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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县委书记-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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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的特写,省报已经作为重点稿件,她却这样待我,要知道她这样埋没人才,我早就离开新城了,几个地方的大报来函要我,我都拒绝了,我要为家乡建设贡献我的一生,好心不得好报!”余锋说:“我明天找赵书记谈。”邱世栋仍不依不饶地说:“赵离她有什么能力到我们县当书记?嫉贤妒能!都要像余书记你这样有水平,我也服气,市委是怎么选人的,我们新城人民要求你来领导我们。”余锋暗笑,他同邱世栋接触几年,知道此人有一种坏毛病,既好臧否人物,又好当面奉承,把你一人捧上天,别人都是狗屎,全世界再没第二个人能入他的法眼。可是今天恭维你,没准儿明天又在别人跟前说你的坏话。不过余锋明知如此,听了这几句恭维,心里还是忍不住痒滋滋的。过了两天,在一个便当的时候,余锋对赵离说起邱世栋的事:“邱世栋这人有些才气,靠函授获得了本科文凭,写过不少好文章,现在退回去,他是会很有思想压力的,他问我,是不是你赵书记对他有成见?”赵离说:“我正要同你谈这事,你再跟他谈谈,我对他没有成见,以后有机会,县委还可以用他。”
    余锋说:“我看是否再借用一段时间?邱市长的侄子,恐怕见了邱市长不好说。”
    “如果邱市长问,我可以解释。”
    余锋勉强说:“只怕这种事情不好解释吧。”
    赵离说,“我们不要考虑那么多,邱市长也不会那么狭窄。
    这件事不是邱世栋一个人的事,这是组织原则。今后县委机关进干部,必须先报我知道,再经过常委会讨论,这要成为一个规矩。”
    余锋沉默了一会儿,不软不硬地说:“新城的规矩是一般不讨论股以下干部的任用,由组织部研究就行了,过去都是这样办的。”
    赵离一听就来火了,说:“过去是过去,现在不行!杀猪杀屁股,各有各的路子。”
    余锋听到赵离少见地说起了粗口,扭头就走了。两人经过这一次不愉快,思想隔膜更深了。
    过了两个月,宣传部又反映报道组的人手太少,卫文华见面就说新城县的新闻工作上不去,赵离征求了几个人的意见,又有人提起邱世栋笔头子还来得,赵离问张秀英,张秀英遇事常常没有主意,无可无不可的,反要赵离拿意见,赵离也就同意把他正式调进宣传部。她没想到过去为这事已经把余锋和邱世栋两人全都得罪了,尽管办了,邱世栋仍不止一次地背后辱骂赵离,口头上把赵离强奸了多少遍,还顺便搭上张秀英,听的人都暗暗伸舌头。不过他到底有些办法,很快就把新城的新闻报道搞上去了。
    赵离一连在乡下转了几天,眼看开发区成立庆典临近,回到城里来,打电话要郭玉等人来汇报黄湾工作情况,郭玉秃脑门儿上的胎记血一样的鲜艳,这是他生气的标志。说工作组入驻黄家湾以后,通过召开会议、逐户谈话等方式,依靠党员村干部、团结大多数,瓦解钉子户,拘留了两个打人的犯罪嫌疑人,终于使群众同意施工了。
    赵离高兴地说:“好,工作做得过细一些,留下的隐患就会少一些。否则开发区上马以后,他们今天来闹,明天来闹,处理纠纷都来不及,哪有精力去搞建设呢?”郭玉说:“唉呀,我真为我的乡亲们感到丢脸。就是这样,上午还有少数几个群众闹事,推土机刚要施工,一个妇女就一下子趴到机头上,像黄继光堵机枪眼似的。当时真把人吓坏了,可是如果停下来,就会发生连锁反应。钱义仁当时有点傻眼,我不管三七二十一,说推!一口气推了五十多米,把那个妇女吓得像一只大蛤蟆,连声大叫停。我说你也有怕的时候啊?别说还真管用,再也没人闹事了。不过我也捏了一把汗。”
    赵离说:“的确有些冒险。”
    郭玉说:“你知道那女人是谁?还是我的一个表嫂。当然我也嘱咐推土机手,速度要慢,反应要快,要轧死了,那才是真麻烦。”
    “你表嫂以后不会不理你了吧?”赵离打趣地说。
    郭玉搔搔头皮,有些无奈地说:“这次到黄湾,多亏了一些骨干帮忙做工作,可他们非要吃海参鱿鱼不可,理由是领导们都吃海参鱿鱼,这肯定是天下第一美味,要求在庆典以前也请他们吃一顿,不然工作会做不下去的。我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了。”
    赵离好笑,问:“你请示吴县长没有?”
    “吴县长说还要同你商量。我总觉得这事办得不好,可是不这样不行。”
    “那就让他们派代表吃一顿吧,最多只能安排四桌,否则招待所容不下那么多的人。”

十一

    转眼就到了八月十八日,天照例晴得很好,整个新城县城沉浸在喜庆的气氛中,街道上空扯满了红色的横幅,高一点的建筑物上插满了彩旗,高音喇叭从天一亮就欢快地播送着音乐。穿着各种制服的执法人员出现在街头各个角落,吆喝那些上街摆摊设点的人。人们对今天的情形感到诧异:今天到底怎么啦?赵离负责在招待所陪同市里的领导,吴斯仁和余锋负责在现场作最后的准备。到了九点,李天民和卫文华的车驶进招待所。赵离急忙到楼下,同李天民握了手,激动地说:“不是说您不来吗?”李天民说:“恰好有一点时间。”卫文华说:“赵书记,你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赵离说:“谁?”车门打开,山山从车里钻了出来。赵离说:“卫部长,谢谢你,你怎么想到要把山山带来?”卫文华说:“我可没那好记性,你要感谢张力,是她说要把山山捎来的。”说着张力也从车里钻了出来,把长发甩了一甩,直朝她笑。
    趁李书记他们上楼的工夫,赵离把山山领进自己的房间,问:“你爸爸没来?”山山说:“他不想来。”赵离说:“他不是想吃山里的野菜吗?”山山说:“我不知道。”再问下去,山山变得不耐烦起来,赵离摇摇头离开了。
    同李天民等人说了一阵闲话,大家驱车到庆典会常会场设在开发区新推成的空场上,冲南搭了一个主席台,领导和贵宾都在台上就座,台下几百人则是县直和各乡来的代表。九点五十八分吴斯仁用释大用算定的时间宣布典礼开始,一时鞭炮锣鼓大作,赵离和卫文华,还有来宾代表一一讲话,天气很热,但程序一个也不能少,能做到的就是讲得短一点。
    李天民为开发区揭牌以后,还有一个仪式是剪彩。按照预定的安排,参加剪彩的一共是九个人,除了市里来的,县上有三个人:赵离、吴斯仁和余锋,但李天民是临时到的,不在原来计划当中,这样就多了一人,等主持会议的吴斯仁离开话筒来摸剪子,人已经挤满了,他只好退到后边,偏是市体改委一位副主任谦虚,就提着剪子来谦让,吴斯仁哪里肯,极力推让,推来推去,在台下人看起来就像演出一场白手夺刃的好戏,忽见吴斯仁的手猛地一抖,血从一道血痕中流出来。吴斯仁不好发作,可即使有再好的忍耐功夫,这时也笑不出来。那位副主任很不好意思,不等统一号令,一下子就把红绸剪断,其余人见了,不甘落后,纷纷下剪,一时落红成阵。大家把剪刀交给礼仪小姐,昂然前瞻,等着记者摄影摄像,只剩下李天民一个人还在艰苦地剪着。
    原来李天民的剪子太紧,打开以后,居然不能合起,好不容易合到一起,又不能打开,和红绸绞成一团,仿佛是一对殉情赴死的情人。赵离看见,急忙从礼仪小姐端的盘子里又拿过一把,李书记这才把这条不合作的纺织品断开,剪子仍然锲而不舍,紧咬着红绸不肯分开,掉到地上,差点砸伤脚背。大家归座,已是汗流浃背。
    有了这几个不愉快的插曲,大家已没了兴致。中午吃饭时,吴斯仁找了一只创可贴,手指翘成兰花指,四处敬酒,样子十分好笑。赵离一向是疏于此道的,酒怎么也喝不起来。草草吃了饭,李天民和卫文华也不休息,坐上车到外县去了。曲尽人散,吴斯仁这才感到痛楚,一是肉疼,二是心疼,好好一个庆典弄得漏洞百出,不知道李书记会有什么想法,又因流了血,心中有一种不祥的感觉,把开发区几个主任、科长叫过来臭骂了一通。
    赵离也感到疲累,有身体上的,也有心上的。
    在中午饭前的间隙,卫文华把赵离叫到外面没人的地方,说:“有一句话,考虑了半天,还是想问你一下,不知道合适不合适。”
    赵离诧异地说:“什么事这么严重?”
    “你是不是同余锋有些隔阂?”
    赵离说:“怎么啦,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传言?”“也有传言,也有个人感觉。”
    “工作嘛,在一起哪能一点分歧没有?个人并不存在恩怨。”
    卫文华说:“余锋以前是刘书记的秘书,这你是知道的。
    刘书记调走以后,余锋认为他不是李书记的人,没有受到重用,很有想法。过去李书记同刘书记不和,很容易让人把这两件事联想到一块。”
    赵离说:“他是把我看作是李书记的人了?都是共产党员,哪儿有谁是谁的人这种事呢?现在的人怎么了,为什么要把一些庸俗的东西带到党内来?”卫文华说:“只是个别人有些猜测,但是不能小看。你在新城的几个月,工作很有成绩,打破了很多旧的东西,这就会遭到一些人的不理解,在这样的时候,要注意多团结同志,尤其是像余锋这样的干部,有一定的背景,你注意不要把他弄成对立面。”
    赵离说:“我不怕,心底无私天地宽。”
    卫文华负责联系新城的工作,最近听说了一些赵离的事情,觉得自己有不容推辞的责任,更多的话当然不便说起,比如有人传说赵离和李天民的关系等等。
    赵离回到自己的房间,山山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卫文华的话还在她耳边萦绕,她不喜欢余锋,两人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情,但都是工作上的分歧,七月份常委会开过一次民主会,余锋并没有对自己提什么意见,卫部长从哪儿听来的风声呢?但可以肯定他不是捕风捉影,忽然想起余锋曾在市郊区任组织部长,跟卫文华共过一段事。那么一定是他在卫文华面前说过什么了。以前只知道余锋在职务上有想法,因此工作上不够配合,但没有想到他还是一个爱在背后叨咕的人。
    心情不好,一下午都感到浑身都是疼痛的,心里烦躁得不行。推算起来又不到例假时间。睡了午觉起来,蹲了一回厕所,起来时发现果然是例假提前来了。不禁懊恼地想,假如有上帝,他当初造人为什么要给女人这么多的负担,要生孩子,要来例假,要给男人们制造快感和许许多多歧视女人的理由。
    这是赵离头一次想到上帝,尽管是假设。
    张力把山山带来,自觉有义务陪同。她下午又来到赵离的房间看望,山山见了,急忙拿起衣服跑进卫生间,穿戴整齐,两只袖子也扣得严严整整,透着一脸严肃,对赵离说:“张阿姨来了。”张力进来后,一见他这模样,笑得弯下腰来,说:“山山,你是接见外宾还是怎么了?”山山外交官似的露出有节制的微笑,一言不发。赵离责怪说:“这孩子,真不知道在想什么,这么热的天,快脱了。”张力忙说:“别,山山已经是大人了。”
    张力说:“赵书记,你今天脸色怎么这么黄,哪儿不舒服吗?”“就是有点累。”赵离说,“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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