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我多少有些期待,宇文萝萝那边,联手招揽流民的成果了。
可以看得出来,在每天数缗钱的重赏和酬谢激励下,在日常伙食和待遇等级的末位淘汰机制刺激下,无论是教头们还是被操练者,都显得十分的卖力,一个动作反复无数次,直到满身大汗淋漓,声音嘶哑,尤不能停。
因此一到短暂的休息时间,他们几乎是成片的趴倒,蹲坐在地上,累的像是被太阳暴晒过狗一样,然后还要在踢打叫骂下,重新爬起来,相互照顾,喂水方便和松活身体。
然后晚上还要花费每月至少几十缗钱的灯油和教材,教他们粗通认字,简单的常用字和算数而已,却是为了未来使用火器部队的预热,以及更好的学习口令和操条。
按照我的要求,他们并不仅仅是仅会服从命令的士兵,也要在其中选拔出,有足够学习能力和临场反应的军官种子,最低的要求,也是在需要的时候,能够成为一只新编队的骨干。
基本上韩良臣负责的是训练总纲和各种队列变阵,风卷旗负责的是军令操条和团组协作,伯符则负责监督指导他们习惯各种空手搏斗和长短武器的使用。
然后再加上风卷旗的部下,和陈夫人借给我我的那些骑从护卫,正好一人能够带上五到十人的小组。
现在的内容,主要是训练他们依靠身体本能以对应各种状况,避让伤害和协同掩护攻击的战术。
军队和流寇的最大差别,就是组织和纪律的服从性上,然后才是装备等其他因素。
不过只要习惯了基本的操条和规令,教官大部分的职能和作用,就可以解脱和向下移交出来,然后变成一种老手带新进的惯例和传统。
一只军队的基本雏形和底蕴,也就这么行成了,当然,这只是对将来美好的景愿和期待,眼下是没法一口气吃成个大胖子的。
我并没有直接到他们中间去,来个训话,显现存在感什么的,而是绕过前门,到满是油烟味的伙房里,特地去查看了下他们的日常伙食,种类比较简单,但是基本油水和口味足够重。
大锅烹制的,用菜场搜罗的边脚料,比如虾头、尤须和菜帮子,或是鱼内脏和姜蒜一起煮的鲜汤,不是很新鲜,但是味道加的够浓。
主食吃的不是广南常见的两季或是三季早稻糙米,而是专找北人出身的厨子用麦粉烤制的,几乎敞开供应的发面饼子。
豆包、豆饼、腐竹、豆干等大量相对廉价的豆类制品,来替代肉食消耗的需要,但是每旬偶尔还是要给他们杀口猪,宰上十几只鸡鸭,或是渔民留在舱底最后卖不掉的,便宜杂鱼小虾蟹,买半船来,作为生活的改善。
此外还有一些快过期的便宜罐头,作为日常训练表现的额外奖赏。
这样下来,光是伙食一天要花掉好几十缗,不过长久下来对提高体能和耐力,以及神经反射的好处很明显。
与街上那些过度透支身体,而显得精廋的苦力脚夫之类大不相同,举手投足自有一种虎虎生风的味道,就算夜里也有一定的视力。
我早在船上的时候就想好了,这次清远兵变也是一次契机,通过陈夫人那头的运作,给这批人追加一个公开活动的身份,比如利用这次备敌备乱的需要,给他们冠以西婆罗洲新义郡罗藩团练的名义。
虽然按照惯例,所谓的团练,特别是远州外藩的团练,只是南朝庞大军事序列中,最底层的末流存在。
而且除了在藩奏进院备案一份责任联保名单外,其他的兵械钱粮丁员一应所需,都是以所在地自筹自备,但是却可以名正言顺的持械,承担在我身边的各种保卫任务,而且理论上数目没有具体的限制,只要你自收自支养得起。
如果实在不成,就只有退而求其次,从婆罗洲会馆注册一个本家背景的小义从社,然后再以聘请为名,指派到本家产业去,不过受到的限制就比较多了。
比如只能持有短兵,常驻地点不得在城内,定期要到坊官那里去报备什么的。
想到这里,我又来到了下城外的郊区,正巧遇上宇文萝萝一行。
“哪有那么快啊……”
谜样生物像是被踩了尾巴得猫一般,差点跳了起来。
“你这家伙把摊子丢给老娘才多久啊……”
“这才招到几个人啊……”
“况且我们要的是有技艺傍身的人,不知道这有多难挑选么……”
“虽然天天排成长龙,更多是来混口吃食的……”
“要找足够年青强壮,还有没有家室拖累的,就更难了……”
“老实本分又不是写在脸上,一不小心,就让泼皮无赖混进来了怎么办……”
“还要有文化优先的,你这是把流民团,当成后世死大学僧扎堆的人才市场了么?”
“就算被我们圈起来,还有连夜爬墙跑掉的……”
我本想询问下进度,没想到她噼里啪啦的对我发了一大堆牢骚。
“嗯嗯,实在辛苦了……”
看到这幅气鼓鼓的可爱样子,我又忍不住去摸她脑袋,却被拍开。
“说到底,我还要更多的投入和帮手……”
她瞪着我道。
“陈夫人借你的人手,在分我一些……”
“要多少……”
“起码得有二三十号,才能压住更大的场子……”
“不行,他们还有突击训练任务……最多十个,酬劳另算……”
“不够,至少二十个……疑似地方上豪强和帮会背景,已经有人来窥探过了。”
她据理力争道。
“我需要他们的身份,来威慑那些心怀不轨之辈和潜在的捣乱分子,分做好几个点,少了根本不管用……”
“那就十五个,我从训练营再调一队人给你……”
我断然道。
“都是胆大敢见血的,充场面和维持秩序应该够了。”
第93章 厚积(一)
第二天我就收到一个好消息,我们在路上招募的两团人,从海路,已经安然抵达广府了,与他们一起到来的,还有在沿途收罗的大批物资。
在这个过程中,前脚夫头子钱水宁,发挥了颇为重要的作用,用的他的经验老到和小心谨慎,很好的完成了这个协助带队跟进的任务。
虽然到了广府后,这些人以各种理由,自发散去了一小半,剩下的人也因为叛军威胁的消息,人心浮动的,连夜偷跑了不少。
但是剩下的两百多号人,还是被带入了我的产业,暂时安顿下来,或者说被派人内外监管起来了。
当然了,他们大多数人的忠诚和可靠性,需要时间来慢慢培养,但是目前我只能靠强制力来维持和保证住基本人头再说。
但是不管怎么来说,这批人力资源,对我来说,是一次重要的补充,虽然还要分一部分,给那只谜样生物。
按照我的规划,这些已经到手的人,优先挑选出有技艺和专长,或是职业经验的,分为生活和生产两大类。
然后打散分遣到我名下的各项营生和物业里去,有对口的直接作为新来的帮工、店员,安插进去,不对口的先在物业里,做个洒扫看门的仆人、杂役什么的。日后再做打算,然后由本行的老人进行帮带和监管,算是初步安置下来。
这批半路找来的人,职业和特长相当的杂驳,既有木工、五金工、瓦匠,皮匠、郎中、药师,乐工、驿传、厨子这样大众化的职业,也有酿酒酱醋的师头,阉割人畜的刀匠、仵作、巫占这样偏门或是生僻的职业。
所以安置起来,颇费了些功夫。在带队过程中,崔屠子、燕九儿这些人也有了一批手下,虽然他们未必是最合适的人选,也缺乏经验什么的,但是我手上可用的人,也就这么点,只能先将就着让他们慢慢磨合,然后再视情况作调整。
相比之下剩下的人就简单的多了。
剩下主要是身体相对精壮的人,则编成几个辅助队,去为训练营的外围和港口,提供各种搬运输送之类,后勤性质的劳役。
能够保障衣食住宿和劳动报酬的待遇,并且不让他们有空闲下来,就基本能够避免和压制各种胡思乱想的串联和异动,然后从个人心里和日常惯性上,将他们慢慢的转化过来。
这也是我在这个时空的人力资源管理上的一点心得。
当然共同的特点,都是被我威逼利诱连哄带骗签下相关文契,或是卖断前程的。
在这个世道,这种看起来乘人之危的事情,却是再常见不过了。不要说岭内那些被海藩抄掠掳卖的沿海百姓,就是来到岭外的北人,若是没钱安身的话,也大多数是被当地豪族大户,招揽投附为荫包户的命运。
只要过段时间做的熟了,由主家到官府打点名籍,才算是落下户来,但是更多的就是作为隐性的黑户口,在那些私属的田庄种植园里终其一生,然后其后代作为家生子,才能落下土户。
而作为罗藩世子的身份,也多少成为坚定和督促他们决心的催化剂,虽然同样是卖身投寄,但是寄身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乡下小土豪,还是投靠一个海藩大领的当家继承人,关于前程和奔头的动力,是完全不一样的。
我只要比照普遍水准,稍稍提高一点待遇和期许,就很容易暂时稳住了人心。这样,在看不到的地方,我的实力又增长了一丝。
查看完各个接收安置点后,我回家的时候,发现门房里有人候着。
来自的讲谈社的一份包裹,也被送到了我的手中,作为创始人的最后一点影响力,在延迟了一段时间后,还是抵达了我的手中。
也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一些文摘剪报的汇编而已,装订成几个大本,主要着重在我走后这几年,以广府为中心的各种新闻摘要,也影射到一些政治经济军事上的变迁和动向。
让我看的津津有味。
比如在上城罗城子御庭里,主持幕府大政的当代大相国,近年身体不是很好,因此已经在两年前通过首山宫,任命他的继承人宁海公,为上柱国,车骑大将军,与诸位平章、参政、仆射一起政事堂奏对,大有提前培养接班的意图。
随着正当壮年的宁海公,逐渐越来越多以代理身份,出现在五年校阅,御前观览等大事件的公众场合中,一些政治新秀和年轻新贵,也因此逐渐在政坛中崭露头角。
比如与陈夫人有所关联的桂州宁氏,这几年就相继出了一位年轻的中书舍人,一位散骑常侍,一位少府卿副,虽然政治立场和派系,不尽相同,但是谁都知道那么回事。
通过这些履职任事的官帖,也隐隐凹现出,活跃在广府朝野大小几十个政治家族,与之关联成百上千的地方世家和豪族大姓,来自不同的地域,各个行业和领域的利益诉求,隐约的政治倾向什么的。
最终汇聚成朝堂中的政治格局,并且随着幕府当主的态度和立场的细微变化,而产生各种起落消长。
相比之下,我出身的罗氏藩宗家,在名为八叶的近缘藩族之中,算是最低调的了,这些年除了宗藩院例行第奏外,在广府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
此外就是去年的广府科选的新闻,其中进士十三人,同进士出身二十二人,备才四十五人。
其中以广府大学堂为首的学院派出身,约占了两成半,虽然数量有所增加,却主要集中在同进士出身这个阶段,进士只有两人,这也是历年来学院派的一次低潮。
两海道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