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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上的这个有着一张并不讨厌的面孔,而且还有一些似曾相识。他的眼睛很漂亮,但却透着一丝和年纪不符的深沉和忧郁。学生证的姓名一栏里写着他的名字-齐霁枫。
从学生证上她还知道,他是商学院经济管理系二年级的学生。还有,这份学生证已经用了很久,证的四角都已经破烂不堪。
她笑笑,觉得是不是所有的男生都这么“不拘小节”。她从抽屉里拿出透明胶布,细心地把学生证损坏的地方用胶布修补好。
思考了很久,她决定,还是去一趟商学院,好把学生证还给他。
齐霁枫发现学生证不见的时候,是去修车行的路上。他隐约想起可能是在书店付款的时候落下的,但是要再去寻找,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在修车行一直工作到很晚。
从高中开始,他就利用业余的时间在这家叫全记的修车行里打工。挣来的钱,除了可以解决学费,还可以继续母亲心脏病的治疗。
车行的老板很照顾他,老板的儿子全锦程是他从小玩到大的玩伴。
全锦程高中毕业之后就没有再继续学业,专心致志地在车行里学习怎样接管父亲的事业。
每次工作过后,他们都喜欢坐在车行旁边的楼梯上,喝上一点啤酒。有时也会吸上一两根烟。
“给你!这个月的薪水。”全锦程从沾满油污的工作服里掏出一具信封,塞到齐霁枫的手中。
齐霁枫打开信封,发现信封里多了几百块。“怎么多了这么多!”
全锦程傻笑起来。“就当是涨薪水嘛,你那么卖力地工作,多拿点也不过分啊!再说干妈看病也需要用钱,你就收好吧。”
“全叔知不知道?”
全锦程心虚地提高了音量。“当然!就是他让我给你加工资的!要不然,我哪有那么大的胆子!”
听他这么说,霁枫却还是有一点不相信。
“哎呀,你就放心地收好吧!”全锦程不由分说地把信封迅速地这进他的口袋里,“别人都是盼星星盼月亮地想多加一些工资,只有你,这么奇怪有钱还要往外面送。我爸可是百年难得一次会给他的伙计加工资,这可是你的运气!下次可就要等到下个世纪了!”
齐霁枫没有再推却,笑了笑。“那谢了!”
“不用!我和你,还用那么客气吗?”
对齐霁枫来说,最好的感谢方式就是笑容。
“干妈最近怎么样?有没有好点?”
齐霁枫摇摇头。
“没关系的!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一定会有办法的!你可千万不要放弃!”
齐霁枫点点头。其实心里却乐观不起来。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齐霁枫就是这样靠自己艰难地支撑起自己的前途和母亲的生命。生活的艰苦造就了他坚韧的意志的深沉的个性。也只有当他疲倦不堪地回到家,看见母亲慈爱的笑脸时,他才能记起什么是快乐。
为了方便为母亲治病,他和母亲一直住在离医院很近的居民区。十几年来,他们就在那栋廉价的平房里相依为命。
他不喜欢任何人提起他的父亲。因为在他的心里,那个人已经不存在了。它已经变成一个只有在儿时才会在梦里出现的幻影。
他以为,今生他都不会再见那个人了。
他躲在角落里,注视着他从家里走出来,转身上了他那辆价值不菲的奔驰车。
他比以前苍老了许多。
他就这样远远地望着他,眼神里除了恨,还是恨。再见到他,他才确认,他对他的恨是那么深。
车缓缓从他的旁边开过,溅起一滩污泥,扬长而去……
齐霁枫在家外站了很久。待心情平复了之后,才出现在母亲面前。
母亲因为刚才的造访,神情有些闪躲。“回来啦!还没吃饭吧,我去热菜!”
“妈!”
“什么事?”
“刚才是不是有人来过?”
“怎么这么问?”
他看了看荼几上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荼杯。
母亲愣了一下,半天才开口。“刚才……是房东太太来了。她来告诉我们,这片马上就要拆迁了。我们不能再住下去了!”
“是吗?”虽然明知道母亲撒了谎,他还是装作刚才什么也没有看见。
“你一定很累了吧!妈这就去给你热饭!”她走进厨房,心里明白,他一定是知道了,只是不拆穿她而已.
她心里清楚,她的日子不多了。为了霁枫,她必须让他回到舒伟仁的身边。
尽管她知道他对舒伟仁的抵触,她还是要在自己有限的时间里,做这件唯一能做的事情。
因为张小楠就读的美术学院离商学院有一些距离,所以她只有利用中午休息的时间。
找到他所在年级,正是下课之后。教室里零星地只有几个学生正准备离开。
“你好!请问……这里有一个叫齐霁枫的人吗?”她拦住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男生,问。
“你找齐霁枫?他已经走了!”
“走了?那这个怎么办?”她看了一眼手里的学生证,困扰起来。
“你找他有事吗?我想我可以帮你转达!”
“真的吗?”她把学生证递给他,“这个,请你转交给他好吗?谢谢!”
“没问题!”
“谢谢!拜拜!”
“拜拜!”
完成了任务,张小楠没有多做停留。她还要在半个小时内赶回学校,继续下午的课程。
男生刚想离开,就看见齐霁枫从旁边的教室里走出来。
“齐霁枫!原来你还没有走啊!”
“有事吗?”
“给你!刚才有一个女孩子要我给你的!”
他接过一看,是他丢失的学生证。“那个女孩子呢?”
“刚走没多久!你现在去追应该追得上吧。她背着一个画夹,往学校大门去了!”
“谢谢!”
齐霁枫勿勿谢过之后,拨腿往学校大门追过去。
他不知道她是怎么捡到他的学生证的,他很想向她道一声谢。
奔出学校大门,在不远处的公交车站发现了她。她背着一个大大的画夹,排在上公交车的队伍最后一个。
他加快速度跑过去,她却已经上了公交车。
车窗里,她的侧脸从他的视线里缓缓流过,和公车一起渐行渐远。
在书店里那一闪而过的印象让他隐约想起了她。
他拿起学生证仔细一看,发现许多已以破损很久的边角已以被补好了。
他突然觉得这个女孩子有些奇怪。一个会帮陌生人修补学生证的女孩子应该算是奇怪吧!
收好失而复得的学生证,他赶着去医院见母亲的主治医生。
到了医院,他才从医生那里知道,母亲已经没有再去复诊了。原来,母亲瞒着他停止了治疗。
他的心情立即变得焦躁不安。到了车行,他阴沉得一言不发。
只有全锦程知道,每当他这个样子,就是他最无法接近,也是最封闭自己的时候。
回了家,也是如此。
“怎么了?”母亲问。
“我今天去见过安医生!”
“哦……”母亲意识到儿子已经知道了。神情闪烁地转身,“饿了吧!我去热饭!”
“妈!”他没有给她回避的机会,“如果我还是你儿子,就不要瞒我!”
母亲在他旁边坐下,久久没有开口。
“霁枫,你听妈妈说!”
“妈!你说吧!只要是你想做的,我都会支持你的。你没有必要瞒我的。”
“霁枫,”母亲缓缓地开口,“那天……就是我告诉你是房东太太来的那天,妈妈骗了你,来的人其实是……”
“妈!你不用说了!”他打继她,“我早就知道是谁了!”
“妈妈知道,你不想见他!所以这么多年了,我们一直避开他,过我们想过的平静的生活。”她顿了顿,“但是,我的身体越来越差,我害怕,要是有一天,我突然不行了,最起码……”
“妈!不会有这么一天的!你想太多了!”他赶紧插进来,生怕那句话从母亲的口中说出来。
“别打断我!你听妈把话说完!”她继续说,“人都会死的!妈妈也不能例外。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我不放心留你一个人。所以,我想了很久,才决定把你托付给他。他答应过我了,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不要!我不需要!”他抗拒地站起来,情绪变得激动,“我不需要他的施舍!更不需要他的照顾!我不需要!”接着把自己关进了房间,不管母亲怎么敲门,他都不听!
这个晚上,母亲失眠了。齐霁枫同样也辗转难眠。
他预感到他和母亲以往平静的生活将会被破坏。等待他的只会是无尽的打扰和痛苦。
接下来的几天,他都没有和母亲说过话。沉默不语地往返于学校、家、修车行之间。
也许,只有在打篮球的时候,他才能毫无保留地尽情发泄。
一个星期之中,也只有唯一的一次机会可以如此。
他在球场上疯狂地拼抢,投篮,让球场上的同伴都摸不着头脑。
片刻下来,同伴们都筋疲力尽。他却不是表现得精力旺盛,让最后一个还在硬撑的同伴也终于吃不消地退到了一边。
“齐霁枫!你在搞什么?用得着那么认真吗?像疯了一样!”累得气喘吁吁的同伴坐在一旁大吐苦水。
他不予理睬。继续运球、上篮、投篮,像是要把心中所有的不快都打出去。但急躁让球频频打在篮框上飞了出去。
一个陌生的男孩捡到球,伸手来了一个漂亮的三分远投。
“耶!进了!”男孩在球投进的那一秒兴奋地欢呼起来。
齐霁枫站在原地注视着面前的男生,男生年纪和他相差不了多少。在他的眉宇之间,他发现了一抹熟悉的神情。
“他们都打不动了,不如我陪你打?”男孩自告奋勇,脸上阳光般的笑容和齐霁枫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齐霁枫没有明确的回应。捡回球,继续上篮,投篮。男孩脱掉外套自然而然地加入了进来。两个人立即进入了状态,互相攻防,上演了一幕精彩的双人对决。
球友们在一旁观看,从表面似乎平静的对抗中察觉到一股火药味。尤其是那个男生,好像是故意要来挑战一样,处处表现出较真和挑衅。
比斗下来,两个人不分上下。赢来不少掌声。
齐霁枫到了工作时间,离开了球场。刚才的男生也汗流浃背地追了上来。
“喂!你球打的不错!是不是校队的?”男生走到他旁边,喋喋不休地问,“你打得这么好!应该是队长吧!我猜得对不对?如果你不是校队的呢,就太可惜了!那你到底是不是校队的啊?”
齐霁枫望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
男生没有丝毫被冷遇的退缩,继续侃侃而谈。“我叫舒彬。你呢?听他们说,你叫齐霁枫对不对?我是医学院一年级的学生。今天本来是来找一个朋友的,刚巧看见你们在打球,所以就忍不住上来玩了一把。”
齐霁枫停了下来。觉得他真是莫名其妙。“你想干嘛?”他冷冷地开口。
舒彬咧嘴一笑。“当然是想和你交个朋友了!难不成是想追求你啊!放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