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随着我穿庭过廊,招呼行礼的声音和动静,他们的疲惫或是紧张的表情,也变得生动泛活起来,至少不像是刚刚遭遇了一次内外的潜在危机。
只是偶尔角落里还有没清理干净的血迹,暗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将陈经历请倒偏厅去陪坐喝茶,又奉上一封至少五百缗的钱票之后,我终于得以清静下来,询问家里到底都发生些什么。
“老娘被你坑死了……”
谜样生物如释重负的抱怨道。
“你离开之后不久,外围就报告有人窥探……”
“只能安排轮值加强戒备……将武器都拿出预备着……”
“结果夜半,接二连三的就有人摸过来……”
“前一批只是在外头放火吵闹一番的虚张声势而已……”
“后面又来了一批,却直接冲进内宅里……”
“可是你家的人,为毛都找我来请示啊……”
她再次抱怨了起来。
“老娘命苦欠你的么……”
“所幸老韩正在留在内宅,带人巡夜,直接拦了下来……”
“只是本宅的人手,也死了七个,轻重伤了四十多个……才将这些恶徒重新逐了出去……”
“最近的一只报更队也赶了过来,在外呼应尾衔而击,才把他们全部留了下来……”
她虽然轻描淡写说的简单,但是其中的惊心动魄,可想而知了。
“那……老韩呢……”
我这才发现,一只没有见到韩良臣,不由再次有些担心起来。
“他这次伤不轻,怕是要调养上好一阵额……”
“然后天亮之后,防军也赶来包围了城坊……”
“我让伯符他们的报更队,想办法拦上一拦,再做打算……”
“那真是辛苦你了……”
我深深吁了一口气。跑去交易莫名其妙的被人埋伏了一吧,回到家来却发现又被人给偷袭了,任谁也不会好过的。
“冰窖里大概还有十几个活口,还没来得及逼问出些什么,估计就是那些防军想要的吧……”
“明白了,我会尽快作出处置的……不能留在宅邸里太久……”
我想了想又道。
“话说制作肥水炸弹这种,嗯嗯神奇的武器是你的主意……”
“这个主意啊,是你家那只抱头蹲出的?”
谜样生物撇撇嘴道。
“干得好……”
我对着坐在一边的抱头蹲夸奖道,她没说话,只是给了我一个腼腆的笑容。
“我这一次出去,也差点中了别人的埋伏……”
我也开始说起我这一夜的遭遇。
“什么……”
她脸上闪过一丝惊愕,还有某种或许连她都不自觉的发自于内的担心。抱头蹲也跟着轻轻唔了一声,抱紧了我的手臂。
“只是错估了我们的力量,来的都是些捕手、快行……”
“结果反被我们一阵好杀出去……”
“灭口加清场,处理完手尾,才赶回来的……”
我最后总结道。
“我怀疑宅里,有人在对外通风报信……”
“对了,她为什么也在这里……”
我忽然看到楼下庭院里正在忙碌的崔绾婷,不禁问道。
“因为老娘威胁说她。”
谜样生物突然露出一个狭促的表情。
“若是不出来露面帮忙……后半生就只能在大澳过了……”
大澳?我愣了一下,那貌似只有矿工和流犯的地方啊,为毛我有一种未来后宫,随时可能化为修罗场的错觉啊。
“好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好了……”
我想起冰窖里还有十几个俘虏等着我去处置呢。
不明身份的袭击者,突然而至的防军,还有交易地点的埋伏,再加上这份缴获而来的那份公文,背后的庞然峥嵘,似乎就要呼之欲出了。
广府五城之中,随着时间推移,街垒对抗事件的后续影响,还在持续回荡着。
未得宗藩院的授命和许可,就私自动用防军去攻打一个海藩的宅邸,还是众目睽睽之下,被人用街垒给打了回来。
怎么看,作为直接的责任人等,都不可避免成为广府城中,最新版的笑柄和话题。
若是平日里要是得手了,或许时候还可以补救一二,比如处于维护体制内权威的惯性,由官方做出另行的解释,来掩盖和抹除此事的影响,然后在幕后再进行权衡交涉和妥协。
可是现在刚刚经过了叛军的袭掠和下城的变乱,不免有些人心惶惶,市民百姓情绪尚未安定下来的敏感之时,官吏军民都有些害怕多事的倦怠,无疑是有些犯天下之大不韪的味道。
各种恶劣的影响,已经随着泛滥的谣言,不可避免的扩散开来,比如下城的防军不满待遇造反,之类离奇的说法,已经不是当事人等可以轻易遮掩的,更何况,有这个权势和地位的人,也没有义务,替他去遮掩这些东西。
既然这位信任的副都虞侯陈子锟,已经当众丢脸丢到姥姥家了,就不可避免的在第一时间,与之划清界限才对。
这也打乱了某些人的后续部署和步骤,仅仅因为这位骁骑校的私心而已。
然后一个突发的意外消息,则让他们都没有心思在继续下去了。
第139章 骚然
“接下来,就该是少儿不宜的时间了……”
我摊手如是道。
“毛,你、你、你想做什么的……”
谜样生物像是炸毛的猫一样跳起来,红着脸有些结结巴巴的道。
“我……我……告诉你哈……众目睽睽的。”
只是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却有些口不对心的,在抱头蹲和崔女正身上打转,把抱头蹲看的是莫名其妙,却把崔女正也闹了个面红耳赤的。
“我要干什么……”
我有些无辜的如无其事道。
“我只是想拷问一下那些贼人……难道你也有兴趣在场观摩么?”
“才不要……”
谜样生物似乎才明白自己会错了什么,凶巴巴瞪了我一眼的扬长而去。
不久之后,我在用来贮藏食物的冰窖里,见到了这些满身狼藉的凶徒和闯入者,他们被用混编动物肌腱的绳索,困住四肢,塞紧口舌,背跪在地上。
“要杀便杀,河须多言……”
“爷落到你手中,就没指望囫囵过……”
“尽管来又如何……”
“只恨有负所托,不能将彼辈扒皮抽骨……”
拨开嘴后,各种叫骂和此起彼伏的回荡在冰窖中,看起来经过了这么多事后,他们的顽抗和侥幸心理还是十足的。
“你们听说过一种东西,叫檀香刑的没有……”
我从他们面前,一一走过轻描淡写道。
不过是一些被人指使来行凶的暴徒,居然想和中华民族五千年袭来博大精深的刑讯文化和想象力比能耐。
事实上这些俘虏,也并不像他们嘴上逞强的那么坚定,在用锤子和木棍,弄死了第二个不肯开口的贼人之后,就有人屎尿横流的崩溃了。
然后经过反复对照和引证,我得到了一个名字和他们的背景。
“陈子锟……官拜骁骑校,下城防军提领左营的副都虞侯……”
“你们对这人有印象么……”
有人轻轻啊了一声,将我们的目光引了过去,却是崔女正,她的脸色一下涨得通红。
“又是一个红颜祸水的典故么……”
谜样生物有些玩味的嘀咕道。
“我家的营生,曾经有些往来的……”
她不知道为什么,眼圈发红有些泫然的,努力想辩解什么。
“却不知他是这般的……”
“我知道了,不关你的事。”
我温言宽慰她道。
“不过是怀璧其罪的故技而已……”
至少我已经知道台面上出现的人是谁,仅仅因为一个女人,就做出这种破坏规则犯忌讳的事情,分量可还不够。
光挨打不反击,那不是我的风格,起码要把已经深处来的这些手,都狠狠斩下来,才能杜绝更进一步的谋算和手段。
京兆府。大理寺、刑部,御史台察院,凡是能沾上点边的部门,我都想办法让人送了诉状过去,受理不受理其实无所谓,我只要他们一个没法否认的知情权而已。
然后将俘虏送几名到宗藩院去,以婆罗洲本藩的名义,在宗藩院提请一个,关于军中有人滥权谋夺侵害海藩的议程,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这件事情闹大再说。
至于为什么不是全部俘虏,当然是一种试探,防止重要的证人和证物,到了不受控制的地方,突然间全部被自杀或者丢失之类的意外。
初步布置好这些。
“出大事了。”
一名外出打探消息的人员,跑进庭院来高声道。
“什么……”
说实话,我的第一反应是,难道城外茶园里的现场,这么快就已经被人发现了。
“是左城的宝泉街被劫了……”
“什么……”
这些连我都惊讶的站了起来。
“就在昨夜一群剧匪强人,连夜劫夺了宝泉街上的十数家钱票庄号……”
“昨夜……”
我好像抓住什么线索,却又稍闪即逝。
“那些大户商家,都赶了过去打听情况了……”
报信人紧接着道。
“拱卫军和宪军营,已经封锁和整片街区……”
“那汇源号呢……”
一个声音追问道。
“那段刚好被拦住没能过去……”
爆新的人嘴巴嚅嚅了一下,鼓起勇气继续道。
“貌似起了火头,只是里面的情形暂且不明……”
谜样生物的小脸,一下子变得煞白如雪。
同样发出“阿”一声惊呼的,还有崔女正。
马车咄咄的驶过街头,花了半天时间,穿过两个城区之间的距离。
只是越靠近宝泉街,就越是拥堵,因此在继续前进一段之后,我们就不得不下来步行过去。
我们很快就被封锁的军士拦住。
“官家办案重地,等闲不得上千……”
各色手持步槊的军人,或是按着腰刀的官差,几乎站满了街口,比起那些松松垮垮的防军,却又是另一种精神风貌,领头是一名肩缀三叶纹章的士官,厉声喝道。
“我乃此处汇源号的东主,须得前往查看产业情形……”
谜样生物一般正经的道,只是袖里捏紧的手指,代表了她的紧张和担心。
“一应情由,已在宗藩院备案了……”
“请稍待……”
对方查看了一下,我们出示的身凭和文书,语气稍稍放缓下来。他走开一段距离,从里头唤来一人问了几句。这才转头对我们道。
“你们可以进去了……”
“不过为防人多口杂,每家只限五人……”
“不能带更多人进去……”
我试图再次交涉了一下,却是怎么也不肯松口了。
好吧,我对其他人示意了一下,让他们留在这里等候消息,然后叫上伯符和两名前骑从护卫,牵着谜样生物的手,慢慢沿着木制拒马的曲折开口,走了进去。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看到满目疮痍的街道之上,汇源号被烧的一片乌黑的门面,谜样生物还是禁不住身体晃了一下,软软的靠在我身上,就像是被抽走了全部的气力一般,露出某种柔弱和无助的表情。
“坚强一点……”
我低声鼓励着她。
“说不定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呢……”
既然到了这里,我们不管怎样,都得进去看看,我搀扶着脸色青白的谜样生物,顺着熏黑的台阶慢慢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