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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是这样。
沈清石满意地闭起了眼睛。
生活却谜一般地继续。
第六章【漂流】
夏觞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浑身像被大象踩过一样。没有人能连着睡24小时还感觉良好吧?伸手开壁灯,温和的灯光给卧室营造出安全平静的氛围。转头看枕在她胳膊上的沈清石,发现她正眯着眼睛。
她脸上是让夏觞安心的熟悉的表情。有一点好奇,有一点淡定;有一点随意,有一点拘谨;有一点淡漠,有一点温和;有一点羞怯,有一点魅惑;有一点世故,有一点天真;有一点厌世;有一点憧憬。总之,有一点叫人捉摸不定。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夏觞已经习惯了她这样的表情。习惯了生活中一切看起来重要的东西,都可以被她这样的表情消解。彷佛这天遮不了她的眼,这地埋不了她的心。只要有她在,一切复杂的事情都可以变得简单。无论是叫人头昏的工作。还是那些曲里拐弯的OneNightStand。又或者是那些可笑的成长的烦恼。
沈清石就是能让夏觞的悲剧、正剧、喜剧、悬疑剧、肥皂剧,都变成一场荒唐的闹剧。可
今天清晨的沈清石,让她害怕。那样狼狈,那样狂躁,那样急着逃避。让她觉得那就好像是镜子里的自己。
“我的胳膊快断了。”夏觞抽出被沈清石压住的胳膊。
“你有什么问题要问吗?”刚醒的沈清石声音透着性感的暗哑。
“我脸上全是好奇的表情吗?”夏觞摸摸自己的脸。她有些犹豫,是否要问沈清石彻夜不归的原因。想知道是出于关心,不想知道是出于担心。有时候,被妈妈称为小霸王的夏觞会是个胆小的人。
“昨天,你走了以后,你妈妈又来了,来带你回家。还充分表达了对我的仇恨。”沈清石呵呵地笑起来。这完全在夏觞的意料之中。但这不是她想知道的事情,也认定这不是让沈清石失控的原因。她没追问下去。但沈清石明显不愿意告诉她实情的事实,让她有些失落。更没想到的是,沈清石的下一句话,会叫她大吃一惊。
“夏觞,再过几天,你回家住吧。”沈清石很少用这样的语气跟夏觞说话。听起来像劝解……像命令。
“为什么?”
“因为大爆炸后的缓冲期已经过去了。”沈清石依旧莫明其妙笑着。
“是不是我妈妈跟你说了什么?”尽管问题是这么问的,但夏觞知道,她那娇滴滴的妈妈不具备左右沈清石意志的能力,“那么是因为昨天那个红酒、洋葱、七分熟的男人?”
夏觞有一种被遗弃被背叛的憋闷。她希望沈清石能对她冷嘲热讽,对她乖戾,骂她胡思乱想。可沈清石只是百无聊赖地看着她。彷佛不屑对她解释这些。夏觞讨厌她这样对待她们之间的相依相存。
夏觞一直记得,沈清石说过,真正重要的特别想做的事情,才会让人逃避或者沉溺。那么她的失态是因为她碰到了真正重要的东西?夏觞的思维方向开始朝着一种极端的方向走,她觉得沈清石面对她时的从容,是因为自己对于她来说并不重要。日常生活中的关照,也许和照料一头麻烦的宠物是同一性质。并且,因为要忙重要的事情了,所以要放弃继续照料。
愤怒、惶恐充斥着夏觞的心。
“只是叫你回家住,你以前不是一直住在家里吗?”沈清石的语气不咸不淡。让夏觞更觉得自己像个一厢情愿的傻瓜。她跳起来,拿出背包,塞了几件衣服进去。然后穿上衬衫,拎着一条裤子往外走。到门口,回头看沈清石的时候,沈清石也在看她,仿佛在看一个闹别扭的傻瓜。
夏觞转过身,对着黑暗的客厅大声嚷嚷:“我马上走,但我也不会回家。”她甩上门的时候,知道自己的确傻透了。因为她在门口等了三分钟,希冀着,沈清石因为担心她不回家会无处可去,而出来阻止她。可是客厅里除了一缕月光就始终只有夏觞自己。
凭着意气用事的愤怒,夏觞在清冷的初秋夜里,穿着衬衫冲上了街头。夜凉如水,她瑟缩起来。寂静的住宅区小路上。只有她和她的影子在踟躇。好不容易绕上了大街,跑进快餐店,才发现自己身无分文。委屈几乎让她落下眼泪。
夏觞翻开手机,通讯录里,小部分名字和曾经的身体接触有关,但时间久远,况且也许麻烦会比便利多,另一部分名字和她父亲的生意有关,那就更加不靠谱了。找来找去,最终找到了救世主。
“菜皮,我离家出走了。身无分文,你得帮我。我在邯郸路,外面有块大便色广告牌的快餐店,赶紧来接我。”夏觞撂下这句话,对手机里传来的叫嚣和咒骂,置若罔闻。40分钟后,骂骂咧咧的菜皮把夏觞带到了她的酒吧——RainbowHeart。扔给她一件白衬衫和一条七种颜色的花领带。
菜皮说,在RainbowHeart可以看见各种表情的姑娘。但有一点是相同的,她们都背叛了神的意志,人世的伦常,她们是相互眷恋的恶魔的孩子。如果说,RainbowHeart门外的世界是天使的伊甸园,恶魔的小孩都带着面具。那么推开彩虹色的大门,门里就是恶魔的修罗场。孩子们都露出血红的眼睛和尖锐的犬牙。
整夜夏觞都穿着RainbowHeart的服务生制服,端着盘子,穿梭在灯红酒绿,意乱情迷中。
早晨,第一缕曙光伴随着熟悉的手机铃声到来。
“你现在还想见我吗?”
夏觞发现,原本占满心的齐轩妄,在不知不觉中,在她放开了一只手后,只偶尔被想起。
“我来不及想,现在的状况太混乱了。”她按下发送键,把手机扔进背包。在菜皮小客厅的沙发上,她合上眼。睡着前,她还在想,沈清石什么时候会打电话来问她的近况。事实上,她越来越焦躁,窝在菜皮的地盘上整整一个星期,和沈清石没有任何联系。齐轩妄还是和她淡淡牵系着。偶尔,她会突发奇想,回到重庆。但大部分时间我都在臆测沈清石在干什么,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个和她一起吃饭的男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夏觞甚至开始后悔,一定是当时她太敏感了,沈清石不是一直这样不咸不淡吗?将近3年的时间里,不是一直这样吗?她不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要有这么大的反应?就算沈清石让她回家,她死赖着不走,沈清石也不见得有办法。夏觞开始把手机时刻带在身边,害怕漏接了沈清石的电话。
有一天,她终于熬不住,溜回沈清石家。等了老半天,她的房子里也没动静。找了邻居一问,才知道她似乎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那天晚上,她摔破了菜皮6个高脚杯和一瓶据说是法国进口的红酒。就连坐下来休息,都招惹到了两个体育学院的纯T。要不是菜皮搪着,她的那张小白脸,估计已经被揍成小花脸了。
在夏觞和沈清石呕气的第10天早晨,送酒吧最后一个顾客,她开始计划,就算低声下气,就算会陪上自尊心,她也得回到沈清石身边。这个想法让她安心。即便是菜皮窄小的沙发也变得格外舒适。几乎一闭上眼就已经半梦半醒了。
“夏觞,夏觞!别睡了,出事了!”夏觞被菜皮惊慌的声音叫醒,还在混沌中的神智顿时清醒。
“是李歆,咱们去医院。”菜皮把衣服扔给她,“我下楼去开车。”
李歆是菜皮的大学同学,夏觞就是透过菜皮认识李歆的。
她们赶到医院外的时候,远远看见急诊室里全是警察。菜皮托了熟人,问到了详情。李歆和柳池煤气中毒。柳池死了,李歆病危。菜皮坐在车上,似乎在跟夏觞说话,似乎在自言自语,声音抖得几乎破碎:“九年了,她还放不下,过去就真的这么过不去吗?为什么非要这样?”
突然车门被打开了,进来了一个陌生男人。坐在后座上。菜皮低低地说:“李歆的未婚夫。”
那个男人,灰白着脸,眼神里全是无措和茫然。
“她死了,为什么?我以为,我以为,只要到下个月……”
夏觞看着他和菜皮,发现他们俩的表情惊人的像。一个和李歆上过床的女人,一个即将和李歆结婚的男人,一个默默守着李歆的女人,在同一个空间里,承受着李歆的死讯。
那些操控人命运的神仙,,到底要多残忍,才能安排这样的命运!
第七章【未来的颜色】
RainbowHeart外挂着歇业的牌子。菜皮趴在吧台上,旁边全是空瓶子。夏觞去扶她。她推开夏觞,望进她的眼底。
“夏觞,你和李歆很像。”
“我知道。”她们一样容易沉溺,一样死死纠缠在一段过不去的过去里。一样在现在的时空里,找寻对过去的慰济。只是李歆最终选择彻底沉沦在过去,把自己的未来,现在全部丢弃了。
菜皮拍拍夏觞的肩膀。“好孩子,出去吧。”她在夏觞背上重重一推。
走出,彩虹色的大门。夏觞给齐轩妄发了最后一条消息:“我只是在寻找一段过去,而你是我找到的,最真实的假象。我几乎以为是真的。而你只是差点把初夜卖给了一个女人。”
她努力睁着眼睛,不让泪水溢出,身体在昏黄的街灯下,急速前行。像急于破茧的蛾子,在黑夜里穿行。穿越了好几条马路。因为心不在焉,撞倒了停在隐蔽阴影里的一辆摩托。然后,厄运降临。摩托车的主人,是夏觞在酒吧招惹过的两个家伙。菜皮说过她们俩专攻散打和跆拳道。明显是喝了酒的两个人,把夏觞当成沙包。在她失去意识前,看见了一顶大檐帽和银光闪闪的警徽。
夏觞醒来时,已经在医院了。模糊的视线里是一位和善的警察阿姨。
“能听见我说话吗?”
尽管耳朵里嗡嗡响。但她还是听见了,很艰难才发出一点声音:“嗯。”
“怎么联系你的家人?”
夏觞尽力保持清醒,费力地说出菜皮的电话号码。在等待菜皮的时间里,她失去了时间的概念。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意识渐渐清晰起来。疼痛开始侵袭。痛到感觉不到究竟是那里在痛。
“别担心,都是皮外伤!有没有头晕?”护士温和地问着。
“没有。”夏觞发现,张嘴是一件困难的事情。额头也火辣辣地疼。右眼睁不开。也许是出于紧张,她不愿意闭上眼睛。她知道自己的脸一定惨不忍睹。转过头还发现,左臂有一半被纱布缠住了。
夏觞失去了时间的概念,她知道过去了多久,耳朵里的嗡嗡声渐渐平息下来。急躁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夏觞望向门口,预料中的菜皮没出现,来的是——沈清石!她看起来好像刚刚从台风区回来,乱糟糟的,表情也有些慌乱。夏觞转过头,不想让她看到此刻狼狈的样子。
她听见医生和沈清石在门口说和伤势相关的事情。然后是凳子挪动的声音。她知道沈清石要坐到床边了,连忙闭起眼睛,莫明其妙生着她的气。在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中,她闻到了香奈尔19号干净的柏木味道。沈清石不说话,也不碰她。时间变得有些难熬。夏觞赌气似的睁开眼睛。
沈清石冷着脸,夏觞没见过这样的表情。顿时不争气地害怕起来。又觉得自己窝囊,怕她干什么?死了废了跟她不搭界。反正沈清石不要她了。于是冲动的话,脱口而出:“你来干什么?不去喝红酒吃洋葱?”
夏觞对上次的事情还念念不忘,还想再说话。沈清石却先开口了:“搓裂伤,大面积擦伤,还有,缝了八针。”她指着夏觞的胳膊,说地一字一顿。夏觞还在想沈清石说这话的目的,沈清石的手已经盖到了她胳膊上。
“呃~啊……”激烈的疼痛让夏觞失声闷哼。沈清石竟然敢捏她的伤口,视线挪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