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虽然我看不到那天了,不过我可以预感到,通过今时今日,我已经为国朝,留下了一个大天大祸害……”
陈子河嘴角微微一咧,像是想起什么好玩的事物。
“我不过是冒险投机的逐利之徒,安能当您如此盛誉……”
我有些荒谬感十足,又有些不知所错的辩解道。
天地良心,跑来这里纯粹只是我利欲熏心,一时头脑发热的结果而已。
“乱世能臣,治世奸雄……”
并没有理会我的辩白,他意味深长的再次抛出一句。
“您实在太看得起我了……”
我嘿然道,居然能在一个叛军头子嘴里,和曹孟德之流比肩。
“未免有些受宠若惊了……”
“当然不是曹孟德,而是与之孑然相反的人物……”
他似乎猜出我此刻所想,出声解释。
“啥……”
这下我更加糊里糊涂了。
“似你这般的人物,注定不会安于现状,甘于平凡的……”
“你的野心也不当局限于广府一地得失的……”
他再次看了眼我,自顾自得道。
“国朝的现状和体制是暮气渐生,若是朝廷最终容不下你的话,或是不能令你满意的话。”
他顿了一下。
“你或许会毫不犹豫的去颠覆它的吧……这就足够了……”
“当然了,若是将你放在危机四伏,举世皆敌的北朝,或许又是征定四方,平复海内的,最不济也能安民守土一方的贤能楷范吧……”
“因为你注定走的道路,要和别人有所不同的……”
好吧,我承认,我的心思已经被他给说的有些乱了,一路回来波澜不惊的见到留在原地接应我的人,头脑依旧有些混沌。
短暂的相处,甚至产生一丝名为惺惺相惜的东西,难道男人也能产生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不过老话说的好,果然是没有冒险就没有收获,相对于暴风眼一般死气沉沉的广府,我这几天得到的东西和讯息,已经远超过我回到广府之后的努力和成效了,就看我怎么用合适的理由和手段,去接受这些成果了。
说实话,看着满大街盘查和戒严的军士,在重新回到名为戒严和秩序下的,体制森严内束手束脚的按部就班日常,居然有些不适应了。
混吃等死的闲淡安逸,果然不适合我么,还是只要是男生就会有的,得到少许舞台就会勃然蓬发想做点什么的,唯恐天下不乱的冒险情节,和名为理想追求的野望和欲念?
第103章 薄发(四)
夜幕下的梅山行馆。
陈夫人的得到我的回复,和拿出来作为凭证的信物,一只木梳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异样和疑问,让我之前构思了一肚子的准备和说辞,都没了用处。
她甚至没有询问我具体的过程和派出人员最后的结果,于是,我不由松了口气之余,也有些惭愧什么的,我多少利用了这个机会,为自己谋取利益,却其实隐然也已经把,浑然不知的她变相的拖下水了。
不过她再怎么想象力丰富到脑洞大开,也想不到我亲自跑去联系,还因缘际会的和那位反贼头子厮混了几天,用改头换面的神秘参军身份,帮他除了好些主意和策划,来证明自己的价值,还阴差阳错的,不小心除掉了若干疑似官军探子的存在。
愧疚归愧疚,既定的目标和该做的事情,没有意外的话,我还是会进行下去的。
我走的时候,最后看到的是,她坐在靠椅上静静沉思的身影。
……
合上的沉香木拉门,将庭院中的虫鸣鸟叫和夜风吹过花草的沙沙声,彻底隔绝开来,变成一个相对隐秘的私属空间。
“你们这么看。”
空无一人的房间中,陈夫人突然出声道。
“该是满意了吧……”
“拿了我的旧事,交了这桩投名状……”
黑暗中,有人幽幽的叹息声。
“蕙仙不要怪我们,在这里的人,那个又没有自己的故事和过往呢……”
“那可以考虑,更进一步吸收进来……”
这次说话的,却是那位温柔娇媚的嘉业君。
“有您两位做介绍和担保……应该够了……”
一个女声道。
“毕竟,我们都是女流,台面上的事情没法出头……”
另一个女声接口。
“多一份必要的潜在助力,总是好的……”
“虽然蕙仙这位契弟的家系,或许尚有不足,但至少也是八叶源流之一,广府之中多少能攀上渊源的……”
第三个女声道。
“况且一个不为藩主所喜的宗子身份,反而更利于我们的行事吧……”
“他足够年轻,并且又刚从北地回来,根基与本地牵扯不多……这一点就够了……”
第二个女声道。
“这样他有足够的时间和前景,来培养和经营自己的势力,也有利于我们的考察和推举……”
“因为某种缘故,我们目前可靠的选择,实在太有限的……”
第一个女声叹息着。
“不得不慎之又慎……”
“那就想办法让他变得更加可靠一些吧……”
“比如……”
“对了作为罗藩大公子,他还没有成家吧……”
“正是……”
其中一个女声。
“不过须得省甚一些……”
“据说因为婚事,才与家主闹翻,领了一批臣仆,出走广府自闯基业的……”
“那就等这件公案了之后,再做打算了。”
“不过,还是需要培养些许契机。敲些边鼓,不要让人家,觉得我们太过突兀了……”
“也好……”
几名身份未明的女性对话中,未来的某种可能性,就这么被决定下来。
……
我的马车,走了很长一段距离后,一副下层人打扮的伯符,从墙角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对我比划了几个手势。
“没有人跟着,也没有人刺探,一切正常。”
我吁了一口气,从外面回来之后,还是有点不够踏实之类,被迫害妄想症的后遗症残留。
离开的这几天,我还是安排了人,作为我的替身,呆在海港那头,全家里知情,也就寥寥数人,但是就连他们也不知道我真正的去向。
只是留下交代,要是我去的比较久,那抱头蹲就直接去投奔谜样生物好了,起码萝莉惜萝莉她不会太过亏待什么的。
站在家门口,一声“我回来了……”
迎面是向被遗弃的小动物般,泪汪汪扑上来的抱头蹲。
然后我才看到气鼓鼓坐在一边的谜样生物。
“辛苦你啦……一不小心就去了久一点……”
“多亏你替我打掩护,和照顾阿蜜……”
“才不是那样呢……”
她对我重重哼了一声表示不满。
“若不是你家抱头蹲,跑上门来求我……”
“老娘才懒得理你的死活……”
说到这里谜样生物站起来,叉腰挺胸的如此宣称道。
“好了我要去睡觉了……”
“睡眠不足是女性的大敌……”
好吧,她其实不知道,她脸上微微略带憔悴的眼圈痕迹,已经暴露了某些真相。
今天的晚饭的菜单是天竺风,手艺精湛的厨娘月姐,为了庆祝外出“谈生意”归来的我,特地炮制的。
金黄的咖喱肉末盖饭,红白相间凤梨炖虾的果鲜汤,加了许多香料的鸡肉小馅饼,火腿香菌的酥卷,菜包素椒,黄酱炒蛋,玫瑰红豆心的甜糕。
洗掉身上的积尘和余垢,抱着同样洗的香喷喷的抱头蹲,听着她凑在耳边的囔囔自语,我几天积累的疲惫和压力,就像是一下子被放了下来,迅速的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我在庭院里重新见到了谜样生物。
“本以为你是居内坐镇指挥,居然玩了一把深入虎穴……”
她有些咬牙切齿的瞪着我。
“没想到你这个死手工宅,还有这种决心和气概啊……”
“过奖过奖……”
我有些赫颜的谦虚道。
“过你妹啊……”
她像是只炸毛的猫咪一样,咪唔激动的咆哮起来。
“老娘怎么会摊上你这个合作伙伴啊……”
“随随便便丢下你的责任和负担,头脑一发热,就跑去和叛军做伴好几天,很好玩么……不知道死字是怎么些的么?”
“你是谁啊,才不过是一个小藩主的儿子……不是地瓜大法师,也不是超级赛亚人……”
“鱼龙白服这种东西,那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玩的么……”
“要是有点什么事情,我们的大计和事业呢……你这个缺少责任心和紧迫感的混蛋……”
“很抱歉,让你担心操劳了……”
我十分诚恳的对她道。
“抱歉又用的话,要警察做什么的……”
“好吧我保证,不会轻易去冒险了……”
“不准对我可以隐瞒,也不准先斩后奏。”
“嗯嗯我保证……”
我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更不能把我丢在一边……”
“一定和你一起面对……”
“你们……这是在山盟海誓么……”
一个声音让我两都僵住了,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抱头蹲有些怯生生,又有些惊讶和委屈的问道。
我突然被口水呛住不停的咳嗽起来,她的脸突然就红了起来,哼哼然的侧过头去。
“这怎么可能……”
谜样生物一反牙尖嘴利的常态,变得结结巴巴起来,脸上的霞色却飞快浸透到耳根和脖子上。
“你你……怎么能乱说呢……”
“咳咳,小孩子不要瞎猜……”
我也如此应道,尽管如此。
这种类似老夫老妻多年,习惯性拌嘴的口吻和气氛,怎么就突然就在我们之间,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弥漫开来了。
好容易把一肚子心思的抱头蹲打发走。
“现在继续说正事吧……”
我终究是面皮更厚一些,清了清嗓子。
“好好,说正事……”
谜样生物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一根草绳般,赶忙迎合道,不过脸上的染晕,让她看起来十分可爱。
好吧我就是个不可救药的颜控。
“不出意外的,叛军将会近日内发动一次大动作……”
我重新理清思路,用水在石桌上写下几个名字。
“这几家老字号行会和票联名下的产业,现在都在袭击的范围内……”
“因此,无论抛售多少都尽力吃下来……”
“因为官军很快就会……‘收复’这些地方……”
“然就债券回升略过正常水准,就全部放掉。”
“再高一些的价位,就不是我们能玩得起的……”
“宇文家的票号是名面上操作的对象,因此你的压力会大一些,尽量多寄名一些户头来做……”
“只要这个试水成功……后面的事情好办多了……”
“待陈夫人他们真正出手,我们就可以游刃有余附骥其后……”
“专门那些中盘更大的官债进行斩获,这时候基本就没有人会顾得上我们了……”
“那你又是任何保证,那些叛军会如期如愿的行事呢……”
她继续提出一个问题。
“当然没有十全十美的保证……”
我回答道。
“不过去之前,我只有三成胜算,但是回来后,我至少有七成……”
“对我来说,只要有一半以上的胜算,就可以放手一搏……”
“按照现在积累速度,你我想在广府当地打开更大的局面,却还要等到猴年马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