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是在这件事情上,我的部下们都似乎保持了某种诡异的沉默。
就算是同阶之中,身为军法官,又有心向我靠拢的赵隆,或是名门出身有点道德洁癖的陆务观,乃至平时一般正经的辛稼轩,都根本没有多提这个岔,或是向我格外劝谏什么。
后来和刘延庆的短暂会晤时,偶尔拿这事调笑我,才得益明白过来,现在在这个年代,对将领的德行要求,可普遍没有那么高,虽然有军中不得蓄留女子的惯例和明文。但是前朝乃是允许让家眷随军。
因而,出阵的大多数南朝将帅中,几乎个个在驻留下来后,身边都少不了女人的存在,一方面是作为个人消遣和专属的减压渠道,另一方面则是作为军中高层的阶级特权,用作照顾生活日常的需要;甚至还有比较放开的部队,直接营中带着女人,作为士兵的日常消遣的存在。
而帐中没有女人的,才是不正常的那个少数,因为那可能意味着,这位很可能是个喜好男风的基佬。要知道,我一贯有给部下找女人来减压的行举,但却从未自己留宿过的记录。
因此,在刘延庆看来,若不是熟知我家里,早已经养着好几个,有名分和没名分的大小女子,估计也会以为我对女人不感兴趣而好男风的倾向。
对此,我只能风中凌乱了下,然后各种呸呸,童言无忌什么的。尽管如此,我还是不免被他们以讹传讹的,当成了喜欢幼小女孩的萝莉控口味。
这次既然出面收了小的,再搭配个打得最添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因此,在这种情况下,军中上下,对于身为主将的我,这点特权和隐私,自然有很高的包容上限。
甚至还有人乐见其成,暗中撺掇来着,仅仅因为我作为这个小团体的领头人,迫切需要一个子嗣,来保证事业的延续而已。
不过女人就是女人,北伐征程中偶遇的一抹色彩和片刻插曲而已,在这大环境下的主旋律还是战争,所谓男儿所追逐的钢铁与鲜血的浪漫。
既然亲自来了,我少不得设宴招待这位,在我认识的人中还算比较靠谱的将门二代,起码他入驻永城之后,很好的挡住了来自背面宋州境内的几次后续攻击。
他看起来消瘦了一些,却是颇为精神的,在一身会有错银朱鸟纹饰,明显属于家传的明光大铠衬托下,原本的跳脱和轻浮已经荡然无存,只剩下举手投足间,很有点虎虎生风的味道。
这也是出征后,我们在军中第二次见面,虽然之前已经私下往来过多回,但是有些东西,需要两个领头人亲自磋商,才能拍板的。
不过以我两的交往,这也不用多么正式的场合,他是带着少量卫队轻骑过河,然后入营拜会的。
各色冷热盘盏十多色,排满了两人对坐的一案,淡青色越窑瓷装的小瓶淡酒,透明琉璃瓶装的青艾烧,红泥小坛的重酿海陵春,堆叠在小架子上。
“尝尝新做的五花羹……”
我亲手给他舀上一勺。
所谓的五花羹,是一道地道的特色南菜,用干贝、鹿角菜、蛋花、水豆腐、鱼脍切丝滚烫而成的,虽然原料和手段极为简单,但是颇为考验火候和刀工,做好后碧绿金黄雪白粉红搅扰在一起,光是看起来就格外有胃口。
还有淮南风格的白切羊脍,酱爆牛尾、蒜茸蹄膀、豆贴粉头,淮北本地的苔干肉丝,红烧蕨菜、蒸白鲫……
只是我们的主要心思都不再这些酒水菜肴上,借着筷著交错,诉说了各自近况和部伍的行情,关于派两只小部队到我麾下,学习火铳战法,也被我应承了下来。作为承情的交换和补偿,他主动与我分享,他那位枢密知事老爹的渠道和人脉。
比如,来自前沿军行司上层的内幕消息。
比如西路的西川、荆南联军,因为遇上豪雨的气候,山路险阻,外加水土不服,而进展逐渐放缓,但好歹还在继续从山南西道,艰难的向关内推进中。
而山南东道以江西招讨行司为主的中路兵马,则遇到了大麻烦,他们地理距离上最接近洛都的一路,遭到的反扑和抵抗也是最犀利的,光是这个月内,就在都畿道南面的方城山、伏牛山和鲁阳关一线,连吃了好几个败战。
其中在汝州之战,信源、广胜、平宁三镇兵马死伤各自近万,才拿下的舞阳和吴城镇,却被来自许州的北朝骑兵侧袭后阵,而内外断绝大败而溃,人员辎重折损不知凡几,好容易占据的舞阳和吴城镇,也因为粮尽不济,后路断绝而无心据守,得而复失。
虽然还不至于伤经动骨一阕不振,但损失了大量的辎重和物质准备,受限于陆路后勤输送的能力,却是短时间内补不回来的,因此暂且止步不前,连带被我扣押的那一小团人马,也没有心思来交涉放还了。
倒是借助了海路输送便利的东路大军,在长驱直入的高歌猛进之势下,虽然损伤惨重但也战果斐然,一鼓作气横扫数道,理论上,只消南朝能够凭借其庞大船团的优势,源源不断的输送补充,就根本没人能够挡得住其前进之势。
特别在如今已经成功打破了,徐州这个淮北坚镇大城,进入巷战的扫尾中,获得了这个足够分量的支撑点后,河南道已经是坦途一片,河北平原亦是门户大开,只剩下黄河的天然阻隔。
不过,夹杂在些背后,也有不那么好的消息,八九月的风潮之季将起,信风海潮之下南还的船只,固然是轻乘万里,但是悲伤输送九边的事倍功半了,输送效率势必大受影响。
因此,如若不能抓住眼下机会,一鼓作气乘胜追击到黄河岸边,那就需要不短时间的间歇,来重新积累下一轮攻势。
“有德,你今昔已经不同往日了……”
刘延庆慢条斯理的,把所有的酒水,都斟酌尝了一遍后,方才重新开口道。
“说不得,如今连我也要仰仗鼻息一二了……”
“你言过其实了……”
我不以为然的摆摆手笑道。
“却非其实啊……”
他叹了口气道,有些诚恳的看着我的眼睛道。
“你以为北朝有几个董虎庭。又有几个韩泰,或是几多萧怀丹之辈……”
“偌大北朝,在军使、镇将的资序,也不过是大小二三十个军头而……”
“撞上你手,就击杀其一,重挫二者……”
“这份随随便便拎放出来,也能独当一面的本事,可是着实令人眼热羡煞的……”
“现今的这些追赠进阶,可尚不足以酬功的。”
“正所谓能者多劳亦,只怕新的差事,也已经在路上了……”
说到这里,他放下碗盏,用手指在安吉上轻轻涂抹到,示意道。
“帅司有意抽取在外尚有余力之部,独成一路偏师,为大军的策应进击……”
“保不准,新军三部人马,有机会在此聚首了……”
“那,你需要我做什么……”
我意味深藏的回应到。
“全力支持你争取这个位置和机缘么……”
若是能够得到两只以上的新军主官,共同支持的话,再加上他的背景,这种概率的确很大。
“不,我当然知晓自家事……”
他断然否定。
“那是何解……”
然后他认真看着我,一字一句到郑重道。
“我只是希望能够全力推举有德,为这一路的领军……”
“我……”
我忍不住呛一下,正在慢饮的酒水,不禁溅出来几滴。
“为什么……”
送走刘延庆后,我还是在慢慢思索这个问题。
如今徐州攻略暂告一个阶段,官军大部都需要休整和喘息,因此前阶段的全面攻势,也势必变成兵力相对集中的重点突破。
如果能够争取到其中一路突破的任务的话,哪怕是作为偏师,也很容易获得帅司在资源的重点倾注,对本部的发展壮大极有好处。
但偏师的含义因为意味着,某种孤立行事的突出风险,在黄河流域的平趟地形下,也很容易陷入,深入河南腹地后被敌军围堵,甚至是被来自河北和都畿道方面的北军,包夹的危险中,正可谓是风险与机遇参半。
在这种情况下,进击的部队,不一定要多么强势或者富有攻击力,反而需要步步为营的足够防御韧性,以及遇敌后坚韧持久的战斗力,来建立大军跟进推平的支撑点。
从这一点上说,目前的选择就相当有限了,难道他主要建议,以我为主自己作为从属配合的建议,也是以这一点为出发么。
这时候,杜士仪前来禀报,说是新补充的兵员到了?
我稍稍惊讶了下,不是帅司一只说缺乏人手么,这么快就有补充了,随后我看了交接的文书,才明白,说是正军之序中固然是缺乏人手,但是这些辅兵资序中,却还有些空余的,用来协助守垒,或是维持战区地方秩序,还是可以勉力胜任的。
第328章 补兵和装备
随后,我看见这些人的时候,就不免有些大失所望了。
这些军卒身穿布衣,少数人才有半身皮甲或是漆竹甲,都带有被称为“矮矬子”,“罗圈腿”某个民族的明显特征,身型也比我部的大多数士兵都瘦小一些,也就比道路上的那些饥民好一些。
这就是派给我们的补充兵员?所谓的扶桑辅兵队?好吧,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了,我甚至可以想象的到,后方的谜样生物,是用如何的表情和声调,来如何吐糟我的。
一想到,我居然要用一群鬼子的祖先作为部下,以类似黄协军的身份在中原大地上作战,这简直是让人感觉荒谬无比的某种时空倒错了。
好吧,至少这是国人的内战,他们也只是某种意义上的消耗品,我如此安慰自己道。
在这个时空,他们作为南海大开拓时代的炮灰和苦力,几乎伴随了唐人在海外开拓的所有历程,所以大多数人或许鄙夷或是歧视有之,倒称不上什么厌恶感。
倭国的扶桑藩,之所以盛产各种苦力和廉价炮灰。
主要原因,却是可以上溯到数百年前,自从孝谦王时代,因为宠信法相宗僧人道镜、玄舫,并委以重任,而导致了传统的本土势力反弹,在平成京爆发以太政大臣藤原仲麻吕为首的夺宫之乱,然后引入外援之后,才得以彻底击败。
然后作为外援的代价,唐人开始在倭国沿海圈地建垒,营田开矿,倭国也随着各种租借地和分藩,一步步走向了被唐人殖民化的道路。
当然了,这种殖民化是在劝教王化的旗帜下完成的,因为当时的倭国上层,几乎满地都是仰慕中华的带路党,对来自上国各种经济文化政治上的渗透,几乎是倒笈相迎踊跃争先的毫无抗拒接受。
后来干脆像其他亲藩之国一般,派遣嫡系王子入朝为质,然后在老王隐退或是身故后,由天朝王师直接护送回国继位,这样多少直接规避了惨烈的继位斗争。
而作为这种殖民化过程的副产品,也给落后的倭国,带去相对先进的农业技术和丰富物种,因此,长期以往扶桑诸岛上的人口也是暴涨了许多,为了缓和资源和生存空间的矛盾,对外的劳役输出,就成了历代倭国朝廷的一大传统,沿袭下来。
倭人亦因此有了海生和土生之别,也就是倭国本土出生的和海外藩家内出生的,虽然都是倭人,但是风俗面貌,已经是天差地别了。
因为他们作为唐人种植园里的打手和监工角色,经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