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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搭配两只惯用弓弩的射生队,按照二三五的比例,配备一定的连弩、强弩和步弓,然后每人带一把短横刀或是长匕,作为防身,同样有负载箭只备件的大牲口。
两支近战肉搏的白兵队,人数略多一些,达到每队一百二十人,其中仅半数有背甲,用短矛格斗和投掷,其余都是皮套轻装,手持短兵和小盾。
三支基本不着甲的轻装矛队,只有一袭统一颜色的布衣,另带一把砍刀或是手斧,因此他们在需要的时候,也兼职立营设寨的工役。
白兵队和矛队的辎重都是随大队,没有单独的牲口配属。
最后是,作为我的直属亲兵和执法、督战,外加斥候巡哨的第一教导队,外加一支四十头大牲口,大板车和篷车组成的骡马队,及其配属人员。
一只小而全的军队雏形就这么基本成型了,当然名义上还只是一个营而已。为了配全他们的行头,我几乎把从肥孔那里,几次交易来的兵器全部用上还是不够,又打点了海兵队,才弄到些许翻新的二手武器。
只可惜自从那次交易遇到意外后,那个军器贩子肥孔似乎已经吓破胆了,短期内以风声紧为由,说什么也不肯到近海交易,更别说让他送货到陆上去了。
相比之下,其他诸如皮具、绒毯、帐幕、酒水、干粮、酱料干菜、内外药物等常用之物,基本都是本家工坊能够提供的,直接将库存挪用过来,或者从关系商家调用就是,成本也不是特别高。
话说回来……这种偏重守御阵容的关键,是培养各队进击配合,以及野外生存和自持能力,处于某种原因,我对于所谓陌生友军的节操和番号纷繁的大军后勤体系,不敢抱有太大的期望值,所以求人不如求己,准备工作做的充分一些,总是没大错的。
况且这次出战不是以出生入死追求战功为目的,而是重点在于战地历练和大军环境的熏陶,几乎每个人都被不知了些感想和心得的日常任务。
在这过程中,若是有好的苗头和种子,回来后我就会想办法安排他们到讲武学堂,或是武学的其他附属院学去,进一步接受成熟体系的系统科班教育。
在人事安排上,因为专长的缘故,伯符被委以重任,留下来看家,兼负责协助谜样生物继续掌控局面。
籍着广府地下势力大洗牌的混沌局面,我也重组和整顿了我家的外围势力,伯符名下的那家被命名为保全社的义从社,用来作为本家暗中执行力量的雏形和身份掩护,和报更队那些半公开化的武装力量分离开来。
而从第五平那批追随者分出来,安排到一家小抄行的名下,方便各种社会见闻的收集和调查,以及简单分析;而作为从属关系的,那些藩生子和地骨皮构成的前市井活动人员,则寄名在一家新买下下来的快脚行名下行事。
快脚行,最初起源于西京,专门负责给人跑腿和传递消息,信誉好的也替商家在递送一些物品,乃至一些邮驿信件什么的,可以比较便利的走街串巷,出入各种场合和人家之中,就算打听消息而不容易受人怀疑。
进而彻底从我明里暗中的正常产业中分离出来,好脱离各种干系和嫌疑,所谓规避风险和利益牵扯的举措。
这样下来,一个分析统计,消息探查和行动力量三分的结构就基本成型了,虽然还是比较简陋,左右不过十几号到几十号人而已,但是基本的架子和章程搭起来,很多东西可以慢慢填充和完善进去。
而其他人都被我尽量带了出去,好对南朝特有的战争模式,有一个直观的了解,这次大军云集,可谓是一个难得的机缘,就连韩良臣这样有点眼高于顶的人物,也不例外。
像韩良臣以总教习的身份,兼领第一教导队主官;风卷旗为步军都头,统领白兵队和矛队;第五平为随军参赞,燕九儿则成了斥候队长,崔屠子做了军中的总伙头,钱水宁是骡马队兼夫役头领……
而所有铳队由我名下直领,等到了战地再按照需要配属给他人,其中六个队头和佐副有四个都是我藩生子,另外两个是亲近国人出身,从某种程度上说,是可以保证从容指挥的相对可靠性。
不出意料的是,数日之后,被说服的辛稼轩也拿着荐书,加入了我的麾下,自然受到我的热情欢迎,那位太尉家神通广大的陆小姐,直接给他搞了一个仁勇校尉的诰身,直接作为我的副手,赞画襄佐营中庶务。
一起同来的还有八位来自武学的教习同僚,其中有五位已经明确的意向,打算籍着这个由头,投入我麾下以家臣的身份领受食禄,只是先前短期内,还暂时没法放下武学之中的事务而已,正好籍着这个机会下定决心。
另有七十多名打着军前见习的旗号过来,已经是武学末期的高年级生员,就完全是意外的惊喜了,因为其中修习马、步、射、工、淄诸预备科皆有,算是颇为全面的一个群体。
当然我更怀疑,这其实是那位陆小姐为了帮村自己的情郎,不至于势单力孤,而动用家里的影响假公济私的产物。
但不管怎么说,这对我是好事居多,作为广府武学三所预备学堂之末的讲武东学,这些年无论是升学率,还是择业率都不尽人意,变成不得志者闲投之地,生源和投入都日渐窘迫,对于在学师生的压力,也与日俱增。这几年因为生计或是家业供养不济,中途辍学归家的,也时有耳闻。
在这种情况下,接受伸出的某只橄榄枝,投入某个外藩家,做一个新进的家将、家臣之属,也不失为一个折中的出路,或是令人难以接受的事情,特别是这个藩家看起来充满潜力和后劲的情况下。
当然了,若是有可能,我巴不得把武学的全部墙角都挖过来才是。不过目前还只能是难以实现的妄想,就算是眼下这批人,能够截留下一半来,对于急缺正统出身的士官和基层军官的我来说,那也是一大笔收获。
然后我决定,以善用专长为由,将他们大部分人都安排到白兵队,射生队和矛队这样的传统序列中去,仅少量表示出投效的意向的,才放到我的第一教导队里来,进行磨合和适应,也算是一种考验和观察。
经过一段时间的表现和相处之后,再将其中看起来比较可靠的人选,吸收到六只铳队中去,算是作为自己人来重点培养。
这样下来,从另一方面说,也能满足某些上位者,暗中掺沙子和安插沿线耳目的需要了吧。
然后是制定他们的薪饷和抚恤标准,简便易行的赏罚规则和日常操条,确保基本的令行禁止,编列各种情况的预案和注意事项,非如此不足以凸显,我潜移默化的个人色彩和影响力。
虽然朝廷会拨给基本的粮饷,但是指望这个东西能够如期准时不折足用,还不如期待发改委宣布全面物价下调。
如此千头万绪的思索着,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我却被一个声音唤回来。
“罗中侯……”
“你有什么事么……”
我看到一个有些恭切的面孔,却是武学转过来教习之一的张立铮,之前一起饮过酒的几面之缘。
籍贯上属于北人的后代,据说祖上原是河西边军子弟,却阴差阳错的南投正定帝的麾下,与洛都权臣一族的远宗,都是瓜洲张氏的支系。
因此相貌上多少还有点西北党项藩的血统,在同僚朋党间有一个“张胡子”的绰号,他现在充当的是第二白兵队副,负责格杀拼斗的训练。
“标下有些不情之请,能否请中侯且听一句……”
他似乎下了什么决心道。
“直说无妨……”
我正色道。
“中侯可知,这些年本学出入渐少,却很有些困顿生员……”
“等等。”
我惊讶了一下,他居然会和我说这个问题。
“你是希望我能够扶助这些生员完成基本学业么……”
“却是标下冒昧了……”
“却也不是不可以……”
我想了想,这事。
“只是需要他们签写契书,结业之后须得到我家来,仕事数年以偿如何……”
当然,只要来了我家,真有本事的,都会想办法让他留下来,这不过是花小钱博彩将来的一点预期,对于我的身家,真算不的什么。
“还是中侯思虑周全,也算是善始善终,标下代彼辈谢过了。”
张立铮有些挣扎状的继续道。
“标下厚颜……又想到一事……”
“继续……”
“早年有些辍学的生员,如今困顿家中,所学多不得用……实在有些可惜了……”
“能否拜领足下,哪怕从一介军卒开始……”
我真正的惊讶起来了,在别人都为自己的前程欣然的时候,他居然还能记得那些辍学的生员,并且暗中走访过一些,这已经远远超出一个武学教习的职权和作为了,能够做到这种地步,不是有颇为高尚的理由,就是颇有城府的动机。
更何况,作为这个明显市恩的想法,其实应该找作为他们的带头人辛稼轩,更加合适才对,只是他将选择权交给了我,这算是某种契机和把握么。
想到这里我盯着他看了好半天,直到他有些气妥的低头下去,才开口道。
“那你还可以联系上多少人呢……”
“大致十几家还是有的……”
他有些惊喜的欣然应道。
“那你去办吧。”
我点点头。
“我还可以先支给你一笔安家钱……”
“多谢将主信重……”
他真心实意的行了一个大礼,连称呼都变了。
第152章 行进和插曲
晴空如洗,碧波万顷汹涌跌荡的大海中,一只船队正在缓缓的鱼沥而行,脱出一线线稍闪即逝的尾迹,在只有天和海两种颜色的单调风景中,无不显示这人类造物的渺小和无助。
只有抵近了看,才能发现满涨鼓足的风帆和被拉扯的嘎嘎作响的船桅,在用最大的气力,跃过一个又一个浪头的巅峰。
在起伏摇曳中,不停拍打船身发出颤颤震动的白浪和泡沫,以及成群结队追逐在行船周围的鸥鸟,像浅浅的云彩一样,飘荡在船队的上空,无不在提醒着我们,已经身处风云莫测的海中现实。
我们搭乘的是运送辎重的船团,作为这次的后援,大概有不同番号的两万多人,都散落在数十只大小海船之中,其中一半是作为是前线兵员补充的徒手新兵。
不过作为我的部下,大多数人都不缺乏乘船横渡的经历,因此精神状况看起来尚可,除了武学过来的那批人是个例外,包括辛稼轩在内,他们几乎脸色发白的,只能或躺或坐着,时不时喝点糖水慢慢适应。
相比之下那些东三道招募来的新兵就惨了,据说他们的坐船上是恶臭连天,舱室里几乎成了呕吐物的海洋,还有人吐着吐着,就一头栽倒海里去,捞都捞不起来了。
作为有中国特色的大航海时代,最恶劣的生活环境之一,水师的海船之上无疑是可以入选前几名的,甚至一度排在那些把廉价藩奴当作消耗品的黑心种植园主之上。
以至于早期为了凑全远航大洋的人手,各支水师都是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各艘船一上岸的第一件事,就是有水夫长带着全副武装的海兵队,去拉羊凑人头,流氓地痞破皮无赖,乃至监牢里的罪囚,什么的样人都要,只要四肢健全,能走的动,都一股脑先拉上船再说。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