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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势力基础。
大而言之,只要能够保证淮镇现有资源和利益体系的良好运作势头,继续用土地和财富、功勋和荣誉、前程和出路……等等切身相关和利害因素为纽带,将绝大多数的普通将士和士民百姓,直接或是变相的捆绑在这个利益共同体和初步发动的战车上上;
就算是军中少数的中上层有所动摇,也未必能够拉的走除掉自己以外的其他人;毕竟,除了少数为一时之利所诱惑的投机者,或是别有用心和任务的潜藏异见分子之外;
绝大多数人是没有那个足够的决心,放弃现有走上正轨的安稳生活和已经通过努力获取的现有一切,而一味跟在别人屁股后面,为一句空口白牙的许诺去冒险改换门庭,而谋求重新开始的机会。
而且,在淮镇现有的制度下,想要像是传统藩镇一样,光靠收买几个关键人物,就能改变成建制军队的态度和立场,或者去驱使他们做些什么,同样也是很不现实的事情。
而真正能够直接造成麻烦的,反而是来自国朝官面上的正式要求和指令。
当然了,落到具体防微杜渐的手段也是少不了的,虽然这种事情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但对外暗中乱伸出来的手还是要及时砍掉的,比如,理应该被盗匪杀人越货的,在渡河时落水淹死的、走到山区就此失踪、还有在半路病死的;不然缺乏定期的警告和威慑力,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乱摘我自留地里的菜。
这也是和来自国朝方面的试探手段,进行长期角力和对峙的一个漫长过程。
对内这也未尝不是一个试金石,试探出有多少人愿意事无巨细的主动上报,来表明对于这个集体共进退的信心和利害攸关的态度;又有多少是心存侥幸的想要虚应糊弄过去,而保持住脚踩两条船的另一条后路;
虽然这样的话,我倒也不会特别追责他们,或者毫无理由的剥夺现有的一切,但是逐渐被变相的边缘化。
乃至被闲投散置起来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毕竟,在现今淮镇体制下的内部监察和情治工作,在社会底层或许还有疏漏和不及之处,至于大多数针对军队中上层的风吹草动和日常细节的掌握,那还真是太阳底下没有什么新鲜事,想要轻易的糊弄过去便是一种奢望了。
不过这些想法和要点,就只能用密文写在特定的鹞书里,火速传回到相隔千里的淮地去,让谜样生物来负责具体的执行和操作了。
与此同时,在数次交兵尝试性的夺还作战接连被击败之后,黄龙府治的宽城内,也终于有人愿意前来交涉了。
第1116章 归远(十一)
宽城,城头上清理出来的空场中。
剑光霍霍而枪色如雪,我正在看三枚给我演武,只见她银甲束发枪剑双持,挥舞纵横破空烈烈之间,又自有一种动人心魄的韵律和节拍,让人看得只觉得甚好甚妙,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哪怕是毫无趣味可言的荒山野岭,或又是血腥烟火味厚重的城头战场,也能让人觉得某种由衷的赞赏和失神;
这不带花样重复的演练的大概有小半个时辰了,而她莹白的额头上却只有一点点细密的汗水而已,不由让我有些得色的微微一笑。
自从早年因为惨痛遭遇所造成的潜在身体亏虚,被我用专门的食补和营养方案,给慢慢的调理回来之后,再加上我的刻意引导和调制之下,慢慢放开了心怀之后却是越发的韧性和干劲十足了。
关于她的体能和耐力,可是经过我深入浅出的身体实践,给好生的领教和受用过的,所以就算是以我之能,也只能在及一些具体技巧和弱(敏感)点上击败她。
毕竟作为我的持剑侍女三枚,白天负责捧着我的御赐宝剑和令箭什么的充作背景,晚上就负责吹捧我的另一只大宝剑,而在行军当中过着某种有事就让她干,没事就干干她的日常。
当然了,她这一身技艺和经验也不能白白荒废了;毕竟,在我后宅女人当中,真正带过兵打过战,并且有身先士卒临阵冲锋陷阵能耐,自带姬武将属性的可就此稀缺的独特一号。
比起放置在我后宫里充当千篇一律雷同的收藏品角色,还不如更多的培养和发挥她的特色和专长;毕竟以我现今的地位和权势,光是暖床的角色并没有什么不可或缺的地方。
因此,继续通过日常制定的针对性锻炼计划,和间接参与近身护卫等军事勤务的日程安排,来保持她在身体和精神上的良好状态,以更好的适应我从里到外的各方面需求,也是在外继续追随在我身边所必不可少的硬件之一。
当然了,她这一身银甲也是量身打造的,用的是我在洛都所缴获的御前仪甲,千挑万选之后所改制而来的,一方面是为了人场养眼的基本美观和赏心悦目,另一方面则主要是为了私下里,用于某种状态下角色扮演,比如姬武将无惨,恶堕的男装丽人什么的……
我就这么默默欣赏着她的英姿,心中盘算这次可以解锁和摆弄什么新的花样和姿势来。
直到城中的使者被带过来之后,她才一个飞身重新站回到我的身后去,转眼就收好武器整理好衣甲,而变成那个不苟言笑的背景板,只有微微的喘息和不明显胸部起伏。
“在下钟离泓,添为北盟左长史……”
一名年近四旬灰袍纶巾的清雅文士,站在我面前恭声道。
“再次敢问一声,贵军劳师远来,却是欲意何为……”
“当然是打算与传说中的北盟十万强兵,会猎于黑水之源。”
我很有些不以为然的道。
“姑且一论这安东北境之轻重虚实……”
“……”
对方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实在很有些意思,然后才慢慢的变成某种苦笑。
“军上真是风趣异常……我辈望尘莫及。”
“我像是说笑的么……”
我冷脸看着他顿时把话吞了下去。
“相比……”
“这期间必然是有所误会,或是小人作祟其中……”
不过,显然能够被派出来充当信使的人选,都是面皮极厚而颇得城府之辈。
“不过,我等委实有些愚钝不明,还镇帅示下一二如何……”
“那你又是代表谁人而来的……”
我不动声色的到。
“是内城的那些人,还是外郭的乌合之众……”
“或者只是为了你的藩主?”
“我只想听实话,不然也就没有必要继续下……”
“甚好,那我也明说好了。”
我继续睁眼说瞎话到。
“本军前来自然是为了追击那进犯安东的塞外番虏。”
“顺便也在沿途地方继续行那拨乱反正之事。”
“重建和树立安东大都护治下的稳定和秩序了……”
说到这里,我富含意味看了眼对方。
“正好听闻北地诸侯一贯纷争不休,两年百姓流离失所而生灵涂炭……”
“特地过来就此调停一二,谁想有利令智昏之辈,欲做那螳臂当车之举……”
“自然就是刀兵之下继续见分晓了……却也不过是如此啊。”
“……”
对方似乎被我噎得一时半会都说不出话来,才缓声道。
“我方确是诚心前来,为了避免战火荼毒而徒多死伤……”
“也为这阖城数十万军民计,还请……”
“这种虚头巴脑的废话少说……”
我挥手再次打断他道。
“既然都动了刀兵,难道还想就凭几句误会之流的口舌之利,就像轻易消弭的了么……”
“天下莫过有如此便宜之事了……”
“还是让我们继续战场见分晓吧……”
“自然并非如此……”
他顿然有些着急起来叫喊到。
“盟会本持的消除误会和弭兵之心,愿出资十万缗,帛一万匹,另酒水五千坛……”
“以酬贵军前来的劳顿与辛苦。”
“你当我是那些贪图蝇头小利,苟且的安的土蛮和番胡么。”
我很不耐烦的喝断他道。
“若是这样的话,就在没有什么好交涉的。”
“回去告诉你背后那些人……”
“若是这次北盟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
“那我就自己来拿这个交代好了……”
满脸沮丧和失落之色的对方,退下去之后。
“你们怎么看……”
我回头询问方才旁听的行军参谋组成员,其中有些人是专门负责察言观色,从细微处揣摩分析个人特点和真实反应的专业人士。
“这个使者明显有些所任非人了。”
“但是他自己似乎浑然不觉……”
“疑有故意示弱之嫌……”
“但是动机和立场,暂且还有些不明。”
“需要收集更多的情报……”
“下一步,还要继续想办法突破封锁,与内城的任氏余党,取得联系才是……”
他们纷纷提出各种建议和想法到。
这时候,我有得到了新的通报,城西又有使者过来了,不过行事更加秘密的多,而且还是个女的。
我心想不见交给别人去处理好了,但随即又改变了主意。难道对方想要玩女色之类的手段么。
不过,能够有效利用对方阵营中的分歧和矛盾,因势利导的进行分化瓦解的基本道理还是知道的。
年前事多,思路卡了,暂时只有这些。
第1117章 归远(十二)
宽城东侧,隔着一个内城而远离淮军兵锋的柏台祠内,魏氏和单氏为首的联军首脑,迫不及待的追问交涉的结果。
“他要什么……”
“北江以外的全部领有?……”
“北盟就此解散,而各藩分别纳入安东都护府管下……”
“交出半数藩兵的统帅之权……”
“于黄龙府重划城要而委派官吏……”
“岂有此理……”
“这万万不可能……”
“这是要挖了我们的跟,断了我们的前程么……”
最后,他们还是在迫在眉睫的威胁和争执,当中达成了新的决定。
“再派人去交涉……”
“最多只能承认他占有的混同江以南……”
“再加上对重立的安东都督府臣服和授官……”
“重尊罗氏为宗藩,依旧旧例每年献纳一笔,在派出子弟为质……”
“其他的就不可能再多了……”
“不然,就算是拼着鱼死网破,也要拉着这些贼子与全城玉石俱焚好了……”
然而,在这场同仇敌忾的会商一结束之后,回过头来表现最为激烈的参氏藩主,脸上激愤和慨然的表情,在自己的一众部署和亲信面前,就完全变成了另一种东西。
“其实,这北盟散了也好……”
“反正都已经名存实亡了……”
“这次就算没有淮军来搅局……”
“只怕任氏一亡,接下来又是一轮争相侵并和左右交攻了。”
“还不如用这个契机,换取一些条件和待遇好了……”
“南方已经被淮镇给重整做了一处……”
“只怕我们这里也难以独善其身,要有些因势而动的变化了……”
“为什么不能更进一步呢……借机改变这个局面呢……”
“主公,这就不怕引火烧身么……”
最后只有周昂提出了些许异议和疑问。
“因此最大的关键,就是如何把淮军送走……”
“而不是让他们在黄龙府扎下跟脚来……”
……
江北,扬州境内,正是一片烟花三月的春光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