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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便当即提笔修书一封,派人快马加鞭赶往下邳,去送给她的大哥糜竺。
第十三章 借刀杀人
下邳城。
州府密室,关羽和糜竺隔案对坐。
“糜别驾,令妹与陶商的婚约之事如何了,前日兄长又过问了此事,他可是很期待着糜别驾结成姻亲。”关羽捋着美髯,双目半开半合问道。
糜竺眉头微微一凝,叹道:“竺也盼望着能早日把妹妹嫁与州牧,只是前日我糜家往海西跟那陶商退婚,谁料他不但拒绝,还公然令下属殴打了我二弟糜芳。”
“陶商竟如此不识趣?”关羽丹凤眼微微睁开几分,孤傲的眼神中,掠过一丝愠色。
糜竺却又笑道:“不过关将也不必担心,我糜家自有解决的办法,半年之内,定可使玄德公明正言顺的迎娶舍妹。”
关羽这才愠色收敛,微微点头表示满意。
正当这时,一名糜家家仆匆匆而入,将一纸书信奉于了糜竺。
糜竺脸上谈笑风生,不紧不慢的将书信打开,粗略的扫过几眼,笑容顿收,目光惊色毕露。
“糜别驾,发生了什么事?”关羽见他神色有变,不由狐疑问道。
惊怔半晌,糜竺才缓过神来,表情凝重道:“海西传来消息,几日前海贼徐盛率五百海贼攻打海西,竟被那陶商打得狼狈而逃了。”
“竟有此事!”关羽丹凤眼陡然睁开,“徐盛此贼虽是土鸡瓦狗之辈,却也有几分武力,怎会被陶商所败?”
糜竺便将海西战事的经过,道与了关羽,却隐去了他糜家出钱雇徐盛攻打海西这一节。
“随便拉一个武生,改一个古人的名字,就打败了徐盛?”关羽狐疑的反问道。
糜竺脸上虽有怀疑,却只得叹道:“我也觉得很意外,不过事实就是如此,也许是那陶商暗中招募了一些武力高强的游侠为他卖命,不然怎会连徐盛都不是对手。”
关羽卧蚕眉暗暗一凝,眉宇间闪过一丝恍悟的眼神,似乎明白了当初张飞那三十名亲兵,为何没能暗杀了陶商,却反而被杀光的原因。
念及于此,关羽眼中杀机顿起,冷哼道:“这个陶商,竟然暗中蓄养高手,看来他是心有不甘,还惦记着这徐州牧的宝座。”
“玄德公仁义无双,顺应民心,又是陶公临终前亲口将州牧之位相让,那陶商纵然不甘也无济于事。”糜竺忙是表明忠心态度。
关羽微微点头,却道:“话虽如此,可这陶商终究是个隐患,糜别驾以为当如何处置?”
糜竺沉吟片刻,嘴角掠起一丝诡色,笑道:“陶商虽败徐盛,多半是因徐盛太过自负,倘若能直接攻城,五百海贼足以荡平海西,竺这里有一计,只要玄德公一道军令,必可轻松的除掉陶商这个隐患。”
当下,糜竺便将他的计策,诿诿道来。
关羽那始终板着的一张赤脸,终于难得的流露出一丝满意的笑意。
……
数天后,海西城。
校场之上,四百精壮之士,正挥汗如雨,操练阵法。
将台上,陶商负手而立,扫视着众将士,年轻的脸上写着几分欣慰。
糜家送来的几百万钱,让他有了军饷,前番一战击败海贼,又令他在海西声望大增,有钱又有声望,募兵榜一贴出去,前来应征者自然是纷拥而至。
短短十天时间里,陶商就募得了四百精壮青年。
樊哙和花木兰虽统率值不高,但多少也比陶商要懂练兵,他便把四百新兵交给二人,日夜操练,短短几天内便稍有成效。
“报——下邳刘州牧军令到。”一骑信使飞奔而至,将一封盖有州牧大印的军令,送到了陶商的手上。
陶商拆开扫过一眼,嘴角不由掠起一抹讽笑,心中暗忖:“果然不出我所料,糜家当真不甘心,这次竟然动用了刘备的权力,要逼着我往虎坑里跳,看来你们不除掉我是绝不罢休啊……”
笑容骤然一收,陶商拂手喝道:“州牧大人有令,命我等剿灭海贼,传令下去,全军即刻开拔,往海边安营扎寨。”
号令传下,四百新兵们无不变色,校场上立刻一阵哗然。
徐盛前番虽败,却未伤筋动骨,麾下依旧有四百精锐的海贼,实力不容小视。
他们这一班兵马,人数上虽与海贼相当,却皆为新募之兵,根本还没形成战斗力,更不熟习海战,如何能是凶悍的海贼对手。
就连正在啃鸡腿的樊哙,也被陶商这道将令吓了一跳,几步凑了上来,嘴里嚼着肉嚷嚷道:“我说主公,不是我老樊说丧气话,要说单打独斗,那姓徐的海贼在我眼里就是个屁。可你要用这班新兵蛋子出海去剿海贼,不就等于把羊往狼窝里推,白白送死嘛。”
“主公,我军新募,训练未成,末将以为此时不宜出兵,请主公三思。”花木兰也神情严肃的提醒。
他二人所说的困难,陶商又岂会不知,刘备以州牧之名强令他剿贼,他若是按兵不动,就等于公然违抗将令,形同死罪,那时刘备就可以名正言顺的除掉他这个隐患。
而眼下陶商只有四百兵马,实力还远没有达到跟刘备翻脸的地步。
出征,尚有希望,抗命,只有死路一条。
“州牧大人的命令,岂能违抗,我心意已决,尔等不必再多劝,执行便是。”陶商一挥手,断然下令。
樊哙和花木兰无奈,只得依令而行,当天便尽起四百新兵,离城十余里,奔赴海边。
陶商率军抵达海边,安营扎寨完毕,一面继续操练士卒,一面则下令征用沿海渔船,以作出海之用。
七天之内,陶商便征集了大小渔船五十余艘,足够他的四百兵马乘用。
船只已齐,几百号新兵们都忐忑不安,准备着乘船出海,跟随着他们的县令大人“羊入虎口”。
谁料,陶商屯兵多日,却始终按兵不动,只是不断派人对外放出风声,扬言上次只是侥幸让徐盛逃走,这次出征,他非亲手把徐盛碎尸万段不可。
是日傍晚,陶商立于栈桥,远望海天一线。
“主公,你不是要出海征讨海贼么,咱们都在这海边晒了十天的太阳,你咋还按兵不动,早点出兵也好早死早超生,给兄弟们一个痛快啊,整天等死难熬得紧啊。”樊哙堵在身后,粗着嗓子嘟囔抱怨道。
“我是说要征讨海贼,可我什么时候说要出海讨贼了?”陶商回头一声反问,眸中掠过一丝诡秘的冷笑。
第十四章 送上门来找死
“主公,营外有人送来一封密报,自称是主公的细作所发。”花木兰策马奔至栈桥边,将一道密封的蜡丸奉上。
陶商拆开蜡丸,取出密报一看,鹰目中顿时迸射出振奋之色,哈哈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徐盛今夜将登岸劫我大营,你们速去做准备,坐等贼寇送上门来。”
此言一出,樊哙和花木兰二人皆是一震,狐疑茫然的对望了一眼,显然不明白陶商何以做出这样的判断。
樊哙不禁疑道:“我说主公,你又不是那徐盛肚子里的蛔虫,你咋知道他会来劫咱们大营?”
“徐盛此贼心高气傲,前番败于我必然心存不服,如今我又放出豪言,称要轻松的灭了他,以他那副性情,不主动登岸来劫我大营才怪,又岂用得着我们出海去寻他。”陶商不紧不慢的道出了自己的判断。
樊哙这才恍然省悟,不由深深的看了陶商一眼,似是惊叹陶商心思缜密,竟然把徐盛琢磨的这般透彻。
樊哙是悟了,花木兰却又不解道:“主公就算推测出徐盛会主动来劫营,又如何能断定,那贼人必会在今晚前来?”
“放心吧,公子我说是今晚,就是今晚,你们无需多问,只管听令行事便是。”陶商挥手一笑,气宇间皆是强烈的自信。
花木兰秀眉微微一动,明眸中闪动异色,似是被陶商那份强烈的自信所震动,虽心存疑惑,却不好再多问,只依令行事。
号令传下,四百兵马提前开伙,饱餐一顿,暗中布署于海营各处,只等海贼来袭。
不觉,夜色已深。
海中漆黑一片,唯有一轮明月,隐隐照亮了海天一线的些许水域。
四十余艘大小战船,躲藏在黑暗之中,时隐时现,仿佛幽灵般。
旗舰上,徐盛扶刀傲立,杀机凛烈的目光穿越茫茫海面,深深的凝视着海岸边,那一片灯火通明处。
“徐头领,我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该是一鼓作气杀上岸去,灭了陶商那小子的时候了,那小子只有几百新兵,根本不是你的对手,灭了他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身后传来糜芳自信冷笑的声音,却见他一手背抄于后,一手把玩着腰间所悬玉佩,端的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气度,只是那青一块紫一块的脸,却与这风度有些不相衬。
徐盛剑眉一紧,沉声道:“你的消息可准确?”
“放心吧,陶商有几斤几两,我早摸得清清楚楚。”糜芳不以为然的一笑,却又道:“只要徐头领你今晚能杀了陶商,我们糜家愿意再追加三百万钱,钱对于我们糜家来说,绝不是问题。”
“你以为我徐盛是贪财之徒吗!”徐盛斜瞪他一眼,“我既已收了你的钱,必定会给你取了陶商的人头,用不着你追加一文钱。”
糜芳被呛,身形微微一震,一时语塞,只能尴尬的讪讪而笑。
徐盛不再犹豫,当即传下令号,数十余艘海船,向着海营大营逼近。
一艘艘的海船,顺着风势,悄无声息的逼近海营。
徐盛扶刀而立,死死盯着越来越近的营寨。
视野中,敌营一片的安静,徐盛甚至能够看到,栈桥处的值守官卒,正在无聊的打着哈欠。
“陶商这小子,果然不知兵,竟然毫无防备,真是天助我也……”
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冷笑,徐盛紧握战刀手背上,青筋突起,丝丝的狂傲杀气,在他狰狞的脸上涌动。
乌云遮住了月亮,海天愈暗。
时机已到,徐盛一跃跳上了走舸,长刀向前一指,厉声喝道:“随本头领杀进敌营,荡平官军,以雪我前番兵败之耻,给我杀!”
号令传下,水手们的号子声轰然而起,拼命的划动船桨,徐盛所立的走舸如离舷之箭,脱离了斗舰大船,贴着海面飞射向岸边。
紧接着,其余三十余艘走舸也狂飙而出,追随着徐盛,气势腾腾的驶向了海西军的大营。
泊于海中的斗舰上,糜芳望着蜂拥而出的海贼,手摸向自己青肿的脸,脑海里不禁回想起当日在海西县府中,自己被陶商那一名贱婢暴揍的耻辱情景,恨意油然而生,咬牙切齿,青筋突涌。
“陶商,敢辱我糜芳,没人能救得了你,你就等着被千刀万剐吧,嘿嘿……”阴森的冷笑声,回荡在海面上。
几百步外,四百海贼辟波斩浪,转眼已冲上了栈桥。
值守的海西军士卒立刻大乱,纷纷弃守栈桥,四散而逃,四百海贼轻松夺下栈桥,一路杀入了大营中。
徐盛更是一马当先,纵马如风,杀入大营,直奔中军大帐所在,要取陶商性命。
就在他冲出数十步,但见中军大帐就在眼前时,忽然间,徐盛却觉察到了异常。
从栈桥到大营,他一路冲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