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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之粹眉头大皱:“救浙军?怎么救?我们连江北都过不去,怎么去英霍山区救张苍水?”
“张尚书为国为民,乃我汉家之英雄,本帅如何能不救他!”周士相起身环顾众将,尔后对李之粹道:“谁说江北我们过不去?不但江北我们能去得,南京城亦能去得!”
“怎么去!”诸将不约而同问道。
周士相没有说话,而是将视线落在了苏纳脸上。
“大帅?”苏纳怔住,不知道大帅看自己是什么意思。
桂永智做了几十年幕僚师爷,自有一颗玲珑心,见状,若有所悟,道:“大帅莫不是想让军中的满蒙将士摸过去?”
“不是摸过去,是名正言顺,大摇大摆的过去!”
周士相的计划很简单,太平军主力自然是过不了江的,但是军中那些满州兵和蒙古兵却是能去的,因为他们只要换上清军的衣服,就是活脱脱的满蒙大兵!
周士相迅速做出安排,命将北伐军中的满州兵和蒙古兵调出来,组建满蒙特别行动队。满蒙特别行动队的任务除了援救张煌言的浙军残部,将他们接应出来外,同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任务,那就是破坏、破坏、再破坏!
清朝的府县衙门、军营、驿站、粮草运输线、地方投鞑士绅、清军传讯驿兵…只要是涉及清朝地方官府统治和清军的人、物、机构,都是满蒙特别行动队的目标。
利用满蒙大兵的身份,利用满蒙大鞑子在清朝地方官员和绿营心中的威风,利用那些官员和士兵对大鞑子的畏惧之心,利用这个时代通讯手段的落后,利用满清方面根本不知太平军中有大量满蒙降兵存在这一优势(知道的都已被歼),周士相下令满蒙特别行动队要在江南左、江南右制造恐慌,瘫痪清朝在江南的统治,切断清军的汛道,使南京的清军变成聋子、瞎子。
“满蒙特别行动队的最终目标便是要让江南的清军对满蒙八旗产生不信任,谁也不相信八旗兵,各地清军相互猜忌,你疑我归明,我疑你反正,府县之间谁也不通气,谁也不联络,使整个江南没有官府的存在!”
“我要求所有的满蒙归化兵拿出他们昔日的威风,钻到清军的肚子里,搅料他们,撕烂他们!”
组建满蒙特别行动队的任务周士相交给了苏纳和王辅臣负责,因为他们的手下满蒙兵最多。
对于满蒙特别行动队的忠心,周士相是毫不怀疑的,因为满清军法严酷,战时阵丧上官部下都要被处死,况那帮蒙古兵手中有一个满州亲王、一个郡王和无数额真、都统、协领、参领、满州大兵的性命。而那些投降的满州兵,广州满城的上万满州妇孺在天上看着他们。
清廷可以饶过那些投降太平军的汉官,但绝不会饶过这些满蒙兵,因为他们的存在和所作所为是对满州统治的最大威胁。
“不跟着我走,他们就得跟济度走!”
当然,王辅臣和苏纳在选派组建满蒙特别行动队时,还是注意安插军官人选,行动队中更有少量汉人军官,满蒙军官也是搭档使用,以确保行动队不会出纰漏。
被派往江南活动的满蒙特别行动队共有十六支,人数最多的就是专门接应浙军的那木图部,有四百多人。其他各部多则百余人,少则数十人,其中有真满州兵将96人。
领受任务后,这些昔日的满蒙大鞑子迅速消失在江南大地,他们甚至连关防文书都懒得制作,因为从他们口中说出来的话,便是他们的身份证明,是他们安全的最大保障。
第723章 大人,小人冤枉啊!
太平府荻港附近的官道上,一队打着绿旗的绿营兵很是兴高采烈,因为他们刚刚捕杀了百来个浙寇,抓了几十个浙寇俘虏和他们的妻女眷小,正着急将浙寇的首级和俘虏送到府城去请赏。
这队绿营兵是荻港水营的兵,带队的王把总一路上都很激动,看着部下用大筐挑着的浙寇脑袋,当真是越看越喜,同时也对自己再次及时“反正”感到庆幸。要不是他英明果断,这会恐怕被人捕杀的就是他了。
就在四天前,王把总还和这些被他捕杀的浙寇称兄道弟,领着手下弟兄绞断了辫子,发誓要和鞑子不共戴天。可当听说海匪大军在南京城下大败后,王把总立马肠子悔青了。当时他还怕消息有假,特意派人到府城打探了下,结果确认海匪真的大败,现在南京的清军正在大举四出追击捕杀海匪和浙寇,两江总督衙门发来的通缉浙寇首领张煌言的告示也送来了。
一夜之间,江南竟然再次变色了!这当真是天大的噩耗,比听到海匪大举入寇南京来得还要让人措手不及。
身上胡乱弄了一身走兽服的王把总惊魂之后还算果断,知道这事不能耽搁,于是当夜就再次打出了绿营的旗帜。那些绞断的辫子本就收着,这会也是拿了出来,也不管是谁的了,就那么胡乱的粘在后脑勺上。而同营的浙军却对此事一无所知,结果被突然作乱的清兵砍杀怠尽,余下几十人连同妻眷尽叫生擒。
得手之后,王把总便急忙带兵将战利品和俘虏送往府城,这些可都是洗涮他王把总曾经投敌的最大证据,只要把这些浙寇脑袋和俘虏往府城诸位大人面前一摆,还有谁敢指责他半句,还有谁敢说他曾经投敌。
其实王把总并不担心府城那边会把他推出来做替罪羊,因为那帮家伙屁股也不干净,浙寇还没打到太平府时,他们就急慌急火的派人去纳表请降了。浙寇一来,一个个都屁颠屁颠的去迎“大明王师”,哪有人还忠于什么大清。换言之,这太平府的文武官吏全是一般黑,谁个不知道谁个做过什么,现在的情形是大伙一块将功赎罪,一块去哄骗南京和朝廷,以保各位的身家性命,没人敢独自跳出去拿全府同僚的性命洗清自己。
这一路,王把总倒也唏嘘过,浙寇那边其实对他们这些反正的清将不错,给了他一个太平府守备的职事,这可比把总高得多。原以为是把握机会飞黄腾达,哪想竟是上了艘沉没的贼船,弄得自己是狼狈不堪。
“让他们走快些,这磨磨蹭蹭的什么时候才能到府城?”
怨气之下,王把总对俘虏的行进速度非常不满,喝骂着拿鞭子开始抽打行动不便的俘虏和女人们。手下的兵有样学样,这会可没什么怜花惜玉的心思,一个个下手都毒的很,管你如花似玉还是碧月羞花,都是狠狠挨打没的商量。没办法,这帮兵们也都指着这些个海寇家眷保命呢。和命比起来,再美的女人也不顶事。
清兵的抽打让女人和小孩开始哭泣,男人们则咬牙低声咒卖这帮无耻之徒,有人试图挣脱捆缚在身上的绳索,但却白费力气。
走了约摸半个时辰,突然后方传来一阵马蹄声。
马蹄声让清军一惊,因为太平府的驻防兵都是绿营,可没有骑兵,所以一个个脸色惊疑,不知来的是什么兵。
南京的汉军来的这么快?
王把总也被蹄声吓了一跳,却是想到来的怕是南京的汉军。府城那边有消息说总督大人派了不少汉军前来剿杀浙寇,但没想会来的这么快。
“总爷,好像是满蒙八旗?”一个眼尖的清兵看着出现在视线中的队伍,声音都有些打颤了。
“满蒙八旗?!”
王把总脸色也是大变,定睛看去,果然来的都是清一色的尖盔红顶,不是正宗的满蒙八旗兵是什么!
“都避开,都避开!”
王把总生怕有不晓事的部下挡了满蒙大爷的路,忙大声叫喊让手下们退到两边,免得满蒙大爷们因为路被挡了而发火。来的满蒙骑兵大约有几十人,他们也发现了前方的清军,纵马奔了过来。王把总盼着这些满蒙大爷不要停留,直接走人,可满蒙大爷们却非勒马停了下来。
为首的军官不知是满州人还是蒙古人,他在马上扫视了一眼这帮绿营兵和那些被他们捆绑的浙寇俘虏,嘴角微微一动,最后目光落在了那些大筐装着的脑袋上,开口哇哇说了一通。
王把总听不懂马上的满蒙大爷说的是什么,却满脸谄笑,在那不住点头。甚至有种幻觉,似乎满蒙大爷的声音如天籁般悦耳动听。
“你能听懂佐领大人的话?”
耳畔响起的熟悉话语让王把总回过神来,抬头一看,说话的是个年轻的满蒙大爷,这年轻大爷的汉话说的不错。
王把总先是一呆,脸上一红,然后则是赶紧摇头:“回大人话,小人听不懂。”
“听不懂你点什么头?”那年轻的满蒙大爷讥笑起来,四周的满蒙大爷也都发出哄笑声。
王把总一脸尴尬,手下的兵则是提心吊胆,浙军俘虏和家眷们则是恨恨的望着这帮满蒙鞑子。
那年轻的满蒙大爷笑过之后,问王把总:“你是什么官?”
“小的是荻港水营的把总王有庆。”王把总一边说,一边把腰牌掏出,恭恭敬敬地双手捧上去。身份得验个明白,要不然满蒙大爷们有什么误会,他王有庆的人头可就不保了。
那年轻的满蒙大爷从王把总手中接过腰牌,看了一眼递给了身边的佐领。那佐领却看也不看,只对年轻人说了几句,年轻人听后点了点头,扬鞭问王有庆:“这些都是什么人?”
“回大人话,这些都是小的带兵捉住的海匪浙寇。”
“你要把人押到哪去?”
“小的准备把人送到府城去。”
年轻的满蒙大爷听后,和身边的佐领说了几句,王有庆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不过却发现对方说话时不时瞄向自己的后脑勺,顿时一个激灵,感到有些不妙。果然,那年轻的满蒙大爷突然一脸怒容的指着他喝道:“把你的帽子摘下!”
“这…”
王有庆哪敢把帽子摘下啊,他那辫子可是假的!
见王有庆不敢摘帽,满蒙兵们立时拔刀,那年轻的满蒙大爷更是猛的纵马上前,一刀鞘削弱了王有庆的官帽。因为力度极大,官帽飞出时一下就将王有庆粘上的假辫子给带飞了去,顿时呈现在满蒙大爷眼前的就是王有庆光秃秃的脑袋。
“反贼!”
年轻的满蒙大爷大喝一声,甩落刀鞘,长刀立时向王有庆脖子上砍去。
“大人,小的冤枉啊,小的这辫子…”
王有庆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更是骇得不知闪躲,眼睁睁的看着满蒙大爷的长刀砍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噗嗤”一声,王有庆人头落地。
事发突然,王有庆手下的营兵都是惊的呆了,未等他们反应过来,数十满蒙骑兵就挥刀向他们杀了过来。
“饶命,饶命啊!”
营兵们惨叫连连,根本无人敢还手,只知扑通跪倒在地求饶。满蒙大爷们却是根本不予理会,只驰马砍杀。终于,营兵们回过神来,没死的立即大叫着四散而逃。满蒙大爷们却是紧追不放,未用多久,荻港水营这三百多营兵就被杀了个干净。很多营兵至死也不明白为何大清的满蒙大兵要杀自己,他们可是刚刚立了大功,斩杀了无数浙寇海匪啊!
营兵们不明白,浙军的俘虏和家眷们也不明白,那些满蒙鞑子在追杀清军的时候对他们可是秋毫无犯,似乎他们才是清兵,而那些营兵才是明军。
杀光这些清军营兵后,满蒙兵们也没有打扫战场,搜捡战利品,而是迅速聚集又向前方继续前进。自始至终,这些满蒙鞑子都没有理会过浙军一干人等,把浙军上下弄得无比困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