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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一见到刘德到来,主父偃立刻上前迎接,此时的主父偃,双眼布满了血丝,头发更是有些凌乱,显然,昨夜他一夜没睡。
“怎么样了?”刘德问道。
“回殿下,亏空很严重……”主父偃叹了口气道:“虽然还没将所有的账目都查核一遍,然,就以目前来看,不止根仓有很大的问题,湿仓也差不多……”
既然打到了周阳由,刘德当然想知道,根仓的那把大火到底是什么情况,所以就安排了主父偃来查河东郡守衙门的帐,刘德相信,周阳由就算再怎么狡猾,再怎么抹杀证据,但是有一点,数字不会骗人,根仓押解进了多少粮食,支出了多少,这些都是记录在案的,大火只能烧掉实物,却毁灭不了记录在案的数字,特别是,此时做假账什么的这种高级技能,官僚们还没学会。
所以刘德知道一定能从郡守衙门的往来账目和押解记录中找到问题。
果然!
只一夜功夫,就查出来了!
刘德拍拍主父偃的肩膀道:“辛苦卿家了,卿家先抓紧查清到底亏空了多少,将账目理清楚,等父皇来了,再呈递君前!”
刘德当然知道打蛇要打死。
周阳由还是有一丝生机的,为了以防万一,刘德一定要将之钉死!
而且,还可以借着查根仓和湿仓的问题,清洗掉一大批贪官污吏。
至于那些家伙会不会反抗、反扑?
刘德现在是巴不得他们反抗、反扑。
在天子御驾驾临河东的这个时候,谁出头谁死!
官僚体系再强再大,也强不过数万刀剑,大不过数千缇骑。
刘德走到正在用着算筹紧张的反复核算着一卷卷竹简中的数字的吏员们面前,他走马观花的看了一遍,不得不承认,周阳由还是有能力的。
起码,这些精干的吏员,就是关中也不常见。
再联想到刘德搞考举,周阳由是第一个反应和跟进的,这说明这个人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只是,谁叫他触及了刘德的逆鳞呢?
当官的贪一点拿一点,只要不过分,刘德才懒得理会呢!
不管什么时候,想让官员不贪不拿,那几乎是做梦!
但他竟然拿百姓的生死来做斗争的手段,那就怪不得刘德不给面子,一定要弄死他了,更何况,他还挡着刘德的路了,更是死有余辜!
不过看着这些吏员拿着一根根算筹在计算着的样子。
刘德心里想道:“或许是时候发明算盘与珠算口诀了……”
算盘那东西倒是挺简单的,随便一个穿越者,只要上过小学基本都能弄出来。
关键是珠算口诀,这就难倒刘德了。
刘德穿越的时候,正是互联网大爆发的时代,人人电脑蹲,个个是宅男,遇到不懂的问题,直接度娘之,谁还用算盘啊?
刘德现在也就记得三下五除二,四去六进一……
前世在河间国,他倒也找人弄过一个原始版本的珠算口诀,只是,限于人力和物力以及影响力,没能推广开来。
今生有着这么多人才和顶尖的智囊辅佐,刘德觉得,在那个原始版的珠算口诀基础上,弄出一个与后世珠算口诀一般的成熟口诀出来,应该问题不大。
“嗯……此事,回长安后就可以着手了……”刘德在心中想着:“等到秋收时,就能派上大用场,明岁审计,更能借机推广开来!”
千万不要小看算盘!
刘德记得他曾经看过一个纪录片,后世天朝的两弹一星,许多计算都是用算盘搞定的!
连原子弹和火箭这种高端科技都能用算盘算出来,在这个时代,还有什么问题能难倒算盘呢?
……
出了郡守衙门大厅,刘德继续马不停蹄的来到了隔壁的郡尉官邸,召集所有的河东郡郡兵队率以上军官,商议安排老爹渡河之时的迎接仪式与安全保卫工作。
自古天子出巡,不止是天子身边护卫严密,沿途地方的接待与恭迎,也是一点都马虎不得。
特别是刘德现在在河东,亲自主持迎接和恭迎准备。
这就关系到了更严重的父子君臣人伦之道,更是容不得半点瑕疵。
刘德深知,每一个皇帝都是敏感而多疑的。
他的老爹更是其中的翘楚。
老爹现在似乎是挺宠爱和信任他的,可万一要是让老爹不爽了,这一切宠爱和信任,马上就要消失的干干净净,换上冷漠和无情!
所以,恭迎仪式不止要盛大,而且还要完美,让老爹能感受到他的拳拳赤子之心与恭顺之意。
好在,有袁盎在身边辅佐,这些本来刘德从未接触的事情,在袁盎的指点和布置下,一下子就井井有条了起来。
将所有的细节都布置了下去后,刘德就拱手对将官们致敬道:“凡此种种安排,请诸君务必通力合作,紧密配合,让父皇一到河东,就知河东军民拥戴之情,百姓濡慕陛下之意!”
“诺!”将官们俱都拜道:“末将等谨记殿下之命,必不敢辜负!”
第214章 调查(一)
安邑城,在过去的一天,可谓是经历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郡守周阳由忽然倒台,让安邑的百姓一时之间真有些不适应。
但与周阳由倒台相比,九鼎之一就在安邑城中和天子御驾即将驾临河东这两个消息无疑更加劲爆。
商人们永远是最先嗅到机会的人群。
几乎不约而同,全城的商人同时开始大肆进货。
他们什么都买。
粮食、布帛、铜器、搪瓷、漆器。
傻子都知道,在天子御驾驾临之后,安邑必然进入一个空前的繁荣时期。
河东河西河内甚至太原、燕赵的彻侯、诸侯必然会来河东觐见天子。
这些彻侯贵族,当然不会孤身前来,随行的侍从家眷以及士兵、奴婢,加起来肯定不会是个小数字。
这些人的吃喝拉撒以及衣食住行等消费,加起来,该是个多大的数字?
于是粮价首先上涨,一石粟米的价格,瞬间从五十钱涨到五十五钱。
刘德穿着常服,挽着义婼的小手,信步走在安邑的东市之中,看着往来人群以及繁荣的市面,他的眼中闪烁着不明的神采。
“义纵……”刘德站在一家生意很不错,人流密集的粮店之前,招招手,把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义纵叫到面前来,问道:“你说说看,假如重启算緍,要怎么做,商人和豪强才会遵守?”
“算緍?”义纵满脸不解地问道:“那是什么?”
所谓算緍,当然不是刘彻发明的。
事实上,发明算緍的人,可能会让许多人大吃一惊——刘德的皇祖,汉太祖高皇帝刘邦!
当年,刘邦搞出三铢钱,把天下金融给搞砸了,国家财政极度困难,府库里都能跑老鼠了。
为了敛财,这个老流氓什么手段都用过。
算緍不过是刘邦当年敛财的手段之一。
只是这个政策总共就推行了三年,然后刘邦就跪了,吕后上台后废弃了这一政策。
后来的刘彻推行算緍,其实不过是恢复刘邦的政策而已。只有告緍才是刘彻发明的……
所以义纵不知道也正常。
毕竟自刘邦至今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五十年了,民间和官场估计早就忘记了还有算緍这个政策存在。
刘德于是解释道:“就是按财产征税,十万钱以上,每緍财产征收一算之赋……”
刘德觉得像刘彻那样一刀切,不管家产多寡,一律征税,显然是胡闹。
但大工商业主和大地主的财富的膨胀速度必须要被遏制住。
因此,刘德思前想后,觉得十万钱作为起征点,应该是合适的。
家产十万钱以下免征算緍,十万钱以上的部分,才需要缴纳税款。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怎么让商人和地主豪强愿意交这笔钱。
很显然,假如要是这些家伙真的能遵守法律和规定,后来的刘彻也不至于要用告緍这样无节操的手段来征税。
若非万不得已,刘德不愿意重蹈刘彻的覆辙。
毕竟告緍一起,打击面太大了。
前世刘德虽然没有活到刘彻推行告緍制度的时候,但通过史记,刘德知道,告緍政策直接导致天下数十万户家庭家破人亡,影响人口多达数百万。
这其中,真正的地主豪强大商人,可能连一成都不到。
剩下的,全部是无辜躺枪的中产阶级。
“一緍一算?”义纵闻言连连摇头道:“公子,这是不可能的……”
一緍就是一千钱,一算一百二十钱,这就是差不多一成二的税率了!
义纵觉得,假如出现这个政策,商人地主豪强肯定不会乐意。
谁愿意将自己的家产分给国家?
哪怕只是一成都不行!
更何况是年年要交一成!
义纵感觉,刘德要是推行这个政策,假如不配合上强力的手段,动用军队,到征税时挨家挨户的催缴,估计那些人一个钱都不会交。
即使用军队催缴,商人地主豪强,有的是手段隐匿财产,隐瞒收入。
到时候恐怕征收来的钱,还不够给军队犒赏的!
宁成却走上前来,自告奋勇的拍着胸脯压低着声音禀报道:“殿下,臣倒是觉得有办法能办到……”
他虎视眈眈的看着市集上的店铺,脸颊抽动了一下,表情似笑非笑,道:“只要朝廷下令,胆敢隐匿不报,隐瞒不纳者,若觉,抄没家产,发配边塞即可!”
刘德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宁成这个办法还真是跟他的做事策略一样,简单粗暴不讲道理。
这个办法跟刘彻的解决思路差不多。
只是,假如不是实在没得选择了,刘德不愿意如此。
因为这个法子一旦形成法令,那肯定会产生无数的冤假错案。
更可怕的是,刘德觉得,到时候肯定会有地方官为了刷政绩,层层下达指标和任务。
然后,基层的官员为了完成任务和完成指标,故意栽赃陷害。
譬如说,某人家产只有十五万钱,他多出的五万钱产业已经完税了,但地方官没有完成上级交代的指标,就把此人给抓起来,随便在他家找个值点钱的东西,说他没交税,然后罚没他的产业,把他一家全部抓起来送去边疆。
刘德感觉这样的情况是一定会发生的。
而一旦出现这样的情况,刘德的所有经济政策都可能一夜崩盘……
“我可不想到了晚年,还要可怜巴巴的下罪己诏……”刘德在心里想着。
刘彻下罪己诏的根本原因还是经济政策的失败,告緍令将整个天下原本繁荣的工商业和大批的中产阶级搞到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地步,国家财政不断恶化,所以,不得已下罪己诏,全面推翻包括告緍在内的大多数政策。
至于停止在轮台屯田什么的,那不过是附带的一个添头,刘德就记得很清楚,昭宣时期,汉家在轮台屯田屯的不要太嗨皮,宣帝更是以轮台为根据地完成了截断匈奴与西域的联系,断匈奴一臂的战略构思,最终让匈奴臣服,呼韩邪单于朝长安。
将到刘德摇头,宁成心知自己莽撞了,连忙低下头,退到一边。
“我们还是实际的去这些店铺看看,问一问业主们,回头再来商议!”刘德吩咐道:“宁成,你去那边的街道!”
“义纵,你带人去这边的街道!”
“至于我?朝此处前行……半个时辰后,我们在这里汇合!”刘德说完就牵着义婼朝着眼前的这间店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