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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定乱面色一变,已然想到是谁,惊声道:“那个女人是郭青水?”
卢靖道:“没错,就是郭青水!她修炼了一种媚功,奇邪无比,能够化解别人的功力。决战前一晚,她就是用身体诱惑了我,以媚功化了我全身的真气,变成了一种纯粹的肉身力量,加持在我的身上。那晚上我居然一无所知,只感觉到她是那么的迷人,意乱情迷。直到第二天醒来,已快到我与你决斗的时辰,我才猛然发现,自己已变了,功力已没有,只剩下一身无比强横的力气。但这已足够了,我就靠这一身的力气,生生的击败了你,甚至发疯,废了你的内力。后来,这力量如同潮水一般的散去,你虽然败了,但我却也毁了。后来我才知道,她把男人都当成了她的炉鼎,是她练功的炉鼎,用过之后都会让他们去死。”
萧定乱已感到全身发冷,继续问道:“她那时候为什么不杀了我?”
卢靖桀桀笑道:“她说,要让你在疯狂和绝望之中死去,她说她还没玩够。她要彻彻底底的玩死你!”
萧定乱不寒而栗。
卢靖忽然嘶声道:“你,你要小心那个女……女人……”黑暗中,好像忽然有一条无形的绳索猛地勒住了他的脖子,卢靖的声音陡然变得扭曲,他猛然用手死死的捏着自己的脖子,身体不断的颤抖、痉挛、扭曲,一点点隐入漆黑的阴影里。
第九十八章:怒与自控
阴影之中有什么?是什么勒住了卢靖的脖子?
萧定乱的心中升起一阵莫名的恐惧,他恐惧是因为他看到卢靖居然生生的拧断了自己的脖子。一个人纵然绝望。绝望到想自绝,却也不必残忍到用自己的双手拧断自己的脖子。
纵然是在看不穿的黑暗之中,萧定乱依然看见那腥红的血如泉般喷涌而出,在黑暗中泛着紫黑之色。
血色氤氲在黑暗里,血腥飘荡在夜风中。
闻人悦恍恍惚惚道:“公子黑,你又顽皮!”又凶又恶的公子黑顽皮起来会干什么?当然是杀戮。她确实已醉了,身子几乎吊在萧定乱的手臂上,双臂抓的紧紧的。她同样感受到了死亡,一个生命的忽然凋零。她纵然醉了,也这样紧紧的抓着他,是不是怕他再去杀人?
以闻人悦的纯良无邪,绝不会不可能。
萧定乱的瞳孔在急剧的收缩,全身冒起寒气,生出一层鸡皮疙瘩。夜晚的风带来鲜血的腥味,风仿佛突然变得很冷。也许一种花香闻太多亦会生厌,但鲜血的腥味却永远都会那么新鲜。
黑暗之中,悄无声息的浮现出一抹红影,如同沾满鲜血的厉鬼一般。
红影是一袭及地的红袍,冷冷的色调,格外妖艳。比红袍更妖艳的是一张带着妖冶微笑的脸,一张足够颠倒红尘、妖孽级数的绝色笑脸。
萧定乱已完全忍不住,咆哮道:“郭青水?”竟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愤怒居然爆发的如此彻底,彻底的已使得他的面容都在扭曲。闻人悦轻轻的哼了一声,抱着他手臂的双手更紧了紧。
萧定乱的呼吸终于平缓了一点,内心缓缓的恢复宁定。
没有错,这个从黑暗的阴影之中走出来的人正是郭青水,比魔鬼更加可怕的郭青水,为兄弟复仇不择手段的郭青水。
萧定乱的眼中充满了杀意,冰冷而炽烈的杀意,死死的盯着郭青水,但并没有动。
郭青水娇媚婉转的笑道:“你似乎怕了哩!”她修长雪白的手指轻轻抚过充满魅惑的面庞,无限妖娆的痴痴问道:“我有那么可怕么?”她的长袍,竟似忽然要垂落下来,已然露出了半个雪白如玉的肩膀。
萧定乱冷厉道:“是你杀死了卢靖?”
郭青水柳叶一般的眉毛微微蹙起,无比忧伤的叹道:“好像是的呢!他真的不该把什么都告诉你的……呵呵,他已被我深深的迷住了,我刚刚对他说,你最好拧断自己的脖子,让自己死!他真的毫不怀疑的拧断了呢……他真的迷的太深了,太深了……我不忍心看他再继续活下去……我知道他活的很痛苦,一直想要一个彻彻底底的解脱……所以我给了他解脱,我的心,也真的好难过,好痛楚……”她说着说着,眼角居然闪着泪光,竟是哀伤垂泪,泪花闪烁,竟然闪烁着银色的璀璨光泽。
萧定乱冷笑道:“你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纵然你装的再逼真,也是骗不了我的。”
郭青水轻轻的抹去眼角的泪花,幽幽的叹道:“我明白我骗不了你,但我喜欢骗你,喜欢到你永远都无法想象的地步呢!呵呵,我真的没想到,你会越来越强大,强大到让我都有点束手无策了呢!有时候我在想,我那时候是多么的英明,没有乘机杀了你。若是那时候我杀死了你,我的人生将会缺少多少乐趣哦!呵呵,一路上我送给你杀的人,都还满意么?他们都是强盗,是人渣,是败类,是足够去死一万次的人呢!”
萧定乱的手已握紧了枪,冰冷的枪已对准了郭青水。
郭青水妩媚的笑着,丝毫不惧,道:“你是不是很想立刻就杀了我呢?!我想一定是的。你心里一定在颤抖,在发冷……那可是一百多条活生生的人命呢,就死在你这柄枪下,这柄冰冷的、罪孽深重的长枪之下……呵呵,杀人是不是一点都不快乐?杀人是罪,是心里逃不脱的罪,这罪让人著迷,让人沉醉,美妙的就像罂粟花……你的心,已背着一重一重的杀人之罪,你已戴上了永远都无法摆脱,无法荡涤干净的罪孽……来吧,杀我吧,让我的鲜血沾满你的长枪,沾满你的胸膛!”
萧定乱一声低吼,已要冲杀出去,但他的身体却只是晃了晃,双脚根本纹丝未动。他未动是因为闻人悦未动,闻人悦若是未动,他根本已不能动。
闻人悦如同梦呓一般道:“……你答应过我的……”
萧定乱的心中有一团火,熊熊燃烧的杀人的怒火、一把邪火,但是他就是不能动,就是因为他答应过闻人悦不要随随便便杀人。
萧定乱面孔扭曲的咆哮道:“滚,立刻给我滚的远远的,今天,我不能杀你,但终有一天,我会杀掉你,杀掉你……”
郭青水大笑道:“萧定乱,你真的不杀我么?今天真的是再好不过的机会呢!呵呵呵呵,萧定乱,我会一直想着你的……”她的身影已在黑暗中隐没,但声音却还久久的萦绕不散。
萧定乱擦了一把布满额头的细密汗珠,感到全身一阵无力,好像经历了一场生死存亡的大战,那场大战,在他的心里,已让他疲惫不堪。萧定乱看了一眼,几乎是已沉沉睡去的闻人悦,忍不住一声长叹,然后他只能弯腰将她抱起来,步履沉重的缓步走回春风楼。
萧定乱的心不平静。
于是他爬上了屋顶。屋顶上林樱还静静的坐在那里,清冷的眸子仰望着深邃的星空,仿佛一直没有动过。
星空如同一颗镶满碎钻的蓝宝石。
蓝宝石映照在林樱的眼眸里。
萧定乱在叹气。
林樱也在轻轻的叹气。
萧定乱奇怪的看着林樱,突如其来的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林樱,你为什么要帮我?”
林樱似乎没有听见,清丽的面庞正对着星空,清冷的说道:“你没有动手杀她是对的!你还是不能控制自己。”
萧定乱道:“为什么是对的?”
林樱道:“你还是不够冷静!你想想,她为什么就敢现身呢?”这确实是一个值得思索的问题。她明明知道萧定乱一旦见到她就必会杀她,她又为什么要出现呢?以郭青水的为人之妖,不可能做这样的蠢事。
萧定乱沉声道:“她一定有什么依仗,有让我不能杀她的依仗。”萧定乱的心中其实在苦笑,如果没有闻人悦,他其实早已冲杀出去了,他没有出手,只是表面的假象而已。
出手后又将是什么结果?!
林樱道:“什么样的依仗才能真正让你想出手而不能呢?”
萧定乱脱口道:“我身边的人!”
林樱道:“除了你身边的人呢?”
萧定乱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道:“你是说萧醇安和萧薇薇落入了她的手里?”除了身边的人之外,他当然还很在乎自己的亲人。在这个世界上,他的亲人本已不多,所以他不希望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出什么事情。
林樱道:“大概如此!”
萧定乱懊恼道:“那天我救走阿呆的时候,真的应该把他们一并带走!”
林樱道:“他们那时是不会跟你走的。萧府上下遭逢大难,他们岂会留下自己的家人而独逃?!这比让他们死了还难受。”
萧定乱道:“郭青水一定是把他们当成要挟我的筹码,一旦我从大伯口中得到家父当年遗物的下落,她恐怕就要对我下手。前次我杀鬼王的时候就听到了所谓的筹码,原来竟是这等用心!”
林樱道:“你不要着了她的道,此人心机之机巧,可谓玲珑七窍。她今日出现,就是要看你发疯、发狂,幸好你克制住了。你应该想到,世界上让人比死还难受的折磨太多了,她就希望你疯狂,疯狂到自我毁灭,她才会开心!如果她真的要杀你,以她毒龙教圣女的身份,随便调派几个毒龙教真正的凶物,我们根本很难挡住,又何必大费周章呢?她只想一步步的逼死你,自己享受着其中的乐趣。”
萧定乱的心一点点冷静下来。
林樱继续道:“你已杀了太多人,无形之中的杀气已侵蚀了你的空明之心,之前你尚且不自知,但近来你实力猛增,杀人越加疯狂,你大概已经体会到了那种无比痛苦的感觉。你一定要学会控制,控制自己的力量,控制自己的心,真正洗涤干净已蒙上血色的心灵。”
萧定乱的心完全冷静下来,坐在屋脊之上开始思索。
林樱缓缓的站起身,轻轻一跃,跳下高高的屋顶。
屋顶上已只剩下萧定乱一个人。
萧定乱在思索,在反省,许许多多的事情在脑海之中涌现。萧定乱的心渐渐沉静下来,一幕一幕在脑海之中浮现,从最初与卢靖的决斗,再到刘家堡自己被按下杀人魔头的罪名,再到清风渡口的连环杀人,再到绿柳庄的险象环生,一直到永安府以及自己这一路走来,似乎暗处总有着郭青水的身影。他终于真正的意识到了这个女人的可怕,不再是通过他人的悲剧侧面的发现,而是内心之中有了切切实实的感受。
阴谋,能害人死,更能逼人疯。
萧定乱暗暗道:“我不能就此陷落到无尽的被动之中,我要控制住自己,我还要主动反击!”
第九十九章:先父遗物
虎啸龙吟凌云志,落花流水平常心。
萧定乱平呼吸、静心意。整个人逐渐的静了下来,内心之中的许许多多阴暗污迹便如水落而石出一般,清清楚楚的呈现了出来。
没了老板娘的春风楼黯然失色七分,好若繁花落尽,大不如往昔,风骚侠客、翩翩公子、江湖义士不来,给向来客满为患的春风楼格外增添了几分清静。
繁华落尽而枯荣自知。
萧定乱身居静室,盘坐如老松,安闲不动,抱元守一。静脉之中九龙游窜,妙法心经自然运转。物质的世界一点点在萧定乱的意识之中虚化,变得空空如也,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浩瀚斑斓的自然万象气宗界将萧定乱完全包裹,心头中的种种念想,执念、邪念、善念、欲念一一被萧定乱抛诸脑外,只余下一个卑微的自我存留心间,剥去了一切的杂念,心中的自我无邪恶相、无庄严相、无名利相、无悲喜相,如同婴儿初生,干干净净,清清明明,不沾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