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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拟场景是严格按照剧本设定设置的。
沈湾家是在一栋高层公寓里，屋内的装潢以灰白色调为主，处处充满了设计感和艺术气息。
看起来就是个典型的言情剧男主标配公寓。
然而在这个剧里，这个男主标配的公寓却是女主角沈湾的住处。
顾甜甜按照剧本设定，穿着浴袍，懒洋洋地斜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从她身后的浴室里传来流水的哗啦啦声，是何安阳在洗澡。
而此刻沈湾内心有些焦灼，因为这时候她妹妹刚刚住进了精神病疗养院，暂时还不能去探视，所以她很担心妹妹的事。
顾甜甜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浴袍上的纽扣，懒洋洋地注视着电视里闪过的画面。
而此刻训练场里还有大约三百多个观众在围观，他们都是买了训练场门票的。
“卧槽，甜哥这个样子是要让我流鼻血而死么！”
“甜哥这个样子特别有古典美（*/ω╲*）好喜欢她穿丝质浴袍的样子……”
“@橙字，我觉得你今天需要准备一下速效救心丸2333”
橙字没有被@出来，她最近很少在线，据说是快考试了学业繁忙。
顾甜甜的眼睛瞟向了放在茶几上的照片。
照片里的人是沈湾和她妹妹的合影。
因为新剧的其他演员暂时未定，所以虚拟场景里的角色大多都长着一副系统随机生成的脸，看起来就像游戏角色一样俊美漂亮。
可惜的是，几乎所有人的脸看起来都长得差不多，所以总给人一种活在虚拟世界的不真实感。
比如说照片里的沈湾的妹妹就长了一副标准的美人脸，虽然漂亮，可偏偏没什么个人特征，让人过目即忘。
顾甜甜望着照片发出一声叹息，眼神中流露出浓浓的忧郁。
很快，虚拟场景里的光线变亮了。
顾甜甜顿时眉毛一挑，知道是男主角洗完澡出来了。
按照故事时间线，此刻沈湾已经和何安阳确定恋爱关系了，正好是甜甜蜜蜜的时候。
顾甜甜回头看向身后。
男主角何安阳长着的也是一副标准配置的俊美脸庞，看来现在思维模型塑造系统还没有正式启动。
其实对于这样甜蜜的感情戏，顾甜甜演起来十分没把握。
她越来越发觉，自己在恋爱经验方面的欠缺确实会影响到她在此类剧情上的发挥。
不过她还是按照剧本所写，将下巴搁在小臂上，冲何安阳微微一笑，然后勾了勾手道：“过来。”
……感觉就像在招呼他们家的喵星人_（：зゝ∠）_
不得不说，作为虚拟人物的何安阳看起来实在太真实了。
他靠近的时候，顾甜甜甚至感觉到他身上冒出的水汽，以及男人身上的热度。
顾甜甜不由得觉得心下一跳。
说实话，她不太适应被人这样靠近。
这时，何安阳低头望着她，然后微微一笑。
这时候顾甜甜本来应该扯住他的衣领，将他拽过来吻住他的嘴唇，但是她却迟疑了。
忽然，何安阳主动伸出手抚摸她的脸颊，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微微沙哑道：“那啥，甜……咳，我是说，湾湾。”
顾甜甜不由得愣住了。
湾湾？是在叫沈湾吗？
好像剧本里何安阳很少这么称呼沈湾吧！
而且，以往她要是卡壳儿了，虚拟场景里的人物就会原地停下动作，一脸呆滞地盯着她，或者重复一遍上一次的台词，直到她找回情绪重新进入演戏状态为止。
可是今天的虚拟人物却可以脱离剧本设定行动，看样子应该是Q老师修改了设定。
就在这时，何安阳忽然俯下身，微微撅起嘴，一副马上要亲上来的样子。
而弹幕们快要刷爆了。
“啊啊啊啊啊——”
“我居然在嫉妒一个虚拟人物→_→”
“何安阳，虽然我知道你是假的，可我还是要跟你决斗！【doge脸】”
顾甜甜稍稍一怔，下意识地使劲儿推了何安阳一把。
她这么一推，虚拟场景便忽然便一晃消失了，她再次回到了宽敞明亮的舞蹈室场景。
镜子上出现了刚刚那个场景的打分。
——满分是十分，她只得了两分。
顾甜甜一点都不惊讶，得分这么低，是因为她刚才根本没完成剧本。
她刚刚情绪严重失控，所以就被强行踢出虚拟场景了。
大概看出来顾甜甜的心情有些消沉，Q老师便亲切地安慰道：“没关系，第一次拍亲热戏，难免有心理障碍，习惯了就好了。”
顾甜甜“嗯”了一声，心想的却是，吻戏原来比她预想中的困难多了。
她原本还以为自己并不是那么保守的人，接吻这种事，只要练习几次就差不多了╮（╯▽╰）╭
可实际上她却发现，这其实跟观念是否保守无关。
突然要她跟一个自己不熟悉的人进行嘴唇间的亲密接触，说实话，她还真的难以跨越这个心理障碍。
可问题是，作为一个演员，这样的戏码一点也不会少。
顾甜甜知道有一种东西叫“错位吻戏”，可以通过拍摄角度的调整来假装接吻，而实际上演员之间只有脸颊的接触罢了。
但是她也知道，在很多情况下，导演还是会要求演员来真的，因为这样拍出来比较真实。
而且，她现在的问题不仅仅是不能接吻这么简单，因为她刚刚甚至连被人用手指碰触脸颊都不太习惯。
之前演灵越派大师姐时，因为角色设定原因，顾甜甜的戏份大多是打架场面，所以还不用担心这一点。
可一旦换了角色，她不习惯与人肢体接触的缺陷就暴露出来了。
说实话，顾甜甜现在其实有点沮丧，甚至开始在心底隐约质疑自己：会不会她压根就不适合当一名演员。
因为她相信，真正专业的演员是不可能有这种心理障碍的。
所以，顾甜甜很清楚，这个心理障碍是她目前必须要攻克的难关。
如果她不能尽快习惯和他人肢体接触，她很可能会失去沈湾这个角色。
……
就在这时，Q老师又道：“哦，抱歉。我刚刚才发现，之前的虚拟场景卖出了一张VIP票，所以何安阳这个角色是由你的一个忠实观众通过思维操纵器扮演的。”
听到Q老师这么说，弹幕们立刻炸了。
“什么？刚刚那个何安阳其实是观众扮演的？！”
“是谁！给我马上站出来！我保证不骂你！【微笑】”
“嘤嘤嘤我也想扮演里面的角色，让我演一只安静如鸡的盆栽也可以啊！”
就在这时，一条引发仇恨的弹幕刷了出来。
橙字：“你们不用猜了，刚刚那个何安阳就是我【doge脸】”
“啊啊啊啊原来是橙字！”
“怪不得橙字刚刚一直没说话，原来是在扮演何安阳吗？”
“小橙橙你什么时候这么有钱的？VIP门票不是很贵的吗？！”
忽然，今天一直没说话的红字发弹幕道：“小橙橙，别闹。VIP门票你买不起。”
橙字：“你奏凯啦！！（╯‵□′）╯︵┻━┻”
有人问：“不是橙字的话，难道是红字吗？”
红字却道：“很遗憾，不是我。我只想扮演小头爸爸，别无所求。”
“←2333红字你这个梗我们已经看腻了！！”
大家讨论了半天，也没讨论出来刚刚的何安阳到底是谁扮演的。
不过这倒是大大地激起了大家的参与热情，很多人都在兴致勃勃地表示也想操纵虚拟人物和甜哥互动，于是一大堆人@404要他给vip门票打个折。
404大概觉得打折这种事比较棘手，所以只刷了个“金馆长大笑”的表情包就迅速遁走了，不管谁@他，他都不肯再出来了。
有人默默地刷了一句：“……我怎么觉得404其实是心虚了。”
不过这条弹幕很快就被更多的弹幕淹没了。
……
之后，顾甜甜又练习了几次与何安阳在公寓内互动的场景。
每次只要跟何安阳肢体接触，她都会下意识地浑身僵硬，眼睛不知道往哪看，手也不知道该放哪儿好，感觉整个人都变成了木头做的。
好在这几次场景里都虚拟人物“何安阳”都没有再随便增加新的动作和台词。
看样子，之前在背后操纵何安阳的观众已经离开了。
第三次被踢出虚拟场景后，Q老师毫不留情地给顾甜甜一连打了三个低分。
看着2、5、0三个金闪闪的数字依次出现在镜子上，顾甜甜的心情是崩溃的。
Q老师安慰道：“不要紧，心理障碍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克服的。要不我等下将男主角的长相改成你更熟悉的人吧，这样或许能对你克服障碍更有帮助。你有男朋友或者女朋友什么的吗？”
顾甜甜认真地思考了片刻。
“……没有。”
“那其他比较熟悉的人呢？”
顾甜甜仔细琢磨了一下。
总不可能把男主角改成她爹妈的脸吧！那也太可怕了！
可是除了她爹妈、同学和老司机四人组外，她还真想不出其他合适的人来。
于是她只好如实回答道：“也没有。”
Q老师沉默了一下，才道：“嗯，我知道了。那我酌情帮你改一下吧。”
……
很快，顾甜甜再次进入虚拟场景，重新回到沈湾的公寓。
出现在公寓里的何安阳果然变了模样。
他身上穿着黑色的丝质浴袍，衣服的前襟微微敞开着，一头微微卷曲的头发湿漉漉的，一双明亮的黑眼睛灼热地望着顾甜甜。
顾甜甜沉默了。
不得不说，这样子的何安阳确实挺诱人的。
——但是！
为什么他的长相偏偏是顾左的脸啊！
那头黑发跟她给顾左买的假毛完全一样，身上的黑色丝质浴袍也跟她之前扮演顾左时穿的黑衬衫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看着那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顾甜甜的内心仿佛狂奔过一百只金色doge，这根本就是要逼她自攻自受的节奏么！
☆、第83章 083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何安阳”，顾甜甜风中凌乱。
……自己跟自己演亲热戏什么的有点太刺激了吧。
不过，纯粹站在欣赏的角度来看，顾左还真的是帅哥一枚。虚拟场景做得十分细腻，离近了看，还能看到顾左脸上细细的绒毛，长长的睫毛还上挂了一点水珠。
观众们都被苏得七荤八素，一直在刷屏表示：嘤嘤嘤，顾左这个样子简直是犯罪！
其中一段剧情是沈湾强吻何安阳。
顾甜甜心一横，揪住对方衣领就亲了上去。
她心想的是，反正对方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就当是不小心撞到了镜子好了。
吻住对方的嘴唇后，顾甜甜便愣住了。
她竟然一点感觉也没有。
大概是因为，在她眼里，对方是顾左，就是她自己。
她怎么可能会在亲吻一面镜子的时候有感觉呢？
而且，这种完全脱离了欲望的接吻根本不能算是接吻，其实跟她亲了自家doge抱枕的感觉差不多。
考虑到这点，顾甜甜感觉自己似乎可以接受在拍戏时和人亲密接触了。
反正只要把对方的脸想象成doge就可以了。
她对自己的脑补能力和想象力还是很有把握的。
实在不行，她还动用一下鸡屎藤公司给的金手指，把对方的脸用实景特效修改一下就行了。
退出虚拟场景之后，Q老师这次给了她六分。
顾甜甜顿时松了口气。虽然六分也不高，但是起码及格了，说明这一次练习进行得很成功。
而且，她还顺便把保留了二十几年的初吻献给了自己，真是可喜可贺。
Q老师亲切道：“嗯，这一次你表现得很好，但是还不够自然。”
顾甜甜微微蹙眉，沉默不语地点了下头。
说实话，在一开始决定当演员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