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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干脆十一你也去吧,捎上我,我给你当导游啊……”
“嗯,再看。”
“……”
不知怎么的,柯兵觉得崔小鹏有点心不在焉,按理说下午三点,正是适合煲电话粥的时间段,崔小鹏的言简意赅有点反常。柯兵忽然没了兴致,本来一肚子观后感想和对方分享,现在热情全部冷却。
撇撇嘴,柯兵拿过写字台上的太岁银饰把玩,省略废话直奔主题:“喏,我给你弄了个太岁回来,就是那个什么反正能预防犯太岁的,黄历上写了,今年属蛇的……”
“小卒子,”崔小鹏忽然出声打断柯兵,“我现在有点忙,回头再给你电话。”
柯兵连说句行的机会都没有,电话那头已经成了忙音。
大脑有点反应不过来,柯兵木木的眨了好几下眼,才意识到,他的的确确是让人堵回来了。就在他眉飞色舞准备讲桂林游记的时候,就在他准备和那个王八蛋分享他一路见闻的时候,就在他准备送点东西给那白眼儿狼趋吉避凶的时候。
话头卡在半截很难受,可除了这个,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闷,压得柯兵喘不过气。
忽然很想咬一口什么,可看着银饰上太岁爷威严冷峻的神情,小卒子只好悻悻作罢了。
消沉了两天,柯兵总算提起精气神儿去上班。大包小包拎了一堆的东西进办公室,结果没接到众人“哇,领导你真是厚道”的欢呼不说,还被一群人架到了墙角横眉冷对。
“啥时候去旅游的!说!” 水性笔在蒋锐柯的手里,俨然有了匕首的趋势。
“公、公司组织的……”
“那我们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说!”钉书机在何筱玉的摆弄下咔咔作响。
“那个,说是经理层的,我以为你们知道……”
“那这下怎么办?说!”钉书机和水性笔交相呼应。
“……”
最后还是务实的孙献作了总结发言:“算了,先吃东西。”
蒋锐柯用肩膀和脑袋夹着手机,空出来的俩爪就在桌子上翻腾:“魏国栋吗,赶紧过来……忙着?那行,我们独吞了……吞金条那是自杀!经理去桂林旅游啦,带回来的土特产,你赶紧的!”
两分钟后,魏国栋旋风般出场。
柯兵无语,他怀疑这家伙是安全通道狂奔下来的,电梯都没这么快!
一顿风卷残云之后,柯兵厚道的承担起收拾塑料袋的责任。刚把残羹冷炙丢进垃圾桶,就听蒋锐柯那儿念叨:“老板都出去旅游了,我们是不是也得搞个什么活动啊,不然这么让人寒心的可还如何工作?”
柯兵一脸黑线:“我现在也是工薪阶层好不好。”
“拿年薪的不算。”蒋锐柯想也不想就否决,然后开始拉拢盟友,“筱玉,你觉得哥哥我说的有道理没?”
“绝对的。”盟友很配合。
柯兵苦大仇深的掏出自己的钱包,把ICIPIQ卡逐一铺开:“喏,就这么多了,没有金卡,透支额度你们也知道,看着办吧。”
没等柯兵把哀怨的表情摆好,孙献已经体贴的帮他把卡又逐一塞回去了:“哪能真让你出钱,魏国栋那儿有部门经费的。”
柯兵闻言转头望向魏国栋,后者扬起嘴角点点头。
“部门经费?世界上还有这种东西吗?”不怪柯兵怀疑,自打进了腾古,又把魏国栋送到财务部那个独立核算处,他就觉着自己已经彻底成了腾古的小卒子,而他所谓的部门,也不过是人家旗下的一个团。
毕竟是交往过的,柯兵一抬眉毛魏国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只见魏国栋抱着手臂一副天地之间唯我独尊的模样:“就算招安了,咱这也算个独立团。不是我吹,如果哪一天咱真的又想独立了,随便弄点资金我就能在财务上把咱划出去,直接从子公司变成独立产业单位。顶多冠名权在腾古罢了。”
柯兵警惕的瞄着他:“你还是我那个团结友爱的小财务吗?”
“不,”魏国栋潇洒甩头,“我是插在敌人胸口上的一把尖刀。”
“……”
空旷的办公室,安静了一分钟。
“那个……我们来讨论下晚上去哪儿玩的问题吧……”
“好呀好呀……”
“做什么呢?”
“我觉得……”
——有些人,是需要通过刷屏忽略的。
好容易挨到了晚上,一群迫不及待的享乐分子终于可以手牵手奔赴腐败的一夜。其实仍旧没啥新意,先吃饭,再K歌。但自打公司被收购,他们确实还没有这样出来过,所以柯兵也希望能够借机鼓舞士气找回以前的感觉。
饭店是孙献选的,说是一个客户介绍的西餐店,很不错。后来经过大家鉴定,确实很有品位,也很有滋味。KTV还是孙献选的,说是一个客户开的,他有金卡,而且也算照顾客户生意。柯兵险些搂着他啵儿一口。随时随地不忘发展和深化客户关系,这是一种什么精神!
“朋友啊朋友……你可曾想起了我……如果你正承受不幸……请你……”
“筱玉,切歌!”
“你是我的情人……像百合花一样的女人……你用那火火的……”
“筱玉,必须的予以坚决的切!”
“亲爱的~你慢慢飞……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亲爱的……你……”
“蒋锐柯!别和我说这一页都他妈是你点的!”
“梦中花香会让你沉醉……亲爱的……你……”
再被魔音贯耳了快半个小时,又摇骰子输得喝了快一瓶半红酒之后,柯兵终于暴走。由于头有点晕晕乎乎的,所以那暴走的姿势并不是很潇洒。
“经理,快去快回啊,等你继续。”孙献摇着骰钟,一向严肃的他难得乐得那么HAPPY。
柯兵压根儿没精力理他,扶着墙就摸出去了。一出包房,空气马上清晰起来,柯兵贪婪的呼吸了好几口,头还是很晕,他现在看什么都是双份儿的,而且有点踩在云彩上的感觉。好在脑袋还算清晰,思考个什么都不成问题。不过明天在早上想不想得起来,就不敢保证了。
喝酒最难得的就是这个状态,有点高,有点飘,但却不会倒。
一路摸索到了卫生间,柯兵看了好几遍才确认门上的小人儿确实没穿裙子。这才放心大胆的走进去。纾解完毕,又一路沿着游廊摸回来,刚到门口,孙献就很有灵犀的开了门探出头来。
“要不要找人扶着你去洗手间?”
“呃?啊,对对,我还没去。”
“……”
“不用找人扶,你们玩你们的……”
柯兵摆着手,又摸着墙重走了长征路。好在到达卫生间之前,孙献已经缩回脑袋关上了包厢的门。柯兵喘口气,正准备转身去大厅透透气,就和刚从卫生间里出来的男人撞了个正着。
虽然柯兵目前的状态看东西双影,但两个樊若山并不影响其妖孽本质。柯兵的手在空中乱抓了好几回才拍到对方的肩膀,同时傻笑:“呵呵,巧啊。”
樊若山饶有兴味的望望背后门上的穿裤子小人儿剪影,又甩了甩还没完全烘干的手,若有所思的点头:“嗯,确实挺巧的。”
柯兵歪歪头,两个人一时间没了话。共事过一段日子,但又不能说真的熟到什么地步,于是气氛就有些尴尬,似乎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还是樊若山先打破了僵局:“要去吧台喝一杯吗?”
男人的话里客套成分居多,所以柯兵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不用不用,已经喝不少了。”
樊若山笑笑:“也对,我看你走路都打晃,估计是不行了。”
“男人是不能说不行的!”柯兵鼓起腮帮子,给了对方一个怒视。说完挎着男人的脖子就往吧台扯,“走走走,我让你见识见识!”
柯兵那肌肉不是白长的,力道这叫一个猛,樊若山一时没注意险些让他弄了个踉跄。好在樊若山也不是走骨感路线的,三两下稳住底盘,和柯兵抗衡小菜一碟。
就这么的,两个人勾肩搭背的去了吧台。
说实话,樊若山还是觉着有点冤,刚才那句不行他绝对没多想,天知道他难得体贴人一回,结果对方还不领情。不怕装醉的,也不怕真醉的,就怕这喝出状态的,走路一步三摇他就是不倒,看柯兵现在这状态,应该就属于那种思想已经飘到半空中的类型。
到了吧台,柯兵为了显示他的真男人本色,又一口气干了三杯后劲儿十足的甜酒。等他再看向樊若山时,眼神都是雾蒙蒙的。
樊若山觉得有趣,伸出两个指头晃啊晃的问:“这是几?”
柯兵一把揪住他的手,恶声恶气道:“有你晃这么快的么!”
樊若山被逗得哈哈大笑。
第 23 章
和威廉谈项目那段时间,虽然两个人接触过一段日子,但毕竟没什么太深入的交往,当时樊若山只是觉得这个人能说会道,而且颇为自来熟,没想到喝醉了却会这么有趣。
“对了,前阵子听说你们去桂林了,好玩吗?”樊若山想起了这么一出。
柯兵歪着头看他:“你消息够灵通的,不过桂林啊,真他妈漂亮……有机会一定再去一次!”
“中国的大好山河,一个地方去一次你这辈子都不一定走得完。”樊若山觉得好笑。
柯兵认真的摇头:“不一样。桂林那个地方啊,有种味道,去了你会爱上她的……”
“味道?”樊若山不解。
“嗯,山的味道,水的味道,啤酒鱼的味道,嘿嘿,”柯兵一边回忆一边傻笑,好像元神又穿越回了那山山水水,末了害怕说服力不够,又加了了一句,“不信你问唐尧!”
“嗯,”樊若山扬起嘴角,用手指在酒杯的边缘轻轻划着,看杯里的冰块一点点消融,声音低柔而暧昧,“有机会我会问他的……”
柯兵的眉头慢慢的打了结,想也没想就狠狠的敲上了樊若山的脑袋:“你这人怎么一点都不厚道呢!”
樊若山猛的瞪大了眼睛,与其说是柯兵这一下有多重,倒不是说“自己居然被打了”这个事实更让他惊愕。
眨了好几下眼睛,樊先生才找到焦距。可盯着对面的人半天,始作俑者没一点反应,樊若山甚至怀疑柯兵压根儿忘了他十秒钟之前的暴行。
樊若山不是什么良民,更不会你打了我左脸再把右脸送过去,他就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而且睚眦必报。当下就决定,如果柯兵找不出什么好的理由,那这笔账就有得算了。
“你不准备解释一下吗?”樊若山决定给男人最后一个机会。
柯兵一脸茫然:“解释什么?”
樊若山深呼吸几次,耐着性子艰难扯出微笑:“解释为什么打我。”
“哦,那个啊……”柯兵的语气,让人觉得刚发生一分钟的暴行似乎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了。不过他还是很用心的想了想,然后给出了非常诚恳的解释,“你活该。”
樊若山反而不气了,他甚至来了兴趣:“这可有意思了,你说说看,我听着呢。”
他特想听听自己到底活该在哪儿。就像淘宝的卖家,无数好评如过眼云烟,但猛然出现个差评,那就完了,掘地三尺也得把这原因揪出来。要是解释不合理,啧,那就等着吧。
柯兵的头有些晕,这就导致他的思考回路比平时慢了许多,不过他还是在混沌的思维中找到了最重要也是他一直想和樊若山说的。
“你知道唐尧喜欢你,但是他个闷葫芦一直不说,你就一直装不知道。不光装,你还没事儿就逗他,就像在猴子面前钓个香蕉,你让他天天光能看着吃不着,等他快要灰心了呢,你就把竹竿靠近一点让他能拨弄两下,结果他一重燃希望,你就又把香蕉挂远了。这样一点意思都没有,更不像个男人,根本就是……就是……恶徒!对,拿胡萝卜钓兔子的恶徒!”
樊若山看着柯兵,一直看着,目光由随意慢慢转深,最后又变得有些玩味。等听完柯兵最后一句评语,又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