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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根本听不懂阿斯瑞尔在说些什么,但他也清楚这些话是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的,是只有大酋长一个人才能知道的事情——但是现在自己却一个字不拉的全部都听到了,祖灵在上!
“你听到什么了?”黑发少年带着几分玩味的笑声问道。
“没有,什么都没听到,请您务必要相信我!”苍狼武士赶紧抬起头,瞪大了眼睛无比真诚的看着阿斯瑞尔:“您刚刚……您刚刚什么也没说,我只是一直在这里等候您的吩咐而已!”
阿斯瑞尔的表情变得更有趣了,慢慢将长刀抗在肩膀上,一步一步的走进跪伏在那里的苍狼武士,看着对方那越来越颤栗,越来越恐惧的模样,仿佛随时都会彻底崩溃一样。
“我刚刚什么也没说,而你也什么都没听到——我们只是在这里休息了一小会儿,明白吗?”黑发少年的轻轻开口道,雪亮的刀锋慢慢垂下,贴着苍狼武士的脖颈,那一丝丝的冰凉仿佛都能够渗透到骨子里。
“明白,明白!”
“那样最好,因为那才是对整个瀚土最正确的选择。”阿斯瑞尔像是在对他说,又仿佛是在告诉自己一样念叨着,神色变得有些落寞无趣了起来:“算了,回去休息吧——告诉所有的部落首领们,今天之前我要看到一半的战士翻过这片山崖。”
“我这就去!”得到命令的苍狼武士大喜过望,简直兴奋到了极点,甚至都忘了原本的谦恭,猛然站起身像是逃命一样朝着山下跑去——那身影简直比最最矫健的老山羊还要灵活不少,丝毫看不出半点人才有的笨拙。
这就是人啊……越是恐惧,越是能够激发他们原本不曾拥有的力量,黑发少年的笑容之中带着几分讽刺,转头看向依然是那样平静的鹰坠山,根本看不出那里曾经经历过怎样可怕的血战。
即便是曾经堕入地狱,古老的铁峭山依然不改它应有的壮丽——过去一年前伫立在这里的,未来一千年依然会伫立在这里。
“还有两天。”阿斯瑞尔喃喃自语着。
第二百零七章 天塌地陷(上)
鹰坠山下的瀚土城军团的军营当中永远不会缺少欢声笑语——哪怕是在经历了整整一个月的血战之后,一片灯火通明的军营帐篷之间依然充斥着烤肉和黑面包,还有黄油啤酒的香味,围坐在篝火堆旁的大头兵和骑士们尽情的享受着每一个夜晚,就像是他们人生当中最后一个夜晚一样。
不论是身份高贵的骑士,农夫出身的士兵,还是来自四面八方的雇佣军……没有人知道自己明天能不能活下来,所有人上了战场所有人都是一样的——要么死,要么生不如死。所以他们才会加紧一切机会,享受着他们本就所剩无几的生命。
但是今晚不同……当象征着一天的太阳终于落山之后,遍布整个鹰坠山的军营就陷入了一片死寂,整整数万人仿佛都中了某种可怕的诅咒一样,沉默着一声不吭。百夫长再没有喝骂士兵们,抱着木头饭碗的士兵不停的吃着搅成酱的土豆泥配汤,啃着又干又硬的黑面包,坐在篝火堆前面发呆。
三天后决战,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整整三天的时间,对于整个瀚土城军团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从每一个百夫长到所有的将领和骑士们,都无数次的设想着这些该死的野蛮人究竟会如何发起总攻。而当这个时间真正到了眼前的时候,却没有一个人开口了。
这个世界上如果真的有什么比未知更可怕,恐怕也只有“等待”这个词汇比较合适去形容了——焦躁、不安、烦闷、提心吊胆……而这些种种的负面情绪随着时间的延续到达最后关头的时候,就会上升到顶峰。
格林·特恩和所有的军团长们也曾经想过办法解决这一局面,但根本是白费力气——因为就连他们自己也同样紧张,甚至比这些士兵们更紧张,因为他们身上承担的责任和使命,比士兵们要沉重得多。
一双双眼睛,望向远处黑夜之中的鹰坠山顶峰——烈焰苍鹰旗就飘扬在那里,虽然黑夜帷幕重重,但所有人依然能看得到,看得到那面还在飘扬着的旗帜。
当那面旗帜落下的时候,就是整个瀚土城军团,数万精锐全军覆没,整个瀚土沦为苍狼氏族狩猎场和屠宰场的时候,他们的家人,亲戚,同胞……生活在瀚土的几十万都灵人,都会惨遭蹂躏,在生不如死的地狱里受尽折磨。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奇迹,等待着光辉十字显灵的那一刻,能够让他们在这面旗帜下打败三十万大军的苍狼氏族。
整整一个月的血战,翎羽军团的惨败让所有人明白他们如今的敌人有多么可怕,也清楚这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敌人始终没有真正倾尽全力——三十万敌人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将近整个瀚土半数的都灵总人口,意味着他们是在和整个瀚土的战争部落血战,而且是数百年来最最强大的战争部落!
……深夜的鹰坠山,令人有种如坠星河的错觉。仿佛只要抬起头,那些曾经遥不可及的星辰伸手就能触碰得到。站在这夜幕之中的爱德华·威特伍德面色冰冷的凝视着远处的鹰坠山身后血十字纹章大氅,在微风中轻轻摆动着,耳畔还能听到燕尾旗猎猎作响的声音。
那是战旗军团和铁壁军团的军旗。
在经过了一次又一次的军团会议之后,整个瀚土城军团被一分为三,从原本的一个整体变成了三个区域。爱德华负责统领战旗和铁壁两个军团,监视和提防左翼的阵线;而作为首席副将的格林·特恩带着三个军团肩负右翼。
至于小王子安森,则是带着两个军团担任正面的防御任务——这份安排是经过了整整三天的详细讨论之后,才得出来的最后结果,也是最最万无一失的方案了。
整个鹰坠山的地形就决定了如果从正面进攻,敌人的兵力绝不可能超过两万,因此大幅度削减了正面的防御力量,并且收缩兵力,利用壕沟和围墙抵御敌人的进攻——而敌人已经不止一次的向军团的左翼阵线发起过进攻,以阿斯瑞尔的性格如果他再想要发动突袭的话绝对不会选择这边。
只有鹰坠山右翼,迄今为止始终都处在相当的安全的状态,简直就像是对方在明目张胆的告诉他们,他下一次的进攻会从这里发起一样,格林·特恩当然会提高警惕,把更多的兵力布置在那边。
真的会是那样吗?嘴角扬起一丝调侃的笑意,爱德华忍不住这样想道——那个阿斯瑞尔,真的会像格林·特恩预料的一模一样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联想起之前小女仆安洁拉所看到的场景,爱德华就越有这种预感——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到最后都没有说出来,甚至连提都没有提起这件事。
并不是因为无聊的好奇心,而是爱德华真的猜不到阿斯瑞尔究竟打算用什么手段——即便他能够让几百人,上千人翻越铁峭山又能如何,对战局根本毫无影响,他还是要把兵力投入到战场上才行,否则就是有一百万人也没用。
空气中散发着阵阵寒意,但是整个军营内却没有一个士兵躲回帐篷里休息,聚拢在篝火堆和围墙后面,穿戴整齐,手中紧紧攥着长矛和盾牌。全副武装的铁壁军团军团长,这个有些上了岁数的老爵士步伐稳健的走到爱德华的身后,同样是沉默不言。
“您猜他们究竟是明天早晨才会发动进攻呢……”爱德华头也不回,语气平静的问道:“还是说就在下一秒?”
“不知道。”老爵士摇了摇头,像是有些害怕似的攥紧了剑柄,鼓足了气,嘴唇颤抖着沉声道:“不管他们什么时候来,我们都能奉陪!”
“我能问您一件事吗?”
“当然可以。”
“我们有战歌吗?”爱德华慢慢回头,目光凝实:“有都灵人的歌吗?”
“有!”老爵士无比坚毅的回答道。
“那请您唱吧——不然等过了今天,可能就再也没有人会唱了。”
“当光辉十字照耀都灵,当利维陛下奉天承运;
马尔凯鲁斯统御四海,烈焰苍鹰旗飘扬八方;
我们是骑士的后裔,我们是英雄的子孙;
伟大!荣耀!正义!骄傲!
光辉十字照耀我们的道路,烈焰苍鹰指引我们的方向;
从凛冬雪国的大森林,到世界尽头的海滨;
进攻——天佑都灵!
从鲜血绝壁之巅,到幽冥可怖的地狱;
进攻——天佑都灵!
天佑都灵——!!!!”
当胡子都在颤抖的老爵士唱出最后一句的时候,整个军营所有的士兵们都站了起来,仿佛是在轻声低吟般的声音,回荡在军营的上空,而那声音最后却化成了唯一的呐喊——“天佑都灵——!!!!”
激动、兴奋、狂热……那山呼海啸的气势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鹰坠山,原本的死寂就像是错若的玻璃一样,被打成了粉碎,只剩下无数心跳加快,热血上涌的都灵士兵和骑士们,紧紧攥着武器,自发的组织起来,在各自的百人队周围排好了阵列——仿佛一切都是那样的顺理成章。
听着耳畔那浪潮般的声响,爱德华微微一笑,却突然感觉到面颊上多出了丝丝的凉意,有些诧异的抬起了头——仿佛只是刹那间似的,原本满天星辰的夜空此时已经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了。
“下雨了?”
第二百零八章 天塌地陷(下)
夜风狂舞,暴雨如注!
等到所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原本晴朗的夜空已经是雷雨交加,阵阵沉闷的雷鸣声连绵不决,一道道白色的光芒在也夜幕之中闪烁着,仿佛是在腾转的巨蟒,带着震耳欲聋的雷鸣声,将那冰冷的雨水倾盆而降。
滂沱的大雨之下,别说是那些土墙,就连帐篷里都在不断的滴水,身上的罩衣和甲胄更是早已透湿,濛濛水雾弥漫在鹰坠山下,明明已经被雨水包围,却还依然能闻到一股难闻的潮湿气味。
但此时鹰坠山下的瀚土城军团士兵们,却已经没有人在意这些了——全副武装的士兵们和骑士们站在战旗之下,任凭那冰冷刺骨的雨水浸透自己的身体,从面颊和甲胄上滑过,目光死死盯着在暴雨之中仍旧熊熊燃烧的牛油火把,更加用力攥紧了手中的长矛和盾牌。
就在暴雨落下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提起了警惕——趁着暴雨发动突袭,简直就是瀚土人最擅长的战斗方式,甚至都已经成为了一件必然会发生的事情一样。
而在这片土地上战斗的都灵军团,也从一开始对这种突袭的无可奈何,到最后拥有了一整套的应对方式,并且已经渐渐习惯了在这种无比恶劣的环境之中依然能够维持着阵型,和瀚土的野蛮人战斗的方式。
左翼阵地的军团自然也不例外——甚至都不用命令,一面一面百人队的旗帜相互交错移动着,向中央收缩。因为暴雨之中能见度极为恶劣,同时还会干扰号角和命令的传达,所以想要保持阵型的唯一方式,就是尽肯能的让士兵们能够跟进身边的人,并且以相同的阵列和步伐推进,尽量减少变动。
站在两面战旗之下的爱德华看着身后的铁壁军团缓缓向前推进着,将战旗军团的阵线顶替了下来,整个战旗军团完全移动到铁壁军团后面,担任预备军——应对这种战斗,久经考验的铁壁军团远比战旗军团经验要丰富得多,自然需要让他们承担起相应的职责,这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