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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最新配备的四号口粮了。”
作为技术兵种的专利和优待,周老倌几乎是献宝一般的,拿出一包墨绿纸袋装的军用口粮来。
“俺也没有尝过几次,权作与诸位共赏了……”
当他剥开最大的一块主体包装之后,露出来的某种香甜气息,顿时让这些人精神一振。
“居然是炒米糕……”
有人发出了惊叹声。
然后众人各自在身上搜罗一番,有人找出半截硬邦邦的腊肠,刀削城薄片;还有人则拿出了,一大片咸的发苦的老陈皮,一截茱萸干什么的;
还有的,则是一把梅子干,少许粗茶粉或是炒焦碾碎的青麦糊糊;若干块海苔或是鱼松味的压缩口粮,和可以用来泡水的酱干,甚至还有半罐盐渍蜜饯,发黑的酱瓜条子,咸腌的肥膘、大罐装的代肉和卤杂碎。
都一古脑儿的加了进去,名为部队炖锅的特色食物和暗黑料理,自此完成了。
因为每次添加的成分和比例都有所不同,因此在味道上也同样不尽相同,而充满了某种让人惊喜和“感动”的意外。
因此,一群人围着黑黝黝的大铁锅子,露出某种期许和盼望的表情来。
随后,周老倌给每人捞了一碗杂烩羹汤出来,然后用扳成小块的炒米糕,浸润在热乎乎的汤汁中。待到吸饱了汤味也变得软乎乎,才放进口中。
顿时,从绵软到酥脆的咸甜口感,让他们纷纷露出了某种惬意和享受的表情来。只可惜数量太少,专门配给炮组的份额,经过他们转手两圈,也就在意犹未尽的表情中,消失的干干净净。
然后又有人,把最常见的二号口粮和配给专属战兵队的三号口粮,也从背囊里拿了出来,四下散发开来,这才算吃了个七八分饱。
当然,为了防止下一步可能追加的战斗任务,他们也不可能吃的太饱的,只是把喝光汤的锅底沉淀,也用磨光的铁制汤匙捞刮个干净。
这一顿战地餐,也代表着现如今淮东军的后勤准备与物资丰富程度。
从最初掺麸的杂粮炒面和饼干条子为主的一号口粮,到如今炒米糕为主的四号,军中后勤体系和相应的生产配给,已经经过了多次的工艺配方改良和增产化。
而每一代产品,又经过了细化的改良和分类,而考虑到供给骑兵和步卒的不同成分,乃至水营和炮队的配方诧异,以满足不同季节和环境下的,战地贮存与体能补充的现实需要性。
因此,别看这一块沉甸甸而灰不溜秋的炒米糕,乃是吸取了闽地山民的独门技艺,加入了不少的粗糖和棕油,给炒制出来的高热量食品。其中甚至还添加了肉松和干菜碎末,在冰天雪地之下,吃起来可谓是顶事又耐饿。
因此只要有相对密闭的容器,就能放上大半年不发潮不泛酥,当然了就算发潮发酥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依旧可以继续食用,只是口感和外观,格外感人而已。
只是,偶然一想起连生产批次和统一编号,都没有的初代压缩口粮,他们不由露出某种不堪回首的表情来。大多数人虽然曾经用这个东西,坚持了很长一段时间。
因为,那是用不明的块茎淀粉,加上充足的粗盐,做出来死硬死硬的玩意儿,因为稍微放得久一些,就像石头一样能当鼓槌敲。用尽力气也只能用牙齿刮下一小快,含在嘴里喝着唾沫慢慢的咀嚼,才能给吞下去,又被按照大小规格,戏称为磨牙棒和砌墙砖。
也只有空暇的时候,用水慢慢的泡开才能食用。然后军中的火厨在用泡开的烂糊糊,做成各种勉强可以下口的贴饼,或是加入便携腊味和酱菜,多花点火候做成糊糊羹,这种有些让人挠头的玩意儿,才能变成想要一点的军中吃食。
尽管这种被成为初代粮砖的玩意儿,在军中已经逐渐被淘汰,但是在后方的生产量,却反而有增无减,一直在不断扩大当中。
理由无他,这东西实在太耐放了,而且加工工艺简单,最适合大批量生产,原料也不挑,只要是有淀粉的东西都可以参杂进去。
这就极大压缩了生产原料的成本,也解决了相当部分容易变质的农产品贮藏问题。
因此,在日常被当作过期仓储,腾换贮存空间的处理手段,而大量积攒下来之后。在需要的时候,从库房里整箱整包的搜罗出来,充作赈济流民的口粮糊糊,却是出乎意料的好用。
因此,这玩意儿在淮东内外,又被称为救命口粮,不但在留民滞留检疫的营地里,一度被当作某种取代货币的流通物来使用,甚至还通过某些渠道大量流出淮东境内,而赚取相应的厚利。
……
与此同时。
我刚刚表扬和褒奖了,身为左翼统管的吴玠,在麾下一只藩军擅自出击之后,果断将计就计的随机应变和临阵判断。
他直接让一只最亲熟老练的藩军,做出临阵脱逃的姿态,吸引和牵动了敌军全力主攻左翼,然后再绕个小圈翻身杀回来。
是以,以守代攻牵制纠缠住足够的敌人,而为集中了所有火炮和快枪的中心战线正面突破,创造了良好的机会和优势。
他这份因时就事的眼界和判断力,显然并没有因为长期的蛰伏和隐藏身份的转变,而有所消减和折扣,正可谓是居于首要之功。
然后,我决定打算接见一位比较特殊的俘虏代表,东江义从的头目马继隆。
因为正是他们主动在后队发起的骚乱,而牵制了尚庆道诸侯联军,后续可以投入的兵力,而顾此失彼左右皆不能相兼。
最后不得不在崩坏的全局面前,以少量轻骑护卫这主要头领出奔远遁,等于是变相的帮助我们提前结束战斗。
又在迂回包抄过来的猎骑兵面前,毫不抵抗的就地束手就擒,并协助他们接管了敌军的大部分辎重和民夫。
因此,虽然不明白他这么做的理由,但在取得一场碾压性的决定性胜利之后,我也心情颇好的决定见上一见,这位自称与我有功的俘虏。
第687章 落尽(二)
略显简陋的素色毛呢军帐之中。
站在我面前的东江义从首领马继隆,是个面阔眉粗声音洪亮的汉子,放在普遍个头偏矮,身材五短的新罗人中,显得鹤立鸡群一般的尤为突出。
只是他虽然生的一副熊腰虎背,却是点头哈腰的尽量佝偻着身子,努力做出一副卑微恭谦的模样来。
很难想象,就是他带人突然在阵中反水,将富氏的带路党兼余孽富津,及其少数亲随围起来,砍下人头作为礼物呈上。
“彼等喻意何为……”
观察了他好一阵子之后,我才开口道。
“小的们一应所为……”
他有些谦卑而欣然的挑了挑眉梢道。
“只为了想向罗帅,求一条生路而已……”
“生路?”
我不动声色看着的道。
“小的和手下儿郎,并非一意与淮镇对抗……”
然后他滔滔不绝的解释起来。
“大帅横扫河北十三州时,小的有幸数度恰逢岂会。”
“是以早早铭记在心……”
“只是天不假人,在全州讨营生时,不幸为不知量力之辈所惑,裹挟其中而难以抗拒……”
“是以方得些许机会,自当就退避三尺,不敢与贵部相争一二……”
“本拟就此远离是非,出走别道……”
“却不料又有富氏余党,又找到了卑下……”
“欲做那引外道兵马,冒犯贵军之事……”
“是以小人权且虚与委蛇……”
“一路隐忍下来……总算能够对贵军有所建树……”
“还请大帅看在此中隐衷的份上,稍加宽悯……”
“放我儿郎一条生路,定然是感怀不胜,世代焚香以告……”
最后,我还是决定姑且接受他的说法,而真的撒算放了他手下东江义从们一马。然后另外给他们指了一条出路。
虽然身边有人建议过我,把这只力量捏在手中慢慢的炮制比较好。这五百义从放在地方上好歹也是一支力量。
不过我要考虑的稍微远一些,比如在本军大队人人马离开之后的情形和局面。
对于他反复成性的表现,虽然受益者一直是我,但也不见能放心接受投效与卖命,还不如继续放出去祸害别人好了。
于是,我也提出了相应建议和要求。
我不但可以释放他和他麾下的五百多号人,甚至还可以让他所部,从这一战的俘获中,挑选兵器装备和物资用度,然后改道去忠清道另谋他乡。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他继续再给我献一次的投名状。
乘着前方兵败的消息,尚未来得及传开,由他带着少量人手,把庆尚道和全罗道之间,被甄藩占据的两处城隘要冲,给乘机诈取下来再说其他。
当然了,如果他乘机溜走的话,我也不过是损失一百多人份的战利品而已,根本无伤大雅,不过就换来手中四百多号,下矿坑的青壮劳役了。
于是初步协议达成的两天之后。
全罗道西北的甄藩驻军,得到消息后几乎土崩瓦解纷纷弃守而走,伏安、井邑诸郡尽数光复,有联盟成热打铁重新委派了城主、代官和社首。
而两道夹山通衢的大赝山隘和云岩隘,也在自内而外打开门户的血腥和烟火气中,迎来了新的接管马队。
顺便,还将那些想要溃亡回本领的那些外道藩军,给堵了个正着。
至于携少量部曲出逃的甄藩之主甄然,则在追击的马队,于东倾江上游地区的一处河口,找到一大片坍陷的冰面之后,就线索全断了。
因此,击溃甄藩为首的这一路,来自庆尚道联军的结果,就是让我们手中多了将近三万的精壮俘虏,以及大批足以支持下一步军事行动的物资辎重。
然后就是组织起来自全罗道各地的藩军,尾随这对方的进军路线,而杀入庆尚道南部,以甄氏为首四家诸侯的领地,进行惩罚性烧杀抢掠的清算时间了。
因此,一时之间尚庆道南的陕川郡、咸宁郡、咸安郡、山清郡、烽烟四起而生灵涂炭。
起码对于这些来自全罗道的藩军来说,报复起尚庆道这些名义上的同胞、土族,可一点儿都不显得心慈手软的,甚至很有些扬眉吐气的味道。
因为这几个诸侯的领地,除了维持日常的武装力量上严重损失之外,都是多年没有经过战火影响和波及的完好状态。
故而,仅仅用了很短的时间之内,大量被俘获的人口和战利品,也从东北面的丘陵之间,源源不断的运过来。
可以说除了部分退缩进城邑的领民外,其余的地方上,几乎都被这些前来报复的藩军,给烧掠个精光。
而且就算是较为坚固的城邑,也在我外派的少量火器部队的帮助下,给打破了好几个,直接抢光后烧成一片白地,只怕要好些年才能恢复过来了。
部分人马甚至一路追着,失去居城而出逃的宋藩一族,烧杀到洛东江出海口的巨济岛对岸,才看着对方乘船远去的背影望洋兴叹,带着还没来得及上船的大多数族人和奴婢,悻然折返回来。
来到新罗作战的另一大收获,就是从全罗道和相邻的庆尚道南部的地方,所掳获人口中得到了大量,主要集中在十一岁以上三十岁以下。适龄的女性。
特别是在那些残存的那些藩主及臣下们无意间发现,淮镇愿意大批量的收纳这些女性人口之后。
她们就被当作某种折抵捐输献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