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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本镇可是人心思新啊……”
“所以特地考据了徐地的这个古礼……”
相比外界的各种坏消息,作为淮北道建立的第一份内部报告,秋末阶段性年终总结的经济状况,却不是一般情况的好。
虽然还有维持对新罗的冬季用兵和新增加了数州人口的负担,这两个日常消耗上大头;但是因为北伐当中的缴获和其他战利品,再加上那些新罗诸侯所预缴和后续分摊的军费和淄用;
实际分配到淮北地方上的压力和影响,已经被减小了许多了;甚至在淮北十七州的大多数地方,根本看不到也感受不到战争影响的痕迹和气氛。
计划中利用农闲季节所进行的农田道路水利城防等群体性大工程,也在经过了前期的停滞和推延之后,也因为相对充裕的人力物力,而依旧如期开展起来;
各地庆祝秋获的祭典和社戏的准备章程,也都已经早早的报备上来了,相应的花费和人役,都是从地方公用的积余中支给,而不用额外追加什么费用。
事实上,淮镇的人口结构普遍年轻,几乎没有老人的存在,因为,基本没有老人能够长命到火锅那几年最佳男的战乱时期,因此,其中年纪最大的一批,也就是正当四十多岁左右的伤残退役老兵们。
因此,至少在未来十数年的光景当中,淮地的社会体系正当是最有活力和干劲的阶段才是。
另一方面,则是在水陆物流通畅和经济流通繁忙的加成之下,原本以六州为核心的淮东境内,已经逐步废弃了那种相对小而全自给自足化的庄园山林经济体系,而按照区域的特别和优势,细化分工出许许多多的专业化种植,或是规模化养殖的大型农场和屯围组织。
然后再在两府为首的宏观层面上的调配和引导之下,实现了更大范围内的资源互补和循环流通效率;在开源节流、管理增效和有力提升组织动员能力的同时,也是将整个淮东大部分人口的生计和需求,变相的捆绑在了淮东特色的体系之内。
这种良性循环的相对景气和繁荣,甚至带动和惠及了周边新开拓地区的边关人口和待检疫的流民;至少他们被纳入淮东的管理之后,虽然依旧不乏过劳死或是病死的例子,但是想要再有被饿死的机会,就是一件几乎很困难的事情了。
但是这个体系也有相应的局限性和主要弊端,就是对于整体大环境上的全局掌控和宏观调控的相当依赖性;也就是说一旦失去来自上层的指导和调配,这些地方上的屯庄和其他聚居点组织,很容易就会陷入举步维艰的困难与危机当中。
但是这弊端和隐忧,对现今淮镇的发展状况来说,只能算是次要问题,也并没有凸显的机会;反而过来说,这也算是从经济命脉上,对于基层可能潜在的不安定因素和隐患,某种保险措施和反制手段。
转化成最朴素的现实层面和相应宣传口号,就是没有淮镇管理和保护,就没有他们安稳下来的好日子;只要是没有能够形成这种基本认识的人,就活该被这个体系所抛弃和排除出去。
而且外界连绵不断的战火,和不断涌入淮镇治下的外来流民,也变相的进一步拉低了本地居民和外来移民的心理预期和知足的底限;毕竟,有了足够数量悲惨遭遇和现身说法的范例,自然会格外提醒已经安定下来的人们,保有现状的可贵与珍惜情节。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都是我的试验品和现成的社会学素材,用来不断尝试着走出一条独树一帜,具有淮东特色的社会进化路线来。
一晃过去这些年,各种名目编管之外的人口,再次达到了淮东的四分之一,不过这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已经纳入正常户籍、税赋和兵役管理的良性人口了。
作为淮镇经济大方向的自发补充,一些民营行会的匠人技师和手工作坊主、中小行商的经济成分,就是靠这部分相对自由一些的编管外人口所支撑起来。
在这个期间,地方基层的吏员和最底层的办事人员,也差不多都被逐渐替换或是重新改造过了一遍,而去除了旧时代留下的大部分痕迹和残余影响。
等到他们再慢慢得爬到中下层的那些位置上,淮镇建立以前留用下来的那些过渡人选;除了部分积极进去和适应新形势的,继续用来维持相应的竞争和活力,剩下就完全可以靠边站给他们让路了。
另一方面。
三山岛和芙蓉沟的金矿开采和冶炼铸造,也是渐入佳境了。随着蒸汽机械和传送带式的粉碎研磨过滤沉淀等流水作业,还有高热值褐煤和熔铸高炉,相继投入到那些深坑和矿井之中,每个月出产的生金数量已经达到六千一百两;
然后除掉一些工业用途和名面上展示产量的金锭之外;其他大部分又被就近掺杂少量其他银铜锡等贵金属成分,而秘密铸造、轧制成当十缗、当三缗,大小两种九分足色的金宝;
用来在南方套购物产或是兑换面值更小,更方便流通使用的大小银宝、白钱和青钱,以满足淮镇境内各种中下层货币流通的需要。
这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潜在货币战争,只是规模还尚且不那么引人注目而已。
因为战事造成经济萧条和贵金属更易保值的缘故,黄金宝钱的兑换市价还要比官兑局的牌价,高上那么一两成;因此这些私铸金宝的最终作价,可以达到八万缗左右,如果是换成实物的话,具体的溢价还会更高一些。
当然了,其实在我的直接过问下,还有一个保密度更高的特殊小部门,由那些被俘获回来的前北朝宫廷匠人组成;
他们的任务就是用这些贵金属原料,成规模的用酸碱做旧手段,制造假古董和所谓的北朝宫廷器物,然后通过广府本家的关系渠道拍卖和发售出去,以获得更高的附加值和暴利。
对于广府本地的那些豪门不好说,但是对于海外藩的市场还是颇有需求的,比如花了大价钱买一两件回去,作为传家宝或是装饰陈设的逼格,还是大有人在;
不过国朝加紧对海外藩的摊派和征收项目的缘故,在这方面的市场在近年有些疲软了,所以这方面的收入缩水了不少。
但是只要继续维持下去的话,还是有着比较可观的额外收益和进项的。
不过,现实情况的发展,会给我那么多正好以暇的埋头发展和平稳过渡的时间。
带着家人参加完,彭城神农祭的大型举火提灯游街和尝百食活动的第二天,我就接到了某种形同噩耗的消息。
先是荆湖生变而流寇肆掠不能制;然后是大云教杀出闽地而东南沿海相继乱起;在接下来,就连与江宁行台方面的日常通讯往来,都已经暂时断绝了。
根据江北扬州方面的眼线反馈,对岸的京口和润州方面,已经被遮天蔽日的烟火所笼罩了。
第985章 浮梦(十)
“广府方面的渠道,也出现了延迟?……”
我皱眉看着脸色严肃的第五平。
“还不是一条,而是全部……”
作为日常性质的通报和预警机制的一部分,我至少通过夷州外海、东南沿海还有内陆的沿江地区,花费大价钱在南方维持了三条以上的信息传递和反馈渠道。
因此,在日常当中哪怕没有任何重要的事情,也要通过不同时节和物候的密语,来保持一个两到三天的验证频率,而在数条线错开之后,甚至可以保证一天一次的例行回复和反馈。
当然了这些例行反馈大部分本身是没有任何意义和价值的,而真正关键和极为重要的事项,是从来不再这几条线上走的,而是有专人专船直抵目的地和方向的。
保持这几条线的作用,除了偶尔走走不那么重要的日常家书,和批量小件的邮驿快递之外,就是充当某种程度上的预警开关;
一旦其中一条或是数条线路的例行传达,出现了延迟和中断,那也就意味着出现严重不可抗力,或是其他需要警惕而采取对策的紧急事态。
“立刻从郁洲港组织一只武装船团,最快速度南下……”
我当机立断道。
“船上确保至少有六千料以上的空载位。”
“战船多带铳炮子药,运输船多携食水和器具……”
“至少保证一个半来回的全程所需……”
“再派一个海兵和铳军的混成营,换上龙州团左的旗号,随船南下好了……”
“打出淮北留后的旗牌,遇到盘查就说是献给幕府的贡物……”
“要格外小心国朝的水师……还有东海社的人……”
“除非遇到不可抗拒的风浪,否则尽量不要多靠岸停泊……”
“必要的时候,先在近海放下划子去打听消息……”
“到了畿内,一切先取得联系再说……”
若是虚惊一场的话,不过是空跑一趟的花费,权当是一次兵力投送的远程拉练;但若是有什么事情的话,这支力量能够及时赶到的话,就可以发挥很大的关键用处了。
……
随后,我又在紧急召开的上层军事会议上,例行通报了各种汇总整理过的消息之后。
“我需要有人作为先头南下……”
我扫视了一圈在座十多人的表情和神态,这才沉声道。
“探查和摸清情况后,以待机行事……”
说到这里,我的目光更多停留在了统制官崔邦弼的身上;自从他所部在徐州重归淮军体系以来,他一直表现的颇为勤勉可靠,对职分内和额外交办的事情,也重来没有掉过什么链子。
因此,或许可以把这个任务交给他;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抢先一步站出来主动请命的,却是大病初愈的模范后军统领刘延庆。
“某愿率部前往……为本阵先手而见机行事……”
他相当认真的起身对我拱手道。
“之前多承蒙援护周全而无以回报,如今国中有事……某部自当无法落下人后。”
“还请留后,体谅某部将士的拳拳报效之心……”
“只是你的后军部缺额甚大,至今还未补足和训练完成啊……”
我有些为难的看了他眼到。
“若是想要充为大军前驱的话,这显然是太过勉强了……”
我这个理由确实是实情,不由他的脸色顿然黯淡下来,又紧接着恳求道。
“那还请让某率部随行其中,哪怕一营一团也好……”
“不好……”
我转念数想后拉长声音回绝道。
“你的本部人马就不要动了……”
“但是南下的先头还是你去带队……”
刘延庆惊讶了一下,脸色变得明显振奋起来。
“除了你重组的亲卫外,我再给你骠骑一团、猎骑两团……”
“再加上一人双马代步的主战三营,组成先发人马……”
“随身携十日粮械,用最快的速度和时间赶到江北扬州沿岸……”
“就地收罗渡船和准备好渡口阵地,不知可否做到呼……”
“某自当立军令状为保……”
他有些激动的拍胸口保证到。
“勿使军前万无一失……”
然后我有转头对着另一边道。
“崔统制……”
“某在……”
脸色略微有些隐隐失落的崔邦弼,骤然挺身一振道。
“着你所部在泗州境内整顿行伍,堆聚粮草和甲械……”
“伺机接应和支援先手人马,并做好一应后续出兵的准备事宜罢……”
“某家得令……”
他大声受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