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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彦超最终长叹一声,还是把飞舟放出来了,四人登舟而去。
约摸天色将明未明的时候,上清派一名化神长老领着逃散的众弟子返回了聚友村,却不见张禄等人。那化神长老冷着脸,大袖一摆,地面裂开,整个村子连带不肯逃走的那些俗人就都沉陷了下去,只在地上留下一个巨大的坑陷。
有名弟子问道:“是否去和洞玄派交涉,要他们给个说法出来?”
化神长老冷笑道:“汝等真以为他们是洞玄派弟子?”
“……”
“一招而能迫得空冥散功,此非元婴巅峰甚至化神不能为也,而洞玄的元婴巅峰以上,又有哪个老夫不认识的?”
“可是若非洞玄弟子,哪有这般厉害的剑仙?”
“哼,老夫恐怕他们不是修者,甚至不是人类”
“难道是妖物……妖物也能化作人形么?”
“古史中确实有妖物化形之说,而近年来天地变动,妖龙戾气屡现于世,说不定就有隐世且能化形的大妖出来兴风作浪——你们所指他们飞行的方向,老夫估算,目的地可能是‘斩龙台’。此必群妖汇聚,以助随风召妖龙降世必须立刻返回本山,报于掌门知道……”
第七十八章、迷阵
清玄世界故老相传,远古洪荒之时,人类初开灵智,几与禽兽无异,更不懂修真成仙之法。某年天降妖龙,其中大龙三十六、小龙七十二,这一百零八条妖龙肆虐凡间,几乎将才刚迈上智能生物之路的此界人类彻底灭绝。
残存的人类汇聚在一起向各种神秘力量祈祷,终于又从天上降下来一位神灵,与群龙搏战,血流飘橹,一日便斩杀了那一百零八条妖龙。人类向祂伏拜,那神灵却道:“我非神也,名之为仙,神为自然万物开灵所化,仙则是人修行而做。汝等既开灵智,亦有成仙之望。”就此传下来了修真之法。
于是人们就在那位仙人斩杀妖龙之所修建了一座“斩龙台”以资纪念。但是也有另外一种说法,此台本是仙人所授意搭建的,其目的是镇压妖龙的魂魄——仙人说了:“群龙虽灭,戾气不息,暂时被我镇压在大地深处,容其千年万载,逐渐化散,乃不为害。汝等建成斩龙台后,即当远离,此台百里之内,不可居住、蕃息,以免为戾气所侵。”
一开始人类还算遵从仙人的教导,仙人说一百里,他们就直接退出了三五百里。但是其后随着修真文明的进步,不少此界人类也得以渡劫登仙,修真者们对自己的实力日益自信,就有不少人尝试着靠近“斩龙台”,去证实传说的真实性,或者发掘远古遗留下来的秘密。
他们发现在斩龙台附近,天地法则有所扭曲,与清玄世界的其它地方并不相同。这种差异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其一,某些人的功法受到制约,某些人的功法反倒有所提升,就斗战之力来说,外界敌强我弱,进入“斩龙台”周边百里范围内,却很有可能变得敌弱我强,胜负之势彻底倒转。
其二,元气对流频繁,尤其海拔越高,浪潮越是湍急。在这种混乱的元气潮流之中,即便修真者也很容易迷失方向——普通人反倒很少受到影响,因为普通人不会上天。
其三,“斩龙台”周边无昼无夜,终岁笼罩在灰黑色的雾霭之中,这种雾霭侵人魂魄,经常会放大某种负面情绪,导致修真者变得偏激、易怒,甚至于狂性大发……
虽然存在着种种危险,仍然不时有修真者踏入“斩龙台”百里之内,当然用意是各式各样、千奇百怪的。某些修行者会把敌人引诱进来,尝试着能不能扭转胜负之势;某些修行者想要发掘出天地法则差异的根源;某些修行者则纯粹想要藉此锤炼自己的心智、测试自己的功法……
一直待到一千三百年前,聚灵木崩毁,清玄世界天地为之大变,“斩龙台”附近也受到影响,天地法则更为扭曲,曾经有数名修真者大胆闯入,却都就此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上清、洞玄两派集结了数名化神前往探查,不但一无所获,返回后还纷纷告诫门人,不入化神,不可接近“斩龙台”,而即便入了化神……能远离也还是远离为好。
就此逐渐形成了不成文的规则,两大宗派的修真者全都对“斩龙台”敬而远之,至于那些只能出剑仙的小宗派则更不必说了。“斩龙台”就此再度沉寂下去,直到随风的闯入……
所以当日宏道真人建议派张禄他们前去相助循道真人,就有人提出来,这些方外弟子境界不够啊,虽然未经测试,但他们撑死也就是元婴吧——既为术、武兼修,其实一辈子只能修到金丹的可能性更大——既非化神,靠近“斩龙台”就有危险。宏道笑笑说,越接近“斩龙台”则危险系数越大,若只是进入百里之内,在外围逡巡,倒也不见得有多大风险。反正只是派他们去破迷阵的,阵势若破,就该循道真人入内擒拿随风啦,他们远远地瞧着就成了。
再说了,反正是方外弟子,都还没有正式入门,就算死了也不可惜……
张禄只是寄一缕神魂在宏道真人身上,小小地影响他的心智而已,出的力并不算大,如同以四两欲拨千斤——真想彻底控制宏道,估计他还达不到那种境界,怕被发觉甚至遭到反噬,也不敢轻易尝试。所以宏道只是因此才举荐四人而已,至于有没有危险,不在考虑范围内——相信即便知道有危险,张禄的神魂也是不会就此却步,放弃影响的。
再说循道真人被迫前往“斩龙台”,擒拿自己昔日的门生弟子随风。此处天地法则虽然变异,理论上也难不住他化神境界,只是在接近到五里之内的时候,骤然发觉土石堆砌,形成了一座迷阵,惑人心智,还不时有妖物蹿出来骚扰……
清玄世界偶有妖物现身,残害人类,但这些妖物究竟是从哪儿来的,却无人知晓,众说纷纭。有说来自天外,有说即为此界孕育化生。最靠谱的说法,妖物的源头正是“斩龙台”,上古妖龙的遗骸被仙人镇压在大地深处,但不时会有戾气发散出来,戾气凝聚,化而为妖。
不过清玄世界的妖物,就好象地球世界的什么杀人虎、食人鲨一般,出现频率很低,基本上并不为祸。一般妖物也就修真者筑基巅峰的水平,撑死了金丹,就算聚起百只、千只来,碰上循道这种化神,也是挥手即灭。
然而在迷阵之中,循道却发现妖物层出不穷,别说见了,他一辈子连听都没听说过会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而且个个境界不低,竟能达到金丹巅峰甚至元婴的水准。就这么厮杀一阵,即便化神真人也略感疲累,加上术业有专攻,他又不精擅迷门,更没有研究过阵法,怎么找也不找不着“斩龙台”的所在,遑论擒拿随风了……
最终循道真人还是悻悻然退出了迷阵,只得传信门中,要掌门换个人过来执行任务——或者起码,你们给我派几个能够破阵的人来吧。他估计派内长老人人都想瞻仰筇山真人的渡劫飞升,没谁愿意这会儿再千里迢迢赶到“斩龙台”来,满心希望掌门把自己也给召回去,且等筇山真人飞升之后,我再组个队伍前来,又有何不可?
可是左等不见回信,右等不见回信,心说完蛋,估计是会派人前来相助我……要是替换,也不存在当面交接班的问题,早就应该召自己返回啦。可是本派化神或元婴巅峰,究竟有谁既通迷门或者阵法,又肯拨冗前来相助呢?至于金丹以下,估计来也无益。
就这么等啊等啊,忽然间心血来潮,略有所感,于是把头一抬,定睛望去,果见四人联袂飞来——问题是,我一个都不认得。难道是路过的什么小宗门的剑仙吗?
因为张禄他们穿着不够体面,不是术修惯常的广袖宽袍,再加上四个人里面有三个都带着兵刃——术修也可能以武器为法宝,但比率不会那么大,一般都喜欢使用什么拂尘啊、如意啊、令旗啊,显得那么潇洒出尘,不带一丝人间烟火气……
眼见四人几乎是贴地而飞——因为已然进入“斩龙台”百里之内,天地法则所限,飞得越高越容易迷路——来到面前按下身形。一个瞧着最象术修的青年拱手为礼,开口问道:“当面可是循道真人么?”
循道点一点头:“贫道正是循道——几位是?”
那青年回答道:“在下等乃是遗山真人于五十多年前所收的方外弟子,今奉掌门之命,前来相助真人破阵。”说着话就把宏道真人赐予的那枚玉璧递了过来。
循道接过来一瞧,果然是洞玄派门中之物,将之贴在额头,自有一缕气意渗入。其实所传不过一条短信而已,大致内容是:传言上清派也将遣人来擒拿随风,若被他们抢先,实在有失我洞玄脸面。故而此事不可耽搁,特遣四名方外弟子前来相助破阵——他们据称熟习迷门,必能有所有补益。方外弟子嘛,你懂的,可着劲儿用吧。
循道交还玉璧,面露疑惑之色——瞧眼前几个货,这相貌堂堂的年轻人,再加一个女人,一个黑衣短打,撑死了都不过金丹巅峰,怎么可能破得了随风所布的迷阵?随风是我亲传弟子,是什么天赋,有几斤几两,我最清楚不过啦,想当初破门而出的时候,他就已经金丹巅峰了,如今怎么也得元婴中阶……
可是等等,那落在最后的年轻人,怎么我竟然瞧不出他的境界高低来?
算了,反正跟这儿空等着也是无益,不如就让他们试上一试吧。于是循道真人就开始跟张禄他们解说:此处距离“斩龙台”应该还不到八里地,就理论上而言,只要一直朝着西方走,便能抵达。问题是随风布设了迷阵,一进去便觉头晕眼花,还有狂风、浓雾,使人难以分辨周边景物,走着走着,就会偏离原本的方向。并且,还不时有妖物袭扰,你们可千万小心哪。
循道当场写了四道符,递给张禄等人,说你们把我的符贴身藏着,便可一定程度上定心凝神,还可能吓退某些妖物。若是身陷阵中,既不能破,又不能退,那便速速将此符烧化,自然能够被转移回我的身边。年轻人性命重要,千万别贪功冒进,若觉无法破阵,还是赶紧退出来为好。
张禄他们谢过循道真人,收好了符箓,便即并肩入阵。说是迷阵,其实也并没有很明确的范围,他们一直朝西走,一开始四周景物还算清明,也就元气有些浓浊,使人心情不畅而已——可是连虚梵世界那种懊糟地方他们都呆过了,又怎会惧怕此处所谓“天地法则的变异”呢?然而走着走着,感觉不对了,四周腾起了淡淡的白雾,并且逐渐浓稠起来,以四人的境界,即便在浓雾中也可视物,但无论眼看、耳听、鼻闻,还是心灵所感,都超不过十丈去。
黎彦超当即止步,说看起来,我等已入迷阵——“张禄,你试试看能不能破?”
张禄摇摇头:“这非关幻术,而是阵法,阵法这玩意儿,我就算学过也肯定全忘光啦。”他自入此界后,先是一眼就瞧破了文遗山残魂所造的幻境,接着又在启元子面前耍小仙鹤,还尝试影响宏道真人的心智,会幻术这事儿已经不必跟同伴们面前掩饰了。当然啦,张伯爵虽然精通意念流,但也不是只会这一套,再说了,意念流也不仅仅幻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