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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此一项,就能赚的盘满钵满。
另外鲸鱼油脂还可以加工,做成可供人们食用的油料。
这个市场就更大了!
它更可以作为武器装备,尤其是胸甲骑兵的装备的保养用油。
甚至可以成为水车和某些精密机械的润滑油!
它更是最好的肥皂原料!
更重要的是……
在墨苑的某个秘密实验室中,一个基于鲸鱼油脂所开发的秘密项目已经立项。
这个项目,是这个时代的曼哈顿。
它假如成功,将彻底的深刻的完全改变世界。
它是如今世界化学科学的最前沿和最高科技。
等它成功,诸夏民族就掌握了当前世界的最高威慑力,底定了君临世界的底牌。
只是,这个工程目前还只在起步阶段,一时半会也看不到成功的希望。
因为它要求,汉家的化学工业,至少能发展能分离物质,并且还要有其他相关产业和技术的配合。
即使如此,现有的这些项目,也足够消化每年产出的鲸鱼油脂了。
至于鲸鱼的筋骨皮少府和墨苑,都是大量需求的。
尤其是少府,每年单单是肥料需求,就高达上千万斤。
在如今这个时代,再没有比鲸鱼的骨粉更好的天然肥料来源了。
去年的小规模捕鲸,产生的骨粉,都被用来施在上林苑的土地中,结果上林苑的土地立刻爆种了,亩产平均增幅多达五成!
而天下的土地有多少?
这个市场简直只能说是无限大!
在化学工业没有发展到能生产化肥之前,这个市场永远不会萎缩。
只会越来越大。
第904章 封禅博弈(一)
回到家中之后,袁盎的脑子里依旧满是自己在船厂的所见所闻。
思绪良久,袁盎终于提笔写下一封信,将之交给自己的亲信家臣,嘱托道:“去,将此信亲自送到长安吾儿之手……”
袁盎的想法很简单:既然隆虑候陈嬌都下水了。
那就说明此事,至少是不赔的。
且,当今天子一直以来就用着实际行动,告诉了大臣们:跟朕走,有肉吃!
去年,茂陵邑的学区宅,不就炒上了天价?
一栋不过五亩的宅子,居然能卖到三千金的高价?!!!
早先入手的人,都赚的盘满钵满。
汁方候雍世臣据说一次就净赚了五千金!
这样的结果,让无数人捶胸顿足。
这几乎是捡钱!
而在很久以前,天子“惩罚”雒阳大商贾师氏,命令师家出钱三千万,修从长安到函谷关的轨道。
几乎将师家的全部财富榨的干干净净!
就连师家的家主,每日都只能吃青菜萝卜。
结果呢?
现在,师家靠着那条轨道,躺着也能数钱。
他几乎垄断了关中与关东的商品贸易物流。
轨道马车以其便捷、廉价、快速的优势,击垮了所有竞争对手。
现在,关中的田氏、杨氏联合起来,到处求爷爷告奶奶,希望天子准许他们“为国效力”,修建一条从雒阳到函谷关的轨道。
结果,此事至今没有下文。
所以,袁盎回家后,就立刻写信,让自己的儿子变卖家里的土地和一切不动产。
拼死也要筹集五千金,来租一艘“捕鲸船”。
因为袁盎知道。
这所谓的捕鲸船,越往后拖,恐怕越难租。
尤其是今日所见的那样的巨舰,今后可能会被楼船当成宝,握在手里,概不外租,其他人想租,大抵只能租些旧船舶改造的捕鲸船。
但价钱,恐怕不会变!
你不租,有的是人哭着喊着要租!
更重要的是……
“这是一张入场劵啊……”袁盎在心里感叹着。
已经可以预见了!
未来至少十年内,能有资格获准“租赁”或者说“假”楼船的捕鲸船的人或者家族,极有可能有着人数的限制。
越往后,限制和要求更严苛。
以袁氏的根基和底蕴,极有可能无法等到捕鲸事业引发轰动后,还能获得入场资格。
而失去了这个资格,袁氏就要对未来“大有可为”的海洋事业说再见了。
连游戏都不能参加,怎么押注?
既然不能押注,当然会无足轻重。
更可怕的是,袁氏还将丧失将来对“远方夷狄之国”的话语权。
嗯……
袁盎虽然不喜欢不义之战。
但,假如周围人都在打不义之战。
死抱着老古董不放弃,那跟柳下惠有何区别?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袁盎念着荀子的这句名言:“应之以治则吉,应之以乱则凶!”
这是袁盎最喜欢的一句哲理名言,也是当下多数士大夫官员最熟悉的话了。
甚至,毫不夸张的说,连这句话都不能理解透彻的人,根本没有资格混官场。
会连渣渣都被人吃的不剩下!
而这句话的后半句,则在袁盎的心里划过:强本而节用,则天不能贫;养备而动时,则天不能病;循道而不贰,则天不能祸!
这已是脱离了大家口头所说的所谓天命与天意的范畴,就差没直接说:天命算个屁,兵强马壮者得天命!
任何一个有识之士,有觉悟的官僚,都明白且清楚。
天命、天意,仁义道德什么的,那是说给老百姓和下面的人听的。
自己信了,那才是真傻缺!
对多数走过血雨腥风,看惯了倾轧兴衰的官僚而言。
他们更相信伍子胥所说的:人众定能胜天,而天定亦能胜人!
这也是始终贯彻在中国历代王朝,君权与臣权博弈之中的名言。
臣子强大,将皇帝架空,塑造成傀儡,还美其名曰:垂拱而治圣天子。
相反,皇权强势,大臣们就只能当个摇旗呐喊的应声虫,以及乖乖听命,跟着鞍前马后效劳的乖宝宝。
这就叫做天子口含天宪,一言以做天下法。
而具体到官员士大夫个人身上。
他们中的精英,更是将个人、家族、理想、抱负分的很清楚。
自己是自己,家族是家族,理想是理想。
嘴炮的时候,人人都是冠冕堂皇。
但实际行动就……
就像现在,袁盎一边感慨着:将来不义之战恐怕将兴盛……一边悄悄的将自己的子嗣,推上“不义之战”的前线。
看似矛盾,其实一点也不矛盾。
将此事放下,将袁盎从怀里取出一封信,拿着在手里,仔细翻看。
这封信,显然已经被他翻阅过无数次了。
就连信纸都已经邹巴巴的,连颜色都已经略显泛黄了。
将信在手里反复翻看,袁盎似乎想起了什么,终于下定决心,让人取来笔墨,然后提笔挥毫,在信上写了起来:江都太傅牛马走袁丝,再拜言:兄长狭吴楚之功,以立为相,受命先帝以佐陛下……
毫无疑问,这是一封写给丞相周亚夫的私人信件。
袁盎写的很慢,也很吃力。
足足两个时辰,几经修订与增删之后,才最终定稿。
袁盎将这封书信抄录一遍,然后用一个竹筒密封起来,然后交给自己的管家,说道:“即刻发长安,投拜长平侯府,得丞相回信,立即回返江都!”
“诺!”袁盎的管家是追随了他三十年的老人,是绝对可靠和信得过的忠仆,他闻言立即将竹筒揣入怀中,消失在夜色之中。
“也不知,丞相能否看懂……”袁盎揉了揉太阳穴:“但无论如何,我已将意思告之他了……”
然后,他复又拿起那封邹巴巴的信件,看了一遍,嘴角冷笑着:“礼乐崩坏啊!礼乐崩坏啊!”
烛光摇曳之间,信件的抬头,一行竖排的文字,赫然在目:奉祀君牛马走孔忠,敬拜江都国太傅丝公……
“连孔子嫡系都会拍马屁了……”袁盎拿着那封信件:“而且还是如此这般的阿谀奉承!”
只是……
在袁盎看来,这个马屁,拍的好,拍的妙!
无论当今吃与不吃,对自己和其他旧官僚旧贵族,都是有好处的。
袁盎抓起这封信,将它投到火盘中,看着它燃烧殆尽。
熊熊的火焰里,信纸渐渐变黑,恍惚之间,有两个字在火焰里若隐若现:封禅!
……
刘彻半闭着眼睛,坐在他平时最爱的一个秋千之上,微微张开的双眸之中,有些杀气腾腾。
“这些家伙,将朕当成谁了?”刘彻将一封绣衣卫的密奏拿在手里,把玩了起来:“秦始皇吗?”
当年秦始皇并吞六国,建立不朽伟业。
自然而然就膨胀了起来。
于是,他在儒生们的忽悠下,于称帝后的第三年,东巡郡县,封禅泰山。
而出巡这种东西,跟一些游戏一样是有毒的,是会上瘾的。
在尝过了巡视天下,万民臣服的威风后,秦始皇从此沉迷其中,之后不断东巡,甚至驾崩于东巡之路。
到了秦二世时,二世也被儒生们忽悠,封禅泰山。
然后呢?
等秦国覆灭,猜猜看,儒生们怎么评价被他们忽悠去封禅的秦始皇的?
说他去封禅泰山,前脚还是艳阳天,刚刚上山就是暴风雨。
指着鼻子骂人家不得天命,天故以此罚之!
按照史记记载:始皇上泰山,为暴风雨所击,不得封禅!
但问题是,既然不得封禅,那么是谁给秦始皇整出来的那一整天原汁原味的周代封禅礼与祭祀礼的?
总不能说秦始皇生而知之吧?
而除了儒生,谁能清楚这些复杂的周礼?
而史书之上的事实也证明了,确实是儒生帮着在搞。
譬如,二世元年,秦国最后一次封禅,就是在儒生们的帮衬下搞定的。
等到秦亡,这些家伙翻脸不认人,痛骂秦始皇“焚书坑儒”,用尽一切可用的词汇,将秦国形容成一个浑身上下根本没有一点好的,坏的脚底流脓,口舌生疮的暴政政权。
但问题是……
“究竟是谁怂恿秦始皇东巡封禅,又是谁怂恿二世封禅的?”刘彻嘴角冷笑着。
当然,现在,秦朝灭亡了。
谁都可以对着它的尸体骂上一万年,将现在过去未来一切问题推到秦国身上。
有着这个前车之鉴,刘彻当然不会上当了。
东巡天下?封禅泰山?
当朕辛辛苦苦攒的这些老婆本来的很容易是吗?
一次东巡与封禅的开销,至少能打一次五万骑兵出塞远征五千里的战争!
甚至,单单是东巡本身,就是一场大规模的战争动员。
光是皇帝本身的卫队和随行大臣的随从,就是浩浩荡荡数万人。
这还不算一路惊扰地方,耽搁民众生产生活的损失。
康麻子六下江南,差点把满清下垮。
要不是他有个好儿子,满清早亡了!
如今,刘彻要是东巡天下,一次的成本,保守估计就要花掉汉室一岁财政收入。
这个钱,谁出?
还不是老百姓出!
刘彻可不想自己穷的去征口算,四岁孩子身上都要收税!
他微微抬起眼帘,看着自己面前的鹰犬们。
“给朕去查,看看都谁在其中上跳下蹿……”刘彻淡淡的下令:“又有谁在其中浑水摸鱼?”
“启动密间,朕要知道,所有九卿大臣私下议论此事的内容!”
“诺!”绣衣卫的鹰犬们纷纷恭身。
近年以来,绣衣卫逐渐制度化,对朝臣的监视也强化了许多。
在现在,刘彻虽然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