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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筹不出医药费对不对?哈哈!穷光蛋就注定该有这种下场!死了好!死了好!”雪莉像疯了似的拼命大笑。
她疯了吗!?段安榕想到她是因为自杀未遂而送入医院来的,精神方面说不定有些问题。她闪躲着雪莉的攻击,雪莉却是招招狠辣,一拳拳往段安榕脸上狠狠揍去。
段安榕摔跌在地.雪莉仍想往她身上踢的时候,一旁的病人前来阻止。
“放开我!”雪莉用力将劝架的人推开。
这间病房的人除了雪莉以外,全都是因故而伤了腿的人,所以个个行动不便,雪莉只要用手一推,就东倒西歪。
所有病人当中,她看段安樵特别不顺眼!
只会一天到晚作白日梦,家里又穷.唯一的大姊又没用,连颗苹果都削不好,偏偏两人的姊弟情又十分浓厚,不管刮风、下雨,段安榕绝对准时七点到医院,陪段安樵直到会客时间结束为止。
只要段安樵的身体稍有问题,段安榕一定担心得陪一整晚,直到医生说没事才放心离去。两姊弟虽然老是拌嘴、打打闹闹,感情却是好得让旁人十分欣羡,看在雪莉的眼里,令她恶心得想吐。
“讨厌鬼!讨厌鬼!”雪莉打红了眼,抓起一旁的点滴架正想狠狠往察看弟弟是否摔伤的段安榕背上敲下去,冷不防地攻击的手被抓住了。
“放开我!”雪莉用力甩,却甩不开对方,她恼怒的转过头去,凶恶的脸在见到对方时起了变化。
“你在发什么疯?”杜泊怀沉着脸,拿走雪莉手上的武器。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雪莉错愕的看着杜泊怀。
“你以为你能躲一辈子吗?”杜泊怀抓起雪莉的手,看着手腕上的缝针,面目扭曲,“你做了什么傻事?”
“不用你管!”雪莉将手抽回来。“我不会回去的。”
“我也没有打算带你回去。”
“那你来干嘛?”
杜泊怀没有回答,他转头看着东倒西歪的一群人,不禁摇头,“你的火爆个性一点也没变。”
雪莉哼了一声,“是那个女人先动手的。”
“一定是你先挑衅的吧?”杜泊怀侧目看她。
“哈!”雪莉怪笑,“我是好心替那个女人说出她说不出口的话,哪有挑衅?”
“喂!”将段安樵扶回去躺好的段安榕余怒未消,大步走过来,站在杜泊怀背后,很不客气的问:“你们是朋友吗?”
“关你屁事!”雪莉瞪了段安榕一眼。
段安榕厌恶死了这女孩的说话态度,“那我弟弟的伤又关你屁事.你凭什么大放……厥……辞……”段安榕惊慌地一转身,快步走回弟弟的病床边。
那个人……那个人竟然是撞伤段安樵的凶手!?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跟雪莉是什么关系?朋友?情人?她说她不会跟他回去,难不成是他老婆……
不对,她管他跟雪莉的关系干嘛?他是凶手,凶手的老婆当然也不是什么好人,所以才会那么恰,说话才会那么不留口德。
“姊?”段安樵狐疑的看着一脸惊慌、面色潮红的段安榕,“你怎么了?”
她不是去讨公道的吗?怎么那个男的一转过头来,他姊就立刻“逃”回来了?
杜泊怀记起来她是那个蹙脚侦探,“你不是……”
“我明天再来看你。”段安榕拿起外套跟包包,会客时间还没结束就匆匆忙忙的转身走了。
第三章
段安榕在段安樵的纳闷目送下快步走出病房.来到电梯前,心焦的拼命按着下楼键,脑子里不停的咒骂这电梯的下降速度怎么这么慢。
她不时的往后看杜泊怀有没有跟过来,心里分不清她是希望他跟来,还是不。
龟速的电梯终于抵达,梯门未完全开启,她就忙不迭钻人。
乘客只有她一人,偌大的镜子映出她仓皇、染着红晕的瑰丽脸蛋。
她瞪着镜中的自己,突地心生懊恼。
她为什么要跑?她为什么要躲他?没有理由啊!
第一,撞伤段安樵的是那个男人,不是她!
第二,她没有破坏到他的保时捷,她不需心虚。
那她在慌张个什么劲?
抵达一楼,外头的乘客望了杵在梯内,咬着指甲的她一眼,鱼贯进人,电梯又缓缓上升,很快的回到了段安樵病房的楼层。
梯门开启,她犹豫的动了一步,却发现有个大个儿挡在前头阻止她的去路。
大个儿的阻挡让她赫然醒觉,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可笑之举。
大个儿往旁边挪去,似要让路,她却缩回了脚。
“一楼,谢谢。”才刚抬眼对站在按键前方的乘客请托,一双带笑的眼瞬时让她停止了呼吸。
“你不是要回去看你弟弟?”杜泊怀为她按下按键。
他一定是看到她在电梯里头,所以才说这样的话。
“我……我刚在想事情,坐过头。”
她不需要老是一副心虚的姿态,她没有做错任何事。
是这个人对他们姊弟两人有亏欠,却死不认帐,对于这种恶人不需要低声下气、不需要惊慌失措……可为什么她还是那么紧张?
深呼吸!段安榕用力吸一口气,让氧气充盈脑袋,好让她能神色自若的面对杜泊怀。
“你要走了?”他不是才刚来?
“我去挂号处帮雪莉填完整的资料。”
“喔!”
电梯再次到达一楼,段安榕的脚不自觉地跟着他走。
“是你害雪莉自杀的吗?”话一出口,段安榕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怎么会问这么敏感的问题?
“我没那本事。”杜泊怀的脸色一暗,“她刚跟你打架?”
他的脸怎么突然变得那么臭?难不成以为她欺负雪莉?
“她刚刚……”
“雪莉说你先动手的,是真的吗?”
她是猪啊!共搭一部电梯就已经够倒楣了,她怎么还跟着他的屁股后面走?现在好了,人家丈夫来兴师问罪了。
杜泊怀望着段安榕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色,看出先动手打人的的确是段安榕。
这个女孩子怪怪的,他早就知道。
她一直很笨拙的跟踪他,一正面交锋却像老鼠见到猫一样,跑得比飞得还快,说不定她就是知道雪莉跟他的关系,才故意惹她。
她到底想干嘛?
“我不是故意打她的,是她……”
看他的脸色越来越臭,段安榕脑袋里头闪赤一个想法,就是——跑!
“不是我的错。”她退后一步,猛地一转身,才刚举起脚,要发挥她百米赛跑十五秒的实力,冷不防领子被扯住,整个人被拎了回去。
“同样的招数是不能用两次的!”他明明在笑,可是段安榕却觉得不寒而栗。
“不……不然你想怎么样?”她的双唇不由自主的颤抖。
杜泊怀环视四周一圈.“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他改抓她的手臂,“我们去外面。”
“等……等等,”她的脸都吓白了.“我可以跟雪莉道歉,可是我不要跟你讲话。”
“为什么?”黑瞳中的疑惑更是加深,“你怕我?”
“不……”
“那为什么不跟我讲话?”
段安榕嘴角动了数次,却一直没开口。
“是不是怕我逼问你为什么跟踪我?”
苍白的脸色更形死灰。
看得出来她的胆子很小,他只不过逼问了两句,她就一副快昏过去的模样.若当直开庭问审,恐怕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她就吓破胆了。
一个胆小如鼠的女人,却一连跟踪他七天,其中的原因实在耐人寻味。
“病房里那个男孩就是你弟弟?”
段安榕点点头。
“想要保时捷的那一个?”
段安榕再点点头。
“他断了腿?”
一直苍白着脸色的段安榕,那畏惧的目光突然迸出怒气。
“对,他的腿断了!”她咬牙切齿的说。
男的压断了他的腿,女的还故意在他的伤口上洒盐,这两个人都不是好东西!
“治得好吗?”她生气了?因为他问到他弟弟的脚?
“过几天就要动手术!”
她一直不敢告诉段安樵这件事,就怕他会无法承受。
锯断的是右腿,没了右腿,他还能开车吗?还能驾驭他向往的保时捷吗?他不过十九岁,唯一的梦想竟这样活生生被眼前的男人抹煞了。
她看着他的眼神怎么会有恨意?
是因为那台保时捷?她弟弟的梦幻之车?
“因为你想在他手术之前,让他一圆驾驭跑车的梦,所以你才跟踪我,想偷我的车?”他作出推论。
段安榕不语。
他现在的情况就算是未动手术,也没有办法开车啊!
眼前的景象转为一片朦胧,段安榕迅速转过身眨动眼睫,将差点滚出眼眶的泪水硬逼了回去,双手用力的抹掉眼眶中的湿意。
她的双亲皆已过世,除了一间小公寓,什么也没留下。每个月就靠她赚的那两万多块,养活她和弟弟两人。
今年,段安樵高中毕业,好不容易找着一份行销业务的工作,却被撞瘸了腿,住进了医院。
她忙着想找出犯人、忙着找新工作,面对庞大的手术费用更是一筹莫展,肩上的压力早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却还要在段安樵面前强撑着一张笑脸,其实不过才二十三岁的她已经快撑不下去了。
都是这个人!
如果不是他撞伤了安樵,生活还可以过得去。
如果不是他,安樵依然有梦。
段安榕越想越气,决定与杜泊怀对质,逼问他撞车逃逸一事。
鼓足勇气,段安榕抬起头,正想严厉逼问,却见那张原本阒暗的难看脸色不见了,望着她的眼神温柔而悲悯,让她所有的怒气全都缩了回去,愣愣的看着他,胸腔强烈鼓动着,却不是愤怒。
“你很疼你弟弟。”他伸手拭去她浑然未觉的泪痕,“是个难得的好姊姊。”
她张口结舌,心跳的声音清晰可闻。
这个男人真的很好看,她无法否认;这个男人的声音有一种磁性,她无法抗拒;这个男人的眼神有一股恶人的魅力,她不敢直视;这个男人浑身上下充满着吸引力,所以她一见到他就不免紧张。
完了!她终于可以了解为什么她一在病房遇到他,就冲动的转身就跑。
因为她己中了他的蛊了!
天啊!他是害惨她弟弟的凶手啊!
“我有个提议,”他轻柔的捏住她细细的手腕,“我今天刚好有开那台车来,我可以借你弟弟玩。”
他不是说真的!凶手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温柔的眼神?又怎么可能对算是陌生人的他们大发慈心?
“或者在他手术之前,我都可以借他。”
她张口,进人耳里的是——
“真的可以吗?”
温柔带笑的眼渗进了柔情。
她当真是为她弟弟圆梦而觊觎他的车子。在感动之余,他有了心疼的感觉。
他点头,“当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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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了!疯了!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
不对!不对!他们两人不应该共乘一车,而且还让安樵笑得那么开心。
站在路边的段安榕傻愣愣的看着保时捷如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