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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位,尽量减少路上不必要的伤亡,以及尽量争取带走一切能够携带的物资。
第89章 措施
不得不说,周士相这个后世的兵哥还是很谦虚,他知道自己的不足之处,所以为了能将这上万老弱妇孺成功带到香山,带到后世那个特区立足安身,周士相放下一营主帅的身段,虚心的宋襄公及一名小旗学习当年李自成的农民军流动作战经验。
这个小旗是大樵山的老弟兄,和东汉末年那个想杀十常侍的大将何进同名,同时二人还有一个共同的职业,那就是他们都是屠夫。当然,屠夫这个职业在东汉时是属于高大上的职业,非豪强不能为,如今的屠夫却是个贱业,除了油水足些,大体是不被士绅待见的,更加没有什么社会地位。
何进和宋襄公一样都是河南人,不过一个是南阳人,一个却是洛阳人。崇祯十五年宋襄公以秀才功名投身闯军时,何进已在闯军中干了一年多,他是崇祯十三年李自成率大军围攻洛阳时被迫加入闯军的。之所以是说被迫加入闯军,这便和他屠夫的身份有关,毕竟身为屠夫,家境再差,他肚中总是有些油水的,饿不死自然就不愿跟着“流寇”杀官造反,奈何李自成大军黑压压开到洛阳府,大军裹挟之下,也由不得他不入营。
何进没随李自成去北京,而是在崇祯十六年的时候随闯军大将白旺往湖襄去,清军入关后,李自成败出北京后于湖北身死,而经营湖襄的白旺则被叛将王体中所杀。白旺死后,其部大顺军或随王体中等人降清,或自行崩溃瓦解,又或西投大顺军另一支李过部。
何进没有降清,也没有去找寻李过部,而是改名何德逃往福建。隆武二年稀里糊涂的被郑芝龙的军队抓了壮丁,然后又成了李成栋军的俘虏,跟着打进了广东,后来李成栋反正归明,他又摇身成了明军,再接着李成栋兵败,几番辗转后,这位当年的大顺军哨总何屠夫便成了大樵山的一名草寇,现在则是太平营的一名小旗官。
论本事,何进不差;论胆色,何进也不让任何人,按理,有当年大顺军哨总的资历,他怎么也能出任一队总旗,可周士相任命的十个总旗官并没有他,原因在于何进已然老了。
生于万历三十二年的何进今年已经53岁,这个年纪放在后世倒也不算老,可在这个时代,却真算是老人了,比宋襄公都大了十岁。当初推选总旗官时,不是没有人推何进,可何进自己不肯当这个总旗官,在他看来,自己年纪大了,当不当官,当大官还是当小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有生之年还能不能活着给自己的爹娘上坟烧纸。
“周兄弟,你说咱大明还有救吗?咱这辈子还能回老家吗?。”
何进每次看到周士相都要说这句话,虽然年纪比周士相大了两轮多,可他依旧称呼这个看着跟儿子一样的年轻人为兄弟,旁人最近都改称周士相为千户,他却依旧不改周兄弟这个称呼。
宋襄公也曾几次与周士相提起何进,每次说到何进的心愿时,宋的脸上都会有淡淡的忧伤,眼神之中更是十分落寞,度己度人,周士相知道宋襄公和何进一样也想回家。
谁不想回家呢?
周士相想到了自己的家,新会城外那座空坟,他也会止不住鼻酸落泪。
宋襄公投闯军后一直在中书做文书,负责钱粮收支和公文往来,对闯军的具体作战流程并不知晓太多,而何进却是底层直接带兵的哨总,虽说手下只十几人,但却知道闯军当年是如何作战,又是如何转进。据他说,闯军作战时多是分作几营,老营于中,骑兵侧护。每到一处先安置老营,然后以老营所在拓展数十里甚至百里分布战兵营,一旦有警,骑兵立即出击掩护,老营则向安全地方转移。若无战事,各营将士都可轮流回到老营和妻儿老小安生过几天,战时,哪怕妻儿老小就在身后,这帮汉子也是不能回头和他们说一句话的。
宋襄公则根据自己的记忆大体说了说闯军老营的安顿办法,和太平营设营老、营管大体差不多,闯军的老营也是从上至下有着层层管理和控制的,安营和行军都有着严密的组织体系,小到一辆马车、一头牲畜都有专人管理。
不过宋襄公和何进都说了一件事,那就是一旦战事不利,闯军一般都会抛弃老营,只率老兵精锐突围。这件事让周士相想到后世在史书上看到的一件事,那就是李自成逃入商洛山后,大将刘宗敏等人哪怕杀妻灭子也要扶李自成东山再起。两相结合,周士相对于自己曾交待宋襄公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放弃后营的决定减少了愧疚和不安。
结合闯军的办法,再加上后世的组织管理办法,周士相和宋襄公初步制定了后营转进的规定措施,及突发情况下的应对措施。
夏天即将到来,上万人千里转进,病役不可避免,为避免不必要的伤亡及加强太平营的救护力量,宋襄公将罗定的几名郎中全部抽出调入周士相定名的护理司,又要各营老将营中懂医术的全部调过来,哪怕是只懂替妇人接生的产婆也一并塞进了护理司。
护理司成立后,周士相亲自给首批五十名学员上了两天课,教授的内容并不是医术,而是急救手段,诸如心脉复苏急救,如何快速止血等,另外还重点教了卫生防疫应有的知识。
宋襄公不知道周士相是从何处学来的这些学问,虽听着和时下郎中所使的医术不太一样,但却是有着一定道理,比如那个将白布用热水烧煮再晒干裹伤的手段就很有用。
周士相自己所学有限,大体将自己在军中所学的医疗知识教给这些人后,他就只能盼着这些还不如后世赤脚医生的郎中、产婆能够自行体会这些医术的精髓了。
公库的钱粮和物资已经开始装车,同时,各营老奉命向营民透露了清军即将大举进攻罗定的消息,在营民恐慌之时,又有军官来安抚他们,说清军这一次来攻兵马是不少,但咱们也不怕,千户大人已经有了万全之策对付他们,咱们只要听从命令就可。
与此同时,前营各队新兵的训练正如火如茶进行着,从前五里、十里的长途拉练已经变成二十里,甚至三十里的拉练,面对士兵们的叫苦和埋怨,带队的总旗总是会告诉他们这是急行军演练,想要打胜仗,前提就是得跑得比鞑子快。
跑得快就能打胜仗?
这个解释没有让士兵们明白过来,反而更加糊涂,有耐心的总旗会多说几句,没耐心的就呼喝着挥起鞭子来了。
第90章 情报
全营转进的诸项事谊在接下来的六天紧锣密鼓的进行着,不是没有谣言在营中散布,说是太平营把钱粮都装车,这是那些军官准备带着财货逃跑,压根不是打鞑子,而他们这些投奔太平营的老弱妇孺则是要留给清军祸害的。
谣言突然散布,并无预兆,却在情理之中,毕竟太平营现在所做的事看着的确跟逃跑没两样,要不然把东西都装车做什么?
针对谣言,周士相很快就命令前营加强全城的军管,严禁各色人等在营中传播此类谣言,同时严禁各营妇孺相互乱窜,并且定下铁律——造谣者死!
在太平营的强压之下,谣言很快就被限制住,在“造谣者死”和散布谣言者同罪的近乎严苟铁律下,没有人敢轻易去拿脑袋触碰这条铁律是否属实。
百姓是盲目的,但同样也是服从的,没有强力的压制,谣言会产生极其可怕的后果,但在强力面前,谣言却起不到任何作用。时间是谣言天生的敌人,随着时间流逝,谣言也将不攻自破,在此之前,只须加强管制就可。
为了打击造谣者,周士相甚至颁下密告者制度,即若是有人暗中报告有人造谣或是散布谣言,那就可以获得赏赐。这个制度也是把双刃剑,用好了可以有效打击那些心怀不满的造谣者,用得不好,却易让军民离心。但在目前而言,却不必去管利多还是弊多,离考虑这种制度利弊还远着呢,这会去考虑,那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忙得团团转的宋襄公没忘派人暗查是何人散布的谣言,可惜后营近万老弱妇孺,他派出暗查的只是那些肯为太平营所用的原衙门小吏,这帮人跑跑腿办办差还行,可让他们做这打听剌探的活计也真是为难人了。查了两三天,除了抓了几个听信谣言而偷偷和人说的妇孺,真正的造谣者却是一个没有抓住。查不出,这事情只能不了了之的。
事后,宋襄公有些感慨,倘若太平营有一支类似大明锦衣卫或东厂番子的力量存在,无论那些造谣者如何掩饰自己,如何隐藏自己,在番子面前他们也无处可循。因为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伸了手,张了嘴,就定有痕迹可查!
宋襄公的感慨倒提醒了周士相,一直以来他都忙于军队的组建和民政治理,在情报工作上却一点也没有动作。
情报就如同人的双眼,有情报在手,无论军情还是民情都能洞若观火,没有情报,则是盲人摸象了。就好像营中生谣言这事,有专门的情报人员处置此事,自然轻松解决,可派外行的人去办,就两眼摸黑,不知谁是谁,又从何处下口了。
此去香山近千里,沿途大半都是敌占区,必须有一支类似锦衣卫的专门的情报人员负责剌探敌情,不然太平营就要处处被动。当然,锦衣卫是大明皇帝的亲军,周士相这自封的千户肯定不能用,东厂番子名声又不好听,和锦衣卫比更是不能为臣子所用,自然而然,军情司这个机构便出炉了。
军情司是出炉了,可由谁来负责这个部门呢?放眼全营,基本没一个人能适任军情司的重任,不得已,在宋襄公的提议下,周士相将军情司交给了张安。宋襄公举荐矮脚安的原因是这家伙机灵,又会说话。
机灵的确是情报人员的必备素质,可会说话似乎有点不搭边,奈何确是无人可用,周士相自己又不能亲自出任这个情报头子,无奈之下,只能让张安上任。
一头雾水的张安被叫过来后,根本不知道军情司是做什么的,周士相只能将锦衣卫和东厂番子做的事大致和他说了,不想对方听后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我张安也是大好汉子,怎的能做那番子的丑勾当,不做,绝对不做!
不做就不做吧,他偏偏还说了一通当年锦衣卫是如何祸害百姓,东厂番子又是如何狐假虎威,下欺良民上瞒天子什么的,那咬牙切齿的样子就像他张安亲身经历,又亲眼见过似的。
若不是周士相一琢磨,这会已是永历八年,离清军入关都十二年了,崇祯一上台又废除了东厂,把锦衣卫阉得跟只鸡似的,崇祯一朝十七年,厂卫的威风压根不存在,这一算就是29年了,而张安今年不过28岁,他到哪体验厂卫的坏,又在哪听说厂卫的不好呢?
宋襄公毕竟见过世面,针对张安的话在旁边嘀咕了声:“若不是厂卫皆废,孝烈皇帝不定吊死呢。”
孝烈皇帝自然是崇祯皇帝了,孝烈是弘光朝给上的谥号,清廷那边也上过,不过叫庄烈。这会清廷虽占了大半江山,可南明依旧在,所以在南方,人们还是以孝烈皇帝称呼这位刚强的皇帝。
孝烈皇帝的死和废除厂卫有什么直接关系,周士相不想问,他不是史学家,不想弄清这中间的因果关系,他只知道必须让张安这小子上任,不然这军情司就是刚出生就咯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