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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正好转过岛屿的一个岬角,就看见大片斑驳裸露在的石壁和山坡,就像是在绿色植被之中,啃出一个个巨大的留白来。饶是相当的碍眼。
“原本就有一个小渔村……作为临时的避风和泊岸的所在……”
“不过他们世代以采挖山壁上的积年鸟粪石为生计,早就不打鱼了……”
“后来鸟粪石逐渐采挖一空……岛上人家都不愿做旧日营生,纷纷搬迁走……”
“遂彻底荒废了下来……”
“后来水师的勘探船,也有来过……”
“不过他们嫌这里港湾太小,不敷所用……遂放弃了……”
“只是考察的地理和详情,却被记了下来……”
“冯十三出来讨海路那会,据说有从水师那里带出来的海域图为凭据……”
“觉得这里离陆上还不算太远,因此才选中了作为私下的泊处,也是最早的据点之一……”
“主要是看中岛中有林泉,有池泊,也有沼地,更有大片的山野和可以取材的树木……”
“山中更有大小谷数处,岩穴水洞遍布……有事利于藏匿和潜逃……”
一只只小船被放了下去,全身披挂的武装人员,稀稀拉拉的站满了潮湿咸腥的沙滩上,然后稍微的整队之后,低俯着身体放轻脚步像着废弃的渔村里摸去。
最先头的人,已经摸到了渔村的墙根下,仍就是毫无反应的样子,让带队的老螃蟹,稍稍放下心来,他正想转头交代些什么。
突然一阵齐声大喊和拼死力的敲锣声,将他惊得汗毛站立起来,霎那间从破败的渔村之中,飞出好些的箭矢和投矛,将摸过来的人群迎面射倒在沙滩上。
“随我上……”
亲自带队的老螃蟹,在人群中挥舞手牌挡开一只短矢,咬了咬牙怒吼一声。
“作死这些瘪犊子……”
“抢光杀光烧光他们……”
于是突袭顿时变成了某种强攻,一些膀大腰圆的悍勇之辈,亲身撞开渔村外围残破的建筑,与内陆的人厮杀成一团。
一些带来的火和毒烟球,被丢在渔村的建筑中,顿时点起了一个个火点和烟柱,又是像是熏过的老鼠洞一样,纷纷冒头出来,然后被射到砍杀在墙根之下。
毕竟,为了这次夺取任务,他们几乎一半的人都携带了弓弩,站在沙滩上齐齐射来,顿时以将优势数量,将那些藏在建筑中的私贩子,压的抬不起头来。
突然,然后从那些棕林里冲出了好些挥舞兵刃的人群来,顿时将后队那些正在持弓弩的人手,砍杀的四散狂奔。
他们紧接着,仗着居高临下的优势,与村内里应外合,将老螃蟹的其余人马,将杀的节节败退。
“有埋伏……”
这些受雇或是招募而来武装人员,心惊胆战的叫喊着,一边纷纷扭头就跑,然后被从后背砍杀在沙地上。
仅有老螃蟹身边的小半人还留在原地,用剩余的弓弩在礁石和稀疏的棕树间,与那些私贩子对射着。
“有埋伏么……”
已经靠岸下锚的源九郎,嘴角不由挂出一丝冷笑,他转对身旁的一名身披石棉罩衣的军士道。
“程炮长,拜托了……”
随后,几门黑大粗的家伙,被推到了甲板边上,开始用绳缆固定和调节角度。
如同滚雷的炮响之后,原本荒废颓败的渔村,像是被水淹过的蚁穴一般,顿时涌出好些漏网之鱼,加入到。
另一波手持装填好的短铳和刀斧,身穿半身皮套子的海义从们,早已经整装待发了。
他们在之前一船又一船的被送到,距离渔村稍远浅滩边上的礁石之后,就等着号炮礼花的发令了。闻声顿时从边上冲杀了出来。
他们虽然数量不多,却相当的精悍,几乎自发结成数个攻击锋头,从扯面和背后直接插入这些私贩子中。
接战前先是一阵抬手放射,打翻了数十人,然后迎面挥头劈砍下去。顿时将那批厮杀疲老,却至来得及刚转过来头的私贩子们,当面冲杀的奔散四逃,重演了先前被从背后砍杀射死的一幕。
而船上校准式的几发射失之后,终于有一发弹丸落在沙滩上的人群中,蓬的一声将站在一起的数人打得四分五裂,又溅起大片环状的血色沙砾,将周边的人打的哀呼惨叫不停。
也打掉了私贩子们继续反抗的最后一点勇气,他们乱糟糟的高呼乱叫各种名号和口音,没命的向岛内的方向逃窜而去。
这时候胖胖写带领着身下的人,却纠缠住了他们。
数个时辰之后,结束了战斗的源九郎,走在渔村略带战斗痕迹的街道之中,才发现别有天地,破破烂烂的外观,只是留在面对大海的那面,用来掩人耳目的东西。
而在被遮掩住的渔村内里,早就被经营成一个颇为齐全完善的聚居地和秘密据点,地面是砂土夯实过的,满是马拉大车的辙印,两边各种修缮完整和增建的屋舍仓房、看起来颇为整齐。
村中,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祠庙和平整出来的广场,里面供奉着十几尊乱七八糟的神祇。广场上露天还堆放着许多,装不下大箱大筐的货物,与那些手推车和大板车一起,用简陋的草棚遮盖着。
因此可以说,所获颇丰的。
村后的椰林遮掩下,甚至还有像模像样的大片菜地和果林,以及篱笆围住的山坡放养的猪羊和禽类,俨然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世外桃源。
林中几条狭长曲折的山溪激流边上,还有水车转动的磨坊、椎碾和舂臼,还有大堆正在晾晒的泥砖和塞着半成品陶具的土窑,只是上方的烟道经过了诸如水浇棕叶过滤的,巧妙的处理和引导。
就算全力烧造起来,呆在海上也很难看出貌端来。显然对方已经把这里当作长期的据点,使用了经营了许久。
只是攻打渔村正中最大一处老旧建筑的时候,才很有些棘手,几次冲进去都被打杀了出来,就算投进去毒烟球,对方也强忍着就是不出来,反而用尸体将几个入口堵了起来。
不得不很是投了些火油弹和爆炸物进去,才将他们彻底消灭掉,不过里面的东西也焚毁的七七八八。
正在书信文件焚烧过的灰烬中扒拉出一些纸片的源九郎,突然抬起头来看到老螃蟹那张正在冒油汗的脸。
“源……源……源都头……”
查看过那些熏燎的有些触目惊心尸体之后,老螃蟹凑有些结结巴巴低声道。
“这些似乎是水师的人啊……”
据说早期的水师为了防止逃亡,多有在随船士卒身上刺青纹样的传统,后来则变成一种老兵才有资格的,夸耀武功和资历的象征。
像这些尸体上的刺青,则统一是一柄钩矛,是再明显不过的标识了,显然这冯十三就算叛出水师,也是依旧有所牵扯不清啊。
“闭嘴……”
源九郎断然喝斥到。
“难不成你还有机会回头么……”
“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把收获打包,痕迹清理干净……”
“剩下的事情,就交作本家去决断处置好了……”
“是是是……”
感觉到自己被猪油闷了心的老螃蟹,赶紧没命的点头道。
……
夷州,鸡笼山,刚刚习惯定居在海岛上的少年和青壮男女们,突然看到一些海船正在靠岸。
“琼台城有变……”
片刻之后,一贯负责输送他们日常所需的船商胡静水,出现在他们面前,高声道。
“本家需要你们的出力。”
第223章 家中,设备
又是全新的一天,新洲人孔吉吉从手工台前站起身来,舒展着腰身走到外间拉响传唤的铃铛,开始享受为他专门烹制的小灶,虾饺鱼片,还有蟹膏黄的包子,让废寝忘食了大半夜的他,不禁口水如涌泉。
他觉得自己的霉运似乎已经结束了,好日子正在来临。
在这里,他终于可以做自己的喜欢和乐衷的事情,而不用想在新洲的老家一样,明明是以矿业和营造为事业,却要在烟熏火燎之中,维系那么一脉读书种子,从孔吉吉的数代前开始,就被逼迫着要学习什么《春秋大义》《五经注疏》《四书再解》什么的。
非要在学术研究上,和遥远的曲埠宗家,别出个苗头来。所谓正因为身处莽荒,久居外域,才要通过这些事物,来保持华夏正统和古国文章的最后一点精神寄托和执念。
像孔吉吉在自己的冠礼上,就得到这么一个字“青羽”,意为“逐青鸟而九天羽兮,梦萦故里而魂归兮”。
殊不知,他那些个远方偏支的叔伯兄弟们,早就从事其他的事业,逐铜臭而远书香,工商渔猎无所不为,甚至还有一位叛经离道的,直接效法先古人民淫奔野合的故事,与山外一位殷种大酋之女,骑骏马而逐猎野牛而去。
他如愿以偿的抵达了传说中的广府,并且在这里找到了自己事业的一个开端,虽然是有些半强迫性质的寄人篱下,但是各种新颖的材料和工具,很快就让他忘却了各种不快和得失。
光复不愧是天下首善之区,人文荟萃的精华之地,就算是一个普通商家大户,也能有如此广大的场地和齐全的设备,种类繁多的器具和各有擅长的匠人。他的许多构想和设计,也能得到一一验证的机会了。
比如那个精钢的游标卡尺,比如那个压力钳,脚踏或是畜力传动的冲床和钻车,水力的锻锤,帆布带的畜力流水线,林林总总,都是在不多见的好东西。
普通人家那里为了成本打算,仅用木质或是铁件加固的轮毂齿轴,在这里全部换成了打磨得相当光亮的铸铁或是精钢制品,还有专用油脂的润滑配方。
更别说光是存放在这里的铳器样式,大大小小长短粗细的足足有一百多种,只要他能原样装回去,就任凭他抱着睡觉,拆解分析到心满意足的地步。还有各种各样的火药配方,供他实验和使用,只需他写出响应的感受和心得来。
以至于,他两只亲手打造的“孩子”,都已经被他冷落了许久了。
只是他发现,自己有时候,要和一个人称沈匠头的独眼瘸子,争夺一些资源。
好吧,他承认,这个老家伙在机械构造和传动,以及标准化的精细加工上的确很有一套,但是丝毫不能掩盖他在火器上的无知和短板。
他居然直接用精炼的天竺铁去加工铳管,却不知道大好的物料和设备,被他白白浪费了,相比他同心车轴的冲钻法,所浪费掉的铁料和钻头。
若是采用孔家的加热内锻法,就算是用次一些的安南铁或是,完全可以将铳管可以更轻更薄也更结实。
当然,他也得承认加工效率上,内锻法做一支的人工和时间,足以让冲钻法做上五只,乃至十只,工艺步序也更省俭的多。
这种纠纷被报告上去之后,结果那位看起来颇有眼光的主人家,却提出给了他们一个竞争的机会,让孔吉吉想办法减少工序和人工,让沈瘸子想办法控制成本和提高强度。
废品率至少要控制在十之有三以下,成品误差率不得超过十分之一毫。
好吧,看在主人家无限量提供的条件和物资的份上,他只能捏鼻子忍了,谁叫自己寄人篱下,又有割舍不开的爱好和志趣呢。只是日常与那个独眼沈瘸子,别苗头的机会和次数,就不免多的多了。
一个年少力强,充满想法和创意,一个老练资深,最擅长整体把握,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
烈日炎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