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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望苦笑,我为了师父你,还有我那个恐龙爹,也不敢不好好活着。帅望微笑:“我不会让你们伤心的。”
韩青点点头,帅望道:“我下山去等慕容了。”
韩青点头。
帅望看韩青一眼,抱歉,我无礼了。
韩青转头向慕容琴道:“我的信,你还是要交给你父母。”
慕容琴点头:“我知道。”看着韦帅望的背影:“他不想你去落剑谷。”
韩青一笑:“他误会令尊对我有恶意。”
慕容琴看着韩青,嗯,真相是?
韩青道:“实际上,我同令尊是朋友,所以,他才觉得,我把慕容家与温家同等对待是对友情的背叛。”
慕容琴沉默一会儿:“家父从未提及,我无从判断。”
韩青微微叹口气:“希望你能谅解,冷家对慕容家的必要的关注。”
慕容琴半晌:“我们是陌生人……所以,我没觉得受伤害。只是……”摇摇头,笑了,只是觉得很长见识,啊哈,大家族是这样运作的。
韩青转过头去看着慕容剑:“请你,尽量保护帅望。”
慕容剑笑道:“我们是好朋友,一定的。”
韩青微微吁出一口气,小剑一如当日:“慕容家的存在,实是武林之幸。”
慕容琴轻声补充:“在不损害家族利益与整个武林安危的情况下,慕容剑决不会做不利朋友的事。”
韩青一笑:“慕容家的人,都很正直。你对兄弟的爱护也让韩某敬佩。”
慕容琴微微红了脸,是吗?那臭小孩儿自己都不知道我在帮他。
慕容剑果然半张着嘴,啊?你从我们天天打仗里都能看出来他对我的爱护?他有啥值得敬佩的?他就会欺负我!当然了,他当然会帮我,他是我哥哥,当然会帮我啊,这很让人敬佩吗?那我也有帮他啊,难道这有啥好敬佩的?兄弟嘛,当然是这样的。
慕容琴瞪他一眼,闭上嘴,别装傻子!
韦帅望倒在自己的芙蓉帐里,又香又软的被子,让他无限留恋:“奶奶的,又要骑马走好远的路了,老子年纪大了,已经对野餐没啥兴趣了。”
于兰秋微笑,手指轻轻搔着韦帅望的肚皮:“一统江湖啊?我帮你加一竖,变成十统江湖吧。”
帅望气:“不要,我多纹两笔,变成饭统江湖就好了。”
于兰秋笑倒在帅望身上。
帅望叹气:“身上挂着这些个字,再没法同陌生女人鬼混了,人家会以为我有病。”
于兰秋忍笑:“那我放心多了。”
帅望白她一眼:“再笑,我也不同你鬼混了。”
于兰秋亲亲他的小肚皮:“别,我觉得这些字很可爱。”
韦帅望气:“这狗东西,等我把他的骨灰扬到长白山上,一定找两条狗在上面尿两泡尿。”
于兰秋支起头,看着帅望,手指轻轻拨着他的头发:“嗨,你眼睛深处有哀伤。”
帅望的目光慢慢在她眼睛上聚焦,半晌:“是吗?有几个成年人眼底没有哀伤呢?你也有。”
于兰秋微笑:“不一样,我的是旧伤,是疤痕。你的是新伤,在流血,好好养护,别化脓腐烂了。”
帅望苦笑:“时间会愈合一切,要不,还能怎么样?”
于兰秋道:“哭啊,诉苦啊,抱怨啊,说出来,你不能对亲人说,会伤到他们,你可以对我说,大爷付钱给我,我必须听的。”
帅望笑了,轻轻抚摸于兰秋的面孔,半晌:“我只是,觉得累。我厌恶死亡,他们却一个一个离我而去。我无能为力。再小心地抓住他们,也没有用,再强的功力,也没有用,甚至,因为我拥有最强大的功力,所以,我亲手击毙他。我觉得,我无能为力。所以,我只想睡觉。”
于兰秋轻声:“如果你没有强大功力,你父亲已经死了,然后,温毅也会死。你不是因为功力强大,杀了自己的亲人,你是救了你父亲,知道吗?你救了你父亲。”
帅望轻声:“我手上沾血。”
于兰秋握住他的手:“没有,你洗干净了。这双手,干干净净。看,看见了吗?过去的一切,只是成为记忆,你不要把记忆变成那个样子,因为你,你父亲活着,你师父活着,你不能救每个人,但是,你救了你重要的亲人。没有人能救每个人,你可以救你最重要的人,已经很不易了。”
帅望闭上眼睛,眼角慢慢涌起一大滴眼泪。
无论如何,依旧会受伤。
于兰秋轻轻吻着帅望的耳朵:“你是好孩子,知道吗?我见过好多人,你不是最好的人,也不是最坏的人,你是我最喜欢的,知道吗,小家伙,你这个小人,让人心疼。”
帅望搂过于兰秋,把头埋在她肩上,痛哭。
于兰秋轻轻抚摸帅望的头,好孩子,好孩子,生命如此无奈,我们只得痛哭一场,开始新的一天。好孩子,我爱你。象我这样的人,是不应该有爱的,我只是收取费用,提供一种类似于恋爱感觉的人,收那么高的费用,是不应该再向你索取感情的。于兰秋轻轻亲吻帅望的头发,可是,只是拥抱你已经让我快乐,小家伙,我越界了。我是收取高昴贵用的伴游,专用歌优,生活秘书,心理咨询师,安抚你肉体需要的人,这一切,不应该包括爱情。
于兰秋微笑,享受帅望身上淡淡的薰香与汗味,帅望你真好闻,闻到你看到你,让我快乐。我猜,有一天失去你,会重重伤到我。要不要为了未来可预期的痛苦,放弃现在的快乐?
于兰秋轻轻抚摸帅望的身体,抓住他,这一刻,他在我这里,这样真实,这样亲密,这感觉,这样美好,生命不过一刹,我们早晚会失去一切。让我拥有你,一刹那也好,记忆中,我曾经拥有你,那就是永恒。
帅望在于兰秋怀里慢慢睡去。
如果没有爱,是不是要连这样的温暖也要拒绝,如果痛失我爱,是否今生不再快乐,如果那样,是否直接死掉更干脆。可是世人说,自杀是懦弱的,应该忍耐,一切都会好的,所谓会好的,应该是指好女人会有的,好男人也会有的,婚姻会有的,就是说,虽然我现在不应该鼓起勇气投入一个新女人的怀抱,但以后我们应该鼓起勇气投入另外一个女人的怀抱,这个时间,应该比平均时间稍长,又没长得过份,人们对自己同类的认同很苛刻的。
傍晚,韦帅望倒睡醒了,慕容兄弟也下山来。
于兰秋给帅望整整衣服,帅望吻她的额头:“再会。”
于兰秋沉默一会儿:“我在这儿,等着你。”
帅望唔一声:“明年还不回来,你就不用一个人等了。”
于兰秋笑了:“是,不用担心我。”
帅望扬声:“上饭,备马。”
转头告诉慕容兄弟:“咱们连夜赶路,去京城。”
慕容琴愕然:“京城?连夜?”
帅望笑:“你们不想去看看我公主吗?好容易出来一趟,不到处玩玩,多不划算?还可以把这事算我头上,就说我一定要去的。”
五十三,京城
慕容琴终于怒了:“你一定要去,同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帅望微笑:“难道你不想去看看小公主?那随便了。你们先回家吧,我随后追你们。”
慕容琴转身就要走,帅望笑道:“赏光留下吃顿饭吧。”
慕容剑奇怪:“哥,你为什么生气?”
慕容琴咬着牙:“我没生气。”
慕容剑更奇怪了:“那你干嘛要走?”
慕容琴怒吼:“因为我嫉妒他可以那么厚颜无耻地去看别人的老婆!”我就不好意思这样!
慕容剑回过头:“对啊,帅望,你,这样不太好吧?不该骚扰朋友的妻室。”
帅望道:“我去看看她,难道她结了婚,我就不能看她一眼了?”
慕容剑困惑了,可不可以去看一眼呢?看看慕容琴,犹豫:“去看一眼没关系吧?”
慕容琴内心却更愤怒,是啊,只能远远看一眼,如果我当初肯象小剑一样用功,我就不必同这只猪一样只能远远看一眼了,我会努力争取……
宽厚的人不够积极,积极的人往往不够宽容,对自己都不宽容,焉能宽容他人。
帅望打个呵欠:“再说,附马爷在监狱里呢,这么好的机会,不去一趟太可惜了。”
慕容琴怒道:“你要趁人之危……”
帅望转过头来,看着他,三分悲哀,二分笑谑,一大半你以为老子是谁的威压。
慕容琴明白过来:“你要救小梅。”
帅望问:“不会是我想把小梅弄死?”
慕容琴沉默:“好,我们陪你去一趟。”
帅望微笑:“其实我自己也可以,我是怕,我那可怕的功夫,会不时爆棚冒火花,小剑在,我放心一点。”
慕容琴看着慕容剑:“你干脆点了他的穴,让他别用他的功夫好了。”
话音未落,一大盘芙蓉鱼片砸在饭桌上,溅起的汤水,让慕容兄弟变成花脸。
慕容琴怒目,只见韦帅望手里捏着个盘子边,已经粉碎,重新还原成了高岭土,那可怜的落在桌上摔成两半的盘子上有一个手指状缺口。
慕容剑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韦帅望怒吼:“他妈的!”老子不过听琴小子说话,有点生气!韦帅望气:“这他妈的也太夸张了,我要是握的人手,难道……”难道我心里微微一生气,那人的手骨就碎了吗?
韦帅望松开手,吓得坐下发呆,过了一会儿:“我去你们家呆一阵子吧。”
慕容琴哼一声:“我们家也有不会功夫的。你还是戒娇戒嗔的好。”
韦帅望一摔勺子:“我他妈一个大活人……”
勺子洞穿了桌子,在地上摔个粉碎,溅起的碎片打断了桌子腿,顺便在韦帅望腿上钉出梅花点点。
韦帅望跳起来,躲开一桌子向他倾下来的饭菜。慕容剑摇摇头,从容地按住桌子,微笑:“我哥哥说得对,你得稍稍控制下脾气。”
帅望哭丧着脸,呻吟:“我的腿,我的腿……”
慕容琴低头看看自己的腿,没受伤,但是面前地上也一样落着几片碎片,明显是小剑出脚他才未被殃及。慕容琴半晌:“你绝对有必要让小剑点了你的穴。”
韦帅望可怜兮兮地:“吃完饭给我解开。”
慕容剑见韦帅望真的把后背给自己,不禁好笑,轻轻点他背上穴位:“一会儿就自动解开了,不过,你还是学着自己控制的好。”
于兰秋着人过来收拾,喃喃问:“我着人拿银碗银勺过来如何?”
帅望沮丧地:“最好是铁的。”
于兰秋一边接过新餐具来,一边笑:“你不会咬断筷子吧?”
帅望问:“怎么回事?好象越来越难控制了!”
慕容剑看看慕容琴,慕容琴垂着眼睛,过了一会儿,才慢慢说:“当初他们禁了冷家剑,可不只是因为那剑法太毒。而是,学了那剑法的人,都会有点失控。比如,容易发怒,而且怒了之后,立刻就会不顾一切地动手。”
帅望眉头颤抖,半晌:“什么?”
慕容琴道:“难道我们让一门顶尖剑法失传,是因为嫉妒吗?”
帅望惊恐:“你的意思是,我会变成……”
慕容琴沉默一会儿:“也不是,如果真的是一个很宽厚的人,也不一定就不能自控,只不过,如果一个人性格有缺憾的话,这种功夫会变成,致命的压力。实际上,温家这些年控制得还不错,如果真象你推测的那样,他们偷了冷家功夫的话。要么,他们做了改良,要么,他们努力自控了。”
慕容琴看看韦帅望:“温容本就比温毅更平和一点。”
帅望沉默地看着他,你奶奶的,你的意思是,我祖上的血统不对,性格有缺憾,我注定会变成疯子……
慕容琴看看他的脸色,苦笑:“不管你在想什么,你可以开始对自己说冷静冷静了,然后深呼吸。”
帅望咬着牙,冷静冷静,我是有点易怒了,深呼吸,这种暴燥的感觉,很象两天没睡觉还有一桌子的活要干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