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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巴里干涩涩的,有点发苦,想来这两天担惊受怕导致身体不调的缘故。
洪士铭看了眼屋外,一排持矛的太平军将他所在这间院子围得密密麻麻,怕是苍蝇都飞不出去。
难道今日也是这般冷冷清清?
被人遗忘的感觉让洪士铭很不舒服,但他却又怕太平军的人真来找他。
他摇摇头,苦笑一声,暗骂自己怎么还想不开的,既然太平军没有马上杀他,便证明他爹的名号对他起到了保护作用。若是那太平军的贼秀才真恨他爹如骨,早在抓住自己那刻,便要人砍下他脑袋送给他爹去了,哪会是这般好吃好喝供着。
许是那贼秀才也在头疼如何处置自己吧。杀了我,除了激起我父的滔天怒意外对他是一无利处,不杀我,却能好处多多,再不济,总能让我父对广东这边用兵多些顾虑吧。他贼秀才虽夺了广州城,可根基也不是太牢,要是我父亲调来大军打他,怕他也没法守住广州城吧。
正胡思乱想着,院外有声音传来,接着就有人进了院子,对着书房唤了声:“洪公子可起了?”
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洪士铭眼前,却是总督李率泰的师爷桂永智。只他一人前来,并无他人。
“桂师爷?”
洪士铭困惑的看着桂永智缓步进屋。
“洪公子气色不好,莫非是病了?”
“换桂师爷,却不知是不是要病。”
“呵呵,不说这个。”桂永智微微一笑,将来意道出,“桂某人现为新主效荣,我家大帅要你写封信给洪大人。”
该来的总要来,洪士铭并不奇怪贼秀才要他写信,他想当然的道:“可是要我写劝降我父的信?”
不想桂永智听了这话却笑了起来,他道:“洪大人何等英雄,岂会为儿子一封信就降了的,真要这样,洪大人也不是洪大人了。呵呵,不过说起来,公子可是有些不及你爹啊。”
洪士铭脸一红,有些尴尬,桂永智这话可是明说他这做儿子的跟父亲比起来差得太多。
“既不是劝降信,却不知你家大帅要我写什么信?”
“我说,你写。”
桂永智看到案桌上有纸和笔,便去磨了墨,示意洪士铭坐下,尔后道:“也不是要洪公子写些什么,我家大帅说,只是让洪公子向洪大人报声平安即可。”
“到底要我写什么?”洪士铭一头雾水,他都这样了报什么平安。
桂永智开口了,却是简简单单八个字,很白话的八个字。
“孩儿很好,吾父莫忧。”
“就这八个字?”洪士铭提着笔不解的看着桂永智,不知是不是应该照这写。
“就是这八个字,洪公子快写吧。大帅那边还等着要呢。”桂永智催促道。
“好吧,我写。”
洪士铭不再言语,提笔将这八字写下。儿子的字迹做父亲的一看便知真假,作不得伪的。
桂永智将这信拿到手中小心吹干之后,便要和洪士铭告辞回去交差,洪士铭却想和对方说几句话,问问现在城中情形,正要挽留,却听不远处的内宅那边有惊叫声传来,不由吓了一跳。
“洪公子,外间的事情你莫去管。你放心,你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的。”
桂永智似乎知道内宅那边发生什么,他咳嗽一声,也不告诉洪士铭内宅那边生了何事,拱手便向洪士铭告辞。
……
“又进去一个?”
内宅,总督夫人额恩哲的居室外,李桂保有些紧张的问那两个主子的贴身丫鬟。那两个丫鬟一脸羞红的向不远处几个带刀的太平军瞅了一眼,悄悄点了点头,然后很快扭过头去,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唉,李桂保叹了口气,可怜主子要遭罪了,她那身子骨哪里经得住那些虎狼大汉的折腾。
说话间,大门被推开,李桂保抬了抬眼皮偷偷看去,就见刚才进去的那个太平军将领一脸满足的提着腰带走了出来。
“爱新觉罗家的娘们可真带劲,老子险些弄不住她。妈的,倒是亏了,没能抢到头炮,叫管天水个王八蛋抢了先,他娘的,不行,老子昨能吃他步军右营的挂落,这要是叫葛老六知道了还不得骂俺没用吗!……嗯,不过还是先去看看瞎子去,这小子分了五十个满州娘们,却不知现在弄几个了,他要弄不住,俺就帮帮他,嘿嘿。”
姜樊一脸淫笑着从李桂保三人面前扬长而去,根本不曾看他们一眼,倒是那两个小丫鬟都叫他这话给羞红了脸。等到人走后,才想起屋内的主子,忙端着水盆匆匆进去。
李桂保是男人,又是李家的家生子,主母在里面受那耻辱,他哪好意思进去,站在外面真是百感交集,任天下人如何想,也断想不到大清皇帝的姑姑这会正被人当窑姐般折腾。
皇帝的姑姑都叫人这样了,这大清还不要完?
要完,迟早要完啊……
第389章 易帜反正(上)
哈哈木死后第三天,兴冲冲率部赶到香山的耿继茂,看到了香山城门楼上悬挂的哈哈木和噶来道噶首级。
一千多颗满州兵的脑袋吓坏了耿继茂,他不顾部将劝阻,不顾尚之信所领的右路军就在距香山不到十几里的宁远乡,执意要率兵马上撤回广州,结果刚撤到良字乡就传来了广州被太平军攻破的消息。
顿时,耿继茂的这支左路军就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中,更要命的是当日左路军从广州出发时只带了十天口粮,原想是进军到香山城后从中路哈哈木那里获得粮食,哪曾想中路军竟然已经全军覆没,再加上受台风影响耽搁了几天,又没能和右路军会师,结果导致耿继茂的军中只剩下一天粮草。
广州被占让左路清军几千人被困在良字乡进退不得,耿继茂从未遇到如此情况,他慌了神,不知所措。闻报王府的二管事向荣从广州来见他,忙立即召见。
向荣带来的消息使耿继茂目瞪口呆!
平南王尚之信自焚而死,王府上下千口被屠戮一空!
两广总督李率泰被生擒,其夫人额恩哲被太平军掳为营妓!
广州知府朱国荣被杀!
满城一夜被攻破,贼秀才纵兵屠了满城!
这一串的消息把耿继茂吓得脸都白了,好在向荣告诉他,靖南王府虽然被太平军包围,但大福晋只身与太平军大帅周士相谈判,获得对方不破靖南王府的承诺,但前提是耿继茂必须立即易帜反正。
向荣带来了两封信,一封是大福晋石元灵的信,她在信中所说基本与向荣带来的消息相同。另一封是太平军大帅周士相所写,信中明确告诉耿继茂,限他三天之内马上易帜反正,否则必纵兵洗劫靖南王府,同时派大兵攻打于他。若耿继茂愿意易帜,则对靖南王府秋毫无犯,同时大明朝廷也将对靖南王委以重用。信中暗示一旦耿继茂易帜反正,则其在清为王,在明同样也为王。
“这……”
看过两封信后,耿继茂失去了反应,他年纪轻轻就袭了父亲的爵位,在此之前并不曾得到多少磨砺,南征广东又是跟着尚可喜打下手,从来没有独当一面过,因此他不知如何决定。
靖南藩下一众部将闻讯赶到,大部分人因为家小被太平军控为人质的缘故,都道既然局面已经这样,不如易帜反正归明。也有少数将领却是不愿反正归明,这些人以都统关栋为首。
耿继茂拿不定主意,要诸将都退下,容他好生思虑,只留族叔耿仲德商议。
“叔父以为侄儿当如何做?”耿继茂拿不定主意,只能向这位跟随父亲多年的叔父请教。
耿仲德摇了摇头:“现在局面比当年你爹投海渡金时还要险恶,我也拿不定主意,你自己决定吧。”
耿仲德心下其实是想劝侄儿归明的,毕竟眼下他们已无路可走,也没有粮草,耽搁下去,不用太平军来打,他们自己也得崩溃。但是他毕竟投了清朝二十几年,眼下南明局面又坏,大清所占优势太大,他担心就算广州被太平军占了,耿家人也易帜投了明,到了南明还是撑不住,耿家到时面临的就是灭门之祸了。所以他也不敢就劝侄儿易帜,心里纠结得很。
耿继茂有些失望,也隐约明白叔父的担心,他迟疑了一下,问道:“可能找到粮食?”
耿仲德苦笑一声:“方圆数十里地都叫太平寇坚壁清野了,镇上没有粮,乡间也没粮,来的时候我就带人找过,别说粮食了,就是连个活人也见不着,唉。”
闻言,耿继茂的心立时凉了个彻底,他咬牙问道:“军中还能撑多久?”
“撑不下去了。”耿仲德犹豫了下,长远的威胁还是不及眼前来得更坏,他还是抛弃顾虑,低声道:“是不是考虑下易帜之事?”
耿继茂默默起身,一言不发,显是未拿定主意。耿仲德见状,嘴角一动,欲言又止,终是轻叹一声退了出去。
……
当夜,驻在良字乡外围的佛山绿营军营。
“大人,满州人都完蛋了,咱们何必还要替耿继茂卖命,他们汉军平日不把咱们绿营当人看,仅有的一点吃的也都被他们讹了去,再这样下去,不用太平军来打,弟兄们饿都饿死了!……大人,弟兄们跟着你出生入死多少年了,你可得给弟兄们条活路啊!”
佛山绿营守备王兆兴的帐中,七八个绿营军官焦虑不安的望着犹豫不决的王兆兴,不时还有人提心吊胆的掀起帐帘朝外小心的看上一眼。
“耿继茂的老婆都叫太平军抓了,汉军那帮人的家小也叫人家抓了,他们肯定也撑不住。咱们现在是进不得退不得,耿继茂那小子也是被吓破了胆,要不然何以从香山跑到这?”
“咱们现在就是笼中的鸟,往哪飞都飞不了。右路尚之信还能往肇庆跑,咱们能往哪跑?往惠州去的路都叫太平军还有胡明义那帮王八蛋给堵了,咱们根本过不去!大人,你不能再犹豫了,再犹豫下去等到人太平军杀上门,可就什么都迟了!”
“太平军是汉人,咱们也是汉人,屠广州、屠潮州的是汉军,又不是咱们,太平军和咱们算不了帐,大人,要是还有丁点办法,弟兄们也不会劝你,可如今除了这条路外,咱们还能有什么路可走!”
“行了,你们都别说了。”
彷徨许久仍下不了决心的王兆兴在部下的劝说下终于拿定主意,他缓缓扫视一眼众人,沉声道:“你们可和太平军联系过?”
闻言,一众军官都是精神一振,一人道:“太平军的人跟我们保证过,只要大人带我们过去,就给大人一个千户,弟兄们也都官升一级,佛山的钱粮还归咱们。”
“当不当官的是小事,重要的是弟兄们能活下来。”
王兆兴再不犹豫,既然太平军已经承诺了,给出的条件也不差,左右也到这个地步了,难道当真要为大清死忠到底不成。他当下吩咐部下道:“你们都回去准备,万不能走漏半点消息,亥时一过,咱们便出营往北跑。要是南海兵敢拦咱们,就冲散他们!”
“大人放心,南海兵这会怕跟咱们一样的心思呢。姓赵的就是不打算投太平军,他也不敢拦咱们!”
王兆兴的一众部下一脸喜色,摩拳擦掌便各自兴冲冲的下去准备。
第390章 易帜反正(下)
“王爷,佛山绿营跑了!”
“王光兴领着佛山兵跑了!”
正在帐中呆看着那两封信的耿继茂被外面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却是副都统孙国良和都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