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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续挪运进城来,再慢慢的收拾他们好了。”
然后,他又转投到另一边询问道。
“第三批名录上的人等,都已经控制的怎样了……”
“已经控制住了大半……连同家人在内,正在往首山宫西侧的外苑押送。”
一名朱色袍服的高级武官应声道。
“只是第一批和第二批名录上的人等,还有少许弃家在逃,或是不知所踪……”
“其中就包括了那位点名要的辛军候……”
“龙雀园那里暂时不要动他……”
李嗣本摆摆手道。
“反正那位国老也没有多少日子了……”
“他的子侄辈和族人,这次却多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只要不主动出逃,愿意藏上多久就随他去了……”
然后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继续问道。
“下城和左城都控制住了么……”
“只剩下甄泉坊那儿……”
“前后已经搭进去好几只人马,数个方向轮番攻打了几天几夜……”
“还尝试了拆墙和挖洞,但依旧没有任何的实质进展……”
“他们的火器实在犀利,并且看起来贮备充足的……”
“真不愧是野战善守第一的劲旅,就连一些家将私兵,也是这般的难缠啊……”
“那还要继续打下去么……”
一个声音请示道。
“打为什么不打。”
他冷笑着看着对方。
“既然已经动手了,那就彻头彻尾的做到底好了……”
“只是不要让我们的核心人马去打……”
“将那些不慎要紧的外围力量,驱赶过去打……”
“特别是陈子锟那批人,既然开了这个头,就别想要置身事外……”
“让彼此多消耗一些,对于我们眼下的行事,还是日后的新朝廷,都是大有裨益的……”
“属下明白了……”
……
“婆罗洲会馆被烧了……”
因此,罗氏大宅里也再次接到一个噩耗。
“连带整条街都被烧成白地了……”
虽然早预期到会有这种可能性,虽然人员大都已经撤走了,剩下的就是一些房舍的损失,但这个结果还是足以让这里的人都变的心情愈加沉重起来。
“汇源号的物业倒还是完好……只是……”
言下之意大家都能够明白的,相对于外部的完好,里面只怕早已经被查封后,挖地三尺式的罗括一空了。
当然了,这也和汇源号所在位置有关,作为广府的财富之眼和金融汇聚地,正所谓其中的利害关系牵扯之多,目前还没有人敢在这片地区内行那杀人放火之事,不然很可能就变成经济秩序和金融信用的总崩溃了。
类似遭遇的还有本家的天工号、蓝路坊和八云社,无论是总号还是连锁分支,都无一例外的遭到了针对性的抄掠。
虽然早已经通过核心产业的转移,而让这些部门逐渐空心化的只剩下一个名面上,用连锁店面维持的基本框架,但是覆巢之下还是不可避免的出现许多人元和财产上的额损失。
“根据游出去侦查的人回复……”
“小江边上的巡哨已经在减少了……”
“渡船虽然没有恢复起来,但是已经有人为了生计开始偷偷打鱼了……”
“朝中的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对方的力量也会有所收缩和转移吧……”
“自己的命运这个东西,可不能被动碰运气。”
谜样生物面无表情看着面前的讨论,突然开口道。
“也不能坐在那里等靠要,指望天下会掉下机会来……”
“真到了要紧关头就算是没有机会,我们也要想办法创造出机会来的。”
“主母所言甚是……”
“某等自当是舍此残躯,戳力以赴。”
“哪怕粉碎碎骨,也要护得阖家上下的周全……”
当然了,就算是被困守在一隅,但是他们也不是没有主动从外界获得消息的渠道。只不过,每一次的代价和风险,都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不断增加和积累起来。
第991章 浮梦(十六)
河北,重新退回到相州的张邦昌也在某种遗憾和庆幸的情绪当中叹息着。
就差那么一点点了,他就可以拔取卫州境内最后坚守的据点,而全取下河北西部各州,坐望和威临河东道了;
实际上,就在黄河对岸的洛都朝廷,已经被南军四面合围又不断节节败退损兵折将,陷入绝境的噩耗频传之后;这些地方上守军的斗志也在与日俱消,而在张邦昌的优势军力下纷纷的破灭或是归降。
而甚至在卫州守军内部,也主动出现了暗通曲款和谋取后路的打算,而相约张邦昌大军一致就里应外合的献城易帜。
只是,世上有句话叫做“人算不如天算”,正当他引兵前来之时,那位老对头张德坤也突然从洛都的死地脱身回来了;他不但带回了不少兵马,还冒险仅以轻骑上百随从,而亲自抢先一步驱驰进了自己的老巢卫州州城汲县。
然后秘而不宣的火速召见留守将领议事,而当机立断以通敌和怠兵为由,狠手处决了那些心怀犹疑的动摇之辈,威慑其余将官而彻底掌握了局面。
结果如约前来取城的张邦昌前锋,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很是吃了一个不小得亏,折损了一名新收入帐下的猛将,而不得不受挫而归。
而在另一方面,他还要庆幸的则是,事后及时派人试图修补和弥合了与淮镇的关系;虽然在穷尽手段之下依旧未能够让与淮镇的裂隙和好如初,但也总算让相互的关系和后方事态不至于继续恶化下去。
而通过最基本的事实证明,仅仅是淮军的一隅偏师也照样能够吊打地方各路势力,而让他后方扰动不安的。而且他最惯用的分化和售卖手段,在对方那里,也是基本派不上什么用场。
就算是收买了那些地方势力作为牵制,也难逃被打的满地找牙的命运。再后来,南朝大军后方发生变乱的消息传来,这也再度让他认清了一个基本准则;
正所谓是南朝大梁方面的封赏和许诺固然动人,但是却远在天边而有些鞭长莫及;而作为紧邻的淮镇所属,才是他所拥有的实力和地盘,近在肘腋的现实威慑和存在。
特别是对方还在驰援都亟道的战事中,捷报连传的打下了洛都而得胜班师了;在这种情况下,他如果不能令对方满意,或是取得最基本停战默契的话;那刚从北伐当中抽身出来的淮军,将会成为他最大的噩梦,或是永无宁日的契机了。
起码,他并不认为自己的才具和治下的格局,还能够大过被是作为国之干城的宿元景或是人称铁壁相公的张叔夜之流。
因此,如今河北道内多方错杂的局面是:他率下的河北行台,占据了中部冀州为主最精华的腹地,也是典型折冲无险的四战之地;而占据东南沿海的淮东也根本招惹不起;居于西北边角胜形之势的平卢道也打不动;而盘踞在北面数州的藩胡也没有价值;
因此,眼下唯一可以专心下来全力对付,而不至于牵动周边局势或是招致有所擎制的,则是已经内外断绝而形同丧家之犬的,以张德坤为首的北朝残部。
在失去了来自洛都的大义名分和其他后续支持,对方的兵势虽众却同样也是地方上的巨大负担。
而且基本就是用一份就少一分的无源之水了;
因此,他只要继续以守势来维持这种半包围和相持的状态,稳住自己已经取得的地盘,至少接下来的时间和机会都会是在他这一边的。
……
纷繁错乱的广府之中,政变已经过去了好几天,然而街头依旧是一副兵荒马乱的景象。
随处可见横倒在街上的尸体和被抢劫过车马,还有被抢掠一空又被烧毁的店铺和宅邸,让原本整齐美观而绿树花草成荫的坊区,变的满目疮痍。
随着宫门的重新打开,那些被困在大内的朝臣京官们,也终于被陆陆续续的放回家来了;当然了只有当众宣誓为新朝效力的人等,才有这种待遇。
至于那些死硬或是顽固分子的下落,在游曳在街道上成群结队明火持杖的义军面前,就暂时没有人关心也没有人敢去多想了。
而作为其中少数未受到打扰的净土——龙雀园中。
“你乃是陆氏的女婿。”
“只消呆在这里,便没有人能拿你怎样……”
坐困愁城的辛稼轩也在心情复杂的叹息着,耳边还环绕着那些陆氏族人,信誓旦旦的保证或者说是软硬兼施的劝告。
留在广府的自己,眼看已经被牵涉进一个很不得了的事态当中了。虽然已经站出来对新当权者声援的,都是那些陆氏的支系族人;但是在他们的背后,自己那位岳父大人的影子也不免是昭然若现了。
到了这一刻,他才明白之前那些人真真假假的拉拢和暗示的意味了,他们居然图谋的是那改天换日之举;并且还想将自己和大舅哥陆务观一起牵扯进去。
只是还未深交下去,陆务观就因为北伐需要的缘故,重返淮地坐镇,而将剩下的压力都留给自己面对了。现在他也不得不再次面临了人生抉择的关头;
因为这些人在初步掌握了局面之后,甚至还希望自己能够以淮东置制副使的身份,通过联名和背书参与到其中去。
然而,虽然这些年国朝为了两度北伐,而不惜穷尽民力罗织地方,致使民间都怨声载道而不绝于耳,朝野之中也是舆情鼎沸;
但是,现在这些人所做的事情,却是要将国朝历代沿袭下来的努力和最终目标,乃至百万将士浴血奋战,牺牲无算好不容易才取得的大好局面,给重新断送掉不说;还可能将本来已经疲弊不堪的国朝,重新拖入到战火绵连而生灵涂炭的内耗与动乱当中。
无论他们的口号喊的多么响,宣称的理念又是如何的光大,都不能掩藏在“停战罢兵,与民生息”的背后,个中营私苟且的野心和立场;
为了他们坚持的所谓“正当理由”,就放弃北方乃至岭内的大好基业,作为一位誓言建功立业。
为国开疆拓土为毕生志愿的武人,同样是无论如何都是不甘心,也无法接受的事情了。
但此时此刻他也无力做些什么,身边的几十名亲兵、家将,就是他唯一拥有的力量。
因此,他就在这个龙雀园里陷入了某种困局当中,而一点点的坐视局面败坏下去;而最难过的无疑是隐隐夹在丈夫和父亲之间的妻子陆霓了。
他满心忧愁的如是想着,看着天色再次变得昏黄下来,却又是白白蹉跎掉了一天。
这时候,一个身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却是鹿公身边具有骠国血统的那位老仆,也是曾经随身鹿公出战过的资深家将,因此被赐予陆姓,名为阿弩的老人,他缓缓开口声音嘶哑得道。
“老主醒了,正要见你了……”
片刻之后,辛稼轩就在虽寿院里,见到了眼泡浮肿而面色蜡黄的鹿公,还有自己的妻子陆霓。
“我知道这些家伙实在是不成器……”
鹿公开门见山的缓缓到。
“但我如今也已经年老力衰,而无能为力了……”
“只是他们想要挥霍我的余泽,自行其是谋一番大事也就罢了……”
“但他们不顾警言,居然还想拿你的前程做筹码,换取自己的进身之阶。”
硕大这里,他喘着气儿竭力冷笑了两声。
“也实在不把我这个糟老头子放在眼里了……”
“所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