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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末将断不敢辜负总督大人期望,将督抚标兵在此葬送,因此末将也决意退兵,还请殿下见谅。”
话音一落,平南藩下诸将自然是嗡嗡一片,不胜愤慨。尚之信更是不怒反笑,看着耿仲德和胡启立冷笑道:“原来耿都统早和胡参将一起打定主意要走了,好,好,好得很,既然你们要走,本世子我便让你们走,省得人家说我尚之信无勇无谋,不通人情,徒有一身戾气!”说完,竟是不顾诸将还呆在那里,甩袖而去。
“对不住诸位了!”
尚之信离去后,耿仲德和胡启立朝班志富他们一拱手,二话不说也带人离去,显是去准备撤兵的事。
平南藩下诸将你看我,我看你,均是无语。耿仲德和胡启立这一走,军心更是动摇,此刻也容不得世子殿下不肯撤兵了。班志富和秦国成打了个眼色,将诸将拉到一起商议起来,却是要背着世子殿下强行撤军,事后平南王和世子问罪起来,皆由班志富和秦国成担当。
有班、秦这两个跟随平南王几十年的老臣做主,诸将自然没有异议,三言两语便将撤兵事宜定了下来。为保险起见,班志富和秦国成去向世子通传诸将商议结果,尔后由班、秦二人强行将世子带走。
第231章 决战(一)
清军平南藩下将领在营中决定背着尚之信撤兵,又有靖南藩下和督抚标兵决意撤兵,这情报新会城内的周士相自然不知,江上的陈奇策也是无从知晓的。
现在的局面有些诡异,城中的周士相在等待江上的水师动手,他好率部出城接应配合,然而江上的水师自到来后却是按兵不动,没有丝毫上岸的意思,清军那边也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只沿江驻防的绿营兵四下调动布防。
眼看日头向西,江上的水师却仍无动作,周士相眉头不由深锁,猜测统领水师的明军将领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若是那明将真是率部前来支援新会,便应在到达之后即刻向清军发起进攻,以收奇兵之效。即便不能一举击溃清军,也能在太平军的接应下开进城中,如此也能令守城力量倍增。可现在水师却是按兵不动,坐视战机流失,这不能不令人疑心重重,猜测这支明军水师是否为支援新会而来。
“先生以为水师那边在想什么,为何半天不动?”苦思无果后,周士相想从宋襄公这里得到答案。
宋襄公微一沉吟,将他的猜测说了出来,他道:“怕是水师力有不及。”
“力有不及?”周士相微愕,不知宋襄公此话何意。
宋襄公解释道:“北人擅马,南人擅舟。明军水师可在粤省江海之上驰骋,然水师官兵却大多不习步战,故难以和岸上清军正面厮杀,只能起袭扰,封锁、运粮运兵作用。去年新会之役时我随胡全下山助战,便见过水师作战,大抵也就如此。
再者我观这支水师虽有战船百余艘,但之前却又不曾在谭江出现,想必是岸上无法立足而窜至海岛的兵马。如此一来,这支水师实力恐怕不如我们想象的那么强大。船只虽多,能战之兵却少,因此就算是统兵之人有心派兵上岸支援我军,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才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说完,宋襄公想到什么,又道:“就眼下情形看,水师按兵不动比动的好。”
“为何?”
“不动,则清军不知虚实,妄自揣测之下也是不敢轻举妄动,无形压力之下甚至还会动摇全军。水师若动,清军势必阻挡,双方交手,虚实便是尽知。水师若胜,新会这困局自然解了,可若败,水师纵然可以撤走,可我军却是再无任何支援力量了。新得大胜的清军士气也必随之提高,两相抵消之下,新会这一战的结局难说。”
宋襄公叹了口气,先前水师到来的着实让他兴奋了一阵,以为胜利有望,现在却不由再次担忧起来。
周士相没有说话,只在脑海消化了宋襄公的分析,思来想去,怕水师的按兵不动真如宋襄公猜测那般乃是力有不及所致。
可水师按兵不动他能接受,然为何清军也不动呢?
他对宋襄公道:“若照先生说的,水师不动自有道理,可清军为何也不动?尚之信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水师在江上对他形成威胁吧?况且这接连几天强攻,清军损失不下数千,营中粮草也是不剩多少,我军没有援军,尚之信还能孤注一掷和咱们耗到底,现在我军来了援军,他如何还能坚持不肯退?这不合常理。”
“这……”
周士相的问题让宋襄公也是糊涂,寻思道:“估摸尚之信这会比咱们还头疼,我曾听闻这平南王世子乃是个性子暴躁之人,这种人多半倔犟,属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想必他不甘心就此退兵。”
“若尚之信真是这种人,那咱们还真别指望清军撤围了。他是平南世子,他不肯撤,麾下那些将领又如何敢撤。嘿,尚之信这可真是铁了心要和咱们太平军拼到底了。不过……”
周士相咬牙拿定主意,用力一拍城垛,重重道:“他不肯退,咱们就逼他退!”
宋襄公被周士相这突来的举动吓了一跳,颤声道:“千户的意思是?”
周士相目光闪动,“若我军现在突然出城攻打清营,你道尚之信会如何想?”
宋襄公不加思索便道:“尚之信见我军突然出城,肯定以为我军已和江上水师取得联系,相约共同出兵夹击于他。”
“不错,尚之信能孤注一掷,我周士相又为何不能破斧沉舟,背水一战!我便是要让尚之信误以为我军已和水师取得联系,夹击于他,我倒要看看他尚之信还能不能稳住阵脚,亦或是他的骨头硬,还是我周士相的骨头更硬一些!”
周士相决意破斧沉舟出城决战的想法让宋襄公一惊,旋即便想到现今也只有这一条路走了,或许这条路也是太平军的唯一生机。但他担心太平军这边动起来,万一水师那边却还是不动怎么办。
两军夹击和孤军出战意义大不同,前者有动摇清军整个防线的可能,后者却是绝无半分机会。
周士相却洒脱一笑,他道:“水师真要还是不动,那也是天意要亡我太平军!”话锋一转,“不过我太平军自罗定兴兵以来,不就是一直和贼老天在斗吗!左右城中也要断粮,于其困死饿死,不如拼了!”
周士相话说到这份上了,宋襄公再无异议,拱手朝周士相作了一辑:“那好,属下便在此祝千户出城大破清军!”
周士相微一点头,再不迟疑,传令下去立即选锋出城随他和清军作最后一战。
早在明军水师到达江上时,周士相已做好出城作战准备他令各营百户挑出一半精壮之士组成选锋敢死队,不过宋襄公却提议五大营全部出城,此提议让周士相一愣,却听宋襄公道:“千户若败,城内留下之人又能济得什么事,既然千户已决意作最后一战,那便全军尽发,是死是活便在这一回了。”
听后,周士相也不二话,改令全军随他出城决战。
宋襄公这边却是去取来当日从大樵山带出来的牛皮大鼓,要亲自为出城将士擂鼓以壮声势。
心底里,他却是已做好一旦周士相败亡,便从城头一跃而下的准备。
“出城,与清妖决战!”
东门缓缓打开,周士相纵身跃上有些瘦弱的大青马,拔刀向着城外冲去。
第232章 决战(二)
“大人,就这么点药子,打上三发咱们这些炮就得熄火了!”
城头上,原镶蓝旗汉军佐领、现为太平军炮营总旗官的牛根生有些紧张的看着上城督战的百户赵四海。
赵四海看了眼牛根生同他身后那些汉军旗降兵,鼻子一抽,朝地上吐了口唾沫,骂道:“开炮,老子的话你们没听清吗!甭管剩多少药子都给我开炮,打光这些药子你们都操家伙随我出城!”
闻言,牛根生眼皮一跳,犹豫道:“大人,咱们弟兄都是炮手,这出城的事……”
“怎么,怂了?”赵四海瞪了他一眼,冷笑一声:“莫不成牛佐领还想反水不成?”
话音一落,赵四海带上城的那伍士卒和炮营中的老太平军们立时就拔刀怒目相看那些汉军旗炮手,只消赵四海一声令下,他们便能当即把这些炮手给剁了。
这阵仗让牛根生心下一紧,也让那些汉军旗炮手们胆颤心惊。
牛根生苦笑一声,自嘲道:“大人这话说的,现今卑职等还有反水的可能吗?这几月来死在咱弟兄炮下的清军可不少,只怕现下卑职就算是反水,到了还是落个尸首两处的下场。”
“那怂个鸟?没了这些炮,你们就杀不得人了吗!”赵四海哼了一声,有意激将牛根生这众汉军旗降兵,他嘴一咧朝城下一指,喝道:“都他娘的甭在这和老子废话了,千户大人已经出城了,你们赶紧给我开炮,打完炮都他娘的和老子出城找清妖拼命去!老子就不信你们这些家伙手下就真那么怂,离了炮子就砍不了人头了!”
“大人放心,弟兄们手下还能砍得了人!”
牛根生把心一横,太平军打开城门那刻,他便知道这新会之战也算是他娘的到了最后决胜负的时候了,太平军真要败了,甭管他打什么主意都没用,如今他和手下这票兄弟的性命已是和太平军捆在一起了,左右都是个拼,不如他娘的男人一回!
狠狠“呸”了一口,朝着一票炮手就下令道:“都听我号令,开炮!”
炮手们闻令赶紧将火绳点燃,瞬间“轰、轰”炮声便响彻新会上空。
“哪打炮?!”
突然响起的炮声让正一肚子郁气的尚之信脚步一顿,只以为是江上明军水师开炮,但再听炮声方向却分明是新会城头传来的。不待他派人查探究竟,耳畔就传来一阵嘶天吼地的喊杀声。
……
“太平军将士随我诛妖!”
周士相一马当先,率领2000余名太平军奋勇杀向清军大营。
当面防线清军绿营兵本就士气低沉,又被炮声震动,眼看黑压压的太平军从城中冲出笔直不要命般朝他们杀来,军心顿时崩溃,根本没有人想到去拦截太平军,而是纷纷掉头向后方跑去,甚至一些军官也在逃跑。兵无斗志,将无战意可谓是当下清军的最好写照。
太平军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攻破清军第一道防线,这使得军心士气更是大振。看见清军如此不堪,周士相也是激动连连,知道自己赌对了,围困己方长达数月的清军早已外强中干,只要江上水师能够及时派兵上岸呼应,此时便是击破清军的最好机会。
为扩大战果,以最大程度摧毁清军防线,周士相下令震虏营并雄威营尾随溃逃清军攻打正前方清军第二道防线,虎捷营向西攻打沿江驻防清军,好和江上水师取得联系。陷阵营则向南攻打,三方同时发力,不使清军分守各部呼应,好各个击破。他则率近卫营沿震虏营和雄威营后方深入,一面收押投降清兵,一面监视整个战场动向,随时给予各方支援。
陷阵营在夺取清军东西炮台之后趁势向内攻进,沿途清军不是逃跑就是投降,除极少数清兵负隅顽抗外,陷阵营当面之敌几无任何反抗。
清军东、西炮台曾被太平军死士炸毁,后又重建,但重建之后的东西炮台无论是火炮数量还是炮手素质都不及从前,因太平军突然出城,且行动迅速,而第一道防线的清军又是瞬间崩溃,使得东西炮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