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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哥儿……”
薛蟠终于知道怕了,看着贾环有些委屈的唤了声。
贾环没有出声。
“让你的人出去。”
韩大上前,对长安县县尉说道。
正是他带着捕快前来。
县尉自然认得贾环是谁,不敢多说什么,挥了挥手,让手下衙役赶紧出去。
他心里打定主意,虽然留在这里,但只带耳朵不带嘴。
和这位爷对着干,作死都没这么作的。
至于命案……
让朝廷里那些大老爷去管吧。
“环哥儿……”
见贾环不吭声,薛蟠更加怕了,又唤了声。
“到底怎么回事?”
贾环看着他问道。
薛蟠闻言,面色似哭似笑,声音也不大正常,哭一般,道:“我只是想来看看他,却不想……”
“他”,自然指的是柳湘莲。
不过说到这里,薛蟠面色微微有些狰狞,显得极为愤怒,嘶声道:“再没想到,她居然也在这里!她……他们……”
“他们只是在说话,我也在!”
贾宝玉忽然插口道,面色似比薛蟠还愤怒。
薛蟠哈了声,咆哮道:“只是说说话,用的着手拉手?
用的着三姐搂着脖子给他喂水?
用的着三姐给他揉膀子?
她跟我都没那么亲热,都没那么多笑脸!
这个贱人!”
贾宝玉涨红脸,满眼是泪,反驳道:“三姐做什么,不用你管!她又不是你的妻妾!”
薛蟠冷笑道:“不是我的妻妾,那她住我屋里作甚?上我床作甚?花了我几千两银子又作甚?
你看看她身上穿的衣裳,头上戴的头面,哪个不是我买的?
她若真不想跟我,直说便是,我还不稀罕!
跟我散了伙儿,她爱跟哪个亲热就跟哪个亲热,都随她。
可是,她一边跟着我,一边却做出这种事……
老子什么帽子都戴,就是不戴绿帽子,不做剩王八!”
“所以你杀了她?”
贾环皱眉问道。
薛蟠对上贾环,脸上的怒气又没了,垂头丧气道:“环哥儿,我虽喝多了,却又哪里敢杀人?只是打了她一巴掌,骂了两句,她自觉在柳家子面前落了面子,又羞又愧,一恼下才横剑抹了脖子。”
贾环点点头,心道命运当真奇妙,这尤三姐到底走了老路,又问道:“那柳湘莲呢?”
薛蟠哭丧道:“环哥儿,我真没想杀他。是我急着去抢下三姐手里的剑,却没想到他也扑了上来,正好对上我抢下的剑尖儿……”
贾环看了眼柳湘莲中剑位置,也的确是在腹部……
问罢后,他转身看向那位长安县县尉,道:“不知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那县尉见贾环这般问话,顿时受宠若惊,忙躬身道:“宁侯面前,不敢当大人之称。卑职长安县县尉孙海,在外巡街时,恰巧听到动静,方进来查看。”
贾环点点头,道:“孙县尉,按照律法,薛蟠是不是该交你带回衙门?”
孙海闻言,干笑了两声,道:“这个……要看宁侯您的意思……”
贾环闻言皱起眉头,道:“国法该是怎样就是怎样,看我的意思……我有什么意思?”
这个时候,不知多少文臣御史等着他出错。
若是他敢强行包庇薛蟠,那才是愚不可及。
或许那些清流不能凭借此案真个将他怎样,但落下把柄,却会给各方面攻击的口舌。
那将会非常不利。
孙海见贾环面色不佳,忙补救道:“宁侯,卑职的意思是……这个案子,涉及到贵府,长安县未必能审的了,可能要交由刑部或者大理寺来断案……”
贾环闻言,想了想,道:“既然孙县尉在此,还是交给你们长安县来办吧。该怎样,就怎样。”
孙海闻言,犹豫了下,语气试探道:“如此,卑职就要上报给大人,然后派仵作来验尸,还要……还要收监……”
贾环点点头,道:“合该如此,不过……”
孙海心里正在狐疑,莫非贾环不在意这个薛蟠,就听到贾环转折道:“这件案子,薛蟠没有否认什么,也承认了人确实死在他手上,那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所以,你们长安县衙那套威逼犯人的杀威棒和其他审讯大刑就不要上了。
另外,收监后,单独押一间牢房里,不许有什么意外出现。
我敬畏王法,但并不是好脾气。
如果他在牢里出了什么岔子,被什么人斗殴杀死,或是畏罪自杀,我拿你全家是问。
这句话,你也可以带给你们县令。”
孙海闻言,满头冷汗,连声道:“宁侯尽管放心,宁侯尽管放心,卑职定然保证薛大爷的周全,也会将话带给我们大人。”
开什么玩笑,这位是敢和宫里皇帝老子对着干,打的亲王世子不能自理的主。
别说他区区一个县尉,就是他们县令大人,都完全不在人家眼里。
贾环没有再为难孙海,道:“既然如此,你把人带走吧。”
“环哥儿……”
听到这里,面色惨白的薛蟠终于坚持不住了,大哭着唤了声后,瘫软在地。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坐牢。
再听听刚才贾环说的那些情况,薛蟠真真怕的要命。
孙海自然不会理会薛蟠的动静,见贾环面色依旧淡漠,并没有改变主意的样子,他就从外面招来手下,将绝望大哭的薛蟠带走。
不过临走前,孙海犹豫了下,看了眼贾宝玉后,才小声对贾环道:“宁侯,卑职多嘴一句……若按薛大爷的说法,他纵然虽有罪,但论法,还颇有回旋余地。甚至,若是没了苦主,未必就用坐牢。
但若按照贵府二爷的说法,却将对此案极为不利。
毕竟,他是唯一的目击证人。
我们大人就想帮宁侯,都帮不上。”
贾环闻言,嘴角弯起一抹笑意,看着孙海道:“我知道了,你有心了。”
孙海闻言大喜过望,知道收获了贾环的人情,这可真真比千金还贵重!
不过他却颇懂事,没有再多说什么,抱拳一礼后,带着人离去。
“大哥,让人封锁现场,等待长安县衙的仵作。另外,带宝二哥回府。”
说罢,贾环再不看任何人一眼,大步离去。
……
荣国府,荣庆堂。
今日本就有些怪异的气氛,此刻愈发不安。
原本因为贾琏纳妾,要接新人进府,王熙凤的脸色就很不好,没有了往日的笑容满面,谈笑风生。
不过,却没人会说贾琏有问题。
身为贾家长房长孙,成亲数年,至今也只有一女,子嗣不是单薄,是根本没有。
这种情况下,谁都无法对贾琏纳妾之举说个不字。
反而,包括贾母、薛姨妈等在内平日里极宠王熙凤的长辈们,还会劝她想开些。
再怎么说,她都是荣国府的大妇诰命,还用怕一个妾?
贾琏若敢宠妾灭妻,谁也不会饶他!
然而,谁也没想到,一群内宅妇人正说着,贾母等人还等着新人来敬茶,结果新人没等到,却等来了噩耗……
薛蟠的随身小厮丧命般跑来通风报信儿,囫囵不清的将义宁坊发生的事说了。
只是惊慌之下,没说清楚,只说薛蟠杀了人,还杀了两人。
薛姨妈闻言差点没晕过去,好歹听说贾环已经过去后,才强撑了下来,不过还是一个劲儿的抹泪。
这是人命关天,杀人要偿命啊!
真真是晴天霹雳!
薛宝钗也红着眼圈,紧绷着面色坐在薛姨妈身旁。
她之所以还能坚持住,是因为她相信,那个人一定不会让她失望……
只是,看向坐在高台软榻旁的王夫人时,眼神有些微冷……
连贾母都在唉声叹气的安慰着薛姨妈,还说环哥儿一定会想好法子。
王熙凤、李纨等人也在一旁说着吉祥话。
唯有王夫人,依旧无动于衷的坐着,手里转动佛珠,看也不看薛姨妈一眼。
或许,在她心里,薛姨妈这个妹妹,早就叛变不是自己人了……
“三爷回来啦!”
荣庆堂门前的丫头子高声喊道。
厅堂内,薛姨妈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泪眼花花的看向门口处。
薛宝钗的注意力也一瞬间转移到门口,想看看贾环能否将她哥哥救回来……
不过,让她们都有些失望了。
只有贾环一人。
“环哥儿……”
薛姨妈一边流泪一边唤道:“你薛大哥他……”
贾环给贾母见完礼后,叹息了声,道:“长安县尉将薛大哥带走了……”
“啊?!”
薛姨妈失望惊恐的惊呼了声,眼一翻,就昏了过去。
薛蟠是她唯一的儿子,是薛家这一支的独苗,更是她的命根子。
听到薛蟠杀人,被官府捉拿这一噩耗后,薛姨妈哪里还坚持的住?
一阵慌乱,公孙羽也被人请了来。
给薛姨妈施针后,救醒过来。
薛姨妈醒来后,第一件事还是看向贾环,哀求道:“环哥儿,你要救救你薛大哥啊……”
贾环安慰道:“姨妈放心,薛大哥只是误杀,就算严判,薛大哥也是性命无忧。”
“果真?”
薛姨妈将信将疑道,她还是了解薛蟠的性子的,喝了酒撒起泼来,真敢杀人。
见她不信,贾环就将那些破事说了遍。
之前薛蟠的小厮只说了薛蟠杀人,却没说尤氏姊妹那些破事。
这会儿听贾环说完,薛蟠竟是为了这样一个女人杀的人,薛姨妈恨得差点没咬碎牙齿。
贾母也骂道:“竟有这样不知耻的下作娼妇!!”
王熙凤趁机上眼药,道:“老祖宗,爷们儿家喜欢,谁有法子?我们家链儿纳的,就是这个尤三姐的姐姐呢。”
贾母恼道:“他趁早死了这个心,这样的人娶进府来,贾家还要不要家风了?链儿是想要阖家不宁,还是想要哪个的命?”
“问题倒不是很大,薛大哥的确是误杀。
不过还有些麻烦的是,宝二哥也在当场,因为和那柳湘莲很有交情,所以怪薛大哥杀了柳湘莲,在长安县尉面前咬定是薛大哥故意杀人。
长安县尉同我说他很难办,毕竟,宝二哥是唯一的在场证人。
他若坚持己见,情况会变得极复杂。
因为故意杀人和误杀,是两个概念。”
贾环淡淡的道。
“宝玉?宝玉他怎能这般做?!”
薛姨妈简直惊怒交加,不可置信道。
虽说自贾环强势崛起后,薛姨妈更喜欢亲近贾环,更将爱女筹谋相嫁,但她也从未疏远冷落过贾宝玉。
每逢生辰,都会亲手做一双鞋,或者一身衣裳。
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都会想着送给贾宝玉一份。
可是如今,贾宝玉竟为了一个戏子,想要置薛蟠于死地!
不止薛姨妈,荣庆堂内除了王夫人外,其她人也俱是震惊神色。
这个时代,帮亲不帮理乃是天经地义之事。
除了谋反大罪外,其他一切罪行,都可用“亲亲相隐”来包庇。
大义灭亲反而会被人指责泯灭天良。
这也是以孝治家治天下的一种特色。
所以,贾宝玉如今的选择,就让人有些难以接受了。
薛蟠可是他的嫡亲姨表兄弟。
贾环却笑道:“姨妈倒不必太过忧虑,这件事极容易解决。只要让我爹同宝二哥说,再没有不准的道理。”
这倒不是瞎话,前世,琪官蒋玉涵不就是由贾政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