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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对着好些张,由别号“随风轻去”的军中画师方清溪,所近距离精细写实的萌猫图,各种参详和膜拜不一。
……
“国朝厚待养士。”
“戳力报效就用在今朝了……”
“儿郎们,还不随我奋前杀贼……”
“灭此朝食……”
漫长匆匆行进的多列中,如是的鼓舞和激励之声,此起彼伏而不绝以耳。
在众多沙场老军,言传身教的带动下,就算那些后补进来的新进士卒,也鼓足了精神和劲头,迎面忍着脚步和马蹄扬起的呛人尘土,小跑着驰走在前往南向的道路之中。
一时间烟尘滚荡旗帜招摇,大军所过之处,拉出一条遮天蔽日的滚滚长龙来。
因此,仅仅用了不到半天时间,作为的先手的前军马队,就已经杀入了太平州的境内。
而半天之后,第一只跟进的步队,也他过了太平州与江宁府交界的丹阳镇。而当地的前哨营盘与敌楼,却是都已经被沿着道路竖立起来了。
而这次紧急征调出动的名面上理由,则是秋收正即,各地驻军不宜轻动,而专任以大本营直辖的御营军平定事。
当然在短暂的行进过程中,我在同行相熟的徐庆等人那里,还得到另一些不一样的,所谓内情和猜测之类。
虽然发生哗变的,只是远来藩军的数个营而已,但是却让行在里的那些大人物,不由有些投鼠忌器,而不敢调动其他地区的两海道客军,来镇压和平复。
而宁愿用紫金山大营里,这些尚未编练完成,也编制不全的老北伐部队来平定,就是为了预防某种剿灭不成,而相互影响串联一气,局面更加糜烂的可能性。
这时,前方吹响了遇敌的警号,打断了我的思绪和陈念。
紧赶慢追之后,我终于在一处土坡上,见到了前方阵战厮杀而起的烟尘,然后才接到报告,却是一只藏匿在当地的乱军,伏击了我所在后军步队的前段。
因此,当我拿出咫尺镜进行观察的时候,却发现正好遇到了数团铳兵出战,他们拉长队列,在摇动的团旗引导下,准备迂回到那些突入阵列中,而迅速混战成一团的乱军侧后方。
这时,又有新的敌人抵达了,虽然规模不大也就上千人而已,但几乎马步皆有。首当其冲的铳军团,只好就地整队迎向来敌,用叉杆撑起火铳一一点燃,霎那间烟尘和火光,在他们的队列里迅速绽放开来。
我心中也充满了某期待,这显然正是考察和验证,这些友军铳兵表现的良机,面对迎头喷涌的火光和烟尘,那些来敌之势微微迟滞了下,然后我明显看到一些身影倒下。
而剩下的敌兵大部只是短暂犹豫之后,就更快加速的向前冲来。这一次,这些铳列就没有那么从容和自信了,他们几乎是手忙脚乱的装填,又迫不及待的对着大致敌人方向打出去。
这次的烟火绽放之后的杀伤效果,同样是不甚明显,甚至未能够对敌人的冲势造成多少影响。
因此,最后我只见这些铳军,还没有来得及打完两轮,就迫不及待的丢下打空的沉重火铳,而抽出随身携带的刀斧棍棒什么的,与那些乱兵迎面近身厮杀起来。
不过,他们好歹是经过北伐老部队的底子,在近战上反而要比之前,有些粗糙而拙劣的排射战术,更加得心应手的多。因此以轻装短兵的远射兵种,居然在与敌肉搏中,战得不落下风。
这时候,部队后方的辎重车马和大件火器,也总算快马加鞭的跟了上来,而迅速展开投入战斗的投射中。
整个场面,可比之前不整齐铳击队列,更要壮观和有威慑的多。
一时间,浓烟,火光,还有密集的震响,在感官上还是具有相当威慑力的,再加上被肉眼难以观察到的流弹,给陆续打死打伤的不可知结果,对方的士气,很容易就一泄如注而溃决了开来。
被尾衔着缠斗追杀出数百步后,就丧失了斗志而纷纷弃械伏地乞降了。与之前死死纠缠的顽斗,构成了某种鲜明的对比,亦让人觉得有些荒诞之嫌。
老子好歹刚觉得你们是尚可观校的对手,结果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给跪了。
第547章 序间(二)
打掉了这股似乎最有实力的乱兵之后,接下来平定乱党的过程,就进入了某种一边望风而逃、一边高歌猛进式的垃圾时间。
往往是御营军的旗帜一出现,那些有在忙于抢劫附近村镇邑落的零星乱兵,就失魂落魄的往少林礼炮,或是往村邑里钻。然后重新被扫拿出来,又费了些手段。
好在他们与当地人的肤色外貌上,还是有限明显区别的,很容易就在沟渠田埂牛棚畜栏里,把人给搜检了出来。
就这么一直追到了太平州的州城,位于长江边上不远处的当涂,才这才稍稍有所阻碍。因为本地的乱军大都散入城区街坊中,虽然抱团抵抗的阻力小了,但是搜寻清缴起来,也要多少要费些功夫和时间的。
这时候,我们也得益在城门外扎营下来,就近拷逼询问所获的俘虏,这么会无端端的发生什么骚乱。
只是接下来,根据这些俘虏的先后口供,这次哗变的因由,却是很简单而让人无语,但是背后的由来,却又复杂的令人深省无暇。
他们原本是来自安南道三路之一的西路,西阐府驻屯备边的剽子军。多数来自当地归化民和开释藩奴的后代,而军官们则主要来自,附近各拓殖城邑的土生国人。
因此,虽然名为藩军,但是装备训练还是高于大多数驻屯军的基本水准,素来以吃苦耐劳著称,在山地作战很有见长。因此,这次大概有七个营头,从海路迢迢的经过数次转运到了江南,其中也是抱了某种期望和允诺的。
当他们抵达两浙的松江港时,因为海程中的劳苦和疾病,各营团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减员。因此留下伤病人员就地修养,而令剩下的部队转道西北,轻装徒步继续向江东道进发。最终抵达长江边上,多数人已经是疲惫不堪而怨声载道了。
长途跋涉再加上疲于奔命的辗转,因此被安排在太平州,修整了一个多月,才得以勉强恢复过来。因为是第一次踏足国中在另外的领土,因此地方上对这只外来藩军的要求和约束甚严,也闹出了不少矛盾。
但这放在平常也都是小事,只要能够及时拉上战场的话,一切问题就自然能够迎刃而解了。
但是据我所知,这时朝中有人提出,这些海外道的驻屯军,远道而来的水土不服与适应性问题,主张以这些外来客军驻防江南诸道,而令本地诸军转而北上攻略,或是支援中路和西线,都可以更进一步发挥战斗力。然后待到这些客军初步适应当地之后,在作为后备兵员,补充进北上的序列。
至少这样看起来是万无一失的多,只是琐碎的事物和具体工作量一下子增加了许多,但是在大本营方面代表政事堂的意见,就显然有所异议了。因为这涉及到后勤补给到戍防分配的重新安排与大规模调整。
于是他们是否过江北上这件事,就因为行在中的争执不下,而被耽搁了下来。结果就连带影响到了后勤体系效率,甚至有所混乱和无序的迹象。就连太平州这里的补给,也变得时断时续不稳定起来。
而这个积累的恶果,在前两天突然爆发出来了。
因为,当地剽子军例行前往州城,所领到的众多配给粮包中,突然发现被参杂了大量的霉米陈麦,于是忍受了一段时间短缺和共给不及时的他们,不免就当营躁动起来,而群情激动的向驻留将官陈情,结果本营的主官这时公办外出。
而本地的都知和督监,都被迫出来训话,却因为解释不清也不能令人满意,还想以势压人喝斥着,籍此将他们弹压下去,于是在短暂的殴打见血之后,就变成了大规模的营啸骚乱。
然后骚乱迅速从逃奔出营的将士,传到其他几个营中,就变成了朝廷要断绝,他们这些藩军的供给,而用牲口都不吃的霉烂饲料,来糊弄他们谣传和噩耗。
这些海外道的藩军,虽然以吃苦耐劳著称,但不代表就可以接受被人当作牲口的羞辱,至少他们在延边驻屯的时候,吃饱肚子好事不成问题的。
然后事情就变得愈发不可收拾,在一些久有怨言的军官带领下,开始成群结队的冲到地方去,就地筹粮取食,然后又不可避免的,在地方官府的自发抵抗中,变成肆意抢掠和烧杀事件。
最终连太平州的州城当涂,都没能保住而变成乱兵肆虐之地。但是毕竟他们这是没有人刻意组织的无序盲动,待到情绪发泄完之后,才想起来骚动的厉害与危机,这才在其中位阶最高的军官召集下,聚起来相当部分人试图自救和寻找其他出路。
比如,在挫败官军的讨伐之后,再挟持地方与朝廷对话,换取某种条件和宽恕。不过,却是未想到,这次来自江宁方面的响应的如此之快,他们才匆匆设下埋伏,讨伐部队就已经杀到了太平洲境内。
他们只来得及,中途袭击了后续跟进的步队,却依旧被这些参加过北伐军的,老底子部队给打得大败亏输。
而这时,前军的马队已经冲到了当涂城外,分别面对三门而扎下营来,阻绝了大多数乱军的进一步流窜。
待到步队相继赶至,再马步协同杀入城中,而城中其余的乱军才反应过来,发现自己成为了瓮中之鳖,却是已经晚之异常。
以至于,许多四散开来的乱兵,甚至还没来得及闻讯聚集起来顽抗,就被都在了城坊民家之中,各自为战的做了俘虏,或是在负隅顽抗中被枭首示众。
这也再次证明的一句话,正所谓:没有理念和追求,也没有中长远目标和规划的武装力量,哪怕装备再精良,训练再有素,也不过时一群朝起暮散的乌合之众而已。
然而,仅仅是一天时光的动乱,他们在太平州所造成的破坏与伤害,就已然远远超过当地十多年的财赋所入,而且当地的官私储积,也被一扫而空或是付之一炬,作为产粮区的农事尽废,只留下大批缺衣少食无所着落,而需要朝廷赈济的当地百姓。
尽管如此,之前还是有少部分的乱兵,已经从西向和北向的逃亡外州。因此,来自前军的马队正在追击和搜索当中。
作为事情的另一面,则是中军统制兼前沿都指挥种师道,突然出手以临阵脱逃、疏于职守什么的罪名,就地逮捕和拿下了,当地的刺史,巡道官在内的一众官吏将属,留待朝廷的后续处置。
而来自江宁方面的后续指示,并没有令我们自此收兵回归,而是难得严词训令:“除恶务尽,以儆效尤”“着御营诸军就近清捡地方,勿使残党流毒地方”“协有司差遣,追拿地方一应干系人等”“敢有抗命推诿者,以军法论不得有怠……”
故而,从这些严厉异常的训令当中,哪怕是身在外州,暂时置身大多数事外的我,也可以有所感觉到,明显有一场规模不小的政治风暴,正在江宁的朝堂生成当中。
然后,接下来几天内发生的事情,既在我的意料中,却又很快脱出我的预期。
大本营内的监军御史覃定基,突然公然上表弹劾,自户部侍郎朱世光、东南水陆发运大使吴友亮,水军统制岑光以下十数人,结党营私并贪渎舞弊败坏国政等诸多不法勾当,请以通敌叛国论之。
这无疑像是一个丢进油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