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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萧定乱的速度就派上了用场,只见他身形猛然一动,一道影子晃过,其时人已到了那老者背后,接连三枪刺出,三道劲气打出,登时把那三截飞竹打的当空爆开。
下一刻,萧定乱身形掠回原处。
这时两人方才松了口气。
萧定乱掠出时格外小心,并未碰到空中的任何一根细线,也就是说没有触动机关。
被吊着的那隐世老者终于安全了!
然而,事情却远还没结束。
就在这时,自那老者下方土中,猛然射起十余截竹竿,简直毫无征兆,一瞬间就到了那老者身下。
萧定乱和骆高阳心间皆是大叫一声不好,猛烈出手,不敢耽搁半分,险险把这十余截亡命竹竿打的爆开,一时当空一片竹丝乱飞。
然而这时两人都已绝望了。
因为吊着的老者已经死了,十分凄惨的死了。
就在萧定乱和骆高阳在千钧一发打爆那十余截竹竿时,吊着老者的两根粗大竹子猛然分开了,登时向着两边而去,巨大的拉扯之力,直带起一阵让人牙酸的嘶啦声。
那嘶啦声是从老者的身上发出的。
虽然那老者并未被撕扯成两片,然而却已经死了,本就身受重伤,武功更被封住的老人家,陡然遭遇这一下死亡拉扯,哪里还能抗得住,穴道被封,连惨叫一声都无法,登时性命不保,横死当场。
老者竟就在两人的面前死掉了?!
萧定乱和骆高阳面色难看,苦恼、愤怒、耻辱……
萧定乱一声低喝,身形一晃,到那老者后面,细细凝视着空中,仔细看去,不多久就看到了一条细细的透明丝线在空中飘荡。
旋即又在那留字的竹子背面看到了另外一行字:“唉,武功在智慧面前显得多么的可笑,多么的无能为力!在耻辱和懊恼中愤怒吧!”
这又是一句嘲讽的话。
显然,这一切都是提前设计好的,只要此地机关一触发,就已注定了这个结果。
前面的一系列危机凭借萧定乱和骆高阳的武力都可轻易化解,然而自老者背后射来的那三截飞竹在萧定乱挡下之前,其实便已撞断了细线,触发了新的机关。而从老者身下猝不及防间射来的十余飞竹,其实是障眼法,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他们不出手也不是,出手也不是。
不出手,老者必被射死,而出手,就无暇顾及陡然分开的两根竹子。
设计者,真是好算计,真是好狠毒!
萧定乱一声沉喝:“该死啊……”
第四百二十二章:好是歹毒
竟遭了这么一个当头打击,骆高阳和萧定乱都是被这设计者狠狠的摆了一道。
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憋屈,更让人恼火,更让人耻辱的了。
萧定乱纵然知道此刻不该有怒,心里还是忍不住有怒气上涌。
骆高阳沉声道:“小子,现在要沉得住气,更大的危机只怕还在前头。”
前头?
前头是一望无际的竹林,是个绿色的世界。
绿色的世界中忽然有一道绿色的影子一闪而过,模模糊糊,惊鸿一现。好似一道并不存在的影子一般,非常容易让人觉得是迷了眼。
不过,他匆匆出现,连击了三下章,这是清楚无误的。
这一幕又是一种当面的讽刺。
原来设计者竟在附近一直留意着他们的行动吗?
竹林深处传来一阵虚无缥缈的猖獗笑声,正渐渐远去。
萧定乱的心猛然平静了下来,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沉声道:“来者不善啊!好猖狂……”此时此刻,他却猛地冷静了下来。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他知道这种时刻要如何面对。
敌人越是猖獗,越是嘲讽,自己就越要沉得住气,自己一旦沉不住气,岂不是要被敌人牵着鼻子走,完全陷入被动,岂不正遂了敌人心意。
任何被动的事情,其实都是一种挑战。
“骆老,我们速度放缓些,往前去看个究竟吧!装神弄鬼魍魉辈,我看他还要玩出些什么花儿来!”
萧定乱冷冷道。
他知道这些都不过是前戏,正如骆高阳所说,是些小把戏。到达最后,还是免不得一场战,那才是见真章的时候。
现在,最重要的便是稳住阵脚,不能自乱了方寸,内心中失了平和,不然,就等于是自露了破绽,找死!
有些杀手杀人,就喜欢杀人诛心,绝不正面来,却能把一个人活活逼死,这种手法很残酷,但无疑很高明。
现在萧定乱和骆高阳遇到的这几个人,似乎就深谙此道,一个劲的嘲讽,用心之险,胜那蛇蝎。
当下萧定乱和骆高阳展动身形,不急不缓往前而去。
前行二百余丈,并无事,便见前方竹林间一片空地上有一个柴栅小院,清雅幽静,朴素简单。
此刻那小院柴扉洞开,乍一看,中并无人。
这个小院,显然是之前死去那位无名隐士的居处。
院子里并非没有人,因为里面忽然传出来断断续续的歌声。
歌声很动听,然而不完整,让人遗憾。
萧定乱和骆高阳出现在小院之前,并未贸然进去,也没有第一时间发声。
他们在听。
他们驻足细听的时候,屋中响起的却又并不是歌声了,而是笑声。
歌声是女子的歌声,笑声自然也是女子的笑声。
那笑声婉转而灵动,清越动听,从那屋中传出,一阵一阵,婉转,迷人,绕耳不绝,直透心底。
不过萧定乱和骆高阳在这笑声中却都已皱起了眉。
好听的笑声是魔音,魔音噬脑的感觉必然不好受,所以萧定乱和骆高阳才会皱眉。
然而这笑声却并不能奈何他们。
笑声纵然让他们十分难受,生出一种想要冲到屋中一堵女子芳容的可怕念头,然而他们终究没有动。
因为屋中并不是个好地方。
屋中有两把刀一柄剑,刀是宝刀,剑是宝剑,都是杀人的利器,所以那道门也是吃人的血口,森罗的门户,绝不能轻易靠近。
“那老人是不用刀剑的,他早已戒了!”
骆高阳缓缓的说道。
一个早已戒了刀剑的人,自己的居所中显然不会有刀剑。
这两刀一剑自然出现的奇怪,无不在暗示着一点,屋中除了那个在发笑的女子,另外还有人。
女子的笑有九个曲折回环,笑到最后,她也再笑不出来。
萧定乱和骆高阳就仿佛两截木头一样,压根未动。
所以一个正常人纵然如何的欢乐、如何的窃喜,他发笑,也不会一直笑下去的。
女子见笑声奈何不得萧定乱二人,自然不再浪费感情,不再笑了。
她不笑的时候,人就已出现在门口。
出现在门口的女子一身翠绿衣裙紧裹着身子。
她的身子很苗条,丰腴纤瘦之处都恰大好处,唯一有些突兀的是她的胸脯和臀部,格外的挺翘,好像从内到外有一种张力,让人一见之下不免生出一种担心——她的衣裙会不会忽然自那两处爆裂开?!
女子靠在门边,头上戴着斗笠,斗笠上悬着青纱,青纱遮住了面容,只可看到一截尖尖的下颌和雪白的颈子。
可以想见,她定是个美人。
女子动的时候,屋中的两刀一剑也在动。
刀和剑都握在人的手中,可惜萧定乱和骆高阳都看不到,感应之下也感觉不到人,所以只能感应到这诡异的一幕。
不过屋中另有其人,萧定乱和骆高阳已经猜到。
从那个女子的身上,萧定乱感觉到一丝异样的气息,和太上魔欲经的气息有些相象,但又很是不同,一时间他还看不出端倪。
萧定乱在看那女子,女子也在面纱后看萧定乱。
萧定乱感觉奇怪,眉头渐渐皱起时,女子却忽然抬起手,伸出一根葱根一般的白皙手指遥遥指着萧定乱,幽幽的吐了口气,叹息道:“你该死!”
萧定乱眉头皱的更紧,眉心锁着一个“川”字。
女子顿了顿,接着叹息:“连做我们朋友的机会都没有呢!”
萧定乱沉声道:“为什么?”
女子青纱后面的眼睛扑闪的眨了一下:“你应该知道的!有个人被你害的好惨!”
萧定乱的眼睛虚眯了起来,他已知道为什么了。
被他害的好惨的那个人只怕也要来了。
萧定乱讶异道:“他没事了?”
女子道:“他现在非常的好!所以可以预见,你死定了。”
萧定乱失笑:“我死定了?那你呢?”
女子吃惊的扶着颤巍巍的胸脯:“你想杀我们?”
萧定乱道:“给我一个不杀你们的理由!”
女子直言不讳、理直气壮道:“我们不想死!”
不想死的确是个理由,不过不想终究是不想,绝不代表着不能。
这个时候,这个关头,不想也是没法子的事情。
因为萧定乱已起了必杀之心。
萧定乱听到这个理由,微微一笑:“这个理由我不认同。”
女子急道:“那怎么办呀?要不你杀他们吧,放了我好不好,毕竟,毕竟人家是一介女流,身娇体弱……”她后面的话竟带着一股子柔弱的哭腔,仿佛她真的很柔弱一般。
她在说话的时候,屋中已出现了三个人,两人仗剑,一人握刀。
这是三个健硕高大的人物,和门边娇俏的绿衣女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三个汉子皆是一身绿衣,和这竹林的色调十分相合,另外不得不说,他们的头上还戴了顶绿帽,十分滑稽,让人啼笑皆非。
三个汉子的装束虽然有些傻,但三个人却一点都不傻,不但不傻,而且十分的狡黠。
他们的狡黠之处在于,出现后的第一时间就揭掉了头上的绿帽,然后那持刀的汉子手中长刀一挑,挑飞了女子头上的斗笠,旋即三人一同把三顶绿帽戴在了女子的头上。
女子果然是个绝色美人,娇美的好像狐仙一般。
三个大汉做了这一系列的动作后,就好像木桩子一般的站定,然后凝视着萧定乱和骆高阳两人,眼神变得森寒起来。
原来他们不戴那绿帽的时候,竟是一点都不滑稽,非但不滑稽,反而十分的可怕,越看越可怕。
而那女子被摘了斗笠,不再显得神秘,一下子戴了三顶绿帽,却一点都不滑稽,因为她的姿容实在太美,反而有几分俏皮。
对面的四人非常厉害,至少胜过了萧定乱之前胜过的一切对手,实力竟比林霆剑都要高上一大截。
这是四个劲敌。
萧定乱紧了紧手中的紫龙伏魔枪,看了一眼身边的骆高阳,沉声道:“骆老,你觉得如何?”
骆高阳沉声道:“能杀!”
萧定乱的眼睛猛然张开:“杀!”
女子哈哈笑道:“是不是太莽撞了一些?你还不知奴家的本事呢!”
萧定乱身形已然展动,快的肉眼都已看不清,女子紧盯着面前,眼中却无惧色,三个汉子眼中亦无惧色,功力暗暗流转,已准备好了出手。
忽然之间女子摘下了头上的帽子,当空甩了出去。
那帽子原来根本就不是什么帽子,而是暗器,至少它表面是帽子,里面却藏着可怕的暗器。
那女子竟也有一手高超的暗器本领。
三顶帽子一同飞出,旋即在前面炸开,四分五裂,从中射出的却并不是寻常的暗器,而是一缕缕的细丝,透明无色,感应不到,以目视之,轻易也看之不见。
这细丝,萧定乱和骆高阳之前便见过,一时头大。
不过他们之前见到的这种细丝很柔软、很脆弱,然而这一次见到的却已不同,非常的坚硬,因为内中都已灌注了少女的真气,简直根根毫毛似针芒,刺到身上绝不好受。
这绿帽子当真一点都不滑稽,谁以为它滑稽,必然死的很难看。
萧定乱和骆高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