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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富贵-第10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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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自然而然按照道理做事。现在徐平自己也只是在完善自己的道理,教化只能留给后人,不知何年何月了。
  徐平是个随性的人,对人生讲究顺其自然,不较真。所以徐平对天下的道理,满篇都是虚伪,核心是伪。政治是扮演,人民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只要合道理。存伪求真,就是徐平在小康之世,守住天下认同,向着大同社会而去的道理。大同会不会到来?徐平其实并不太关心,最少在他的有生之年见不到,何必烦恼?
  天下之德,外人感受最清楚,崩散之后反而是后人觉得虚无。前世的时候,新中国的德就是天下一心,众志成城。平静的年月,周边国家感受就是和风细雨,忠厚老实,一旦发起怒来,地球也要跟着一起颤抖。
  徐平前世国家的道,就在国名里,人民共和国。理是那个伟人留下的理,可以概括为九个字:为人民服务;造反有理。那个伟人不像徐平这么随性,他爱较真,他留下的道理也是一样。为人民服务是国家的天,是对政权的要求,是天下之父做事的办法。造反有理是国家的地,是人民的权利,是天下这个民心之母做事的办法。父亲做好了,母亲自然也就心安,天下太平无事。如若不然,父亲不对,母亲就会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国家的一切事情都在这个道理里面,装神弄鬼不行,理在则道不崩,德不散。
  想到这里,徐平面上露出笑意。前世小时候,父亲对家里的事管得少,对自己同样管得少。每当自己闯了祸,拿起扫把打自己的都是母亲。严父慈母,说是传统,那个伟人却偏偏反着来,要慈父严母。他的理化成礼,便就走进了许多家庭里面。
  家国天下,不是阶梯,而是天下人的互动。以家为单位,组成国,家齐国治,两者同时而成天下。家不齐,国不治,则天下不稳。不以家为单位成国,就成另一种天下。国也可以是以人为单位组成,也可以是以族为单位组成,也可以是以部落为单位组成,还可以是以地域为单位组成。不同的国家,有不同的道,有不同的理。
  天下的道有很多种,可以有主,也可以无主。有主之天下可以是神的天下,可以是人的天下。是人的天下,还可以是一个人的天下,或者一部分人的天下,或者是所有人的天下,甚至可以是外人的天下。
  守天下的理,更是数不胜数,不断地出现,不断地消失。
  这些道和理组合起来,便就是璀璨如繁星般的文明,这些文明创造了灿烂辉煌的人类文化。有道理,凡事讲道理的人群,就是文明,否则就是蒙昧。
  各自文明繁盛,德理皆俱,人类相安无事。一旦失去文明,就会面临战争动荡。毕意强者吞并弱者,弱肉强食也是道理。
  文明吞并新的人群,便就是化,用道理教化。认可了你的道理,成为自己人,文明就完成了扩张。如果化不了,早晚都要吐出来。
  野蛮是不是文明?拳头大就是要做人上人,一样是道理。这个道理在广大的人群中一以贯之,照样可以形成野蛮文明。自己的文明撑不起天地,天下缺德,一样受欺负。大宋军队的德一直缺着,北方起来一个强权,就被欺负一次,一直欺负到死。
  徐平前世军队的德有了,文化上一群小鬼装神弄鬼跳大神,便就不行,跪在洋人面前起不来。有道理,才有道德,有了道德才有文化。从被洋人打破家门,无数的仁人志士为拯天下危亡,冒着枪林弹雨迎着敌人的刺刀走了上去,以自己的头颅,漓淋鲜血,挽天下于将倾。他们的精神,便就是这个天下面临外敌入侵时的武德。
  当天下危亡的时候,武要战斗,文化上要大破大立。武上最终打赢了,文化上一直破不完,立看不见影子。当最早破除旧文化迷信的时候,破的是英雄。当要立的时候,还执着于破的,人民会认可吗?没有人民的认同,没有自己的道理,算什么文化人?
  文人的心中,两种诱惑必须要去除。一个是巫,看了两本书自以为得了天命,就要指点天下了,就要让百姓膜拜了。一个是鬼,以为自己有法力,涂脂抹粉一番就要去做阎王。
  司马光就是这个年代的巫,后来的蔡京等人就是历史上的鬼,这巫和鬼,是徐平要想办法断他们掌权之路的挑战。破山伐庙,伟人让人们去砸的是庙,而不是里面的神像。不是让后人把神像砸了,留着庙自己打扮一番坐上去。你坐上去,不讲道理,谁会服?理论争论,不又成了小鬼打架跳大神。
  人怕鬼,鬼更怕人,一说人话小鬼们便就吓得半死,恨得咬牙切齿。徐平说御史台是阎王殿,就只是一句简单的人话,但不能当着贾昌朝、孔道辅等人的面说。他们会以为徐平是在骂他们,心里记恨的。不敢讲人话,所以在朝廷里做人,是非常不容易的。
  徐平抓住一叶飘下来的银杏叶,看着那一片金黄,淡淡地道:“我的道理,其实很简单。就六个字,伪君子,真性情。伪君子当朝治国,真性情留在民间过日子。伪君子们在朝廷里且扮且演,维持住天下民心如一,渡过争而不止的小康时代,走向大同。凡是要在朝廷里找君子小人的,都到民间去,写成文字尽管骂。骂有什么,让他们骂就好了,真性情本来就该想骂就骂想哭就哭。知道自己是伪君子,不要矫情,穿上公服好好扮演君子治理天下。脱下公服,就是平民百姓,百姓对错自有国法,不能用私事来弹劾官员。”


第104章 天下人之天下
  指着脑袋,徐平道:“人最难的,是这里。人的脑子里啊,有许多小鬼,求学就是杀脑子里的小鬼,而去求真,做真人。君子是很久远时代的事了,时代变了,按照古人的君子要求,天下哪里有君子?是以君子于士大夫如北辰,且看且行,不必强求。在朝廷里扮演君子治国,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能在私事上也如此要求。人当有真性情,有欲才是活生生的人,我们要做人。儒的关键就在伪,孟轲、荀卿皆是认为人不当伪,而去求真,反失了儒的方向。伪有什么?拆开来,就是为人吗,做官不为人,为自己啊?一切都为自己就不要做官了,农、工、商,什么不好,都可以啊。穿上公服,这个人就成了伪君子,按照道理来做君子该做的事。脱下公服,就跟百姓一样,有什么不好呢?公私要分明,公就是公,私就是私,公德公事,私德私事,不要搀在一起论。伪君子治理国政,怎么看是为公为私呢?按照道理看,道理最大。合道理,就是扮得像,演得真,官就做得好。”
  张载和刘敞两人面面相觑,过了好一会,刘敞才小声道:“其实伪字于上古之世,并无善恶。只是后人求真,以伪为非,以至到现在人人厌恶。”
  “是啊,本来就是如此。伪本是从天而行,遵天命有什么错?到了现在,天命已经没有了,还认为有天命的,都是假装。——定陵勤政爱民,一生之失,最重莫过于得天书而东封西祀,举国上下如狂。又有什么用呢?天命没有了就是没有了,没了,没了!”
  说到这里,徐平摇头叹气:“总有人哪,脑子里的天命去不掉,非要去找。这样不是做学问,是为巫,学儒家的典籍就是儒巫。从浩瀚的典籍里挑出来几条,自己添几条,视之为天条,照着做是天命。犯了天条,那可是了不得,他觉得天就要塌下来了!”
  “脑子里有天命的人也可以做学问,可以在家里编他的天条吗,但不要来做官。天命没有了,古时的天命现在到了哪里?在人心,在天下人的人心。我们做伪君子,就是以民心为天命,以民心之道代天道,以民心之德代天德,以民心之理代天理。所以一切学问皆要从天下之民做起,合了民心就合了道理,明了民心就明了道理。你们这些人,修采风所来的小曲、杂剧,就是让你们知民心。求学的路上,这比读典籍还重要。从民心得来的道理与典籍不合怎么办?有什么关系,我们编现在的典籍吗。合着道理写出自己的史,就是我们留给后人的典籍。你自己在家里瞎编,又有多大用处?学问不是显示自己高明的,而是去求道理的。世间的知识有的是。种田要不要知识?经商要不要知识?制车、制兵器要不要知识?都是知识。但那不是做官的知识,做官的知识称学问,就是只有学和问。做官就是做学问,向天下之民学,向天下之民问,去通理。为县则通一县的理,为州则通这一州的理,治天下则通天下的理。所以世间知识里,做官的知识最简单,会做官,一点不比别人高明。百姓敬重,是敬重这一身公服,这个身份。因为天下之所以而为天下,就是最早由穿着这身公服的人,禀天命而凝聚人心,从一家一家而聚集起来的。”
  “世间为什么敬重读书人?不是你读两本书就比别人高明了,也不是你学了两句圣贤的话就了不起了,而是读书可以找出道理来。人家敬你,你要知道回敬,要把这天下治理得花团锦簇,来报答敬你的天下之民。”
  “知道、明德、通理,做官的学问就是这么简单,治理天下的学问就是这么简单。不懂经商怎么办?自有懂经商的人,客客气气请过来,向他们请教。你的道理通,人家说的到底对天下有利有害,你自然就会懂。不通道理,就或巫或鬼,朝政就成了小鬼打架,或是巫师斗法,巫鬼互斗,巫巫鬼鬼打成一团。遇到了不懂的事情,去请教就成了要么小鬼请神上身,要么巫问天命。百姓看见,就会无所适从,哪来道德?哪来礼仪?”
  “天下之人皆是一样的,没有人可以规定别人怎么活,怎么想。规、法、律,都要按着道理来,百姓认可了,民间自然成礼。想给天下定礼,什么三纲五常,让别人看着你定的法则来活,凭什么?你比别人高明啊!我的道理,就是简单,当官的做伪君子,百性留真性情。唯其百姓有真性情,伪君子们才能知民心,才能通道理,才能治天下。觉得我的道理不对,等到你总结出道理来,行于天下,可以用你的道理吗。但不能你没有道理,装神弄鬼,扯什么天条天律来愚弄百姓。”
  “为学者欲出仕,当要知道。什么是这天下的道?天下非一人一家之天下,而是天下人之天下,这就是我们的道。这道要天下人皆知,做官的要牢记于心,时时遵道而行。”
  张载和刘敞慢慢有点明白徐平的意思,道是天下人定下来的,不可改。德是天下人的人心,无处可改。理是守天下的,只要在天下人中通,守住天下,谁的道理都可以用。理最要紧的是通,是人民认可,而不是从哪里弄来什么天条,不问人民认不认自己来。
  张载道:“离京之前,圣上亲书‘天下为天下人之天下’为大内之额,原来如此。”
  “是啊。我禀圣上,不要挂于大内,要挂在学士院和御史台,圣上执意不肯。想来是怕吓着他们吧,读书越多,心中旧鬼没去,倒是多了许多新鬼和天条。”
  总有人不通道理,不按道理做事,公私分不清,穿上公服不好好扮演。扮得不像和演得不真,都是公服里套个小鬼,就由御史台这个阎王殿镇着吧。只要天下的学问,还没有一理贯之,做官的不是每个人通道理,便就把那些巫鬼都弄到御史台和谏院去。他们的嘴是最厉害的,表现欲是最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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