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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弘烈越是如此,汪士荣就越断定他身边的年轻人就是孙延龄,他按住心头激动,回身向宫装女子禀道:“公主,这人就是孔有德的女婿孙延龄!”
宫装女子正是长乐公主朱淑仪,那日亲军突然闯殿硬挟唐王北上南都后,长乐与唐王妃惶恐不能安,便央求亲军带她们一同北上。亲军指挥周保国着急走,顾不得公主和王妃,便要百户梁双虎带人留下保护公主和王妃在后面跟上。不想王妃因为不知亲军是作乱还是如何,太过担心丈夫安危,竟是吓得病了。这一病便无法启程,又放心不下丈夫,便要长乐先往南都照顾叔叔。
本来汪士荣是仍留在广东主持镇反的,但因他和徐应元、张安等人擅自策划亲军闯殿,所以留守广东的大学士宋襄公对他十分不满,故而知道梁双虎要护送公主北上后,便也跟了上来。一来是怕宋襄公报复于他,二来则是知道公主北上南都后必然会和大帅完婚,所以也想沾个护送主母的功劳。他也明白,南都既光复,唐王此去必然登基,到时朝堂中心就会移至南都,广东的政治地位肯定有所下降,因此去南都比留在广东更有发展前途。不想,还没到南都,这萧滩镇上天却降一场富贵给他,竟让他碰上了孔有德之女、清廷册封的和顼四公主孔四贞及其丈夫孙延龄一行!
长乐公主不知道孔四贞为何人,也不知孙延龄为何人,但孔有德那个大汉奸她如何不知,当下便要梁双虎将人拿下。
孙延龄和几个护卫想反抗,可双拳难敌四腿,屋内这么多太平军,他们如何反抗得了,当下一一被擒。
孙延龄真是又急又悔,当日他好不容易说服妻子说动皇帝让他夫妇南下,本以为能够接手岳父孔有德的旧部,在广西开僻他孙延龄的一番天地,哪知人刚到湖南,广西就沦陷了。線国安等定南藩下旧部亦是全军覆没,太平军进展神速,很快就攻下长沙,孙延龄一行没法从武昌北返,只能藏在乡间躲避太平军的搜捕。
好在太平军虽占领湖南,但只控制了省城和各大府城,还没能在乡间建立有效统治,因此孙延龄一行倒是藏了下来。可这老藏着也不是回事,太平军终有一日会发现他们,于是在傅弘烈的建议下,他们绞断了辫子,化装成走商的富人,从湖南潜入江西萍乡境内,想从九江渡江去安庆。这一路也是顺利,毕竟江西刚刚被太平军占领,境内不少降官还存着大清兵有可能再打回来的念头,所以对于过境的可疑人物,大多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这就使得孙延龄一行其实很惹眼,却能平安从几处关卡通过。当然,这其中,银钱也是起了很大作用的。然而这刚到临江府,还没进入南昌境内,却被投靠了太平军的汪士荣给发现了。
真是千算万算,不如天算。
被识破身份的孙延龄倒也坦荡,从楼上被抓的孔四贞更是不掉架子,一脸从容的迈下楼来。看到太平军那里也有个宫装女人,那些兵唤她是公主时,孔四贞微微愕然,但旋即微哼一声,看也不看这个明朝的公主。
捉获清廷和硕公主和额驸是大事,汪士荣不敢擅自决断如何处置,便问长乐公主的意思。长乐也是头一次碰到这事,不知如何办,便问汪士荣的意思。
公主加未来主母垂询自己的意思,汪士荣自是激动,建议将孔四贞、孙延龄一行押到南都去,由监国殿下和粤国公处置他们。
长乐以为可以,便要梁双虎将人仔细看好。稍后,便要掌柜的重新做来饭菜,一行人就在这萧滩镇上过了一夜。次日天刚亮,长乐便催促起程。进入南昌境内后,立有官兵前来迎接,南昌布政使李之粹更是在城中设宴替长乐公主一行接风洗尘。随后便加派兵马护送大长公主一行至九江,由水路前往南都,同时也将公主一行的消息快马送往南都。
到九江时,有消息传来,唐王已于南都登基为帝,年号定武,尊弃国的永历帝为圣昭皇帝。皇帝封赏恢复有功将士,名诏册封粤国公周士相为齐王。这消息让汪士荣和梁双虎都是兴奋不已,长乐公主也是欢喜。
成为囚犯的孔四贞和孙延龄等听说这个消息后,神情都很黯然。孙延龄却不曾想到,他的妻子此刻担心的不是他这丈夫的安危,反而是替在扬州的福临担心。若是知道的话,却不知作何感想。
太平军虽然将孙延龄他们看的死死的,但却没有将他们分别关押,孙延龄和傅弘烈被关在同一条船上。
船队至安庆时,孙延龄原以为安庆的清军会来劫船,可是直到船队驶离安庆三十多里,也没有听到外面有一声炮响。傅弘烈猜测怕是安庆的水营已被太平军歼灭,这长江已是完全落在太平军之手。
孙延龄叹气问傅弘烈到了南都,见了那贼秀才后,他当如何做。傅弘烈劝他降,孙延龄不置可否,只说岳父死在明军之手,怕公主不肯降。傅弘烈听后未有言语,显是此事他也不知如何办,毕竟孔四贞对他有大恩。
船队在江上行了数日,至芜湖江面时,太平军将孙延龄和傅弘烈提到甲板上让他们放会风。二人上了甲板后,却被眼前景象惊住——视线里,一条条满载士兵的战船正往下游行去。
第827章 直白的语言
清晨第一缕阳光映在幕府山上,如此山笼于金色之中。
山脚下,万里长江奔腾向前。
浪奔、浪流。
登临幕府,远望景天一色。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山下燕子矶码头,几面军旗一字排开竖立在码头两侧。分别为“狮子”、“麒麟”、“飞蛟”、“狰豹”、“饕餮”、“獬鹰”、“凶夔”。
依据太平军军制序列,“狮子”代表第二镇,“麒麟”代表第五镇、“飞蛟”代表十三镇、“狰豹”代表第十五镇、“饕餮”代表新一镇、“獬鹰”代表新二镇、“凶夔”代表新三镇。
七面军旗下,黑压压的盘坐着无数士兵。他们的视线看着大江,却无任何声响。阳光从东方天际越过长江,越过幕府山,越过每一个士兵头顶上空,燕子矶码头瞬间变成红色海洋。
“大帅,时辰已到!”
得封清远侯的湖广援剿军团都指挥于世忠和得封德庆侯的第二镇镇将铁毅率领诸将前来。
周士相缓缓扫视诸将,除了于世忠和铁毅,还有第十三镇镇将尚可远,第十五镇镇将齐豪、新一镇镇将王辅臣、新二镇镇将朱庆来、新三镇镇将邵成国、军部官郭雄等人。
“吹号!”
随着周士相的命令,“呜呜”的号角吹响,江上的战船也开始鸣放号炮,如平地惊雷般。
“起!”
号声中,山下的数万太平军将士整齐如一人般,瞬间从地上站起。远远看去,如同红色海洋被风吹起微澜,一片片延伸开去般。
一骑自半山飞驰而下,马上骑士一边挥舞红色大旗,一边高声叫喊:“齐王到!”
“齐王到!”
沿山道一字向码头排开的铁人卫士兵一个接一个,同样的声音经不同的人向着远方传递,令得每一个士兵都清楚知道一件事——他们的大帅、大明的齐王殿下来了。
数万双眼睛的注视下,齐王座骑大青马嘶鸣而至,马上的齐王身着明盔,身后是数十同样披甲整齐的将领,再后面,是数百全身盔甲、充彻肃杀之气的骑兵。
“吁!”
勒马立定,周士相的身影宛如一座雕像,一动不动的立在岸边,双眼牢年注视着前方的江面,面无任何表情。两杆长幡竖立其后,一面绣有“太平军”三字,一面绣有“大明齐王周”五字。
“恭迎大帅!”
千户以上军官上百人不约而同上前跪拜,周士相一抬手,猛的勒马调转方向面向随他一路征战的将士们。于世忠等人知道大帅这是要发表战前动员演说了,人人秉气呼吸静听。曾经历过广州誓师北伐的将领们则在想,大帅这次是不是还和上次一样,用他那并不好听的嗓音唱军歌。
周士相没有如上次一样唱军歌,而是马鞭一扬,扬声对无数将士吼道:“知道我们要去干什么吗!”
“杀鞑,杀鞑!”
数万将士将手中的兵器高高举起,发出声振天地的叫喊。
“不!”
周士相的马鞭重重落下,却是大声叫喊了一个“不”字。
不?
所有人都愣住了,大帅不是带他们去杀鞑子又是做什么?
于世忠和铁毅他们都呆住了,不知道大帅为何要说不?难道大帅改变了主意,将渡江决战日期拖后了?
众人惊疑不定时,只见周士相两腿轻夹,大青马缓步向前踱了几步,然后所有人都听到了他们这辈子从来没有听到过的战前动员。
周士相说的是:“老子不是带你们杀鞑子,老子是带你们去操鞑子他妈个逼!”
操鞑子他妈个逼?!
周士相的动员辞让将领们人人愕然,也让士兵们全傻了眼。事前早就得到上面吩咐的军官们也是齐然哑口,谁也不知道是不是仍照之前安排的那般,带着手下的兵一起跟大帅高呼“操鞑子他妈个逼!”
有识文断字,还是秀才出身的军官们这会都忍不住去脑中的记忆搜索,古往今来誓师动员时有哪个大人物如大帅这般用最下流的语言做出师动员。好一阵搜索,却发现没有一个。
周士相的动员辞是古往今来第一个,前无古人,后怕也无来者。
高级将领们哭笑不得,底下的军官们因为大帅说的和事先他们得到的通知不同,不知是否响应,士兵们则是傻站着,所以场面很是尴尬。
突然,有一个人突然振臂高呼:“操鞑子他妈个逼!”
众人定睛一看,不是大帅身前的红人,刚刚得封定朔伯的瞎子李是谁。
瞎子李很兴奋,非常兴奋,因为大帅说的正是他内心深处的渴望。
“胡闹!”
于世忠低骂一句,大帅乱来,瞎子李怎的也跟着乱来。不想,瞎子李这一吼,那原先都傻站着的士兵们一个个如疯魔般,瞬间狂呼起来:“操鞑子他妈个逼!操鞑子他妈个逼!”
士兵们比瞎子李还兴奋,平日他们时常将操鞑子他妈个逼挂嘴里,但从来没想到有一天这句粗鲁不堪的话竟会从大帅嘴里冒出,从这么庄重肃穆的场合冒出。那感觉,太让人兴奋,也太让人亲近了,仿若大帅不是高高在上的齐王殿下,就是他们身边的同袍一般。
世间,让人热血贲张的话有很多,但这一句“操鞑子他妈个逼”却是更加显俗易懂,比那“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更让人神往。
“操鞑子他妈个逼!”
“操鞑子他妈个逼!”
“……”
数万人齐声呼吼,直令得幕府山都似为之颤动,那长江亦是如有灵般奔腾得更加厉害。
江上水师官兵在短瞬的愕然之后,也一个个兴奋的高呼起来。
操鞑子他妈个逼!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最直接,最直白的语言更加动人心魄!
于世忠他们傻眼了,突然,他们意识到,似乎世间没有任何一句能比大帅这一句粗口来得更让人提气,更让人精神,更让人振奋。
“操鞑子他妈个逼!”
于世忠等高级将领的声音也加入了这如潮般的响动之中。
随风吹到山间的是无数兵器盔甲的磨擦声,是男人的声音,勇士的声音,更是汉家儿郎心底的呐喊声。
操鞑子他妈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