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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的兵还能帮着他靳统武对付我们不成!这事没二话,兄弟们干了!”
另几个蜀王府的将校也没有二话,若不是太平军的人相救,他们还能有命?现在既然陈建决定带着他们去投太平军,那抢公主这事他们自然是当仁不让了。
“事不宜迟,你们速与我去安宁。”
陈建说干就干,当下就请徐应元他们分出几匹马来,一行人快马向安宁城赶去。路上却又撞见一大群从安宁跑出来的官员,其中几人陈建识得,却是户部侍郎万年策、大理寺少卿刘泌、左佥都御史钱邦芑等人。
户部侍郎、大理寺少卿、左佥都御史可是六部九卿之一,真正的朝廷重臣,可这会他们不呆在安宁随驾,却出城来做什么。且这些官员不但是自己跑出来,还带着亲人一起跑,有的甚至连官袍都脱掉了,换的一身百姓行头。
户部侍郎万年策看到广平伯陈建也是大为震惊,心想这人不是叫晋王的人押着出城了么,怎么转眼就又回来了。
“万大人,出什么事了,你们怎的都跑出来了?”陈建于马上问道。
“伯爷莫要再叫我什么大人了,这官我是不做了。”
万年策心中发苦,叹口气上前实话实说道:“原先我们以为圣驾是往川中去,哪知半个时辰前,圣上却突然告诉大伙要往滇西退,大伙觉得往滇西退是死路,对朝廷感到失望,所以便不想再做这官了。寻思着趁清军还没来,大伙各自寻个藏身之处避难吧。”
刘沁等官员也上前纷纷诉说对朝廷往滇西的不满和绝望,有大骂马吉翔之辈蛊惑圣驾,也有却是骂晋王为何也糊涂至此,竟是同意圣驾往滇西去的。
嘈杂声中,徐应元忽的大声对一众官员道:“诸位大人,兵荒马乱的,诸位这么个跑法也不是个事,莫说清兵了,就是些土匪强人都能要了各位的命。”
徐应元所说不假,别看眼前这帮官员都是朝廷重臣,可一个个都是文弱书生,别说强人了,就是一个拿锄头的老农都能一锄将他们砸死,所以他们这般跑法肯定不行。
万年策不识得徐应元,用询问的目光看着陈建,问道:“广平伯,这位是?”
陈建一怔,这才想起自己也不知道这帮粤国公手下的姓名,忙低声问了,然后对万年策等人道:“这位是广东报捷使,粤国公手下的徐应元大人。”
“粤国公的人?”
众官员这才想起前番广东派了两次报捷使到昆明的事,也有远远见过广东报捷使的官员暗道难怪看着这么面熟。
“徐大人说的是实情,可我等既已决定不做官了,便不能再随圣驾去滇西,自是要寻藏身之处,要不然总不能呆在安宁等着清兵过来吧。”左佥都御史钱邦芑道。
其他官员也是七嘴八舌,都是说实在是没办法,要不然谁愿意就这样出城来逃难。事到如今,也是走一步算一步了,真碰上土匪强人也只能自认倒霉。
陈建眉头皱着,也不知如何劝说这些官员,要他们回去吧,人家都决定不做官了,还回去做什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跟百姓一样去逃难,却不知道他们能活下几个来。
徐应元却道:“诸位都是饱学之士,又是朝廷栋梁,就如此弃官不做,实是我大明的损失。”
“徐大人的意思是?”
“在下的意思诸位不妨去广东,我家大帅拥精兵十余万,新近又大败清虏简亲王济度所率大军,广东境内升平无事,正是百废待兴之时,正是用得着诸位大人本事之时。”
“这……”
户部侍郎万年策很是心动,可有些为难道:“广东离云南千里之遥,我等便是想去也去不得啊。”
徐应元道:“诸位若信得过在下,可与我等一起返回广东。”
万年策点了点头,道:“徐大人稍等,我与诸位同僚商议下。”
徐应元笑了笑,道:“万大人请便。”
万年策将徐应元的意思和一众官员说了后,立时得到不少官员附和,也有一些却不肯去,最终,约有四十多名官员愿意去广东。徐应元叫郭绍带一队人将他们暂时安顿在路边几里远的一处村庄里,待他们抢到公主后便前来会合。
郭绍对徐应元收留这些官员大为不解,问他道:“徐兄,你把他们带着干什么?”
“大帅要拥立新君,总要讲个正统,讲个名义,朝廷的架子也要搭建,这些永历朝廷的重臣若都去了广东,你说这新君正统不正统?”
“正统是正统,可这些人太是累赘,咱们怎么带他们回广东?广西那边可是有清军的,总不能带着这帮人闯过去吧。”
“谁说要走广西了?”徐应元摇头道:“我来前大帅吩咐过,回程咱们走安南,然后乘海船回广东。”
“走安南?”
郭绍想了想便没有再反对,安南是大明的属国,从安南回广东自然不必经过有清军的广西,安全问题倒是不必担心了。
留下郭绍安置这群从安宁弃官而出的官员后,徐应元和陈建、梁双虎他们又继续朝安宁赶。路上却又碰见吏部尚书张佐宸、少詹事汪蛟等人。张佐宸本就是广东人,听了徐应元的劝说自然没有意见,汪蛟等官员也是走投无路,见吏部尚书都同意去广东,且还有太平军的人照应,自然也是没有什么意见。
离安宁越近,徐应元他们收容的官员就越多,除了吏部尚书外,又有兵部尚书孙顺、礼部尚书程源二位重臣,和先前几拨官员一样,这两位尚书也是对朝廷感到失望弃官不做了的。一番劝说,连哄带骗再加隐隐威胁,结果郭绍那边竟然收容了永历朝廷官员连同家眷近千人,活活成了个永历朝廷官员收容队。
弃官不做出城逃奔的官员数量极其吓人,其中重臣之多更是让人震骇,但更让人震惊的是,此刻的安宁城中已是鸡飞狗跳乱成了一团——皇帝被打劫了。
第527章 可是公主殿下
打劫皇帝的是护驾的官兵,准确的说是平阳侯靳统武麾下的右协总兵孙崇雅手下的兵。若要再准确些说,则是大明朝廷内阁首辅马吉翔大人请求总兵孙崇雅动手打劫,而打劫的对象就是跟随圣驾至安宁的文武百官,皇帝只是那些打劫士兵顺手而为。当然,在护驾士兵从保护者变成加害者那刻起,局面就已经不在马吉翔控制之下了。
打劫那些随驾官员,听起来好像马吉翔疯了,实际上他脑子没有坏,如果他不动手,很可能耳朵根子软的永历帝会再次更改主意不去滇西而去川中,因为超过九成的随驾官员在天子正式发出谕告要去滇西后就齐齐的去哭谏了。
说起来马吉翔也是没事找事,晋王都同意圣驾去滇西了,且护驾的平阳侯靳统武接到的手令也是将圣驾安全送到滇西永昌去,所以这事已经是板上钉钉,根本无须担心。然而马吉翔就是不放心,害怕沐天波和扶纲他们还会阻挠此事,于是在他的极力要求下,一身疲惫的永历帝正式下旨告知随驾官员,圣驾此次移跸的最终目的地是滇西的永昌城。
结果大多数被蒙在鼓子里的官员知道了他们不是随圣驾去川中,而是去不毛之地的国境永昌城,他们很自然想到前些日子首辅大人在昆明和大学士郭之奇的争执,也想到了新晋册封的粤国公派使对皇帝说的那句话——“有要皇帝迁滇西者,必是奸贼,皇帝当令甲士当廷诛杀此贼!”
“圣上听信马贼吉翔言要往滇西幸缅,此乃丧国之策!”
“去滇西,国必亡!”
悲愤欲绝的随驾官员和安宁的地方乡绅耆老、百姓哭成一片,他们无法接受圣驾往边境甚至会弃国而逃的事实,在翰林讲官刘清和吏科给事中胡显的带领下,数百名随驾文武官员闯过马吉翔兄弟马雄飞所率锦衣卫阻拦,黑压压的跪在永历帝车驾前,哭求天子收回走滇西的诏命,改为去川中。
“昆明不能守已是朝廷大不幸,臣等从晋王议同意圣驾移跸,却是盼圣驾幸蜀而非中改走永昌入滇西!……陛下乃是大明天子,当此国家危难,如何能轻走边境,此举大失中外之望。外面纷传圣驾至滇西又要幸缅,那缅甸虽为藩属,可实为外国,叛服不常,便是能够谨守藩属本份忠顺来迎,可我君臣患难之余,狼狈到他国境,叫他国民如何看我君臣?陛下也不能在他国号召中外,况若缅国称兵相阻我君臣,陛下銮舆安危又靠谁来保障?……”
给事中胡显也磕头泣奏道:“云南如今之局面,中兴二字不过臣子爱君父之言,其实绝无机绪。但云南之外有川中、有广东、有金厦,我大明各地兵尚有数十万众,忠臣勇将亦在千数,陛下怎就能轻走滇西弃这数十万忠勇之士呢?臣等随驾至此,早将生死抛之度外,只为陛下能够振作,只为大明能够中兴,所以臣等万万不愿陛下轻走滇西!……臣等以为,陛下当去川中,实不成便走安南去广东,便是陛下这两处都不去,亦当坚持,尝胆卧薪,闭关休养。外之守固关隘,内之劝课农桑,死守年余,以待天意转移。幸而苟全,四方必有勤王者。若敌兵势逼,仍当取道走蜀,犹可瓦全!”
说完,胡显和刘清大哭,数百劝谏官员也随之掉泪,嚎哭声响彻小小安宁城上空。
百官劝谏让永历帝低头无语,他也感自愧,然而却不知真是信了马吉翔的谗言,亦或是怕死不愿冒险去川中,他并没有理会百官谏言,只要刘清替他起草《罪己诏》,又草《告上帝忏文》,以此两诏表达他对大明军民的羞愧和自责之心。
百官要的是天子的实际行动,要的是往川中图谋再起的机会,而不是往国境跑的弃国之举!
皇帝的举止终是让百官寒心,对前途也感到绝望,于是,正往安宁赶来的徐应元一行便看到了无数永历朝臣弃官不做,再接着,在或软或硬的种种动作下——一个小人物,举人出身的徐应元为还在胎中尚未生产出来的新帝政权架起了朝廷的架子,从尚书到主事,无一不全。若是能再说动几个大学士去广东,内阁的架子都能搭起来。
……
刘清含着泪水替天子起草了诏书,在这两份诏书中,他大骂马吉翔弄权祸国,更隐隐指责晋王殿下亲信小人,误于名利。永历对诏书的内容保持沉默,此举让马吉翔感到害怕,所以他找到了兄弟马雄飞和女婿杨在,对他们说道:“我们谋划了这么久,为的就是圣驾去滇西再幸缅甸,现在看来,圣上虽说还没改变主意,但心中恐怕未必没有其他想法……那些朝官大多也和我们不是一条心,今日劝不了,明日还会再劝,后日也会劝,总有一天,圣上会改变心意,所以咱们必须有所动作,否则日后必受人制。”
“兄长的意思是?”
马雄飞带人阻拦随驾官员时被一个工部主事狠狠揍了一拳,所以说话时脸抽的痛,若不是当时人实在太多,实在是不敢犯众怒,要不然依他性子,肯定会把那主事抓起来痛打一顿,好叫他知道马二爷究竟长了几只眼!
杨在眉头皱着,以他对岳父的熟悉,知道岳父这又是在下狠招了,却不知这一次岳父使什么招。
马吉翔阴沉着脸,道:“这事,归根结底是反对咱们的人太多,所以一不做,二不休,这帮朝官既和我们不一条心,那就让他们滚蛋,这样圣上就全听我们的了。”
“让他们滚蛋?”
马雄飞一惊,兄长这法子是好,可他实在是想不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