站出来说话,我这剑可就扎下去啦,过后别埋怨我心狠手辣。
果然唐丽语注目黎彦超,黎彦超只好去望风赫然,风赫然“啧”了一声,迈前一步,对张禄说:“先不必急着斩杀随风这快要一个时辰了吧,你答应那老道士放人的,咱们放是不放?”
张禄心说你们这一个个的……好一条情感链,我怎么觉得自己掺和进来完全多余啊……嘴里却说:“放是要放,可怎么放?那老道毫发无损倘若他没在宝镜幻象中乱动的话,手里还有一方金印,甫一脱困,很可能暴起伤人啊。到时候砸伤你们谁,我都于心不忍……”
风赫然一皱眉头:“你倒记得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