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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在支配着这个年轻的身体和灵魂,做下如此卑劣的事情?哪怕作为一个大沙文种族主义深重的德西人,西斯丁在面对几十万到上百万的死亡时,依然会因恐惧而颤抖。
可看看眼前这个人吧,他连成年礼都没有举办,还只有十九岁,白净的脸上胡须被刮的干干净净,明亮的眼睛炯炯有神,一丝不苟的头发上没有一根头发偏离它原来应该在的地方。尽管他穿着的皮毛大衣让他看上去有些臃肿,可他身体里散发着的那种高贵和典雅,绝对不是一两件服饰可以改变的。
这是一个文明人,是一个有教养,体面的贵族。
然而他做出的事情,着实让西斯丁感觉到来自灵魂最深处的恐惧,惊悸!
这个时候,西斯丁才想起来,眼前这位文质彬彬,有着良好教养和品德(?)的贵族,还有这许多足以让人畏惧的名头。巴拉坦的屠杀者、贝尔行省的屠夫、种族主义的刽子手、邪恶的杀人魔王……。
似乎从他离开帝都开始,每一步脚下都踩着无尽的尸骨,所到之处无不血流成河!
在这一瞬间,西斯丁倒吸一口凉气,脸色涨红,他隐隐看见了在雷恩的身后,有数不清的亡灵挣扎着,凄惨的哀嚎着,组成了一个巨大的王座。雷恩修长白皙的手指,每一根都被鲜血染红。他呼吸之间,喷吐的不是空气,而是灵魂。
恍惚之间,西斯丁伸出两根手指勾着自己的领子,用力撕扯着,他有一种快要窒息的错觉的。
“西斯丁先生,你怎么了?不舒服吗?”,雷恩望着突然间脸色苍白,满脸都是豆大的汗珠子滚滚而落的西斯丁,好奇的问了一句。
“啊?是,不……不是……不是……”,西斯丁回过神来,连连摇头,他解开自己的领口,似乎只有这样呼吸才能畅快一些。“没什么,没什么……”
雷恩点了点头,“如果从萨尔美山脉里开辟出一条商道的话,你还认为我只是在编造一个谎言吗?”,雷恩身体向后靠了靠,这个动作让他微微扬起了下巴。而坐在他对面的西斯丁,反而将脑袋低了下去。
“您说的很有道理,如果真的能开辟出一条商道的话,那么这一切都会悄无声息的完成。”
这一点不需要反驳和质疑,谁都知道在贝尔行省,雷恩就是天,那里是他的大本营。并且,贝尔行省作为帝国东南地区最大的贸易港岸地区,大量的物资汇聚于此,还拥有一条泰伯利亚晶石矿脉。雷恩只需要挑选足够的商品,然后将库房里的泰伯利亚晶石取出来,送入萨尔美山脉即可。
没有人会追索到萨尔美山脉里去亲眼盯着那条秘密的商道,也没有人能做到这一点。
恍惚之间,西斯丁隐隐对雷恩的目的有所猜测,他心跳的更加剧烈。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如同在心中藏着一面被敲响的大鼓,震的他摇摇欲坠,嘴里发苦。
刚从狼窝跳出来,又掉入了虎穴之中。
以前如果事败可能自己会被处以死刑,明正典刑。那么现在事败之后,他全家都要被绞死,然后将脑袋割下来挂在奥兰多家族的旌旗上,传遍整个帝国,以震慑那些蠢蠢欲动的人。
他很想问一下雷恩伯爵,现在能不能退出,但他不敢开口。
开口了,现在就死,不开口……
他眼睛里绽放出刺眼的光芒,既然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不如就纵身一跳。或许这一跳,能跳出一个不同的未来。
雷恩绝对想不到,就在对话的过程中,西斯丁脑海中居然经过了激烈的斗争,以及无边的联想。他敲了敲扶手,再次将走神的西斯丁拉了回来,“那么以贝尔到冰原的贸易,就摆脱给你了。你和我之间认识的时间不长,对我或许并不了解。我并不是一个刻薄的人,只要你遵守我们定下的规定,那么在规定之外的东西,我不会干涉。我是一个慷慨的人,也是一个仁慈的人,但同时,也是一个冷酷的人。”
“有些人相信我,他们成为了贵族。有些人不相信我并且做出了不可饶恕的事情,于是他们去见他们的祖先了。”
“你的事情解决起来很简单,账本交给我,找个替身代替你被斩首,一切到此为止。”,雷恩脸上洋溢着一种大权在握,万事由心的笑容,“从今天起,你就不是西斯丁了,我该叫你什么呢……,神秘人先生?”
西斯丁苦笑着摇了摇头,“那就叫我瑟夫吧。”
“瑟夫?”,雷恩默念了一句,淡淡一笑,“好吧,瑟夫先生。”
五日后,骑士们从一个坍塌的洞穴中挖出了一个铁盒子,撬开之后得到了三本账本,以及一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西斯丁在修库修斯被当众绞死,首级传遍北部三省,与此同时,雷恩也开始返回帝都。
西斯丁走私集团的覆灭,着实让帕尔斯女皇松了一口气。奥兰多帝国看上去风光无限,实际上内外交困。在外部,满月虽然撤走了边境上对峙的大军,但这不意味着满月就放弃了和奥兰多帝国掰掰腕子的念头。拜伦帝国正在疯狂的打造跨海舰队,陆路走不通,那么他们就从水路进攻奥兰多。
在帝国的内部,三大贵族集团摇身一变,建立了三个不同的党派,吸引了更多人加入。那些叫嚷着要“站起来说话”的民众们,也开始琢磨着如何从帝国贵族以及皇室手中,偷取更多的权力。
各个阶级都在筹谋更大的利益,反而忘记了他们存在的一切的根本就是这个帝国。
雷恩此时一剑斩断了贵族们在北方的爪牙,对那些心中对皇室还保存着幻想的贵族和平民,绝对是一剂兴奋剂。能更有效的提升民众,以及墙头草们对帝国的凝聚力,为帕尔斯女皇在帝国议会上,争取更多的票数!
就像她对甘文所说的那样,雷恩果然是帝国肱骨之臣!
所以说,每个人嘴上都说着不喜欢谎话,可实际上却对谎话情有独钟。美妙的谎话就像是能让人上瘾的毒药,使人沉溺其中,不知不觉中被溺死。
离雷恩的成年礼还有两天的时候,雷恩回到了帝都。历经差不多两个月,雷恩再次回到了帝都。他回到帝都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差不多半夜一点多,可即使如此,帕尔斯女皇还是立刻传召了他。
坐在有些冰凉的御座上,帕尔斯女皇裹了裹身上的睡衣,朦胧的睡衣下绝世的身材遮掩不住。她似乎对此并不介意,反而翘起了腿,两条雪白滚圆的大腿就像精美的艺术品一样,牢牢的抓住了人的视线。
“你做的不错。”,帕尔斯女皇一开口就为雷恩在北边所有做下的事情定了性,这里面包括了他设计还是了德马拉古总督的那些事情在内。做人目光要长远,从长远角度来看,一个两个总督的死亡,如果能换来边境上的安宁,那么这样的死亡和损失就是值得的。
雷恩笑了笑,随意的横躺在沙发上,翘着腿,“前段时间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差点就要指着我的鼻子骂我。”
帕尔斯女皇的脸皮和雷恩的脸皮有一比,她丝毫不在意的笑着,“每个人在不同的时候,都要面对不同的环境和选择,不管在途中的选择是怎样的,终点只要一致,就没有问题了,对吗?”
“你这么说,真的好没有诚意……”,雷恩随意的将三本账本丢在了茶几上,“这是从西斯丁那里搜出来的账本,里面记载着你感兴趣的东西。不过我想提醒你一句,如果你不想做些什么,就不要翻开看。”
第三九六章来不及了,离今天过去只剩下五分钟了,没办法起三十五字章节名
每个人都曾经有过这样的错觉——我可以、我能够、我行的。
但每次事实总是在不断抽打自信的脸颊。
雷恩也曾经犯过这样的错误,所以他随意的将账本就那么轻飘飘的丢在茶几上,“不要说你能控制住你的想法和冲动,我和你都知道,这并不可能!”,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睡姿,让自己睡的更舒服一些。脚尖低着皮靴的后跟,踢掉了双脚上的鞋子,整个人都感觉舒服了许多。
帕尔斯女皇纠结的望着茶几上的账本,她很想拿过来亲眼确认一下,这些帝国的蛀虫们是如何贩卖国家的利益,但是又像雷恩所说的那样,她怕无法控制自己。
怕自己忍不住要将这群蛀虫们统统杀死!
不起眼的小人物,处理掉也就处理掉了,比如说德马拉古的总督,到现在帕尔斯女皇都无法一下子把那个家伙的名字说出来。这样的小人物死也就死了,帝国一如既往的平和安宁。但是有些大人物则完全不同,不说像艾萨克、彼拉戈斯、农加莱尔这些前贵族集团的领袖,就是那些比他们弱一点的大贵族,也不是什么好起伏的。
一个贵族的强盛和强大,必然要辐射到封底周边的几个领地上。如果我们把贵族集团看做一种更大范围的抱团,那么这些大贵族,就是相对规模要小一些的小抱团。如果帕尔斯女皇真的打算拿他们来明正典刑,这些人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有封地,有产出,有走私得到的利益和人脉网络,他们绝对会直接撂挑子,不甩帕尔斯女皇和帝国。
有本事就开战啊,反正奥兰多家族以打内战闻名于世。
好吧,上一句话是贵族们对皇室的吐槽。
在这种情况下,帕尔斯女皇该怎么办?真的掀起一场政治风暴然后打上一场小规模的内战。以及还要应对有可能从小规模变成大规模的战争?
不,她做不到。
这也是帕尔斯女皇以及奥兰多家族一直以来想要收拢手中权力,完成中央集权化的原因所在,尽管收效甚微。地方上的自主权已经大于了中央的统治权,每一个封地都可以看作是一个小的独立王国。这些贵族和他们的封地,在名义上受到奥兰多帝国正统皇室奥兰多家族的统领,也仅仅只剩下名义上了。
皇帝不好当,帕尔斯女皇必须维持这种脆弱的关系和平衡,保证奥兰多家族的超凡脱俗,那么她就必须保持帝国内部的稳定。一个造反者不可怕,两个造反者也不可怕。奥兰多二世和奥兰多五世用鲜血淋漓的人生教育了那些谋逆者他们应该得到怎样的下场。但是第三个、第四个……以及更多的造反者的出现,会让人看清帝国的本质。
现在已经不是奥兰多一世时期了,奥兰多一世只要一个眼神,就能让那些心怀异动的人低下头,默默的等待着时光的审判,蹉跎一辈子。
只要有人掀杆而起,只要这场叛乱没有得到及时的镇压,那么所造成的后果,将是奥兰多家族无法承受的。
贝尔行省的动乱规模并不算大,行省内部也没有得到高度的统一,周围那些行省的那些贵族们,就选择了观望的态度。三个行省内的贵族一起发力,根本不需要帕尔斯女皇用调动格里恩的名义来吓唬那些叛乱者。数十贵族完全可以集合起超过一百万的军队,直接碾压那些叛乱者。
然而这些原本应该坚定站在帝国皇室一边的贵族们,却都选择了观望。
因为他们比平民更加敏锐的嗅觉,已经发现了奥兰多家族的虚弱。所以他们才会这么做,从而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如果不是贝尔行省是雷恩自己圈定的自留地,如果不是雷恩不想让被人插手他的底盘。等贝尔行省内那些叛乱分子形成了统一之后,贝尔行省就和帝国在实际意义上已经没有关系了。
那些贵族们会挥舞着刀叉,瓜分贝尔行省,把贝尔行省变成他们的“分基地”。
所以雷恩才会有这么一问,你能不能控制得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