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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兄弟最后能变成那个样子吗?如果真的恨憎他,干嘛不扔地上踹两脚丢到垃弥圾堆里?
帅望忽然间苦笑,啊,是啊。
难道还能说:“对不起我错了,我只是想害死你爹,没想到你弥娘会自弥杀的,没想到你爹会对你下杀手,你能原谅我吗?”
啧,当然不能原谅。
被生命里仅剩的那点阳光与温暖憎恨,想必痛苦难当。可惜自身又太过强大,送上门去给人杀,居然也死不了。怎么都死不了,没事就跑到冷家山上去说“哈喽”也死不了。
难道还能自弥杀吗?我们又不是好人,也不是我们讨厌的那种脆弱软弱的人,自弥杀多丢脸啊。
渐渐,把死亡当成一种恩赐,或者,把生命当成一个泡沫。
一个痛苦的人,一个憎恨自己的生命的人,你指望他尊重别人的生命吗?
血弥洗冷家山就象一个玩笑。
剑指着冷飒时却无论如何下不去手,找一百个理由来放掉冷秋的亲弟弥弟。
误会冷飒对冷兰非礼时,却立下杀手。
那些信,冷恶说,冷飒那里的耳朵不是他派去的。呵,那就是,他知道冷秋会看到那些信了。
一遍遍说对不起,明知永远无法挽回,也许他在等奇迹,也许,他以为自己有一天能忘记吧。
好朋友好兄弟。
或者,你就应该直接说一声“大哥,我对不起你。”然后抹脖子自弥杀吧?
帅望愣愣地,不会的,当然不会的,他的报复是有原因的,所以,他是绝对不会说对不起的。
痛苦得想杀掉天下所有人。
匹夫之痛苦,免冠徒跣,以头抢地耳。或者,顶多血溅五步伏尸二人。
冷恶之痛,伏尸近万,流弥血千里。
可是,师爷居然也会一直带着……
是吧?我没猜错吧?
那个石哨,普通石头,用刀子刻成小狮子,明显不是女人给他的定情物,要是小朋友拜把子时交换的礼物就正常了。
没听说师爷同谁是结义兄弟,因为,因为他们很快就成了仇敌。
可是,师爷也没扔了石哨。
帅望苦笑,也没宰了我。
虽然我长得不象我爹,有几个人摸弥着杀母杀父仇人的儿子的头,会现出一脸慈爱来?
他原谅他?
不会吧。
他只是知道原因吧。然后,怀念曾经的过去。
他们曾经有值得怀念的过去。
我同我爹却没有。
他根本不要我。
狗弥娘养的有一万次机会带我走的!他根本就不想要我。什么都是借口吧?混蛋,你是我亲爹,你相信别人对我会比你对我好?
你根本不在乎有没有人对我好吧?
只要你没看见,我受的苦就与你无关了是吧?至少不会引起你的痛苦了,是吧?你才不介意你会失去什么,你只是不要再经受痛苦了,你才不关心我是否会经受痛苦!
你是个——懦夫!自弥私弥自弥利卑鄙变弥态的家伙。
只有一个华丽的外表!
脆弱!呸!玻璃心!
一经打碎,就是垃弥圾了。
韦帅望咬弥牙弥切弥齿地下决心,我要坚强,我要坚强。然后趴在床边,哭了。
如果知道你会死,我无论如何也会去救你的!
如果逸儿不出现,我无论如何都会救你的,如果我早一点去救你,后来的事,是否都不会发生了。
你把我扔在冷家山,想过我会面弥临这样难堪的处境吗?
想过我终有一天会呆不下去,会重新体弥验你经验过的痛苦吗?我想家,想我师父,想我过去的所有朋友。
疼得我希望我从来没拥有过。
你知道吗?我有时候希望……
不不,我毕竟还是有过,韩叔叔确实比你好。
虽然,早在很久之前,就有对他更重要的人了,他还是比你好。我想回家去。让他治好我吧,然后,我可以一直留在他身边,保护他,听他不断指责我,现在,我连指责也愿意听了。
只是……
只是,如果他听说,我把三个我不认识的人活生生毒死……
我不想看他的失望表情。
我何颜以对?
韦帅望慢慢站起来,苦笑,我不会去面对的。光是想想,我全身的汗毛都竖弥起来了。
如果你忽然间全身长出脓疮来,丑恶且肮弥脏,你不会想你最爱的人看着你烂掉,象狗一样跑到无人的密林深处,才是最好选择。
我明白了。
我想我明白了,或者,你不想你有个亲人看着你腐烂吧?
爱漂亮的家伙,是不愿意任何人看着他腐烂的。
真是死得其所。
韦帅望走出来,鸟皇静静站起来:“教弥主。”
黑狼指指他,指指下巴,帅望擦擦,一滴水,笑,眼泪。
帅望轻轻叹口气:“鸟皇,我本来不想问这个问题,我想假装我不认识你。不过……你到底干了什么?那可不是普通的毒药。”
鸟皇沉默一会儿,从怀里取出一个铜针筒,轻轻旋开,里面是空的:“我爹说,可以杀掉一千个人,可是,当时我还小,手忙脚乱,全倒进去了。”
韦帅望接过针筒,啊,可以杀掉一千人份的。
冷良,你给你女儿这种东西干嘛?
鸟皇轻声:“因为用完了,我一直考虑,粘在针筒上的粉末,大约也够杀死一个人的,我打算留给自己,所以,一直没用。”
帅望轻声:“他让你杀掉我父亲?”
鸟皇摇摇头:“只是给我防身的。”
帅望看看针筒,防身的……
下到井水里,一个小镇的人都会完蛋。
狗屎,难怪他坚持要认弥罪……
韦帅望咬着牙:“你回去吧。”回去吧!滚回去吧!狗屎冷良!你把这种东西给一个六岁的小孩儿?!混帐!你成心的吧?
小子,我要是查出来,你事先知道我爹会带走你女儿,你等着……
混蛋!
小心扣好,交给扁希凡:“虽然没啥用,拿去验验吧。”
韦帅望回身,再进圣地。
亲爹啊,不好意思衣服弄坏了,看起来,好象也穿不了别的衣服了。怀里还有个荷包,取出来,打开,一块血珀,韦帅望想起李唐那尴尬的臭脸,忍不住笑了。嗯,这东西可以继承不?我现在可以要求李唐还我全身的血了。他居然没取走?
他居然真的没碰过我爹的尸体。
帅望觉得有点头晕,呃,这毒还真厉害……
韦帅望走出冷恶的坟地,吐了。
他觉得,手有点麻。
142,火
心慌,心脏狂跳,呼吸困难。
帅望轻声:“老扁。”
扁希凡一回头,见韦帅望扶着门,脸色惨白,当即大惊:“教主!”
韦帅望捂着脖子,我无法呼吸。
不用他说,扁希凡也听到了,韦帅望喘气已经发出吹口哨一样的动静了。
外面黑狼一声喝问:“什么人!”
张文大叫一声:“快跑!”
只听外面:“哗哗”如大雨倾盆。
然后“呼”一声,大门口烈焰飞起。
火光中,只见张文跑在前面,一个黑影拉着另一个,飞扑进来,身后跟着一条火线象活了一般,几乎是跳着向他们飞扑过来,几次要够到后面那个的脚。
张文闻到一股焦油味,内心惨叫,不要啊……黑狼中招了,被泼上汽油了,他一路跑,火就一路跟着他身滴下来的油进来了,我要是被他超过,就完蛋了,当即拼了命地狂奔。
韦帅望扬手,一颗火药划个弧线落在黑狼身后,一声响,房屋倒塌,气浪将黑狼直抛起来,落到他们身边。韦帅望伸手拎起黑狼与冷平,后退,张文也到了。
火蛇被爆炸阻了一下,又向他们扑过来,韦帅望只得用力拉上石门。
回头,声音尖锐地:“脱下衣服!”
大家这才发现,全身上下湿透的是冷平,黑狼左边袖子与上半身中招,看起来,还是去救冷平时沾上的。
冷平吓得脸色惨白,动弹不得。
黑狼跳起来,问韦帅望:“你怎么了?怎么回事?”
帅望已经扼住喉咙完全窒息了,痛苦得身子打挺。
黑狼痛叫:“你中毒了吗?”立刻运功要帮韦帅望把毒药逼出体外,帅望摇头,没有没有,老子功夫还有剩!有毒自然会排出体外啊。
黑狼按住韦帅望:“听着,冷静下来。龟息大法,给我们点时间。”
韦帅望强忍痛苦与恐惧,放松身体,让自己平静下来,什么也不想,进入假死状态。
黑狼转头去看扁希凡:“怎么回事?”
扁希凡呆呆地:“教主真是教主的儿子啊!”黑狼以为他吓傻了,过去怒吼一声:“什么?!”把扁希凡给震得:“唉呀!”气急:“我知道是什么毛病,这是教中机密,不能同你说!这病,我是有解药的,可是……”指指大门,再看看,嘴唇渐渐发蓝的韦帅望。
黑狼怒吼:“有什么办法你先用什么办法!”
扁希凡当即取出银针,针刺人中,十宣穴,足三里,曲次。韦帅望皱皱眉,痛,喉咙里再现咝咝声。黑狼道:“有好转,你继续。”
扁希凡道:“还有个办法可能有效。”说着握住帅望的手指,轻声:“我要把银针刺进教主指甲中,教主忍着痛,别动内力。”
针尖在韦帅望指甲里轻轻刺一下,韦帅望顿时瞪大眼睛,
摇头,不不不,不行。
黑狼气急,手一拍,银针顿时刺进去。
韦帅望“嗷”地一声就坐起来,喉咙里发出狗叫一般的哮喘声。
扁希凡也吓得惨叫起来:“啊啊啊!”
黑狼气:“你是大夫,你叫唤个屁!”
扁希凡气得:“我是吓吓他,不是真的……”
黑狼顿时把他拎起来:“什么?!”
扁希凡气愤:“人恐惧着急时不容易昏过去……你,你,谁让你真的……”
韦帅望又痛又气,趴在地上喘得跟狗似的。
扁希凡喃喃:“看起来,剧烈疼痛的作用也不错。”
帅望指着他:“你,你们……”等着,等老子好了不抽死你们!
扁希凡道:“你别动,尽量别激动,告诉我,你动了什么东西?”
韦帅望把银锁,针筒,荷包,血珀全扔出来。
扁希凡一个一个摸摸闻闻,然后舔舔那个血珀:“这上面涂了能让教主发病的东西。”
把血珀交给黑狼:“你收着。”
黑狼晕乎乎地,啊?能让韦帅望变成这样的东西不是剧毒?你让我拿着?不对啊,你刚才还舔舔呢,你怎么没事。
扁希凡拿出药水来,给韦帅望冲手。
帅望痛苦地指着自己喉咙。
扁希凡道:“教主坚持一下。”从指尖把针拔出来。韦帅望气恨又哭笑不得,你妈的巫医!
可是心里也纳闷,剧烈的疼痛之下,好象喉咙那儿就通畅些了。
扁希凡低声:“教主,听说过你父亲对某些药反应奇特吗?我没想到教主你会遗传到这种毛病。好在这种药不常见,我这儿也有解药,可是我没随身带着。咱们得出去。”
帅望尖声:“我爹?冷恶?”
扁希凡点头:“这是秘密,不能说,免得被人知道……”
帅望喘息:“荷包,他身上……”
扁希凡一拍头:“教主身上一定带,我真是笨蛋。”
把荷包拿起来一通翻捡,取出个小药瓶:“时间太久,不知药效如何,教主吃双份的吧。”
韦帅望一口吞下去,就着水,死命的往下咽。狗叫声终于慢慢平复。
众人松口气。
那边冷平一低头,“哇”地吐了。
帅望示意黑狼去看看,一边喘一边不忘笑话人:“吓的吧?”
扁希凡这才注意冷平:“哎呀,快把衣服脱了,那东西会把人薰中毒的。”
黑狼忍无可忍,过去就给冷平一脚:“让你脱!***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