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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
关中的地主,可不是人当的!
泥腿子们的脾气大的很!
稍微有点不如意,就嚷嚷着要去上林苑了。
而且,因为关中工商业的兴盛和发达,在实际上,使得大量人口,已经从纯农业转向了半农业半工坊。
老百姓们,农忙时就耕作。
等到农闲时,就将地里的工作丢给家里的孩子和老人,自己去工坊里做工。
工坊虽然辛苦。
但胜在给钱痛快!
一个月下来,少则三五百,多则六七百。
老板还要包食宿!
若是舍得卖力气,也舍得吃苦和冒风险。
甚至还可以去褒斜道那边或者昆明池做工。
得到的钱更多!
两三月,就能抵过去辛辛苦苦大半年的所得!
而工商业的利润,又远远大于农业。
一亩地,一岁产出不过三四石,价值不过两三百钱。
地主能收到其中一半。
一个佃户家庭,一年耕作三五十亩,给地主创造的利润,也就三五千钱。
而工坊呢?
一个工坊,随随便便,一年产出就是几十万甚至上百万。
比靠着土地吃饭,来钱快多了!
一个地主,哪怕有良田千顷,恐怕终其一生,家里的钱也不过百来万。
但,做生意的话,随随便便,一年赚百万!
怎么选择,其实已经是毋庸置疑。
刘彻看着这些人,继续道:“此外,第二件事情,朕今日下午,在鸿固原,看了那些工坊……”
众人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上。
他们自己当然是知道自己家的事情的。
鸿固原那边的工坊,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一旦被捅到朝堂上,他们会是个什么下场?
讲道理的话,朝廷就是把他们全家都杀了,也是罪有应得。
但刘彻却只字不提污染之事,而是完全将之当做不存在。
“朕的意思是,各位都将工坊搬走吧!”刘彻说道:“搬去岐山和凤翔吧!”
皇帝下令,众人自然只能依从。
不过,众人在听到岐山和凤翔这两个地名后,都是感到有些菊花微恙。
因为,这两县,现在是墨家控制下的两个县。
当地的官吏,从上到下,大半是墨家的人。
当地的墨社势力非常强大。
墨家素来就是以替泥腿子说话而闻名天下的。
去了那里,怎么剥削工人?这是个问题!
刘彻看着这些家伙的神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而他此行,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教教这些家伙怎么做资本家!
有他们那么做资本家的吗?
他们的做法,除了招人恨以外,并没有卵用。
最终很可能是钱赚不到,但命却丢了!
“朕让主爵都尉写了一本小册子,各位拿回去,仔细看,仔细体会!”刘彻说道:“朕的意思是:以后工坊的制度和规矩,都要按照主爵都尉的要求去做,朕已经授权给主爵都尉了,允许其可以关停和惩罚,一切不守法之人!”
随着刘彻的话。
十几本小册子,被塞到了这些人手里。
“事情,暂时就这么多,朕也乏了,你们都回去吧……”刘彻挥挥手,站起身来。
作为皇帝,他不顾身份和体面,亲自来处理这个事情,本身已经很掉份了。
要不是实在没办法,刘彻很可能只会派一个宦官来办。
现在,态度已经明确,条条框框也给这些家伙划下了。
谁要再不听。
那就是挑衅他这个皇帝了。
杀了他,也不算不教而诛了。
……
各个家族的家主,被侍从们押着,送出馆陶府邸。
然后,每一个人都被警告:敢有泄今日事者族!
直到坐上自己家的马车,这些家族的家主,都还是一脸不可相信的模样。
然后,他们就纷纷各自迫不及待的拿起了那本天子下放的小册子,直接看了起来。
“所有工坊,皆需服从主爵都尉之令,不如令,皆罢之!”这一条若是在今日以前,恐怕没人会放在眼里,更加不会执行。
但是,在天子亲自出面后。
大家都知道,不执行不行了。
倒是安陵氏表示很高兴。
因为,他们家有个女婿,就是左主爵都尉主父偃,有着这层关系在,他家几乎是稳坐钓鱼台了。
但下一条,就让安陵氏也表示,太过苛刻了。
“所有工人薪水皆需以其工作量计算,以计件方式发放……”看着册子上的文字,众人立刻秒懂了。
计件发薪水?
这可行吗?
万一有人非常厉害,一日生产量是别人的好几倍,那岂非是……
家主们都感觉有些蛋疼。
但,这是天子的命令!
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
不然,破家灭门,就在眼前!
不过没关系。
很快就有聪明人想到了一个解决的办法:既然天子要求我们计件,但计件手段掌握在我们手上啊!
更何况,泥腿子根本不识字,也不懂数学。
随便做做账本,不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吞下他们的钱?
却不知,刘彻早就防着他们这一招了。
让他们去岐山和凤翔,就是明摆着要借墨家控制的民间力量来对付他们。
一个单独的工人,肯定不成气候。
但一群有组织的工人,绝对可以让这些家伙明白厉害关系!
当然,对这些西元前的原始资本家们来说,他们还有一条道路可以走:贩奴!
而这,正是刘彻希望他们去走和做的事情!
只有让资本家们明白,对内剥削是邪路死路,才可以将他们的注意力转移到外面。
只有这样,才能尽可能的缓解因此而来的社会矛盾。
当然,他们想剥削内部也可以!
计件工资制,多劳多得。
虽然剥削依然残酷,但至少更有人性,而且,工人也更心甘情愿。
矛盾,因此得以大大缓解。
第962章 河套战略(一)
七月的一天,与往常一般,库里提奥斯,或者说汉名赵秦的罗马使者刚刚洗漱完毕,正准备跟往常一样,去围观一下现在正在举行的汉朝考举。
在汉朝这么久。
库里提奥斯最关心的事情,除了找到破解自己祖国铅毒厄运的方法。
就是这个汉朝的考举了。
不分贵族、平民,除了罪犯外,所有人,全部都有资格参加这场盛大的宴会。
依靠知识和才能,而不是血统和背景,成为官员,踏入仕途,改变自己与家族的命运。
在库里提奥斯眼里,这是这个东方国度,最让人着迷的地方。
可惜,罗马共和国的元老院,是永远都不可能答应实施这样的政策的。
也唯有在这个东方的国度,这个自由和平等的土地上,才能结出这样灿烂的果实!
想着此事,库里提奥斯就不免叹了一口气。
来到汉朝这么久后,库里提奥斯的思想和行为,早已经不可避免的汉化了。
他现在能说一口流利的汉朝官话,还能用毛笔写字,甚至,他还能背诵《诗经》的许多篇章。
自然,他也就再非是那个刚刚受命于罗马执政官,踏上前往东方道路的使者。
他思考问题的方法和态度,也因此变得更接近汉室。
“若我能回到罗马共和国,我一定要将我在东方的所见所闻,告知我的同胞们!”库里提奥斯在心里想着:“让他们知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可惜,这似乎是永远不可能的梦。
北方那个强大的蛮子帝国,阻隔了东方的汉朝与西方的罗马之间的道路。
任何企图穿越那个名为“匈奴”的国家的人,都必死无疑!
正叹息着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一个大鸿胪的官员走进来,对他道:“赵兄,给你送来了两个同乡,或许你们认识也说不定……”
然后,两个男子走了进来。
当头的一个肤色比较深,穿着一件简单的布衣,赤脚而行,见了库里提奥斯,他双手合十,做了一个礼仪,说道:“缘起缘灭,皆都有因,施主有礼了……”
居然还是正宗的希腊语!
库里提奥斯对这种人并不模式。
在巴克特里亚王国时,他就见过这样的僧侣。
这些僧侣与西亚的琐罗亚德斯教和罗马的奥斯匹林诸神的祭祀不同。
他们似乎很提倡苦行,讲究的是什么缘法和四禘。
而且,相比起琐罗亚德斯教和奥斯匹林诸神的祭祀,这些僧侣,更热衷于传播他们的所谓的“浮屠法”——反正发音是这么一回事。
具体如何,库里提奥斯并不清楚。
而在这个僧侣身后的那个人,却让库里提奥斯大吃一惊。
“欧科拉提!”库里提奥斯吃惊地说道:“您怎么来了汉朝了?”
那人正是从大宛冒险穿越了整个大漠,来到汉朝的大宛副王欧科拉提。
“爱奥尼亚王国被野蛮人入侵,我是来丝国求援的……”欧科拉提看着库里提奥斯也非常惊讶。
这位据说身负罗马执政官使命的罗马贵族,真的抵达了传说中的丝国!
“运气可真好!”欧科拉提在心里说道。
他这次,可是经历了千辛万苦,一路上只敢走小道和山路,穿越高山和密林,经过一个多月的艰难跋涉才抵达了长城脚下。
然后,他就被丝国的官吏丢在了距离汉朝首都数百里的一个名为“晋阳”的城市。
直到前不久,他才被准许,来到长安。
这一来一回,就是两个月之久。
欧科拉提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的王国是否依然存在。
但,他知道,哪怕爱奥尼亚王国已经灭亡。
但他依然需要向这个东方的丝国,自称“中国”却写作“汉朝”的庞大帝国求援。
以寄希望于汉朝皇帝能够大发慈悲,救救可怜的,被野蛮人马蹄袭击的中亚希腊城邦。
当然,汉朝皇帝要是能够进一步帮助希腊人重拾塞琉古帝国的势力范围,那就更好了。
不过……
现在看来,汉朝人对自己域外的事情,并不是那么上心,也没有那么圣母。
所以,在见到库里提奥斯后,欧科拉提迫不及待的想从库里提奥斯口中得知有关这个帝国的更具体的信息。
那位大鸿胪官员看着这三个“夷狄”,对着库里提奥斯,拱手道:“赵兄,既然这两人都能与赵兄交流,那就麻烦赵兄教一教他们中国礼仪和语言了,陛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召见呢!”
“尤其是这个身毒来的人,请赵兄务必尽快教会他语言和礼仪!”
库里提奥斯闻言,连忙拱手道:“诺,仆必幸不辱命!”
目送着那位大鸿胪的官员离去,库里提奥斯将房门关上。
然后,他就看着自己眼前的僧侣和贵族。
他首先对欧科拉提说道:“副王阁下,您是否已经将您的身份准确告知了汉朝的官员?”
欧科拉提点点头,说道:“这是自然,我一到丝国,遇到丝国官吏,就告诉了他们,我的来意……”
“可惜,这丝国的官吏和贵族,似乎并不怎么看重我……”他遗憾的摇摇头,然后,殷切的看向库里提奥斯这个老熟人,说道:“阁下来到丝国,应该有不短的时间了吧,您能否告诉我:这丝国与那名为‘匈奴’的蛮子帝国,谁强?”
库里提奥斯闻言,笑道:“去年,汉朝与匈奴发生了一次旷世大战,双方投入的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