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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看到眼前的情况,几乎惊的连下巴都掉了下来。
能在邯郸城里招摇过市,背着佩剑的,毫无疑问,都是游侠。
而游侠的威名,下层的百姓,是闻之变色的。
因为,你无法知道,这些家伙是打算行侠仗义,还是打家劫舍。
游侠们都是随时能从这两种模式自由切换的家伙。
他们既可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能落井下石,敲骨吸髓,为虎作伥。
反正,百姓是没办法摸清楚这些家伙的行为特征的。
所以,一般,百姓见到游侠,是躲都来不及的。
也唯有那些知名的游侠,能被百姓接纳。
因为这些人一般不会对百姓下手,甚至,常常会接济贫苦百姓。
季心看着左右邻居,都出门了,他对着众人拱手道:“某家季心,来此寻访忠臣义士之后,路见不平,见有无赖,欺侮忠臣之后,不忿此辈行径,特出手教训一二,各位父老,还请海涵一二!”
“忠臣义士?”王二这是第三次听到这个名词了。
他指了指自己。
左右邻居,以及他的外祖父和外祖母以及舅妈几个外甥还有那个在地上打滚的舅舅,也都不可思议的看着王二。
“是的!”季心再度俯首而拜,道:“足下可能有所不知,您的父亲,王氏讳大郎公,忠肝义胆,义薄云天,于武州塞,当面痛斥匈奴酋长,慨然赴死,我等闻之,敬佩不已,特来求见足下!”
他顿了顿,接着道:“足下有所不知,此刻,天使已然持节,在来往邯郸的路上,您的父亲已经被天子敕封为‘忠勇君’,入祀凌烟阁,立画像于功臣义士之列!相信,很快邯郸令和邯郸内史,都会前来拜访……”
季心看了看王二的身板和穿着,他拍拍手掌,立刻就有两辆马车,从巷子口进来。
“足下为忠臣义士之后,岂能如此寒酸?”季心掀开一辆马车的车帘,对他道:“此车之上,有黄金五百斤,钱一百万!”
他又掀开另外一辆马车,露出了里面的情况。
数位娇俏可人,美艳无比的女子,立刻就莺莺燕燕的下车,对着王二道了个万福,拜道:“妾等见过主人……”
“歌姬数人,谨为足下枕席之慰!”
然后,季心就抱着手,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瘦弱单薄的少年郎。
这样的人,正是他最好的跳板和回归长安的试金石。
当初,当今天子还是个皇子之时,看都没看他这个关中游侠的总瓢把子,直接派了心腹去雒阳,将剧孟请到长安,延聘。
这让季心非常受伤。
讲道理的话,季心觉得,剧孟能干的事情,他也能做。
而且,明明他比剧孟更适合。
但今上当初,硬是没有选择他,而是去选择剧孟。
虽然,在当时,季心也是无所谓啦!
老刘家内部夺嫡,在情势没明朗前,贸然下场,通常会死的很惨!
但是……
谁知道,今上起的那么快啊!
短短一年,就完成了从籍籍无名到内定储君,然后火速册封为太子。
当时,季心都已经做好了跪舔和无条件服从的决定了。
但,他还没来得及去跪舔。
今上就从太子变成了天子!
于是,他连跪舔的机会也没有了。
然后,就是,他被踢出了长安,赶出了关中,甚至就是恩主袁盎也被牵连,导致了罢官外放。
对这个结果,季心是心服口服的。
毕竟,这是游戏规则。
换了他季心也会这么做。
皇帝不可能在自己的身边,留下一个从来没有来跪舔和上供的不稳定因素。
自长安来到关东,季心在雒阳反思了一年,然后他北上来到邯郸。
在雒阳,他想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必须去见一下当今天子。
只有见到了今上,把自己的意思和态度表明清楚,他才能回到长安,才能去跟剧孟掰一掰手腕。
对于剧孟莫名其妙就骑到了自己头上,成为了天下游侠的精神偶像,季心是非常不服气的。
他家世比剧孟好,关系也比剧孟硬,人脉更比剧孟广。
但莫名其妙就被剧孟PK掉了。
这让季心特别不服气。
讲道理的话,怎么也不该出现这样的情况,他甚至都没跟剧孟掰过腕子,就被踢出游戏了。
甚至就连自己的小弟和地盘,也一夜之间,都被剧孟抢了过去。
现在,关中人人都只知道剧孟是大佬。
而他季心?
早已经是昨日黄花。
所以,季心来到邯郸,本意是打算在赵国这边,经营自己的势力,然后等待匈奴入寇,他再带人投军,表现一番,在天子那边露露脸。
可谁成想,匈奴人确实入寇了。
但是,他们连长城都没进,就被骠骑在马邑城下吃的干干净净。
飞狐军甚至拿着三四千个脑袋,在马邑城下,筑起了一个规模空前的京观。
这让季心真是好不失望。
好在他的人脉够广,关系够多。
长安那边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他立刻就能得到消息。
这是因为,他除了关系外,还有一手绝活——养鸽子!
这是他当年逃亡吴国时,从吴国那里学来的。
正是靠着信鸽南来北往,传递消息,他能坐在邯郸城里,也知道各地的情况,尤其是关中的风吹草动。
这次,在他知道了,有一位天子非常重视的“忠臣义士之后”就在邯郸,就在他的新老巢时,季心立刻就行动了起来。
然后,他抢在了剧孟之前,甚至抢在了邯郸官府行动起来前,首先找到这位在邯郸的忠臣义士之后。
“陛下那么聪明,肯定知道我掌握了什么东西……”季心在心里盘算着:“况且,传闻陛下神授天赐,无所不知,想来,他知道之后,立刻就会联系我了……”
“到时候,我再将信鸽驯养之术献上,龙颜大悦,是必然的!”季心在心里兴奋的想着:“如此一来,我就获得了与剧孟较量的机会!”
在季心看来,他比剧孟,优势大多了。
他的兄长是季布,天下闻名的猛将,他从小就跟随兄长学习军事,还曾经做过司马。
在本质上来说,他是军人出身的。
而剧孟呢?
出身低微,不过是游侠儿而已,只是侥幸被天子看上。
但时至今日,天子应该也知道了,剧孟的潜力有限。
还是他这样的武将世家出生,同时有着能耐和潜力的人才更有价值!
“到时候,我就可以掌握绣衣卫了……”季心舔着嘴唇,在心里想着。
绣衣卫!
这是季心做梦都想掌握的职能。
有了它,季氏家族,就具备了在将来主导朝政,甚至于指引政策的力量。
至于眼前这个瘦弱的少年郎?
其实只是他的跳板而已。
当然了,他的父亲,那个叫王大郎,连大名都没有的赘婿,在武州塞的行为,让季心也非常佩服和尊崇。
所以,这五百金和百万钱以及这几个女子,算是他季心对英雄的馈赠了。
游侠向来如此任性。
只要心情好,倾家荡产,只为帮某人一把的事情,他们绝对干的出来!
当然,心情不好了,欺压百姓,助纣为虐,他们做起来也毫无压力。
第866章 杜仲胶
时隔数月,且渠且雕难再次看到了熟悉的萧关城墙。
他微微踮起脚跟,打量了一下这座雄伟的关城。
在心里,且渠且雕难悄悄的盘算起来。
“汉朝皇帝会不会见我呢?”
他回头看了看陪在他身边的那位汉朝的大鸿胪,地位相当于单于左大当户的汉朝大臣。
答案当然是不言而喻。
“也对,我都拿出了如此大的诚意了……”且渠且雕难在心里想着:“没道理汉朝皇帝不会见我!”
他的诚意可是足的很!
不仅仅提前就将单于庭方面的底线,彻彻底底的告诉了汉朝人,他甚至连军臣已经打算西进的战略计划也告诉了汉朝人。
这样的诚意,理所应当的,就获得了回报。
汉朝的九卿之一,大鸿胪亲自来到萧关迎接,就是明证。
只是……
且渠且雕难看着公孙昆邪的模样,忍不住问道:“大鸿胪,您与昆邪王是什么关系?”
实在是公孙昆邪的相貌,与昆邪王有太多相似的地方。
甚至,若是给他们互换一下服饰,恐怕都可以对调身份了。
公孙昆邪闻言,呵呵一笑,吐出一句奇怪的语言:“使者说呢?”
这是标准的昆邪语,而且是昆邪部族在祭司先祖时才会使用的语言。
“我的祖父,是义渠王的世子……”公孙昆邪看着且渠且雕难,说道:“义渠,就是今天的昆邪部族的前身……”
且渠且雕难闻言点点头,表示了解了。
草原上的部族内部,曾经发生过无数次的内部争权,许多的失败者,逃散开来。
其中不乏有逃入汉朝的人。
但,昆邪部族的继承人,成为了汉朝的大鸿胪。
这让且渠且雕难不免惊讶万分。
“贵国皇帝和大臣们,知道吗?”且渠且雕难问道。
草原上的民族,虽然从不计较自己的奴隶和部曲曾经是自己的敌人的牧民,但,他们绝对不会任用那些敌人的贵族。
所有的游牧民族,在击败自己的敌人后,都会想方设法的将对方部族的贵族斩尽杀绝。
因为只有杀光贵族,才能宣布那个部族灭亡。
老上单于当年击破月氏,就将所有被俘的月氏贵族全部杀死。
同样的道理,去年,与乌孙的战争中,匈奴人对普通被俘的骑兵或许会手下留情,但对于乌孙贵族,他们只会有一个选择:杀死他们!
所有被俘或者投降的乌孙贵族,现在,不是脑袋被做成了酒器,就是整个人都被献祭给了天神。
即使是那些曾经投奔匈奴的汉朝官吏和叛将,在匈奴,其实也是跟狗一样的存在。
单于庭对他们轻蔑无比。
这从冒顿封卢绾为东胡王就看得出来。
东胡是匈奴的敌人,而卢绾是汉太祖的把兄弟。
封其为东胡王,其实就是在侮辱汉朝,但同时也是侮辱卢绾。
而除了卢绾之外,匈奴人并未再册封任何汉朝人为王。
哪怕是那个为匈奴呕心沥血,日夜谋划的中行说,最终也逃不过被放逐北海的命运!
在过去,且渠且雕难以为,匈奴如此,汉朝也应该是如此的。
但,今天,且渠且雕难发现自己错了。
眼前的这位汉朝九卿,就是证据。
“当然知道……”公孙昆邪笑着道:“我就是因义渠王世子之身份,而为太宗皇帝任用为陇右郡守的……”
公孙昆邪看着且渠且雕难,说道:“不仅仅是我,当年的章尼、韩颓当,如今都是大汉重臣!韩颓当甚至已经是皇汉特进元老,享有入朝不趋,赞拜不名之权!”
且渠且雕难大惊,问道:“为何汉朝皇帝与大臣,会不在乎您曾经是昆邪的王世子?”
“吾乃义渠王世子,不是昆邪王世子!”公孙昆邪纠正且渠且雕难的错误,他微微笑着道:“义渠,也是诸夏一员,曾经受命于始皇帝……嗯,对了,数百年前,贵国的先单于们,也曾经是我们义渠的邻居!”
公孙昆邪看向远方的甘泉山,说道:“想当年,匈奴的祭祖之地,可就在甘泉山!”
“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