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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个比方,刘德的德字,假如不改,将来当了皇帝,道德经啊什么含德的统统要改名避讳。
另外一个,刘荣的荣字,也是个麻烦事。
所以,汉室素来有皇帝自己改名给天下让道的传统,譬如后世的宣帝刘病已就改名刘询,好方便百姓们。
只是这种改名的事情难道不是应该由他的老爹来决定的吗?
怎么就会有一道先帝遗诏?
但不管怎么说,刘德都知道,他现在只要恭恭敬敬的接过遗诏,顿首叩拜。
于是他附身叩拜着,泪流满面的道:“皇祖父圣恩垂怜教训,孙儿铭记于心,不敢或忘!”
然后就恭恭敬敬的接过诏命。
从这一刻起,刘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刘彻!
听着这个场景,窦太后悄悄的低下头。
先帝确实是留着这么一份遗诏在的。
但是,却并非是指定给某个皇孙的,在名字那一栏是空白留着的。
窦太后现在都还记得,两年前,先帝临终之前跟她说过的话:“汉家以德孝治天下,朕托于亿兆万民之上,略有薄名,朕之后,若有皇孙成器,用此遗诏,以朕之名,懋其哉!使之权势自固,无有废立之疑!”
……
刘德哦不刘彻接下遗诏,含泪再三叩首。
此时他心中十分清楚,太宗孝文皇帝在此时意味着什么?
想想南陵铸钱作坊里一听到这六个字就泪流满面,叩首跪拜的老工匠们,看看河东的大阳县,那些虽然饥肠辘辘,但却还是念着汉室的好,没有造反的农民们,再想想即使百余年后,起义的农民军,对其陵墓秋毫无犯的敬重。
就能知道,这份遗诏,分量有多重。
等同于坐实了刘彻是太宗孝文皇帝指定的隔代继承人。
想想看天朝太宗皇帝指定的隔代继承人是个什么情况,基本就能猜到刘彻如今的情况了。
毫不夸张的说一句,刘彻从此地位可谓固若金汤,无人可以撼动,就算他的皇帝老爹也不行!
因为这是太宗孝文皇帝的意思,想要违背的,就是忤逆!
“刘荣前世怎么没有变成刘彻?”刘彻玩味这个问题,陷入了沉思,但也只想了一会,他就自动自觉的躬身退回自己的位子,坐了下去。
刘德双脚刚刚跪坐下来。
马上,朝臣们就开始动了起来。
傻瓜都知道,现在就是建册立大功的时候,再不行动,让储君看到了,说不准还以为自己对储君有意见呢!
于是,御史大夫朝臣,第一个出列朝着天子和太后叩首拜道:“臣晁错,上奏陛下,太后,蚤建太子,以重宗庙,皇子刘彻,淳厚慈仁,可为太子!”
即使晁错觉得已经更名刘彻的皇次子会影响自己将来的一些计划和政策,但此刻,太宗孝文皇帝的遗诏在,谁敢不支持,谁不支持就是反对太宗孝文皇帝,反对太宗孝文皇帝就是反对天子,就是自绝于天下!
桃候刘舍也出列道:“臣早前已向陛下建言,请立皇次子!臣其再建言之!”
就连周亚夫都出列了,拜道:“臣以为御史大夫、桃候所言甚是!”
于是,军方大将,栾布、俪寄、韩颓当纷纷出列拜道:“臣等附议!”
彻侯勋臣们也拜道:“臣等附议……”
齐刷刷的跪下了上百人,这样的壮观场面,在整个汉室历史都不多见。
终于,代王刘登也出列道:“臣刘登谨奏陛下、太后,圣明无过太宗孝文皇帝,请立刘彻为太子!”
代王一出首,这下子,就连梁王刘武也不能再安坐了,只能出列道:“臣刘武谨奏陛下、母后,臣附议代王!”
他要是不出声,那罪责就大了!
一条忤逆先帝遗命的罪名,就能让其吃不消!
于是,紧随刘武之后,赵王刘遂、胶西王刘卬等也出列拜道:“臣等附议!”
刘阏立刻就挽起袖子加入占据,叩首拜道:“父皇,皇祖母,臣阏亦附议,皇兄为人纯孝,慈爱兄弟,当建太子!”
这时候,刘荣再不情愿也只能下场:“儿臣附议……”
这话一出口,刘荣只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刘彻此刻心中有一种血脉偾张的感觉在发酵。
太子啊……
历经千辛万苦,机关算尽,我终于要坐上那个位子了吗?
这亿兆子民,九州万方,从今以后,就是我的子民和国家了吗?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能否有能力将之变成现实呢?
前世小猪尽管各种错误和施政措施都出现了偏差。
但是,天朝上国自其而始,中央帝国之基由其而定,我能做的比他更好更强吗?
种种疑问,萦绕刘彻此刻心间。
最终,刘彻在自己心中爆发出一声怒吼:“我能!”
就让这脚下的热土,因我而骄傲!
让千百世后的人们,传颂我的名字!
用我的刀,用我的剑,为我的犁头去寻找土地吧!
第257章 尘埃落定
数日后,戊戍年八月丁卯正是良辰吉日。
长乐宫宫墙之下的刘邦高庙之中,数十个童子朗声唱诵着刘邦所做的大风歌:“大风起兮云飞扬……”
一般而言,这首帝诗响起之时,通常是汉室朝代有大事要在高庙宣布,譬如裂土封王,征伐叛臣等。
此刻,刘彻就跪在高庙大殿的正中。
四周观礼的文武百官,诸侯贵族多达数百人。
刘彻的老爹,当今天子刘启持着象征天子权柄的圭币,静立于刘邦的塑像之前。
刚刚被任命为新任宗正的休候刘礼,摊开着一份帛书,跪在天子身后,念着祭文。
刘彻匍匐在地,耳中能听到的只有高庙编钟的声响与唱诗童子们抑扬顿挫的吟诵。
一刻钟后,宗正念诵完了祭文,然后,将写有祭文的帛书丢到刘邦灵前的火盘之中烧掉。然后,慢慢躬身退后三步,向刘邦塑像三叩九拜,奏请道:“戊戍年八月丁卯,臣刘礼谨奏太祖:兹有皇子刘彻,淳厚仁慈,有司议曰:可立太子,以重宗庙……臣礼等谨奏于陛下,伏请陛下圣断!”
自商朝第一次立太子以来,这是必不可少的一个程序——向祖宗汇报,祖宗准许了,才能被正式册立。
不然,祖宗都不认可了,你还凭什么做太子?
不过这个制度在战国时期就已经被人玩坏了。
各种作弊手段和作弊方法都被人研究了出来,反正,只要君主想册立太子的,那么,永远祖宗们都是欣然认可的。
甚至于,为了贯彻天子的意志能最终落实,宗正衙门名正言顺的商议了好几套不同的预案。
依着程序,刘彻叩首再叩首。
然后,他就听到了刘礼的声音:“恭贺圣天子,太祖应许了,神龟占以吉兆,大横之!”
天子刘启闻言,持着圭币,向刘邦灵位大礼叩首三拜,刘彻与其他大臣亦立刻跟着叩拜。
然后,天子刘启就站起身来,持着圭币,面朝刘彻,命令道:“小子刘彻,躬身于太祖灵前!”
“诺!”刘彻再三叩首,然后上前一步,跪到老爹跟前。
“小子彻!”天子刘启忽然拔高了声音。
刘德于是起身,再叩首道:“儿臣刘彻恭闻父皇圣意!”
此时,中尉周亚夫从右侧的武将群中出列,手捧着宝剑,站到刘彻的右侧。
御史大夫晁错,手捧着竹简一卷,帛书一张,站到刘彻左侧。
这两人一个转身,面朝跪在中间的刘彻,然后上前一步,对刘彻一拜,表示他们代表文武百官,承认刘彻的君上地位。
本来,按照传统,这个程序应该由丞相与太尉来执行。
只是汉室太尉官空缺十几年了,丞相这时也空缺,因此,只能选择周亚夫与晁错来担当这礼仪官。
“呜呼!小子彻!受兹玄冠,建尔宫闱!”天子刘启沉声说着。
立刻就有九个侍从捧着一顶全新的太子冠帽,呈递于天子身前。
天子刘启接过那顶冠帽,走到刘彻身前,亲手解开刘彻头上的旧冠,为他戴上这顶新冠。
这顶全新的冠帽依然是九旒。
但是,形制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以桐木为板,覆绮于外,玄表(上)朱里(下),前圆后方,前后各垂九旒,每旒以五彩缫贯赤、白、青、黄、黑五色玉珠九颗。用玉衡维冠,两端以玄紞垂青纩充耳,用青玉珠,下承以白玉瑱。冠插金簪,系以朱纮、朱缨。
处处彰显着这顶冠冕的不凡与出众。
刘彻戴着这顶全新的冠旒,再次顿首道:“诺!儿臣刘彻谨记于心!”
然后,两个侍从就扶着刘彻站起身来。
按照早就训练过的程序,刘彻面朝文武百官诸侯贵族,郑重的一拜。
群臣以对拜还礼。
这时候,天子刘启再次道:“小子彻,受兹绛衣,立尔威福!”
于是,又有侍从捧着一件全新的太子玄服进来,披在刘彻的身上。
“悉尔心,朕承天序,立尔为嗣,呜呼!小子彻,念哉!恭朕之诏,唯命于不常!呜呼!小子彻,其令戒之!”
随着天子刘启的话音落地,霎时,整个高庙鼓乐大作,编钟齐响。
刘彻站起身来,将新的太子服系在身上,戴上绶带,面朝群臣,轻轻张开双手,然后,轻声宣告天下:“孤受命于天!”(当然不是老天爷,意指天子)
他向前一步。
周亚夫将捧着的宝剑,别上刘彻的腰间。
晁错躬身将捧着的竹简与帛书呈递到刘彻双手。
锵!
刘彻拔出宝剑,左手持着书简,右手持着宝剑,他将宝剑立在胸口,书简托于剑柄之下,朗声道:“汉家祖制,一手持剑,一手拿书,孤亦承命之!”
这最后的一段程序,本是没有的,但是,刘彻特地跟商议后加了上去。
不加这道程序,就不足以彰显刘彻如今的地位与志向。
而天子刘启并未反对,很简单,既然决定册立太子,于他而言,那就除非撞个头破血流,否则轻易不会变更了。
况且,刘彻所提议的这个程序很有必要,即可以向天下宣告储君的政治态度,又不会太过高调,引起反感。
文武百官公卿贵族诸侯外戚纷纷俯首在地,叩首再拜。
刘彻这才回转过来,对着自己的老爹叩首:“家臣刘彻叩拜父皇,恭问圣安!”
自称家臣,这是因为汉室传统,太子称孤道寡,而大臣称呼太子为家,意为国本,根本,是以太子詹事又称为家令。
“平身!”天子刘启笑了一声,上前拉住刘彻的手,走向文武百官诸侯大臣。
“臣等恭问陛下圣安,家上躬安!”
天子刘启拉住刘彻一路前行,走出高庙,庙外的军民,一见到身披龙袍的天子领着一位头戴玄冕,身着绛衣的少年出现,整个城市,瞬间就陷入了狂欢和喜庆之中。
至此,国家有了继承人,社稷有了新的供奉者,大臣军民有了一个新的效忠对象。
大汉太子已立。
这个消息,立刻就像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荡起无数涟漪,整个已知文明世界,纷纷为此侧目。
这些暂且不提。
当天晚上,刘彻就搬进了太子宫。
太子宫是汉室一座独立于未央宫与长乐宫之间的小型宫殿群。
总共只有三个殿堂。
分别是丙殿,甲观,画堂。
丙殿是太子休息以及啪啪啪之所,一般非亲信不可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