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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定乱逐渐明白当初那些事情的内幕,和柳如嫣讲述的如出一辙,大抵相同,的确是一些痛苦不堪的往事,萧定乱心神触动,神色间也不免有些悲哀。
少妇继续道:“第一次,姐姐为了我,掉入到火坑里,被那些男人玩弄,深陷其中;第二次,姐姐还是为了保全我,为了杀人灭口掩盖我杀人的事实,被活活烧死。也就是那一次,姐姐请柳成狂帮忙杀人,事情才开始暴露的。那时柳成狂有伤在身,姐姐并没有说明来意,只是照顾了他一个晚上,便离开了。柳成狂不知为何,却跟踪了姐姐,发现了她还有别的男人的事情。事情就是那么的可笑,那一次,竟然没有一个人可以为姐姐办那件事。姐姐只能失望而回,想办法自己动手。而在她回到鸳鸯湖的时候,那个人却已经死了,死在柳成狂的幽寒镇狱刀之下。姐姐当时就已知道,事情败露了。果不其然,没过几天,他便收到苗乘风的传信,说柳成狂连续击败杨楚华和陆青子,因伤太重败于付坤侯之手,不日付坤侯等将赴鸳鸯湖找她当面对质。没过几天,那三个人果然来了,没跟姐姐说上一句话便被鸳鸯湖的人捉住了,最后见到姐姐的面,也不过是姐姐在熊熊烈火里面的情形。姐姐死前曾对我,怪只怪我们生的太漂亮,美艳才是我们最大的错。”
是呵,如果她们不是那么的美艳,又有什么男人会对她们起了坏心。
这是多么悲哀的一句感慨?!
少妇悠长的吐了一口气,舒缓了一下自己的心绪,神色恍惚的停顿了很长一段时间,方才继续道:“那时的姐姐早就偷学到了鸳鸯湖的绝学,功力已然颇为深厚,但她一直没敢自己杀人,因为她见不得血,一见血就会发昏,甚至会直接晕过去。她活了一生,甚至都没有杀过生。老天还真的很会捉弄人!姐姐死前把功力传给了我,也把鸳鸯湖的绝学心法传给了我。她说让我忘了这一切,离开鸳鸯湖,到外面的世界去,好好的过。呵呵,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世界对我来说,早已没有半点乐趣可言,我对外面的世界早已心灰意冷了。我第一次没有听姐姐的话,擅自留了下来,决定给姐姐和自己报仇。”
萧定乱沉声道:“那么说,柳成狂是你杀的?”
少妇道:“他是祸端,当然该死。他明明知道姐姐的苦衷,却还要做出那些事情,把一切都捅破……呵呵,一个男人可以三妻四妾,霸占好几个女人,女人为什么就要被死死的束缚住?也许姐姐对于别的男人利用多过爱意,但对柳成狂,是真的发自内心爱着的。那个时候那样的她,能够再爱上一个男人,你应该知道,那是多么难得的一件事情,几乎是她活着的唯一一点光亮。可偏偏就是因为柳成狂,让她万劫不复……姐姐死后,我在鸳鸯湖蛰伏了三年,武功大成,然后毫不留情的展开了一场大清洗,稳固了我的地位,也展开了我的报仇计划。呵呵,我一生中没有杀过多少人,而死在我手里的人,也只会是鸳鸯湖的人。外面的人,我是不会亲自动手杀的。”
萧定乱心中更是一震,这个少妇不亲手杀鸳鸯湖以外的人?!难道是因为这个忌讳,她才没向自己出手?那么明天,明天那三个人到来,自己的结果会如何?!
少妇轻轻的感慨道:“现在的鸳鸯湖,干净多了,鸳鸯湖里鸳鸯岛上,男人和女人都是平等的,谁也不是谁的附庸、谁也不是谁的依靠,一个人只准许有一个配偶……放心吧,你的芙儿是安全的,没有我的允许,是没有人敢动她的,除非她对某个人动了心,是出于自愿的……”
萧定乱相信,玉芙绝对是不会变心的,这种坚定的信任,完全不需要什么理由。
少妇却突然说道:“你的这柄幽寒断魂枪,我其实很早就认识的,它其实是一柄刀——柳成狂的幽寒镇狱刀。”
萧定乱的脸色瞬间变得奇怪起来,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之感。
第一百六十九章:启程出发
少妇雍容而优雅气质温和而高贵,继续不急不缓的说着,似乎她无论在说着什么样的话,讲着什么样悲惨的故事,语气永远不会不会有太大的波动,永远都是那么的不急不缓,那么的从容淡定,其中很少会带着本该有的自我情绪,就好像一个事不关己的旁观者娓娓道来的口吻一般。
这种语调,就是这种平缓而优雅的语调,却让萧定乱一阵心惊肉跳,感受到了一种麻木不仁,忽然之间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少妇继续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柄枪一定是一个女人送给你的。”
萧定乱没有说话否认。实际上少妇的话既然已说到了这里,那么一切都没有必要再隐瞒了,因为她一定知道那个送给萧定乱幽寒断魂枪的人是谁,根本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也根本无法隐瞒。
萧定乱的沉默表示默认。
少妇继续道:“那个女人叫柳如嫣,是个大美人儿,呵呵,柳成狂的女儿。”
萧定乱道:“看来你什么都知道。”
少妇感慨道:“其实柳成狂还有一个儿子的。”看来她知道的还不止这些,远比萧定乱能想象到的还要多得多。
萧定乱的心猛然一突,脸色已有些苍白。
少妇仿佛没有注意到萧定乱的脸色,带着些微的叹息道:“可惜那孩子还没长大就夭折了——投火自尽死的。”
萧定乱的心绪已不能平静,鬼使神差的冷声问道:“是你干的?”
少妇道:“柳成狂不该有那个儿子的,至少我不允许他活着。”
萧定乱冷喝道:“你为什么要杀死那孩子?他有什么错?”
少妇淡淡的说道:“你不知道有句话叫斩草除根么?他的确没有错,但他老子有错……”
萧定乱冷笑:“斩草除根?那你为什么要留下柳如嫣?”
少妇道:“因为她是女人。在我眼中,女人永远比男人更值得怜悯和同情……她也是一个很好的姐姐呵……”
萧定乱彻底沉默了下来,压抑着心中的愤怒。少妇幽幽的叹息,似乎也觉得自己已说了太多话,微微的笑了笑道:“不早了,你该好好的疗伤了……要不要我帮你!”
萧定乱十分果断的拒绝道:“不用,我自己完全可以。”
少妇便也没有再说什么,双眼微微的闭了起来,就那么静静的坐在桌边,保持着一个舒适的慵懒姿势。她的坐姿其实是一个很撩人的姿势,无时无刻不展现着一个成熟的绝色女人的风韵和诱惑,似有意似无意,有那么一点任君采摘的味道。
萧定乱完全没有在乎,他深深的知道有些人越好看越危险,就像一些有毒的花朵一样,时时刻刻都以自己鲜艳夺目的色彩暗示着你吸引着你,但绝不能碰,因为一旦碰触,自己就会中毒。
整整一个晚上,少妇就那样撩人的坐着,一句话也没有再说,时而扭动一下身子,稍稍舒展一下筋骨,看上去是那么的无害,又是那么的勾人夺魄。
萧定乱的警惕却一刻也没有放松,丝毫不为那活色生香的画面所动,即使是在疗伤的关键时刻,他也在时刻警惕着。
这一夜显得出奇的漫长。
第二天清晨十分,萧定乱轻轻的一个呼吸,从疗伤的状态中恢复过来,精力充沛了许多,已然恢复了四五成的样子,意识感应的范围也大为增加,变得敏锐了不少。
他这才猛地发现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他居然感受不到少妇的意识波动。萧定乱心下不禁一惊,然后再度细细的感应而去,就发现这少妇居然出现了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越是想要感应清楚,就发现越是模模糊糊,而这种感觉他在明月刀的身上感觉的最为清楚。
他立刻便知道,这是精神外放的境界,比他的意识外放要高明的多,她时时刻刻都以自己的精神阻隔了自己的气息,使得什么气机感应,意识感应都完全无用。他的脑海之中不禁想到当初柳如嫣给他讲述的她弟弟投火自杀的场景,心中涌起一阵寒意。毫无疑问,柳如嫣的弟弟并不是真的自愿去投火的,而是这少妇或者她派去的人用自己的精神影响了他,让他完全处于迷失的状态,被诱惑到了熊熊的火中。可惜的是那时的柳如嫣还几乎不懂武功,并没有发现其中的端倪,若是让她知道这一切,恐怕她也不会是现在的这个柳如嫣了。
仇恨能够彻底改变一个人。
直到萧定乱总算领略到了少妇强大而神秘的冰山一角,心中暗自惊讶了一阵,心中的警惕更加了几分。他一想到柳如嫣对自己弟弟的满心愧疚,那种摧心断肠的痛苦神色,心中便一阵的刺痛,暗暗的把这一桩仇恨记在了心里。旋即他的意识扫过闻人悦,发现她还是处于一种深度沉眠的状态,周身气息和意识的波动十分的玄异,无法接触,几乎把外界的一切都排斥掉了,处于一个完全封闭的状态之中。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丫丫清脆稚嫩的声音:“妇人,该用早茶了。”
少妇缓缓的直起身,伸了个懒腰道:“拿进来吧,别忘了萧公子的那一份。”然后一根手指头轻描淡写的微微一弹,别着门的门闩啪啦一声便弹开。
丫丫在外面推开门,一本正经的吩咐道:“带进来吧!”旋即走到门里,让开一步站在门边。这时从门外走进来两个拿着食盒低眉顺眼的娇俏丫鬟,小心翼翼的走到桌边,轻轻的放下双手捧着的食盒,轻轻的放在桌上,缓缓的将之打开,拿出里面热腾腾的茶点,利落的在坐上摆好,旋即收起食盒,步子轻轻的退了出去,整个过程都十分的流畅,而且没有一点杂声。
萧定乱心中还在惊讶少妇不经意间露出的一手内气外方的手法,内气外方,激发轨迹呈现出弯曲的弧度,这种手法萧定乱还是第一次看到。少妇手法之精妙,控制之精准,让萧定乱有种大开眼界的震撼。
少妇却缓缓看向萧定乱,柔声道:“吃点东西吧!”旋即自笑了笑道:“我啊,就是戒不了馋,不吃不行!”
诚然,像她这样武功境界极为高深的人,恐怕辟谷戒食都不在话下,吃那寻常的食物,其实和不吃没有半点区别,有时候反而会把一些污秽、杂质吃到身体里,不但无益反而会对身体有害,不过馋虫不除,也就只能由得它作祟了。
萧定乱其实满心提防,并不想吃,就像那杯雾中仙毫一样,他压根是碰都不会碰的。
不过丫丫忽然道:“没有问题的,看你忌惮的样子,夫人才不会对你有恶意呢!这些都是丫丫早早让人准备的,来吃一口吧,不然会很尴尬的哦!太过尴尬的话,你还怎么和夫人一路去鸳鸯湖呢?!”
萧定乱心下念头一转,倒也放下了心中的芥蒂,其实也不是他忌惮什么,就是心中的一种障碍,就好像讨厌了某个人,就会不自觉的讨厌一切和他有关系的东西一样。
当即,萧定乱便站起身来,笑了笑道:“我可没说不吃,这可是免费的早餐啊!”
丫丫和少妇不禁莞尔一笑。
萧定乱狼吞虎咽的吃了一点,味道确实很美味,也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好吃的东西终究是好吃的东西,本质上并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情绪而变得不好吃。
少妇的吃相就优雅了很多,细嚼慢咽,不失美感,和萧定乱比起来,有种蛮荒对文明的感觉。
少妇用早点的功夫,丫丫又转了出去,差不多在少妇刚好用完早点的时候复又回到了客房,笑嘻嘻道:“夫人,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少妇缓缓站起身,看向萧定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