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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让黑狼离开魔教,另起山头,可以让冷家不那么忌惮魔教力量的增长。对黑狼来说,也许更好。
只是,只是,那样,对于黑狼来说,可能很象是重走他师父的旧路。不知道这些年了,那家伙对作坊式生产高手的方法是否还那么排斥。我可不希望他在外面单打独斗。
帅望缩着身子,我不舍得他走。
可也不愿意委屈他一肚子愤怒不满还每天对我“是是是”点头弯腰,因为我一直没恢复功夫,他讲义气,在这儿白白耗费他的时间。
放他走吧。
现在放他好好的走,是我对不起他,他虽然生气总能谅解我,他还肯接受我的帮助,将来也可守望相助。再留下去,保不定什么时候,我们就真的翻脸了。
帅望轻声问自己,是不是早一点离开,就不会那么痛呢?
是不是,我应该一早离开冷家,我本应该娶了公主坐镇紫蒙,每年还可以上冷家山过个年。
如果不是当年恋恋不肯离去,何来今日的众叛亲离,有家不能回?
这都是我做事不留余地,任性强求,欲亲反疏。如果我继续任性下去,希望整个世界为我改变,恐怕会越走越象我父亲。绝不原谅伤害过我的人,绝不放过我爱的人,绝不让我认识的人死。代天行道,必遭神谴。
我今天所遇到的一切,其实应该是我一早预计得到的,是理所当然的代价。如果这件事公之于众,我身败名裂,永为匪类,是必然的。如果这件事不为人知,我所作所为必不能为我亲人所理解,孩子学坏了,痛打恐吓,抓回去关起来。
苦笑。
我也不愿意回去,缩着身子看人脸色,这个不能动,那个不能碰。
孙悟空不是被逼无奈,才不肯去成佛呢。
做妖怪岂不快乐自由?
帅望微笑,我做妖怪来了,就别再怪人家抓着我打了。
只是回想起当日惨痛,还是忍不住心里寒森森的。伸手看看自己手腕,里面的金线到最后也没取净,老东西心狠手辣,金线穿筋而过,还打个圈,这边一拉,金线就勒紧,扁希凡犹豫再三,还是觉得如果用刀子切开取出金线的话,没有把握不会伤到脉络气血神经什么的,金子同人体组织也不太排斥,两害权其轻,还是保守疗法,能剪断拿出来的拿出来了,余下的就留在肉里了,老扁鼓励他多动多用,以免筋肉粘连。帅望慢慢握紧拳头,痛。苦笑,比起来,倒是被洞穿的琵琶骨只是皮肉伤,没伤筋动骨,也算老家伙手下留情了。死老狗,后来被惹毛了吧?就出阴招了。
韦帅望在里面翻锅烙饼似的折腾,把门外的黑狼气得想揍人,这臭小子怎么就这么气人,他就这么折腾自己……
然后黑狼黯然了,我同他绝交,不就是为了惩罚他折腾他吗?因为他没象我一样把逸儿当成最重要的人,微微叹气,要是小韦把逸儿当成最重要的人,也就没别人什么事了。小韦本来倒是同他亲爹没什么感情,他亲爹死了,过去种种愤恨就都消失了,只余永不相见的遗憾了。
当日他救师爷不救亲爹,没多久他亲爹就死了,焉知小韦不也是让他灰了心的人之一。韦帅望的痛哭,怕也有自觉亏欠的意思吧,他怎么肯再杀他亲爹唯一的伙伴。
韦帅望在里面烙饼,可不耽误他那双顺风耳,听到叹气声。他愣了一下,跳下地开门,看到黑狼,瞪眼:“你干嘛?冷平呢?”
黑狼低头,退一步:“我去叫他。”
韦帅望道:“滚回来。”
黑狼站那儿不动,唉,听你使唤就罢了,你居然让我滚回来……
韦帅望扑过去搂住脖子:“老子叫你,你当没听见?!”
黑狼无奈,伸手扣住他手腕:“放手!”小子,你手不痛了?
结果帅望一边哎呀哎呀地叫,一边卡着他脖子把他拖屋里去了:“老子一个人睡不着,你来陪老子睡。”
黑狼咬牙切齿:“你松手!”他手按着韦帅望的脉门,可是韦帅望手腕上老深的两个口子,还红肿着呢,黑狼咬了几次牙,也没忍心按下去,硬被韦帅望给拖上床了。把黑狼恨得,什么叫给点颜色他就开染房,韦帅望就是这种人啊,你要么不理他,要么就得成天踹他踹他!近则不逊远则怨的小人!
然后韦帅望用一个无比亲热的紧紧的拥抱,终于把黑狼惹爆了:“松手,王八蛋,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帅望松手,抱着脑袋缩成个球,自动自觉摆出挨揍的姿势。黑狼气得,跳下床,怒吼:“你别以为这事就这么算了,我跟你没完!”
韦帅望伸手拉住他:“黑狼,你要追杀他,我绝不会拦的。我报我的,你报你的。”
黑狼站住,沉默一会儿:“我还可以……”留在魔教?
帅望道:“他已经不是魔教的人,不过,他的功夫仍比你高。我们还是先解决其他人,如何?”
黑狼点点头,过了一会儿:“你师父说……”
帅望微微呻吟一声,哦,不!
黑狼看看他:“他允诺给冷子和家人,他一定会拿下凶手的人头的。否则,他就拿你的人头或者他自己的人头祭典亡灵。”
帅望呆了半天,苦笑:“他干嘛这么说啊?”
黑狼摇摇头:“不知道。我答应拿这两颗人头去见你师父了。如果拿不到,我会考虑同冷家合作追杀冷先。”
帅望再一次露出疲惫表情。
黑狼道:“帅望,这是我的事了,你不用再管了,只要你别再插手就行了。他能逃走,算他的本事,冷家同我一起,都抓不到他,就怪不得别人了,如果他被抓住了,他杀人,他偿命,理所应当。我看他未必不愿意到另一个世界去追随你父亲。这个世界每分每秒都有无数人死去,你看开点。”
帅望轻声:“要是你死了呢?”
黑狼笑了:“那你就可以为我报仇了。”
帅望蒙头:“让我死了算了。”
黑狼拍拍他:“你只要不管,我们就可以达成谅解。”
帅望道:“谁他妈要你谅解……”
黑狼起身要走,吓得韦帅望坐起来:“喂!”
黑狼轻声:“有一天你不能谅解我,我仍愿意谅解你,不管我们之间出了什么事,我永远欠你一条命,你永远可以来找我。”
帅望沉默一会儿,慢慢红了眼圈,我喜欢“永远”这个词。虽然,我们没有永远的生命,我喜欢永远的友谊永远的承诺永远的任何感情。即使我讨厌这个家伙强硬的个性,我们也会是永远的朋友。
帅望道:“咱们来聊聊绝交的事。”
黑狼微微窘迫,转过头:“你想怎么样?”开始找揍了是不是?
帅望道:“咱们不妨继续绝交吧。”
黑狼忍无可忍,过去把韦帅望按床上一顿拍:“你还说!你还说!你要绝交我认错,我说绝交还得我认错,你哪点象个当哥的?”
韦帅望一边痛叫一边笑:“喂喂,你哪象当弟的啊,喂,谁让每次都是你的错呢!”
黑狼把韦帅望拎起来:“你再说一遍!”
帅望咧嘴:“你说了是你认错啊,你要没错,你认啥错啊?你认了错当然就是你错了。如果你没错你还认错,那你就更错了,你不是是非不分,就是心口不一……”
黑狼当即把韦帅望往床上一扔,转身就走,帅望吓得:“喂喂,回来,你别走啊!”
黑狼拎根鞭子回来了:“我回来了。”
一声惨叫,只见影子一晃,韦帅望已经钻床底下去了,还没忘顺手把被子拉下来,裹得球似的:“君子动口小人动手,喂,我有正经话同你说,你先把门关上。”
黑镭上门:“对,我是得先把门关上。”外一冷平和你大哥回来了,我不就打不着了吗?
帅望从被子里露个小缝:“我是说,你可以借着绝交,离开一阵子,这样李唐才敢动手啊,不然你在这儿,他无论如何也不敢反了啊。”
黑狼呆住,半晌:“姓韦,你滚出来。”
帅望瞄一眼他:“你不打人?”
黑狼缓缓道:“你是不是真要支我走?”
帅望愣了一会儿:“你为什么这么想?”
黑狼问:“你是不是真的想让我走?”
帅望沉默一会儿:“我希望我们永远是朋友,我不要你这样的下属,但我要你这样的朋友。”
黑狼转身就走,韦帅望扑出来,靠着门:“你听我说完!”
黑狼道:“你在任何时候,只要有机会,毫不犹豫让我离开魔教,你是真的不想我呆在你身边。”
帅望道:“我在冷家时呢!”
黑狼沉默一会儿:“你认为,这里……”这里是地狱,啊,不只是我,所有你的朋友,你都第一时间赶他们走!你这家伙,用这种方式表达爱护吗?真的吗?半晌:“帅望,我同你那些朋友不一样,我不是一个适合呆在阳光下的人。”
帅望锥心刺骨般地痛:“所以你不能留在这儿!”
黑狼苦笑:“我会,彻底变成一个坏人,或者,你想把魔教洗白,而我,会成为你的对立面。”
帅望跺脚:“你是我的朋友,你是我兄弟!你不能变成……”
黑狼道:“你毫不犹豫就可以杀掉的那种人。”
帅望道:“你是我兄弟!我受够了这种……你要变成那种人我不管,你不要在我眼前变,你去我看不到的地方变!”
黑狼轻声:“就象你对你师父那样,你受不了你同他的分歧,所以,你选择让他滚。”
帅望呆呆地:“我……”怕痛,懦弱?是真的,我象乌龟,恨不能缩到我的壳里。
半晌,帅望缓缓道:“我害怕你会自作主张同冷家起冲突,也害怕,你会象李唐那样血洗异族部落,如果你那样做了,你说对了,我会象我师父对我一样,对你说你去死。”
黑狼道:“我却不会象你那样吐血等死。”
韦帅望终于笑了:“真的吗?可依旧比现在你就离开魔教要糟糕。”
黑狼道:“我会离开的,韦帅望你的光明天空,没有我容身之地。”
帅望道:“有,你留下来,做我的副教主,不过,你无权同冷家达成私下交易。那是朋友可以做的事,不是下属。你要做我的副手吗?不,黑狼你想想,你从来没想过要做我的副手,你的身份一直是我的朋友,你做的事,一直是兄弟才能做的。你替我做决定,你自行其事,你为我好我明白,但我已经不是个好人了,我没有任何碍于名声碍于我的人格不能做的事,凡是我不做的,都是我不愿做的,你替我做的决定,我不能接受。”
黑狼道:“我不替你达成协议,你同你的属下不能离开那个地方。韦帅望你心里一直觉得你师父对你不会忍心下手,如果他真的不忍,你就不该难为他。如果他忍心呢?你的剑呢?他能一箭射断你的剑,就能一箭要你的命,你心里不明白吗?你觉得他不会杀你!你真要考验一下吗?你是不是真的想试试?韦帅望,你想想,他是没下去手,可是,他拉弓时瞄的可是你的头!你真的想试第二次吗?!如果你真的珍惜,你就不要去试!”
韦帅望猛地抓住黑狼的肩,刹那儿一双眼睛血红:“如果我错了!我不用你来替我改!我不想讨论我是对是错!我说的是,我的人生!我的决定!”
黑狼抬手,刀柄正撞在韦帅望胸口,帅望痛叫一声,窝□子,黑狼道:“你就需要他这样给你一刀,你才能明白。”
帅望慢慢坐倒在地,捂着胸口,弯着身子,沉默。
被刺中了。
是的,他没忍心杀我,但是当时,他瞄准我的头。
门外冷平轻声:“韦大哥,醒了吗?桑大哥过来了。”
黑狼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