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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场,名为财帛动人心的人类体能极限挑战赛。
最变态的是,赶在最后一刻的锣鼓敲响,三个人合力抬着一只半人高的五彩骆驼瓷,哼哧哼哧的挪出来,让人掉了一地眼睛。
且不论这些间隙和闹剧。
虽然总体抢劫收刮的秩序还好,但总有一些保有侥幸和投机心理的存在,尽可能的像隐瞒身份和财产来逃避,这时候,另一种手段就派上用场。
在某种患均不患贫的心态下,我总是不缺乏受一点好处反馈,而出来指认的告密者。于是他们就成了杀鸡儆猴的典型。
作为一个乱世中的武人立场,我兵不排斥暴力手段,只是讨厌纯粹为了发泄而滋生多余的暴力而已。
拷逼和压榨豪门大户,这显然是一个颇有讲究的技术活,不过也因此发现了一个刑讯人才,我在军中眼线头目——童昊,出身狱吏世家的他,对于如何在不明显伤害对方肉体的前提下,最大程度取得所需的内容。
另一方面,江宁也是江南手工业荟萃的中心之一,因此除了本地作坊之外,城中也聚集了大量周边地区逃亡来的人口,其中各种金石铁木泥瓦等手艺匠人的比例,相当的高,这也是一笔不小的隐性财富。
而且对照了其他坊区的居民百姓的惨痛遭遇之后,“说服”他们成为我私人名下,暂时随军的财产,也不是一件太困难的事情。
我甚至派人去和邻近的友军交涉,用一些收刮来的财货和急需物资,完成以物易人的临时交易。
毕竟,钱财再多总是会有花光的时候,但是有手艺和经验的人,只需合适的管理和激励机制,却是可以源源不断产生价值,细水长流的生财工具。
第285章 求助与自救
所谓“霸业鼎图人去尽,独来惆怅水云中”。
吴仁柳是一名故江宁府下的小吏员,在江宁镇这个江南割据的强藩之中,只能算是构成府州县等基本统治和行政体系的,众多微不足道基层人手中一员。
不过,作为昔日江左之地文风最盛的地区一点遗泽,这里的人们开化和识字率更甚一筹,哪怕是灾荒之年,依靠本地的手工业产出和背靠大江的商贸之利,城中大多数人生活水准也高于其他地区的平均值上。
前任的那位明公,虽然已经身死多年并且毁誉参半,但是至少在崇尚文风的他,治理下的数十年间,给江宁留下了一批相对不错的行政底子和受过简单教育的基层人员。
出身市井的吴仁柳,就是其中受益者之一,至少他也能在酒酣耳热之时,吟上几句杂感……
他职务是和另外五个同僚一起,负责管理的是回龙桥坊市里的图档簿册,虽然是个争辩都没有的寄员,但公门微薄的薪水再加上衙门下属粉润的成例,每月可以拿到大几百钱的出息。
用来养家糊口虽然有些紧巴巴的,但是养活他这么一个独门出户的丁壮,却还算是绰绰有余的,隔三岔五喝点小酒下点小鱼干,或是在下等肆子里与同僚轮流做东,在半掩门的私娼那里包上几天食宿,是不成问题的。
而且,无论这些藩镇上层是如何的更迭起伏,他们这些卑微而不起眼的小人物,却自由一番独有的生存之道和处世哲学。
同样是不可或缺的存在,只要不是那么运气不好的撞上军乱,没躲藏好被乱兵杀死,或是不巧成为新当权者爪牙立威的道具,基本上他们这些无关大局的蝼蚁之辈,还是会被继续留用的。
毕竟为了满足上位着的享受和需求,喂饱那些桀骜不驯的军头,还是得有足够的基层人手来驱使和跑腿的。
就算是军纪再败坏的藩镇,也总不肯能天天靠抢劫治下的市民百姓,来过日子不是,还是要有人给他们压榨和收刮那些普通人家的。
这也是这个乱世烘炉之中,大多数处于底层的吏员,存续和沿袭下来的惯例和认知。
只是这种认知却突然间被打破了,现在他们发现自己也没有用处了,特别是对那些南朝军队来说,他们不需要继续沿用这些旧政权的人手来协助治理和维持地方,或是发挥统计户口征收钱粮的作用。
他们只想把江宁城里剩下的人,不分贵贱寒庶,男女老幼,全部当作战利品的奴口全部发卖出去,好获得一个好价钱而已。
然后用其他地方的户口,重新填满这座江宁城而已,于是乎他们惶恐不安的末日,便是来临了。
整片城坊街区的人被带走,就再也没有回来的,据说他们在城外被按照男女老幼的简单分类之后,就打赏待售的标签,等待那些南朝军从商过来挑选和包销。
在南海岛屿上的热带种植园和偏远蛮荒的边境拓殖团里,以苦力或是仆役的身份度过余生。
无数妻离子散,骨肉分离的悲剧故事,就此在江宁城内外,频频上演了。
而吴仁柳,还不知道自己能够继续躲上多久,就算他没有家室之累,但是在被收刮一空的城坊里,想要获得维系日常所需,却是越来越困难。
他毕竟只是个处理文字的小吏,而不是什么善于走空门的强人,破门攀墙不是他的长处,也就是在某些被肆虐过的房舍里,检点看不上的漏余而已。
突然巷头隐约出现铠甲的闪光,让他他霍的一惊,撒腿奔跑起来。
“终于有回来了……”
韩良臣亦是骑马带着一队护兵,在某种百感交集,各味翻沉的情绪中,缓缓走在江宁城的街道中。
却是一番别样心境的衣锦还乡了,没有人给他夹道喝彩或是围观游街,而是到处是各种纷乱嘈杂的呻吟和哀号声。
而那些拥堵在道路上追逐作乐,或是执行巡哨的南朝士兵,看到他的旗号,便是纷纷让开道路。
当然,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独树一帜的装备和服色,也因为在进城后,因为和邻近的友军争夺战利品和处理越界纠纷中,用拳脚狠狠打出来的名声。
这些铳手不但杀敌很有一套,近身肉搏也不让他人的传闻和印象,就是这么竖立起来的。
看着那些物是人非,或者干脆就是面目全非的熟悉场景和风物,方才的娟娟嘱咐,还犹然在耳:
“你好歹也是本地出身的人士……”
“顾念乡土之情,才是理所当然的……”
当他以避嫌为由,请求置身事外的时候,那位是这么回答他的。
“虽然已经身属不同阵营……”
“但如果你有什么昔日的亲熟故旧……”
“也不吝援手拉上一把好了……”
“虽然大方面,我不敢保证,但是给他们一个衣食无忧的安置,还是可以做到的……”
“而且我也真心有事情需要你去做……”
“你毕竟多少熟悉这个地方……”
“顺便提我看看,在那些江宁旧属的军民官吏中,有什么可以合用的人选……”
“最好是善于处理各级政务,治理地方,乃至熟悉刑名、钱粮、户籍等,各级官府机构日常运作的人……”
“不一定限于有才学之辈,经验和资历丰富之人也可以考虑……”
“并且可以连带保全他们的家人……”
“这里有本部和踏白军联署出具的征募公文……”
“你可以拿去便宜行事好了……”
“如果有所妨碍,也不要怕花钱……”
“他们谋取的是眼前之利,而我们看的是长远之计……”
“两者多数时候并不冲突的……”
虽然这为说的是轻描淡写,但连治理一方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又怎么回事什么简单的任务呢,虽然早就知道这位志高远大,一贯所图非小,但这未尝也不是一种对自己变相的鞭策和试练呢。
他如是想着,目不斜视的行进在街道中,直道被街道上一个突发的变调声音打破。
“韩衙前,韩衙前……可曾记得东门外给您牵过马的小吴……”
却是一个被几名士兵团团围住正在叫骂踢打的本地人,他几乎拼命挣扎着,用最大气力声对着这个方向,嘶力竭地喊道。
似乎发现了什么,那些正在殴打和捆绑的士兵,也有些讪讪然的停手下来。
韩良臣不由叹了口气,无法逃避的过往,这就遇上了么,轻轻拍马上走上前去。
事实上,当他身先士卒亲率教导队,与那些拼死突围的江宁军兵,对阵厮杀于夜幕之下的时候,本来就微乎其微的羁绊,也彻底淡然无存了吧。
……
纷乱嘈杂的江宁城中,唯一生活水准没有太大变化,就是这些航淮河上的画舫人家和遍布两岸的行院里行。
这些来自风月蔽菽的女子,自有自己独特的方式来变相保护和自我救济。在那些军将进城的第一时间,就聚集了一批人去迎接。
因此在这些地方,居然少数没有遭到进城梁军抄掠,也甚少乱兵滋扰的安全区,甚至因此庇护了好些逃难的士民,不过也就如此了。
她们放弃了昔日的嫌隙和争端,合力起来用女性独有的武器,为这个令人鄙夷的行当,撑起一份天空,当然不是为了做善事而已。
用某位前红牌的大阿姐话说,作为女人家,我们可以依仗的,不过是这幅皮肉而已,给谁睡不是睡啊。
之前那些客人是花钱来寻欢作乐,享用温柔乡,这次是那些军将大人凭手下的刀枪,来要求这些可怜人服侍而已。
所能期盼的,只能是不要遇上那些格外凶横的恩客就是了。当然,她这话自有所指。
三天前,据说莫愁湖畔那个庆云班的夏花娘,因为在招待的宴乐上,言语稍不如意,就被某个粗暴的将领,拖着头发摔倒地上用酒器砸个不停,如果不是被同僚拉住,就差点活活打死了。
最后人被抬回来卧床吐血好几天后,却还要重新爬起来强打精神,用化妆掩去伤淤,强颜欢笑的带人继续去陪客。
因为不能这样的话,她的整个班子都会有某种生存危机的。
能够被这些南朝的军将看上,那还是一桩好事了,起码代表所属行院、画舫的安全,可以暂时保证日常有人看顾,所用无忧。
若是不能及时找到足够权位,愿意包养的对象,那很可能被一纸征招,打发其城外的军营里去劳军,那才真是倒了天大的霉了。
一天被强迫招待十几个几十个汉子,那还不要人了的命了。所以她们都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从另一个战场,用色相和机变为武器,为自己的命运去努力奔忙。
而在这艘硕大的三层画舫之上。
前江宁衙前都指挥兼守捉白元授,却陷入另一种困扰和焦虑中,虽然及时参与开门献城和清算江北军的反乱中,但是显然功劳和作用被摊薄了,因此他个人所能够获得的条件,也进一步缩水了。
连他仅存约莫三个营的部下,都被解除武器出城看管起来,只怕再也不复为己有了,剩下的指望。
唯有看看能不能从南朝军中,找到点门路和关系,尽力保全一点身家下来,至少有个富家翁的体面收场。
因此他连被抢掠一空的府邸都不敢回,只带着几个亲随,躲在这所画舫里一边喝闷酒,等待昔日的相好,给他带回令人安心的消息。
所谓酒入愁肠愁更愁,原本他根本不屑沾口,一壶才一百文钱,只提供给那些下层人士,不足三个年头的普通金陵春,他居然也觉得格外入口,喝了一杯又一杯,不由醉意熏然上头了。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架了,蒙着头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