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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允峰见她虚脱的又昏了过去,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唉!这丫头小小个子哪来那么多精力跟他吵,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煞星。
但话说回来,面对李瑾的气愤,杜允峰也无从反驳,想想一个女孩家的身子哪能允许让人随便看随便摸。
而他活到这么一把年纪,也未曾像今天这般失态过,在为她疗伤的那一刻,可说是他这辈子最难捱的时间,眼见佳人软香在抱,却不敢有非分之想。
他运功时掌心又不得不与那滑嫩玉脂般的肌肤接触,一次又一次的考验他十多年习武人的定力。
唉!这女孩真像有天大的魔力般,竟能使二十六年来从未动过儿女私情的他心猿意马。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情劫难逃吗?杜允峰陷入思索中。
他低头静静地看着昏睡的她。没有泪水鼻涕,也没有炭灰栗肉的脸蛋,竟是这么一张美若天仙细腻的脸庞,任谁见到她都会为之怦然心动。
他伸手为她拨开遮在脸上的青丝,这张纯真无瑕的脸庞真的是作案累累的盗贼所有吗?若不是,为何她要蒙着脸躲在高府的屋檐上呢?杜允峰茫然了。
一切疑问似乎得等这小妮子清醒之后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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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未露白,高府早已人声沸腾。
「火铃!妳再说清楚些!公主怎么会不见了?」
高士廉吹胡子瞪眼的看着火铃,别见他已七十高龄,走起路来还虎虎生风,嗓门儿也大得吓人。
「禀老爷,我照着公主的吩咐先探查到你寝宫的位置,待我回来原本公主藏身的屋檐处时,公主就失去踪影了。原先我以为公主只是在附近走走,或是回客栈等我,于是赶紧四处搜寻,想不到找了一夜还是没找着,只好赶紧回来禀告老爷。」
火铃说到后来语音都哽咽了。
「妳们这两个小妮子,唉!真是的,怎么会这么胡涂呢?」
高士廉不断的踱着步摇头叹息,他知道李瑾失踪的事不能完全怪火铃,他太了解李瑾这小丫头了,成天就是想些鬼点子要跟他斗智,顽皮死了。
但皮归皮,却绝不敢上演「失踪」这种戏码,这可是皇室内最忌讳的事。
但她到底上哪儿去呢?难道真的被掳走了?
高士廉想着寒毛都立了起来。「妳们到洛阳几天了?」
「昨晚刚到。」
「是否有被跟监或是与人结怨?」
「没有!」火铃笃定的回答。
「那应该不会是预谋事件。」高士廉老练的说着。
「高福!拿我名帖请薛郡守过府一叙,就说有急事请他立刻前来。」高士廉快速作了决定。
「老爷!」火铃见管家离去低声的说着:「依卑职看来,若真的是一般宵小将公主掳了去,我们应避免公主身分曝光较好,免得反受有心人士之利用。」
「妳顾虑的是,我会与薛郡守仔细研商对策,不会大肆张扬的。」
「那火铃再请求老爷子允许,让我出去找寻公主的下落。」
「好!妳去吧,一切小心为上。」高士廉叮咛着。
「是!多谢老爷成全。」看着火铃矫健的身手跃出大门,高士廉忧心如焚的想着:「瑾丫头,妳可千万别出事才好。」
第六章
李瑾睁开眼睛,瞧着四周陌生的环境。迷惑地想着:这是哪儿?我怎么在这儿?火铃呢?胸口怎么这么痛?
当她看到了趴在桌前熟睡的硕大身影,一切经过情景一一的浮出脑海。
「臭蛤蟆!我醒了。」李瑾拿起睡枕往桌上人儿一丢。
只见杜允峰伸手一接,将睡枕稳稳的捉在手上,往桌上一放,就变成了他的睡枕,这才抬头,一副安然无恙的看着她。
李瑾见他悠哉的样子,不禁又是一肚子气。
为什么她在这小子面前好像每次都处在下风,不仅老被他破坏好事,现在又诬赖她是个飞贼,欺侮了人还一脸正人君子的模样,真不知羞耻。
「饿了吧!等会儿我叫人熬碗粥给妳吃,妳的伤势目前不宜吃太多。」杜允峰机械式地说着。
「这是哪里,衙门的牢房吗?好像太舒服了些吧!」李瑾呕气的问着。
「此处是洛阳郊区的出云寺,是在下学艺的地方,为方便替姑娘疗伤,所以暂借寺内静房一用。」他随后又赶紧补充说明着说:「依姑娘的伤势看来,可能还需要三、四天的休养,方能痊愈,此寺的僻静正是最佳之处。」
其实杜允峰也不知自己是哪根筋不对,竟不将缉拿到手的歹徒交由衙门处理,却将她带到他以前习武静思的地方。
那晚,当老师父看他抱了一个昏迷不醒的少女人寺来时,真的是大吃一惊。杜允峰的父亲杜如晦为协助唐王东征西讨不克教育他,遂从杜允峰七岁开始便将他送到出云寺,跟着老师父学艺,从那开始除了念书习武两件事外,这孩子很少对其他的事物表现出关心模样,永远都是一张冷冷的表情。但这天,他这个做师父的竟然发现这个将军弟子有了异于常态的举动。
杜允峰为自己的行为做了一番说明──这只是为她疗伤,以便查明案情的必要,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一方面他派人对洛阳城内的两个好友编谎,说他发现了盗贼线索往城外搜巡而去,需一、两天才会回城。
这实在是满矛盾的说法,既然他能派人来通报,那为何不留下线索让人去支援?
「你口口声声叫我为飞贼,那干嘛不将我送官呢?」李瑾不领情的问。
智障的飞贼突然变聪明了。
「我当然会将妳送官,只是要等妳伤势好转。若妳带着现在的伤关进大牢,我保证妳还没被审判完毕就伤重而亡了。」杜允峰很惊讶自己的改变,何时他变得这么多话了?
「看来你心肠还不错哦!」李瑾两只铜铃眼转啊转的,脑子里闪过千百种不合理的理由,但她决定相信他!
见他乖乖的站在那边让她骂,李瑾自己骂到后来还真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她以前也没对人这么坏过,心里有些愧疚,声音也就放柔了下来。说实话,这个人看起来也不像坏人,只是他们每次遇到的场合都不对罢了!
说也奇怪,昨天晚上她竟然没被他「附身」,原先手脚发软心跳加速的症状现在却被甜甜的喜悦给替代。
「我想这一、两天我们都得在一起,妳总该告诉我妳的名字,总不能让我『喂!喂』的叫妳吧!」杜允峰感觉到李瑾已稍微卸下张牙舞爪的外衣,适时的提出久藏心中的问题。
「谁管你要叫什么!」李瑾噘着嘴说。随后又大叫一声:「喂!杜允峰!」
「咦!妳还记得我的名字!」杜允峰对她正确无误的叫唤有点吃惊。
「当然啰!本姑娘记忆力可是一流的、无人能比,哎呀!别岔开话题,你是不是该出去外头走走啊!」
「我!出去走走?哦,姑娘想出去走走?可以,我陪妳去。」杜允峰对她忽然改变话题有点摸不着头绪。
「谁要你陪,你赶快出去外面走一走,我叫你的时候才可以进来。我发誓绝不会逃跑的。」
李瑾看他还一动也不动的愣在那边,又是一声娇呼──
「笨猪!快出去啦!」
杜允峰被她骂得一头雾水,但见她扭捏不安两颊发红,突然恍然大悟。
「好!好!我出走走走,顺便叫人送早点过来。」他说完便转身落荒而逃。
杜允峰啊!杜允峰!你怎么连这么小小一事情都不懂应付,还像个小男孩一样在她面前出糗,一世英名真的毁于这一刻了。
李瑾笑着见他顿悟后的糗相。这么大的男人竟也会脸红,真有趣。
解决好生理问题后,李瑾松开她那头已杂乱无章的头发。火铃不在,她又不会自己梳头,加上一举手胸口又痛的要命,怎么办?算了!就让它散披在身后好了。
火铃!折腾了多时,这个名字总算又出现在脑中。
糟糕!她一定找自己找疯了,得赶紧找机会通知她。
不行啊!若让火铃或舅公见到她现在伤痕累累的样子,不吓死他们才怪,一定会马上要她回宫的。
算了!反正那杜小子把她当作窃贼看她看的这么牢,要下山可能也没那么容易,还是过一、两天再通知他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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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姑娘!我给妳送早点来了,可以进去了吗?」
杜允峰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原先是想叫小沙弥送来,但又想到她该换药了,还是连药膏亲自为她送过来吧!
「进来吧!」
稍作整理后的李瑾干净的就如同清纯的小天使一般,一头乌黑的秀发如丝缎似地披在身后,黑白分明的眸子就这么盯着他,整个人散发着无比的纯真,杜允峰看得人就这么呆住了。
「你干嘛!端着东西杵在那儿。」李瑾被杜允峰直瞪的目光瞧得脸都羞红了。
「这是妳的早点,趁热吃吧!这帖药膏用来更换原有伤口的旧药,妳已清醒,应可自己更换了。」
杜允峰整整情绪,公式化的交代着,将早点及药膏放在桌上,一转头又走了出去。
「怎么,生气了?」李瑾被他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
这次她又没骂他,他干嘛一脸不高兴?这个人可真怪异,骂他时,不痛不痒一副没事样;对他和颜悦色,反而摆着一张臭脸。
李瑾没好心情的自个儿换着药。死杜允峰!这药怎么这么臭!
一拿下那片旧药膏,李瑾不禁想起他那双大手碰触身体的情形……哎呀!真羞死人了!
门外的杜允峰眺望着重重的远山,极力想平息李瑾在他身上造成的震撼。
唉!堂堂一位都护大将军,竟会让一个来路不明的女飞贼惹得心神不定,思绪杂乱,还亲自端早点伺候她。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疯了!疯了!我真的疯了!」杜允峰抱着头低喃着。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一声轻柔的关怀声在身后响起。
「妳怎么出来了?清晨山中的气温很低,妳伤还没好,这样会着凉的。走!我带妳进屋去。」
不待李瑾反驳,杜允峰拉着她冰凉的小手往屋子里走。
李瑾见他霸道的欲拖她进屋,直觉反应想奋力抵抗,甩掉他那只大手,但才被他这么一握手,就像被一块磁铁紧紧吸住一样,无力地挣扎一下,她就乖乖的让他握着,那种感觉,嗯!还不怎么讨厌。
「喂!我的头发松了,我不会扎它,而且我的手一动,胸口就好痛,你会不会扎头发啊!」李瑾扬起头,随便找个话题避开这份尴尬。
「我怎么会帮女人扎头发!」杜允峰大叫一声,差点吐血。
这句话大概是有史以来让他脸部表情表现最丰富的一次。
这小丫头真以为他是她的随从!帮她端早点后,还要帮她梳头,真亏她讲得出口。
他可是堂堂的六尺大丈夫!
「人家手痛啊!如果不是你打伤我,至少我可以自己绑个辫子没问题。哪会像现在这样披头散发的,没有规矩。」李瑾也跟着大叫回去。
「妳这样还好啊!不会失礼的。」
这小妮子难道不知道她这副模样让