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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半身隐在了上铺的阴影,看不真切,只有断断续续的低泣在响起。颗颗伤心的泪珠从那片阴影洒了下来,像雨点似的打在娜秀的脸上。跟着细细的,奶声奶气的声音响了起来:“秀儿、秀儿。为什么要扔下我,我好害怕。这里好黑、好冷”
我没有!我想救你的,只是那时候我太小,有心无力啊小贞!
娜秀在心里喊道,可却叫不出声来。
有冰冷的气息从上面吹来,她停止了哭泣,然后探下头来。于是一个脑袋渐渐从阴影浮现,接着是张被水浸得肿的脸孔。那本来是个可爱的女孩子,现在却变得十分可怕。眼珠几乎要给涨裂,皮肤已经腐烂,有的地方还露出了森森白骨。有水草从她的耳朵里钻出来,更多的则勒紧了她的脖子,所以她说起话来,声音急促而沉重:“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秀儿,为什么这些年你都没来找我。你,已经忘记了我吗?”
两行滚烫的眼泪狠狠划过了脸庞,娜秀心里喊道:不,小贞。我没有忘记,没有忘记那个夏天的下午。
小时候的记忆已经模糊。
忘记是什么时候起,就和小贞交上了朋友。还记得那时是夏天,父母因为工作的原因把我送到了乡下的姥姥家。那对我来说是个陌生的世界,没有小孩愿意和我玩,倒是几个堂兄很乐意欺负我。
他们会把田里捉来的青蛙扔到我的被子里,最过份的一次不知道从哪里捉来一条拔了牙的水蛇。那把我吓得半死,还记得堂兄们当时的笑声很吵,然后另外一把声音插了进来:“别欺负她!”
我抬起头,看到的是一道逆光的身影。只知道在夏天灿烂的阳光下,她身上那条碎花裙子很漂亮,几乎成为那个夏天最清晰的记忆。
她叫小贞,是三婶家的孩子。算起来还是我的堂姐,她管我叫秀儿。小贞的声音很轻,像夏天的风吹过风铃的声音,有时候听她说话,我可以迷迷糊糊地睡过去。小贞总说,秀儿你就是只小猪,早上睡,晚上睡,下午还是在睡觉。然后我和她就会哈哈大笑起来,自从认识了她之后,渐渐地,堂兄们也开始接受我的存在。
他们会带着我和小贞去摘李子,或者去村里那个小池塘里游泳。还记得池塘里的水很凉,凉得让人很惬意。于是每天傍晚去池塘游泳就成了必备的节目,我们总会在那里玩到天黑,然后才屁颠屁颠回家吃饭。
本以为一个夏天就会这么过去,可到了暑假快结束的前几天,出事了。
还是傍晚,还是那个池塘,我们和平时一样在池塘里游着。那天我和小贞都不像平时那么开心,因为昨天爸爸来电了,说这个星期天会来接我回城。我告诉了小贞,结果那天晚上我听到隔壁她隐约的哭声。
我知道她不舍得我,我也一样,可我还得回学校读书去。
在池塘里,小贞说秀儿,长大后等我考上大学,咱们一起读书,还是最好的姐妹。
我说好,咱们就这样说定了。
我们拉勾,约好这个承诺一百年不许变。
天要黑的时候,我们打算回家。小贞突然尖叫一声朝池里沉了下去,我一下慌了,伸手去捞她,可捞到的只有池水。然后堂兄他们嘻嘻哈哈从旁边浮了起来,原来是他们恶作剧把小贞拉下去。我既惊慌又生气,对最大的堂兄说快把小贞拉起来!
堂兄们根本没放在心上,因为小贞的水性很好,平时他们玩憋气,没人能小贞在水里憋得更久。
可过了一会,小贞还没上来。堂兄们慌了,他们潜进水里去找,可那时候天黑了,根本看不到人。那时我们都是小孩,惊慌过后自然就是害怕,然后堂兄们哭着回家搬救兵,可小贞再也没有上来了。
在暑假要结束的时候,我失去了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姐妹。
然后我回到城里,开始的时候还会伤心,但时间慢慢抚平了伤口,也让我渐渐把她淡忘。
很多年之后的今天,我考上了一所不错的大学,可惜没办法实现当年和小贞一起许下的承诺。原以为日子会这样过下去,可就在不久前的冬运会后,她来了。
忘记是哪一天的晚上,我正对着镜子贴面膜的时候。她就出现了,当时镜子正对着我的床。从镜子里看进去,我就看到那道小小的身影蜷缩在床下。我看向镜子里的她时,她同时抬起头,还朝我笑了下。可那张被水浸得烂浮肿的脸,再善意的笑容也为得狰狞恐怖。
接下来的每天晚上,她都会来找我。就像现在,她会问我:为什么忘了她?
其实我没有忘记她。
“我没有忘记,我一直记得那年夏天的承诺。我救不了你,所以我要连你的份也活下来啊,小贞姐!”娜秀突然现,自己能说话了。
坐在腰上那道身影明显一僵,跟着尖叫道:“你撒谎!这些年我一直跟在你身边,我看着你是怎么把我淡忘。你知道那种被人忘记的痛苦吗?只有我,只有我还记得那个承诺!而秀儿你,早就把那时候的事抛到脑后了!”
“我没有!小贞姐,你要怎么才肯相信我?”娜秀含泪问道。
于是那张水肿的脸上露出一道狰狞的笑:“很简单,你如果还当我是好姐妹的话,就让我进去!”
“进去?”
“没错,进去你的身体,从此以后,我们就一直生活在一起了!”
娜秀睁大了眼睛。
她要进来?她要活在自己的身体里?不,不,怎么可以这样。
“不不行!”娜秀害怕地叫道:“你不能这样,姐”
“既然你不让我进去,那你就出来吧!”小贞笑了,伸出一双胖乎乎的手往娜秀的脖子捉去。
这时,寝室的窗户突然打开,风从外面灌了进来。小贞突然抬头朝窗户看去,然后尖叫一声缩进床铺的阴影去。跟着像是什么东西撞到大门似的,寝室的门突然四分五裂,惊动了其它熟睡的女生。
“怎么回事?”
“门怎么给撞烂了?”
“有小偷吗?咦,娜秀你怎么了?”
被惊醒的不只是寝室的女生,还有其它寝室的人,跟着管理员也来了,这层寝室变得热闹起来。娜秀泪流满面,因为她知道小贞走了,就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祸斗在鼻孔里喷出两排灼热的气流,刚才就是它打开了窗户扑进寝室。那只该死的灵见机的快先一步离开,它撞出大门的时候,看到她已经飘进了天花板里。祸斗露出侧耳倾听的表情,然后朝寝室楼梯跑去,它肆无忌惮地散着自己的妖气,逼着那只灵往寝室天台而去。
小贞很惊慌,那只大得过份的狼散着很可怕的气息。它正追在自己的身后,小贞只能慌不择路地往天台上窜。灵体在这时的优势体现无遗,物体起不到丝毫阻隔的作用,小贞自由地穿过一层层的天花板,直至来到了天台。
天台上一片漆黑,夜空几朵浮云遮住了银色的月牙。小贞往楼梯口的方向看了眼,她感到那只狼正追了过来。她不能被抓住,被抓住的下场会给撕成碎片,这是那头狼传递给她的信息。
她向天台的边缘闪移,眼看就要飞出天台的时候,有人急急颂道:“九曜顺行,紫微星斗锁妖邪!”
突然,小贞的身体下出现了一个散着紫光,不断旋转的星阵。星阵突然探出九道透着幽幽紫气的锁链,它们在小贞周围的空间纵横交错,封锁了小贞任何退路。小贞伸手,刚要碰到其一根锁链,当既从锁链喷出一小股紫色星炎把她的手逼了回去。
不过被星火轻轻擦过,小贞手指已经一片漆黑。不难想像,如果她想强行冲击这些锁链,大概会给锁链上的星炎烧得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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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寒假
“真是何苦来着。”
马小宝从天台的角落里走了出来,祸斗这时也来到了天台上,和马小宝成犄角之势把小贞包围在间。看着在紫微锁不敢妄动的小贞,马小宝感叹道:“你不是一直都是那个女孩的守护灵吗?这么此年你都默默在她身边保护她吧,怎么突然会想夺舍呢?”
“我的事不用你管,通灵师!”小贞显然知道马小宝的身份,在紫微锁出厉啸。
马小宝摇了摇头,说:“你如果继续当守护灵,我自然不会理会你。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你要害人,那这闲事我就管定了。不过,看在你保护那个女孩这么多年的份上,我给你一个机会。接受我的建议去往生吧,不要再停留人间了。如果你答应,我可以放你一马。”
小贞眼珠乱动,小心问:“真的?”
“我向来说一不二。”
“那好,我会离开。不管怎么说,娜秀也算是我的好姐妹,我不会再害她第二次。”
祸斗看向马小宝,出念波交流:“你相信她?”
“尝试一下总没坏处。”马小宝在意念回答道。
小贞又说:“不过,你得把这只大狗赶开,我从小就怕这种东西。”
祸斗当即在喉咙里出一声低哮,它最讨厌被人当成狗这种动物。
马小宝却答应得干脆:“可以,希望你遵守承诺。”
说罢,他把食指放在嘴角一咬,再朝祸斗弹出一滴血珠。血珠隐入祸斗眉心,魔狼当既化成一股滚滚黑焰没入马小宝的体内。做完这一切,马小宝又收起了紫微锁,让小贞恢复自由。
“现在,你可以走了。”马小宝淡淡道。
小贞点头,全身透出蒙蒙黄光。那是来自地府黄泉的光,去往三途村的通道正在打开,小贞的身影逐级笼罩在光芒里。她脸上那狰狞的模样正缓缓变回小时候那般可爱,小贞对马小宝道:“通灵师,请你对娜秀说。请她要记住那个承诺,然后勇敢地一直活下去。”
“我知道了,那么,再见了。”
“再见。”
马小宝点了点头,转身往天台的楼梯口走去。可在这时,黄泉冥光的小贞突然脸孔又变得狰狞起来,她身影闪烁,再出现时已经来到马小宝背后。小贞脸上那些从耳朵和鼻孔里伸出来的水草突然暴涨,荡出无数黑影往马小宝包裹而去。
“要怪就怪你的天真吧,通灵师!现在给我去死!”小贞尖叫。
马小宝这才回过头来,但他的脸上并没有出现小贞意料的惊慌,那眼神只有微微的失望。
“果然还是这样。”马小宝轻轻叹道。
接着一道黑电从他手闪现,化成一根缠满炎纹的漆黑长棍。棍端点在小贞的肚子上,当既一团戾炎迸、爆炸。戾炎爆炸的火光里,小贞尖叫一声,整个人拖着无数水草倒飞了出去。她落到了天台上,胸口戾炎燃烧不休,并蔓延到了她身上的水草。
火光里,小贞挣扎着,却无法熄灭这由祸斗所生的戾炎,最终灵体给戾炎烧成了灰烬,在天台上留下一道人形的黑影。
马小宝叹了口气,刚才他是收起祸斗,却并非把魔狼送回妖神鉴,而是用妖神演武让它暂时化成戾炎依附在自己体内,在需要的时候再化成武器进行攻击。小贞因为看不透他的布置,所以现在让祸斗的戾炎直接焚尽的魂魄,即使后悔想投胎也没办不到了。
等风一吹,天台上那黑影也渐渐化去,这样一来,小贞在这世上所有的痕迹便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
“已经是第四宗了啊。”马小宝感叹道。
自从上次灾鬼大闹冬运会之后,学校的气场便悄然生了变化。似乎灾鬼的出世,使得本来完整无缺的星宿阵出现了纰漏,以致于学校本来自成天地的气场出现了异常。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像小贞这样,本来都是些安分守己的守护灵或是地缚灵,突然变得狂暴凶残起来。
记得在第一宗此类事件出现之前,马小宝寝室的阿宾就显得十分异常。阿宾一脸很害怕的样子,马小宝问他怎么回事,阿宾却是不答。然后第二天,他就再见不到阿宾了。那只地缚灵似乎把自己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