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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等！我还有好多话没说，你别睡！”李言嘴唇颤抖着呼唤她，然而李香即使拼尽了全力似乎都无法抵挡双眼闭合的力道。
“我太累了，让我睡一会，就一会儿。等我醒了，咱们再说，我还有好多话想说呢！你让我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李言没有再摇晃她，她累了，不想再说话了。作为爱人应该让她安心的休息一下，应该让她舒服的。
李香的样子很安详，似乎真的再没有遗憾了，如果不看她身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没有人会想到她再也醒不过来了。
“嘿嘿，你不用这么伤心难过，本座大发慈悲，可以给你个痛快，让你能够更快的去陪她。说不得在轮回中还能够遇到呢！”
撼山破阴声笑道，然而话音落地却感觉有些异样，发现孟晓等人像是没有听到般根本毫无表情。这不禁让他十分气愤，不说气的脸色铁青，但也至少给个反应吧！这样会让人好尴尬的。
只是现在孟晓等人是真的没有时间管什么撼山破了，所有人的视线如今都聚焦在了李言的身上，李香不傻，她能够从孟晓及演相还有无遮大会上的种种迹象猜出李言的身份，那又怎么会看不出，自己就是李言在这事上最后的羁绊呢！
虽然没有狗血中女主为了男主幸福而主动退出的想法，但是她也大致能够猜到，两人的未来必然充满了曲折，甚至九成九的机会不会走到最后。李香也曾经暗地里打探过以往那些佛主转生时留在人间的血脉。虽然都受到了净土不同程度的照顾，但是毫无疑问亲情什么的已经不存在了。
李香没有办法想象两人形同陌路的悲哀，所以她每一天都十分珍惜跟李言相处的时光。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这么主动过，主动爬上李言的床，每日跟在他身边一刻都不想分离，甚至还曾妄想着能够给他留下一丝血脉。
然而妄想终究是妄想，哪怕两人已经到达了白日宣淫的程度，可那一点独属于女子的小心机终究无法得偿所愿。她能够给他留下的，只有一具尸体和一本拼来拼去连自己都看不懂的书籍。
“其实我早就知道，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
很神奇的，天空乌云无时不刻降临的威压陡然不见了，这一刻所有的生灵似乎都在静静倾听着一个人的倾诉。虽然有些人不愿意，但是他们没有的选择。
撼山破感觉自己就像是被石化了一般，整个身体僵硬无力，甚至连半空中的五毒仙剑都要不受控制了。他惶恐的盯着李言，脑海中突然间出现了一个可能，但是那个可能却是他最不想相信的。
“从孟晓在铁国使用轮回剑意的时候，我就已经觉醒了往世记忆，记得自己是谁、记得我的使命、记得我的责任。可是我害怕，害怕彻底觉醒之后会变成另一个人，变成一个没有感情的秃驴。会忘记她，忘记跟她在一起那些快乐的日子，又或者，我不会忘记却视若无睹了那一段感情。那会伤害她的！”
李言说着紧紧将李香的身体抱紧怀里，像是要狠狠融入身体里一样，“随着记忆的觉醒，力量也在不停的增长，我很辛苦、很辛苦的在压制自己的力量，我一直在想，也许世间再没有谁会因为力量增长的太快而烦恼吧！”
李言的眼神中灰暗一片，那深刻的绝望像是一片笔墨在空气中晕开，感染了孟晓、感染了撼山破，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陡然，金光璀璨梵音袅袅，众人回头望去，就在树林深处踱出四个佛光闪烁缠绕的身影。
妙善、摩诃叶、慈海、渡厄，正是净土的四大菩萨！
“恭迎佛主归位！”
昏暗的天空似乎亮起了一点光，一点温暖浩大的光芒。绝望的气息似乎得到了释放，又像是找到了什么宣泄口，四大菩萨身周的澎湃佛光陡然间变成了冲击的对象。
噗！仅仅一个照面的功夫，四大菩萨便口吐鲜血被震退数丈。他们难以置信的看着李言，在他们面前的难道不是佛主吗？不是说觉醒了吗，眼看着力量在节节攀升，眼看着头顶的三千烦恼丝纷纷飘落，眼看着身形渐渐挺拔越发的宝相庄严！可那紧紧抱着李香的手却一点都没有放松。
李言轻轻拾起李香最后留给他的书籍，一股与魂宝紧密相连的感受充斥心间。像是打开了意识空间，充斥于灵魂中的不光有璀璨的佛光，还有一种熟悉的甜蜜。
李言哭了，“原来不会忘记，原来就算成为了佛主也不会忘记你啊！”扶着李香的臻首抬了抬，对着早已没了气息的爱人哭喊，“你醒醒啊，我们有未来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了，你醒醒啊！”
撕心裂肺的呼唤中佛光直冲天际，冲散了尸山血海长老们的杀意、冲散了保护古沉的光罩、冲散了天空中的乌云。
佛光之中，原本已经亮到反射光芒的光头又一次长出了柔顺的长发，长发垂下盘在李香的怀中，而他的手中还是李香最后留给他的书籍，封面之上是用不知哪章哪段拼接上来的六个大字，大日如来真经！
第七百八十九章 痛苦如何解脱
佛主为何会一次次的转生？关于这一点在高手圈子里早就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佛宗的体系中缺少至关重要的一环，以至于现在所有佛宗之人除了历代佛主之外，根本就不能通过正常修炼达到地道修为。也正是因为如此，历代的佛主都会在适当的时机转生，去寻找那传说中的机缘。
只是至今也没有人知道，所谓的机缘是什么。有人说是一本书，有人说是一件佛宗的圣物，还有人说是一个活着的圣童。总之无论是什么，这都是一件玄乎的事，一开始世间各大派还都挺关注这件事的，觉得净土若是真的崛起了，很有可能会影响到他们，然而久而久之一次次的失败让各大派也明白了，那就是一个笑话！
但天道高手毕竟是天道高手，你可以在心中瞧不起甚至鄙视他的行为，但在表面上你必须给予其应有的尊重！所以每当佛主转生的消息传出之后，所有知道此事的势力都会告知门下弟子，如非必要不可随意招惹和尚。
身为地道高手的撼山破，自然也能够明白这其中的要害，只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好运的撞上这种事。话说和尚千千万，凭什么就让他撞上呢？想着有些幽怨的瞪了一眼演相。你要说他是佛主转世我早就闪了，犹豫都不带犹豫的！结果现在怎么样？你们净土让佛主不满了，我们这些倒霉的家伙说不得也要吃不了兜着走啊！
撼山破那满满的吐槽之心并没有被演相等人感应到，看着哭个稀里哗啦的佛主，突然间脑袋全都不够用了。直到过了好一会儿才总结起来关键问题，他到底是佛主还是李言？
若是佛主应该斩尽宿世冤孽回归本我才对啊，怎么会抱着一个女人的尸体哭成一个小孩子似的？可若说是李言，那无与伦比的天道威压又做不得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演相懵逼，四大菩萨也跟着懵逼，然而这一切还没有结束，异变紧跟着就又来了。
浩瀚的佛光带着一众悲天悯人的感觉从所有和尚体内蒸腾而起。记住是所有和尚，是这世上每一个光头念经的和尚所能够感应到的。
这股力量似乎源于灵魂，在你第一次习练佛宗功法的时候就已经被烙印上了。和尚们吼、和尚们叫，然而最初的恐惧之后，和尚们终于可以确定了，这是一件好事。
其实和尚们的心中并非真的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他们不敢相信、不敢肯定。要知道那是过去无数先贤都没有办到的啊，难道真的让他们给赶上了？
和尚们静静的望着天空，哪怕是周围人不理解渐渐远离的目光也不能让他们动摇分毫，一瞬间世界各地出现了无数忧郁望天的秃头。
这一刻注定了要在历史上成为某个关键的时刻，四大菩萨满脸狂热的盯着李言，不，更准确的说应该是盯着李言手中的那本书，那本很明显是被无数碎片拼接而成的书。
李言手指微动轻轻的翻了一下，天道高手的能力自非凡人可比，用不了三秒钟就已经将整本书全都看完了。
李言缓缓提着书缓缓站起，未经梳理的柔顺长发缓缓垂至腰间，身姿虽然挺拔无比但却莫名的给人一种萧瑟之意。
“有过痛苦，方知终生痛苦。有过执着，放下执着。有过牵挂，了无牵挂！”李言嘴中念着不知是心得还是书中的诗句，轻轻将双手放在了书本之上。
就在四菩萨满脸深沉全心解毒这几句话的时候，李言砰的一声将大日如来真经震成了漫天的碎末。
“佛主，那是……”
四菩萨尖声大叫却根本不能阻止什么，无数碎片在半空中化作一片光点，光点闪亮温暖，所照耀之处芳草丛生充满了生命活力。
李言挥手间光点渗入李香的尸体，眨眼间就修复了李香的尸体外观，接着一个被光点包裹的光团缓缓自虚空中浮现。
所有人心中一阵明了，这正是李香的灵魂！
李言伸出手想要轻抚李香的脸颊，然而在近在咫尺的时候却又停住了。李香不是什么高手，没有练习过精神力之类的功法，更没有像孟晓玉珑儿那般有法则光晕保护，此时她的灵魂是非常脆弱的。甚至于连保持自己的运动和思维都做不到，在这种情况下，李言若是随意触碰，说不得会伤害到她。
“这些是所有佛修欠你的功德，它们会送你入地道，下一辈子应该会保你一世无忧了。”李言说着微微有些颤抖的收回了手，声音带了一丁点的哽咽，“下辈子，但愿你能够找到一个好归宿！”
李香的灵魂似是略有所感，围着李言缓慢的飘了一圈，接着便射向了虚空深处。因为这个世界距离六道轮回最近，所以灵魂尤其是那些从未增强过的灵魂，往往等不到七天就会被六道轮回吸走了。
李言目送着李香的离开，眼角再次滑落一滴泪，只是一滴泪后脸颊迅速干燥，再转回头的时候脸上已经不见了之前的一切感动，有的只是风轻云淡的……冷漠！
也许这个样子才应该是佛主真正的样子，看到李言的表现四菩萨反倒松了口气，然而下一秒又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吾之痛苦尚不能解脱，又何谈拯救众生？我的佛帮不了我，那只能自己做佛了！”李言缓缓吐出的话颇有点大逆不道的意思，若是天下随意哪个佛修敢这么说定然会被人追打到天荒地老。但佛主说出这句话却让所有佛修都有一种天塌地陷的感觉。
李言没有管心里有些崩溃的四菩萨，转身望向了鳄海和黑鳞将军。
好吧，看样子该是清算血债的时候了。
杀死李香的凶手最直接的当然是鳄海和黑鳞将军了，哦，还有他们背后指使的人。
“啊，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是他们让我……”鳄海面对李言毫无波动的眼神却是顿时吓尿了，是真的吓尿了！那股骚臭的气味很快就散播了出来，整个慌张的伸手就要指什么，指使李言显然没有给他任何机会乱来，轻轻挥手就将鳄海化成了飞灰，甚至于那坚硬的斧头都在眨眼间化成了铁水。
众人眉头紧锁，原以为他会好生折磨一下鳄海呢，谁知道竟然让其死的如此轻易。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